“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必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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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叶修打开网页搜索,确定了昨天没有自己的什么桃色绯闻,也没有什么惹人深思的报道,心里稍安。
两人婚后也曾被传过几次出轨绯闻,自己因为是Alpha,又有花名在前,惹出来的事情更多。刚开始是自己没注意,跟几个合作商一起进出会所被拍,花边新闻见了报,被有心人塞到双月湾那边特意让喻文州看到。
当时喻文州拿着报纸喝着粥,当着阿姨的面甩了脸色上楼。叶修赶忙跟上去哄人,却看到喻文州面色如常地坐在茶室里喝咖啡,然后笑着跟他说,以后还是要注意点,要不然这恩爱夫夫可演不下去。
那几天里,喻文州不大不小地跟自己闹了闹,阿姨还期期艾艾地劝过,自己也陪着演。每天下班回双月湾都吃闭门羹,然后再开车回怡园。往来几次后又上了一次新闻,评论里都在猜自己还要被拒绝几回才能进门。中间还有一些搞平权运动的人们在网上声援,甚至有几个曲曲折折地联系过来问喻文州是否需要帮助,搞得两个人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喻家看热闹的长辈出面组局,拉着两人吃饭,才不大不小地把那场真真假假的事情揭了过去。再后来,自己自然借着“家里人会生气”的名头推掉了很多应酬。喻文州知道了也只是笑笑,并不生气,自己借他的名头借地更得心应手。
之后的时间里,无聊的人经常拿着模棱两可的图去编新闻,叶喻两人也会及时辟谣打脸,但中间确实有个事情让喻文州认真生了点气。
那天喻文州一个人在自己家的草坪上散步,手里拎着一只球杆时不时挥一下玩儿,却被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敲了门。
家里阿姨不在,叶修也不在,那女人站在门外趾高气扬地让他开门,喻文州愣了愣,直接给叶修打了电话让他回来处理,自己则回房间上楼去,反锁了卧室的门到晚饭都没出来。
那件事情没见报,却惹地喻文州几天不给他好脸色,之后又借口出差躲了几天,要不是为了回家过节估计还有的磨。
这次喻文州明显又躲了出去,叶修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又在无意中惹了什么桃色事件,在不知情的时候把人惹到了。
叶修心情郁闷地推了键盘一把,习惯性地拉开抽屉找烟抽。抽开的一瞬间便看到了那一对儿小盒子,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叶修拿了一个出来在手里把玩,想着哪一天能把这个小东西真正戴在自己太太手上,配上那修长漂亮的手,一定很好看。
畅想过后,叶修把东西收起来准备放回去,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太对的地方,这两个盒子,应该是被动过。而且,手里这个盒子恐怕也是被打开过的。
作为家族继承人,从小接受的培养中就有所谓的“反间谍”识别技能的训练,由此慢慢形成习惯,东西的摆放与安排,都有了自己的小特点,叶修也不例外,当然,喻文州也不例外。
这两个东西,应该是被他动过了。
叶修看着抽屉里的两个东西,仔细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突然间恍然大悟。喻文州走之前期期艾艾地说什么“有了其他人”,然后又要跟他水到渠成地离婚?
去他妈的水到渠成!这分明是弄巧成拙把自己放在心头的小男孩儿给逼走了。
叶修倒在椅子里闭上眼睛揉着山根,心里不知道该喜该忧。
回想起来,自己认识喻文州其实已经十二年了,初见的时候还是个未分化的小孩子,而自己那时候已经逐渐全盘接手家里的事务,跟着喻家当家人扯皮谈生意了。
初见的时候,是喻老爷子的四十五岁生日,小孩子穿着一身漂亮的小西服,手里拿着一杯果汁踮着脚和他碰杯,然后随着父亲的介绍喊他“叶哥哥”,笑得甜腻可爱。
之后十年的时间里,两人隔三差五就会碰面。喻老爷子谈生意向来不避讳自己的接班人,谈判酒席球会马会甚至赌场都会带着去,长大一点还会让喻文州跟着做记录,简直是手把手教出来的。
自己也带着那个孩子打过球,赌过马,甚至在他分化反应的时候陪着去过医院。十五岁的小孩子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从来洒脱狡黠的眼中有了一点忐忑和害怕,扯着自己父亲的衣领被安慰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现在回想,之后一年的时间里,他都好像没有再见过喻文州。也曾问过喻老爷为什么不带小公子出来了,喻老爷笑着解释,小孩子还控制不好自己的味道,又舍不得过早用什么药,所以就先在家养养。
再见的时候,是喻文州的十六岁生日,他又恢复成了那个聪明漂亮又有点调皮的喻公子,依旧如往常般给他倒酒,同他碰杯,然后再调笑着问叶哥哥最近有什么好玩的,甚至还会问,叶哥哥怎么也不着急找太太。只是不会再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笑,而是礼貌地隔开了七十厘米。
真是恰到好处的距离,仿佛女孩避讳着男士,也普通一般的Omega避讳着其他Alpha。
再后来,两人依旧同前两年那样碰面,喻文州也仿佛同自己很投缘,大小节日都会有问候,情人节之前还会打趣地问自己是否有伴。每年生日会送上精心挑选的礼物,28岁那年是一只珍珠领扣,29岁那年是一只白玉菩提手串,30岁那年是那对红宝石袖扣,31岁生日那天,原本在国外求学的人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送了一只在意大利拍到的一只怀表,32岁的时候,喻家突遭变故,叶修却依然收到了喻文州托人送来的东西,是一只笔尖刻了自己姓名缩写的钢笔……
叶修回想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该是比收到的多的,也是贵的,但是左不过都是些从柜台上直接付款便能拿到的东西,再不济也是费点心提前去定的限量。比之喻文州送来的,多了的是真金白银,少了点是确实是那些心意。
婚后认真送过两样东西,一只是托人找来的和田玉坠,还拿去寺里供了一个月,送给他做当年的生日礼物,希望他福寿绵延,永保太平。一个是那次中秋后出差,在巴黎一个拍卖会上见到的一只蓝宝石胸针,据说是某个贵族戴过的宝石做的,一见便想送他,于是便亲自下场拍了下来,回国后不及回家便跑去公司送给了他。
那天,风尘仆仆的他不等秘书去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大班台后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两唇微微张着,眼睛瞪圆,反应很久后才笑着问他怎么这么突然回来了。
之后的自己仿佛献宝的傻小子,把攥在手里的盒子递了上去,急声催着,“来看看,给你拍了个好东西回来。”连秘书什么时候关门出去的都不知道。
喻文州打开盒子后低头看了很久才把那东西拿了出来,然后笑盈盈地抬头道谢,再小心地收回盒子里,却始终没见他真的戴过。
从回忆中醒转,叶修突然轻声笑了笑。原本要轻拿轻放踟蹰不前的事情突然间有了一点眉目,随即打电话跟自己的助理讲,推掉之后五天的工作,然后定最近的机票去Y城。
手里攥着两个盒子,一如当年去献宝的忐忑,甚至更甚。叶修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已经盛开的一丛玫瑰漾开了笑容,转回卧室,找出那条白玉菩提手串放在嘴边轻轻一吻,戴在手上,祝自己马到成功。
到了Y市时,已经是半夜。提前安排好的人和车等在机场,接着叶修直奔酒店。
刚刚“加完班”回到房间的喻文州还来不及换衣服,就被震天响的门铃声催地去开门。
“叶修?怎么是你?”看着门外风尘仆仆的人,喻文州一时发愣。
叶修咧嘴笑笑,“怎么,我这大老远跑过来,你都不让我进去吗?”
喻文州侧身把人让进来,却发现叶修只拎了个随身的包,什么行李都没带。
两人站在商务房的客厅里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喻文州先反应过来去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叶修才跟着坐了过去。
看着旁边捧着杯子的人,喻文州一阵心烦,揉了揉太阳穴后出声问道,“有定房间吗?还是今晚要住这儿?”
却不想叶修突然把杯子放下,蹲在自己身边,认真地说,“文州,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说完又仿佛怕拒绝般加了一句,“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必须讲。”
喻文州坐好点头,叹了口气,心中暗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随后开口,“行,请讲。”
叶修长舒一口气,开始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俩刚开始结婚,实在是有点儿戏。但是,你看这一年半,我们相处地也不错,对吗?”
喻文州听着这个开场,点了点头。
叶修看着笑了,接着说,“我们这个关系,对于两家合作和发展也是很有利的,你说对吗?”
喻文州皱了下眉,没有出声,依旧点了点头。
叶修笑意更甚,即将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忽略了喻文州已经不太好看的脸色,兴冲冲地说,“那我们把这段关系长久进行下去,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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