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嘴角抽了抽，“哥，喝你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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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潭，付云自己的房子在这里，这次请罗勋过来也是一次冒险。

罗勋到了之后看见在人工湖边烧火的付云，“想不到付公子还有这个手艺。”

“主要是材料好，”付云微笑，“哝，盐和胡椒面在旁边，酱油芥末蜂蜜姜蓉都有，我可不敢下料。”

“这都行？”罗勋走到锅边，看着里面翻滚的白色鱼汤和鱼骨，“你还真是诚意十足啊。”

“我知道你刚发了火，吃点鱼，淡淡口压压火。”付云拿了个小勺尝味道，微笑道：“一点腥味儿都没有。”

“你不会是拿了付老大的酒出来去腥吧？”罗勋坐到付云旁边的椅子上，一扭头就看见了旁边的鱼片和酒瓶，棕褐色的小坛子，不到半斤，但看上面的灰就知道有段年头了。

“鱼鲜，哪用得着去腥，这酒是给你喝的。”付云看了一眼罗勋，倒是颇为无奈的样子，“你不是说喜欢好酒？”

“可是我更爱茶啊。”罗勋伸手勾住酒坛子，打开封口一闻，好香，“让我压火，还给我喝酒？”

“鱼肉是压火的，这酒是给你庆祝的。”付云笑笑，他算是发现了，这煞星是个会吃的，而且对合作者的东西是来者不拒，一点都不客气。

“那就先压火，再庆祝。”罗勋微笑，将酒坛放下，付云一点都不生气？转念，罗勋又觉得他还真是不能把付云和一般人想到一起，如果他生气了才落了下乘。

罗勋站起来给自己拿味碟，他虽然不会做，但蘸料怎么搭配好吃还是很清楚的。付云看着罗勋的背影，摸摸下巴，他确实不能把煞星当作一般人看待，如果是寻常人在知道这些后就算再如何面上也不会丝毫不露。

鱼片下锅，几秒的时间就被烫熟，沾上料碟入口，鲜嫩咸香，罗勋和付云两个成年人在解决掉两斤鱼片后也觉得无比满足。付云从炉灶底下拿出一匣子白米，已经被灶火余温烤的膨胀发白，将锅里煮完的鱼骨鱼头捞出来，下米。

“你倒是会吃。”罗勋微笑，看看已经发暗的天色，又看看旁边还没动的酒坛子，“你如果不喝，下次就不用送我酒。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付云正在搅锅，闻言后抿唇，点点头，他有些分不明白罗勋这是在说喝酒还是说做事？“说起来，我还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罗勋眯眼，“咱们说了吃饭不谈正事的。”

“不是正事，”付云无奈，斜眼看了一下罗勋，“但也算不上太私，你帮吗？”

“先看看做什么，”罗勋眼珠子转了转，“等等，让我猜一下。”

“你是让我帮你练酒量？”罗勋看着付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付云眨眼，笑开了。“你怎么知道？”他从以前罗勋的合作伙伴那打听到罗勋以前也不会喝酒，不到一年就成了现在的千杯不醉。以前没人敢灌醉他，但是上次他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他以后很有可能让罗勋灌醉了套话。更何况他现在什么切入点都没有，还不如从这点上下手。

“我就是知道。”罗勋从付云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没猜错，其实现在付云如果想跟自己有什么拉近乎的地方，也就这个了，估计上次趁着他喝醉套话让人给发现了，罗勋心中暗笑，他刚夸了付云气度好，虽然没说出来吧。

“那你帮不帮？”付云抽出些柴火，将火力减小，“就当是帮朋友个忙。”

“帮，看在你这一锅鱼汤的份上。”罗勋搓搓手，眼睛转了转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算是交学费吗？”付云翻翻锅，眼眸微垂，他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罗勋刚才他说的，吃饭时不谈公事，这几个问题也应该在其内，犹豫了几秒，付云换了个眼神看着罗勋。

“算吧，就两个。我要测测你的水平。”罗勋用旁边的净水冲了冲碗，又调了个粥底，付云的眼神看的他有点想笑，想好的问题便换了一个。

“好。”

“第一，你的真实年龄。第二，真实酒量。”罗勋本来想问问付兴凯的事，现在却觉得不是时机，总要让这个付公子亲自引荐才好。

“额？”付云放下勺子，“我今年二十四。酒量——啤酒一瓶，白酒三两。”

“果然资料有误啊。”罗勋摸摸鼻子，“叫哥，我比你大三岁。”

“难道你的资料是全真的吗。”付云挑眉，“你真二十七？”

“千真万确。”十五岁离家，做了假证一脑袋扎进了特编队，十七岁入了洪爷的眼，到今年已经混了十年了。罗勋眯眼遮挡眼中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有点骄傲的样子。

“倒是你这个酒量，你真的一点都没遗传你父亲的酒量？”罗勋笑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这么差劲，以前没应酬过？”

“我不喜欢喝酒的人，所以也没人敢灌我酒。”付云偏开眼，看了看旁边，“但是以后不一定没人敢。”

“聪明。”看来付兴凯被儿子制住也不是没道理的，罗勋晃晃脖子，以后，以后可就乱起来咯。“你是大忙人，我倒是闲人一个，看来我这个老师的时间要按着你这个学生来了？”

“你可以定一个时间，我按这个时间安排。”罗勋可不是那么好谈条件的人，如果自己定时间，那时间以外的事就全部由不得自己做主了，还是，定下来好。

“我去，你不会真把这个当上课了吧？”罗勋捂脸，笑的直喘。“这样，我给你找几种酒，你按我给的计划喝，什么时候喝完了，咱们继续下一个阶段。”

“哦，好。”付云笑了笑，好像定这种课程是有点傻，付云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热，“粥好了。”

“哈哈哈哈哈。”罗勋看着付云，笑眯眯道：“你应该说，哥，粥好了。”

“罗勋！”

“叫哥。”罗勋坏笑，“要不然叫罗老师也行。”

付云嘴角抽了抽，“哥，喝你的粥。”

罗勋愣了，接过粥碗，“老弟，你也太听话了。”

付云突然觉得如果论斗嘴他这辈子也斗不过罗勋了，他是怎么想到这辈子的？付云无奈，给自己盛了碗粥喝。

吃完饭，罗勋拿着酒坛子上车，在外面饱餐了一顿的小刘看了看罗勋，“罗哥，咱们办的事付少都知道了？”

“怎么，害怕啊？”罗勋紧了紧酒坛上的封，还是付兴凯有意思，哪像他家老头，烟酒不沾，就会抱着书本论商战。

“不怕，我跟您在一块儿就啥也不怕。”小刘咧嘴一笑，“就是刚才，我和付少的保镖聊天来着，好像付老大觉得您可拉可不拉，成就拉了不成就算了。”

“怎么，觉得我还不够格？”罗勋抬眼，“还是怕我把他给煞了。”

“他要是担心您的煞气，早就拦着付少拉拢您了。我看是担心您和洪爷的关系。”小刘两眼目视前方，“罗哥，洪爷能保咱们平安，也能要咱们命啊。”

“用你小子给我上课？”罗勋长叹一口气，“我说这付兴凯怎么老也没动静，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那这寻龙会，您还去不去？”小刘从后视镜里看罗勋。

“去。”罗勋看了看车顶，洪爷想让他去，就要配合他一下，何况穆天成对自己打听的事那么敏.感，看来自己打听的路线没错，已经有人开始限制消息了。三不沾，罗勋冷笑，自己还没说明白呢，穆天成就先露了嘴，也挡了自己的话头，要是他真死活问那茬，今天晚上请自己吃饭的估计就不是付云了。

“咱是不去，也得去啊。”罗勋讪笑，“至少付云还是个可交的家伙。”

“罗哥，要不咱们暂时换一个？找个好控制的？”小刘察觉到罗勋语气中的无奈，看了看他。

“现在这个世道，鬼才是最好控制的。”罗勋坐直，“你小子，开你的车，反正哥给得起你工资。”

“嘿嘿，我不担心工资，我担心奖金。”小刘专心开车，反正他家这位爷有主意了就成。

罗勋有主意吗？没，这是条一条道走到黑的路。

————三天后，罗勋看着眼前的老前辈，微笑————

“怎么样，老爷子，这酒不错吧？”罗勋将酒给宋老爷子满上，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头笑的呲眯呲眯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说吧，你小子准是又有难事了，不然也不会来找我。”宋龙，早多少年前的老江湖，最早做老大，后来被取缔了，进去待了三十年，出来后是老年班最年轻的硕士，窝在家里当了二十年的军师掮客，把当年举报自己的人送进去后，他就老老实实的窝着当线人，罗勋他们的教官之一，罗勋是现在唯一还能联系到他的人。

“我还是真没难事。”罗勋咧嘴笑，“这酒是学费，付兴凯他儿子想找我来练酒量，我想请您把当初练我那一套，再拿出来练练。”

“现在啊，谁还弄以前的老一套呦。”宋龙起来，“付云是吧，等着啊。”

“谢了，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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