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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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追随
吴邪开了很久的车才到老痒的住所。这两年来吴邪只来过一次,因为太远太偏僻,大多数时候都是老痒去市区找他。
房子建在一片枫林里,在加拿大最常见的欧式两层小别墅掩映在枫红里,一条小道直通到家门口,路的两边也有低矮的灌木。
吴邪把车停进车库,推开院门,小院子里居然是齐腰高的枯草。吴邪觉得自己几乎是游过去的,同时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见到老痒一定要说服他把院子清理一下,不说种花种树了,总要把这些杂草全弄掉,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蛇在冬眠。
说到蛇,好像还真看到一条划过草堆,速度太快,都来不及确认。吴邪走得更加小心,总算是到了大门前。
按了很久的门铃,老痒才下来开门。
其实吴邪之所以不常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老痒家的房子可能是因为装修的问题,再加上周围是茂密的枫林,总是很暗。虽然只来过一次,但给他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
一楼是一间宽阔的客厅和两个房间外加一厨一卫。墙纸都是灰色的,给人一种晦暗不明的感觉。铺着黑色地板砖的楼梯弯弯扭扭转上楼,楼上是几间卧室和书房,都是一样的装修。再上面是阁楼,吴邪也没去过,只是楼梯拐角处看过一眼,黑洞洞的。
而且整个房子里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老痒抻了个懒腰,“你打算住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吧。不欢迎?”
“那倒不是,我马上就要去温哥华办点事儿,正好你来了,我想让你帮我看个家。”
吴邪环顾了一下在他看来还是有些阴郁的客厅,心里瘆得慌,但还是点点头:“好啊,去几天?”
“下午就走,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吧。”
“那我就住到你回来。”吴邪打了个响指,“对了,不介意我把院子清理一下吧?”
老痒哈哈一笑,“随你。我不在整个房子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办怎么办。”
一起吃了午饭,又聊了一下近况,老痒就出门了。吴邪在他家里翻了好久,也没找到可以除草的东西。想想可能在阁楼上,打开手机开照明模式,然后就上了阁楼。
屏幕上的光芒只照开一块,是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地板,又照了照天花板,也是积了好多灰,吴邪都不敢步子迈得太重,一震就一头的灰。也不指望这里会有灯了,吴邪拿着手机转了一圈,发现阁楼很乱,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他现在只想找工具,没空关心这些都是什么。最终还是在角落里的木箱子里发现了一些铁锹和锯子,勉强能用吧。吴邪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飘过。这是很难言的感觉,明明看不到身后,但就是能感觉到那种异样,甚至背脊都是冰凉的。吴邪握紧锯子,缓缓回头,猛地拿手机照过去,才发现自己神经质了,什么也没有。一定是这个房子让自己神经紧绷,出现了幻觉。
不过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这里就跟拍鬼片似的。吴邪拿着那些工具到出口处,先把东西扔下楼梯,再慢慢爬下来。阁楼的门是开在天花板上的,正方形的口子,从吴邪这个角度看过去,觉得像一张黑色的大口,那刚才自己进去,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样。
脚步自然就快了一些,拿上东西就走。总感觉有什么在盯着自己,明知道是心理左右,还是快速地跑,这样跑的话,脚下的楼梯就像可以随意伸缩,慢慢变薄,薄得几乎像平地。
总算是结束了魔术一样的楼梯,吴邪做了几下深呼吸放松。而一张惨白的脸,从那张黑色的大口里探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
接下来还是要面对院子里的荒草漫天,吴邪决定先用锯子把它们全锯掉扔到外面的灌木丛里,再用铁锹铲掉它们的跟,防止明年再长出来。
吴邪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再次漫进那草海里。
忙活半天也只割掉一小块地方,寒冬腊月的出了一头的汗,吴邪喘着气,想着要休息一下。
只听到“嘶”的一声,一个黑色的长条物从一边的草丛里窜出来,直扑面门,吴邪都能看到血红的舌头,心脏被揪得一紧。
这回死定了。
不曾想那玩意儿离自己只有一寸的距离,就被什么东西击中,摔在了草丛里。吴邪也不再迟疑,直接把锯子砍过去,一分两段。
是一条大黑蛇,身上布满着奇怪的花纹,身体不是很粗,但很长,也不知到是什么蛇。看来是自己打扰它冬眠了。而击中它的是一颗石子。吴邪在心里狠狠地感谢了这颗石子。
循着石子射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张起灵站在院门外,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远而粘稠。他还牵着狗,瑞帕开心地张大嘴,像是在笑。
这石击毒蛇的绝活,除了他估计也没第二个人。吴邪抹不开面儿,还是给他打开了院门。
他居然笑了,他的笑容总是绽放得很缓慢,然后迈开步子往里走。
吴邪领着他踩过这些荒草,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没有回答。吴邪又问一遍,他终于说了:“我一直跟着你。”
“你!”吴邪回头瞪他,眼角扫到那蛇尸,又不好意思发火,只能憋回去,“既然来了,喝杯水再走吧。”
“嗯。”
吴邪不想和他多作纠缠,该说的两年前就说了,这事儿还真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能解决的。给他泡了咖啡,就拿着锯子继续去清理院子。看到蛇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堵,用铲子把尸体铲起来甩了出去。在心里祈祷这片草丛里不会再有冬眠的蛇。
没想到张起灵跟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拿过锯子,“我帮你。”
“不用,我可以……”
还没说完张起灵就利落地除起草来,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能干得多,吴邪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想了想还是拿着铲子去铲草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专门给他擦汗递水喊加油吧。
铲草根显然不是轻松的活,这土就跟冻土一样,一铲子要费好大力。张起灵看不过,还是走过来,“你回去歇着。”
吴邪摇头,继续铲。心想自己又不是姑娘。
“那我们换一个。”
吴邪也不再逞强,把铲子递过去,接过他的锯子。
瑞帕就趴在门口,好像睡着了,不过一旦有什么大的动静,他就会惊醒。
这样配合快了很多,不过还是忙到了日暮西山。
不知道是夕阳染红了枫林,还是枫林映红了夕阳。
吴邪喝了一口水,瞥到已经满头是汗的张起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帮自己做这么多事,总不能马上赶他走吧。
“一起吃晚饭吧。”吴邪提议。
好像就是等这句话,张起灵马上点头,一秒没有迟疑。
做饭的时候张起灵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吴邪被盯得有些心慌,只能找话说:“你在多伦多准备做什么?”
“你的咖啡馆还缺人吗?”
鱼直接从吴邪手里溜了出去,吴邪慌张地想把它从地上捡起来,但怎么也抓不住,还被甩了一脸水。
张起灵快步走过来,精准地抓住了那条倒霉的鱼,又是狠狠一掐,没了动静,然后扔进水池里清洗起来。留吴邪在旁边傻看着。
就在这时候,客厅里传来瑞帕一连串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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