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关于夏天的记忆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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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关于夏天的记忆并不多。翻腾的气浪，鼓噪的蝉鸣，这些他很早之前就在书上读到过，却很难在脑海中勾勒出事物的面貌。谢拉格终年积雪，可他去了维多利亚也没能见到——维多利亚的四季乏善可陈，他又忙于奔波，雪花落下来的时候他会恍惚以为自己在谢拉格，然后又醒来，意识到已经是一年过去了。

“这是你的吗？”

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在银灰背后响起，他闻声转过头去，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跟前这个深色皮肤的少年是谁。

大概是因为沐浴，棘刺把辫子散了开，黑色的短发贴在两颊，不怪银灰第一眼把他看成了姑娘。棘刺身上挂着水珠，腰间随意地围了条浴巾，看上去随时都会掉下来，他手里握着一节蓝色的手工编织耳坠。银灰摸了摸空荡荡的耳垂，从温泉里抬起手臂，带出来的水砸在石板地面上，又溅上棘刺的脚背。

银灰顺势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了一眼对方赤裸的双足，难怪他刚才没听见脚步声。

“是我的，多谢。你在哪里找到的？”

“淋浴间的台子上，我想总不会是你的两个妹妹落在那的。”

棘刺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幽默感，跟他的外表天差地别。后来银灰才意识到这大概是伊比利亚人的天性，只是棘刺太具有迷惑性。棘刺把耳坠递到银灰手上。俯下身的时候，发梢的水珠滴在银灰的胳膊上，他没由来地心里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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