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短篇一发完结
-----正文-----
他不懂
一进门便不由分说地灌入耳中的音乐声震得徐烨耳朵生疼,炫目的灯光几乎要晃瞎人的眼睛,不远处的舞池里众人疯狂地摇晃着身体,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他有些紧张得缩了缩身子,他努力装作自然的样子去了吧台,点了一杯苦艾酒,微微有些颤抖的声线和不自然的眼神还是透露了他的紧张,调酒师漫不经心地撇他一眼,“帅哥第一次来?”
“嗯……是。”徐烨有些挫败地承认,有些不甘心,追问了一句,“很明显吗?”
对方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声道,“非常明显。”
第一次见来gay吧穿格子衬衫的。
徐烨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迅速闪开,一直低垂的眉眼这时才抬起来,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调酒师挑挑眉,其实还挺好看的,就是穿衣品味太差,他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手下动作不停,不动声色地给他的酒降低了纯度。
“给,好了。”调酒师将苦艾酒推给他,徐烨举起酒杯就要往嘴里灌,调酒师无奈地啧了一声,不懂怎么喝苦艾酒还点,浪费他时间,然后将就酒杯夺过来,徐烨果然不解地看着他,调酒师得意地笑笑,“还差个步骤呢。”以前的客人都是懂行的,不用他帮忙,所以他刚刚下意识地直接递给了他半成品。
说着拈了一块方糖放在镂空的酒匙里,再将酒匙放在一杯装着淡绿色酒液的透明玻璃杯的杯沿上,滴状的酒液缓缓浇筑在方糖上,熟练的调酒师知道何时该用火柴点燃方糖才能让它拥有上个世纪的风味,让品尝它的人舌头掉入深渊。方糖被点燃后,那簇幽蓝的火苗在昏暗的酒吧里有些局促地跳跃,再适时浇上冰水扑灭同方糖一起燃烧起来的酒液——Absinthe,梵高的绿色缪斯。
这一系列操作看得徐烨目瞪口呆,王尔德说,一杯苦艾酒就是一轮落日,他昨天刚刚失去了一直照耀着他的太阳,今天只是来看看来看一看那所谓的落日。
徐烨盯着那杯绿色酒液片刻,忽然下定决心般一仰脖,全喝了。
“哇哦,这位大哥哥好猛啊。”戏谑的调笑声响在徐烨耳畔,声音清越,明明内容和语气都不太正经,却没给人冒犯的感觉。
徐烨喝得太猛,咳了咳才顺着调酒师带笑的视线看过去,来人身形修长,眉目俊朗,亚麻色头发,黑色皮夹克,修身牛仔裤微微卷起一截,搭着一双马丁靴,对方看到他看过去,漫不经心地冲他笑了一下,徐烨微微呆了,然后默默回过头去,揉了揉自己的脸,暗骂自己没出息,都二十四了还盯着陌生酷哥发痴。
“怎么样,还是老样子?”调酒师语气熟稔,冲那人抬了抬下巴。
陆深挑了挑眉,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缓缓踱到吧台,一屁股坐到了徐烨旁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吧台的桌面。
不知是不是刚刚喝得太猛的原因,徐烨此刻喉咙居然有些干,脑子也有些晕乎。
许是陆深点的酒相对常规,调酒师很快就将他的酒推到他面前,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但咽下酒液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握着酒杯的修长手指,一举一动都性感地要命。
陆深皱了皱眉,明显感觉到吧台的人多了起来,而且打量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明目张胆,他不悦地皱了皱眉,今天心情实在不佳,他端着酒杯抬腿去了一个刚刚空出来的卡座。
周围的人明显有些失望,甚至有些人遗憾到叹了口气。
调酒师这会儿闲着无聊,就喜欢逗逗新人,他轻轻推了推徐烨,笑问,“是来约的吗?”
“嗯?”徐烨不解地看向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调酒师冲陆深的方向努了努嘴,“陆深,小零天菜,年纪不大,炮友不少,而且技术不错,约过的都说好。”说着暧昧地冲徐烨挤了挤眼,“而且,他就喜欢你这种看着特别乖的。”
徐烨这才反应过来,脸又迅速涨红,顺着他的话去看陆深,即使只是张侧脸,也因为轮廓分明和那挺直的鼻梁而显得好看得过分,那杯苦艾酒的酒劲上来了,他努力眨了眨眼,陆深的脸开始模糊不清。
“不过他今天心情不好,估计不是来约的,等下次吧。”调酒师见徐烨有些跃跃欲试的眼神出言慢悠悠地提醒着,然后又像是有些娇羞,补了一句,“如果你要是实在想要也可以找我,我上面下面都可以。”
徐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眼前陆深冷峻的眉眼和记忆中沈越青的脸慢慢重合了。
沈越青这个人,即使被捉奸在床也能理直气壮,“我觉得这不能全怪我,哪个gay像你这么保守啊,我喜欢浪一点儿的有错吗?你不能给我,我还不能找别人了?”
徐烨当时气得发抖,他错了,他错得彻彻底底,三年的感情,他的一再忍让和迁就在这人眼里就是个笑话,那个言笑晏晏,清清爽爽的少年早就被时间和物质吞噬地一干二净了,太阳总是会下山的,这是不可逃避的自然规律,所以他今天来了酒吧,来体味一轮落日,顺便来看看,浪得沈越青骨头都酥了的gay都是什么样的。
徐烨张了张嘴,调酒师期待地看着他,以为对方要同意跟他春风一度,却听他吐出一句,“再来一杯苦艾酒。”调酒师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不解风情,这次没再给他降低纯度,直接推给了他,苦艾酒,轻度致幻,可劲儿折腾吧。
徐烨不懂,还是喝得又猛又急,一气儿喝了半杯,绿色的酒液顺着领口钻进他的脖颈,黏黏腻腻地很不舒服,徐烨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端着剩下半杯酒去了陆深的卡座。
在酒精的驱使下,徐烨做了从前都不敢想的事,他端着那半杯酒坐在了陆深的身边,胳膊贴着胳膊,腿挨着腿。
陆深不耐地往旁边挪了挪,有些嫌弃地看了对方的格子衬衫一眼,念在对方是个新人,他收了戾气,只是语气有些低沉地说了句,“不约。”
徐烨脑子昏昏沉沉的,被他一句话堵得呆了呆,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一点儿魅力都没有的gay吗?他有些不服输地看了对方一眼,仰头喝了一口酒,豁出去一般紧紧搂住陆深,然后吻了上去。
陆深被这一吻弄得有些发懵,从来只有他强别人,还没有别人强过他,别说,还挺新鲜,只是这人吻技实在青涩,闹了半天还是嘴唇贴着嘴唇,他有些不耐,正要推开他,却感觉到搂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有什么顺着那人的脸颊流了下来,落在两人紧贴着的唇瓣上,陆深伸出舌尖舔了舔,酸涩的,是眼泪,他只见过被他干得狠了的人在高潮时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今天这滴泪水实在砸得他猝不及防。
他共情能力比较强,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点,但是却从不心软,他觉得多余的温柔很残忍,但今天,他从对方搂着他脖子的微微颤抖着的手臂感觉到了对方的脆弱和痛苦,却莫名地硬不下心来,于是就索性放任了自己。
他伸出舌尖耐心地一点一点舔掉了徐烨的泪痕,然后在他的唇瓣上辗转厮磨着,感觉对方的身体有些急切地贴近他之后,伸出舌尖在他唇瓣上逡巡了一圈,等徐烨毫无防备时一举侵入了他的口腔内部,极具侵略性地扫荡着,有时使坏,色情地用舌尖顶一顶他的上颌,直顶得徐烨不怎么好受地用舌头推拒他的舌头。
他扶着徐烨的侧腰,慢慢地往他腿根处探去,硬了,他勾了勾嘴角,叼住他的唇瓣,用牙齿磨了磨,声音有些低哑,“换个地方。”他也硬了。
徐烨本来就醉了,又被吻得意乱情迷,身子发软,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乖顺地像只兔子。
陆深将人半扶半抱地去坐电梯,电梯里两人又干柴烈火地吻了起来。直到楼层到达的提示音响起时才难分难舍地分开,在徐烨嘴角牵出一缕银丝,陆深此刻才咂摸出对方的可口,像盯着猎物一样狠狠盯着他,眸色幽深,那发红的眼尾,迷离懵懂的眼神,都让他恨不得就在电梯里把人给办了,但理智战胜兽欲,他搂着徐烨出了电梯,熟练地掏出身份证交钱开房,前台动作迅速地给他一张房卡。
“咚”地一声,徐烨被陆深不怎么温柔地扔在酒店床上,接着陆深伏在他身上讲道理,“大哥哥,约炮讲究个你情我愿,今儿可是你先勾我的。还有,完事儿之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哦。”
徐烨被他荷尔蒙爆棚的动作和语气撩得七荤八素,酒精驱使下哪里还管他说了什么,只胡乱地一气儿答应了,然后凑到他嘴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叼着他的嘴唇,用牙齿轻轻地磨。
啧,陆深反客为主,托住他的后脑勺来了个深吻,吻得徐烨腰也塌了,腿也软了。
陆深顺着他的脊柱腰窝慢慢探索着,一根手指混着润滑剂去了徐烨后头最隐秘处,慢慢扩张着,等到对方适应地差不多了,猛地一下用自己硬得发烫的那根撞了进去。
撞进去那刻徐烨腰狠狠地一颤,接着陆深缓缓地动了起来,徐烨咬着嘴唇有些难耐地扭了扭,陆深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别他么招我,不然有你受的。”
虽然徐烨不是第一次,但还是生涩地过分,还乖得要命,成年后第一次被打屁股羞耻得耳朵红得快要滴血,陆深也发现了,一口叼住他的耳垂,用牙齿磨了磨,然后又用嘴唇含着,抿着,徐烨被含得浑身发麻,尤其是后头,难耐地想被更粗暴地对待,他又不自觉地扭了扭,陆深呼吸一窒,被箍得险些交代了,在他身体那根迅速胀大一圈,他咬咬牙,“这可是你自找的啊。”说完毫不怜惜地动了起来。
徐烨咬着枕套被干得直哼哼,受不了似得求饶,“嗯……慢……慢一点儿啊,啊……”
陆深不管不顾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着,性感的粗喘声听得徐烨心里酥酥麻麻的,“你自找的,谁特么叫你勾我?”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委委屈屈地闷哼着。
然后又揉着他的两瓣屁股,用极其淫荡的手法掰开他的臀瓣,然后狠狠地往某个点上一撞,“叫得真好听,再大点儿声。”
“啊!”徐烨受不了地仰着脖叫了一声,成为了情欲的奴隶。
陆深快一个星期没做了,这一次弄了挺久。
徐烨抽搐着被干得含着眼泪射了好几次之后他才射出来,一股一股的白浊射在徐烨的腿根处,陆深看着他发红的臀尖和那淫靡的腿间又硬了,可徐烨被干得累极了,已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他只好自己磨着徐烨的腿根草草弄了一回,然后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将徐烨抱到另一张干净的床上,又接了热水,敷衍地擦了一下徐烨的身子,便躺在他身边睡了。
陆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阳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他撑起身子环顾四周,真的如他所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心里一阵感慨,他昨天还是心软了些,不然徐烨哪还有力气起床,真像一只慌张的兔子啊,然后悠哉悠哉地起床洗漱,莫名觉得有些遗憾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这种慌张的兔子,其实是可以多约几次的。
三个月后,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考试的天中数学考试现场
看着讲台上手忙脚乱拆试卷袋的身影,坐在考场的陆深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惊吓,错愕意外中还带有一丝微微的窘迫,真是百感交集,如果内心弹幕可以实体化,那一定全是“卧槽”
还有比监考老师是炮友更值得卧槽的事吗?!
比他更窘迫的人在讲台上慌乱地拆试卷袋,耳垂又红得像是要滴血,徐烨拿小刀的手在抖,眼睛也不自觉地瞟向陆深。
陆深此时已恢复了淡定,无所事事地转着笔,坦坦荡荡地回望着他,嘴角还一丝挂着戏谑的带着逗弄意味的笑,老师又怎么了,老师才带劲儿,这次得把联系方式搞到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