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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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不大,是秘书为他看好了的,在D区越城城内,四周并不安静,靠着马路,但沈砚有些依赖这样的人声,至少让他感觉自己没有被困在那个空旷毫无气息的别墅里,而是回到了人间。
他独自一人逃离A区的事瞒不过沈母,一直以来养尊处优只负责相夫教子的妇人在他面前哭了好久,又是自责又是难过。沈母半年前得了慢性病,身体一直不好,沈砚只能听着母亲一声声的埋怨,还是开了口,“妈,事情解决了,我就是想离开一阵。”
他在A区待不下去了,总感觉处处都是应商野的气息,那个omega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占据了沈砚生活中的所有时间,以强势的不允许反抗的姿势改变他,逼迫他成为应商野想要的样子。而且近期新政党的消息太多了,这个甚少露面的新政党代表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就引发了轰动,无数人隔着终端觊觎或羡慕着富有权势和出色外貌的omega,应商野的新闻热度一时超过了娱乐明星,成为真正的话题人物。每天都有人在终端上夸赞他的模样,穿着,谈判时习惯的口癖和动作,沈砚根本躲不掉。
沈砚用了最惨烈的方式离开他,同样付出了代价。他的个人信息被扒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新政党最漂亮的omega代表娶了一个残缺的alpha,沈氏继承人,偷拍的照片中行色匆匆脸色苍白,被人奚落“难怪是这样的alpha。”
他仰面倒在床上,闻了闻晒过的被子,终于找到了久违的舒心的感觉。他不担心应商野会报复,那个被政客恨得咬牙切齿的刽子手并不小气,应商野已经在公众面前直言离婚,那就意味着他同那个omega再无多的关系。
终端上有消息显示,沈砚随手翻开,“SHEN先生,流畅度的代码能接吗?”
他没法出去工作,不管是已经被人记住的脸还是身份,沈砚只能在家接外包的生意。这次收拾东西匆匆离开A区实在太累了,但这个客户是旧友介绍的,沈砚不想拒绝,“如果是终端问题,可以说得再详细些。”
对面没了消息,天黑了,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很久,只是为了给应商野准备合口的晚餐。想到这里,转向厨房的步子硬生生转回来,沈砚打开了门。
他要一点点把应商野在身上留的痕迹全部消除掉。
D区在保守派的管辖之下,相对而言应商野的消息少了很多。沈砚随意找了一家不大的饭店,他在大学期间同朋友吃过很多的路边小摊,但在进入沈氏后,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时间去一家家搜索哪里有味道特别的菜式。这家店生意不错,不大的店面已经没有空桌,沈砚只能坐在店外。他刚掏出纸巾,就闻到一股并不熟悉的信息素,没有掩饰地跟沈砚打招呼。
他抬起头,看见李锦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小沈,好久不见。”
“李总的消息很快。”沈砚继续擦了擦桌子,“我手里没有任何可以出售的东西,要让李总失望了。”
“看来你知道滕辉是保守派的支持者?”
“劝我离开应商野,出现在保守派管辖的D区,还能这么及时同我偶遇。”沈砚拧了拧眉,“并不难猜,不过希望李总能先把信息素收一收。”
一股热带花香,很浓烈的味道,带着alpha同类相斥的味道,沈砚并不喜欢。李锦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你的病,还能闻到信息素吗?”
“这同李总没有关系。”
沈砚将病例曝光出来是自己的事,李锦直接明了在他面前捅伤口是另外的事,沈砚已经不想在这儿吃饭了,李锦却在沈砚起身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袖,“别误会,你身上没有什么消息值得我花钱的,只是来看看,是不是真同应商野没关系了。”
“应商野不是个生意人,我是,”他点了点终端,“小沈,你当初的绩点是系内前三,保研B区大学,在校拿过联盟大学生终端软件比赛的金奖,这么好的水平,光是在家接生意可惜了。”
“你查我?”沈砚猛地掐住了李锦的衬衫领扣,他没有信息素,这一瞬间爆发出属于alpha的气息,已经让李锦感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自卫信息素了,“李总,两派斗争跟我半点关系没有,你如果长了眼睛,就知道我和应商野已经离婚了。那点见不得人的事别拿到我面前说。”
沈砚比寻常alpha身量稍小一些,但他常年锻炼,绷紧的胳膊肌肉轮廓明显,店主人已经有些紧张地跑了出来,生怕两个alpha打起来要闹个天翻地覆。
不想沈砚很快松了手,他穿着普通的白T恤,李锦倒是觉得他比之前西装革履的样子还要骇人了些,浑身都透着戾气。“你背后靠着的是谁,管我屁事。”
李锦举了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连忙说“好”。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沈砚一样又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小沈气性不小,没想到应商野身边能呆的下坏脾气的alpha。”
“所以我和他离婚了。”沈砚甩了甩胳膊,淡褐色的眸子里全是不耐,“你还有多少要说的?”
“应商野平时很会伪装吧,那个疯子。”李锦笑一笑,恶劣地挑着眉,“你大概不知道,他玩残过多少alpha和beta。被omega身份受困的怪物就靠着折磨人取乐。你能从他身边全身而退,很有本事。”
“抱歉,我没被玩残。”沈砚坦然地承认体位,拎着店家为他打包好的食盒,突然一脚踢飞了李锦身边的凳子,“你要是想试试,我可以替你联系应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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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转过身,碰了碰耳朵,“部长,今天滕辉李锦和沈先生见面了。”
军方的东西收音不错,另一头的应商野没有多的反应,只是“嗯”一声,将床头的书收起来,“盯紧点李家的小子。”
“沈先生明天的行程还是按照要求汇报吗?”
应商野倒下去,呼出一口气,右手盖住了眼睛,“不用了,去关注D区的局势。”
发情期的前兆来得猛烈,应商野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跌在床榻里,连带着空气中都掺和着过分甜腻的朗姆酒香。
他突然闻到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触到牙印后又很快收回来,循着气味在房间里慢慢踱步。
在柜子里吗?应商野有些急躁地寻找,看到一件格子睡衣,藏在一片衬衫里。沈砚的东西都收拾走了,也许太着急,常穿的睡衣却落在了这里。
应商野将薄薄的睡衣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只闻到了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却让他舒服透了,阴茎肿胀起来,鼓着一大团。
我的alpha呢?他茫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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