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冰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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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的时候雪已经开始渐渐融化,旭日高升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缝爬进房内,金光瑶索性在书房里摆了张藤椅,半躺在上面时不时晃两下,这种时候开窗透透气是再好不过的,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那人停在门口轻声敲敲门,金光瑶喊了声进来,便见阿桑又端了一盘点心进来,朝金光瑶行了个礼,说道:“夫人,少爷又送来了……”
“你下去吧。”金光瑶一开口,阿桑便应了退了出去,转角撞见蓝涣还站在亭尾那处,悄悄绕开过去,想着两个人或许是闹别扭了。
金光瑶缓了好一阵才起身走到桌前,果不其然桌上摆着一盘杏仁酥,那糕点做得很精致却提不起他的兴趣,可他还是伸手捏了一块放至嘴边,杏仁酥的香气在舌尖肆虐。
也不知哪时候见了蓝曦臣一面,那时他夸了一口杏仁酥真好吃,此后每每去蓝氏,他总能在蓝曦臣房内见到一盘杏仁酥,他问过蓝曦臣,蓝曦臣说是因为阿瑶喜欢便放着了,可那人又怎么会知道他其实不喜欢吃杏仁酥,只是因为在席上蓝曦臣贪口多吃了几块,便让他瞧见了。
回忆至此,金光瑶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杏仁酥,转身又躺回藤椅上,想着与蓝曦臣的回忆又想到前几日的事情,心中落寞不已。
终究不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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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日金光瑶也没再见过蓝曦臣一面,一来他搬到书房住了好几个晚上,二来便是金光瑶不愿意见到蓝曦臣,那日的窘迫被深深刻在脑海里,每每想起蓝曦臣的惊慌与悔恨,总让他如同被拉出来鞭挞一样。
可蓝曦臣也不强求,只是好几日坚持给他送来杏仁酥,或是日落之后便在房外吹着曲子,那首曲子他也听过,只不过那段记忆不太好,金光瑶想来也觉得可惜。
曲子又响起的时候,金光瑶才放下手中的笔,靠在窗台边上静静听完了一段,那时蓝曦臣来金麟台已没有往日的亲昵,直到他选择剑走偏锋的时候,蓝曦臣诧异的眼神带着一丝受伤,他也没有选择质问只是听话地跟着自己,那几夜蓝曦臣吹的曲子便是这一首……
是还在介怀那时的事情吗……金光瑶略带苦涩地垂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直到一声咳嗽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心下一紧,犹豫了片刻推开门走了出去。
蓝曦臣坐在对面屋上,一身白底浅蓝色的锦衣,风吹过吹起他的衣摆,他抬手裂冰在他唇边,今夜月高,眼前的景象还算明朗,金光瑶一走出来便看见他,还是被惊艳到了,仿佛天边仙子一般。
“阿瑶……”
蓝曦臣早就看见他走出来,直至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才干巴巴的开口,两人视线对上。
空气也静默了一般,蓝曦臣见了他便移不开眼,直到看见金光瑶准备转身的动作才喊住他,他有些急切地开口道,“阿瑶!别走!”
“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金光瑶藏在袖口的指尖微微颤了两下,还是转过身看着他,蓝曦臣刚刚站了起来,从屋上落至地面,可他不敢再往前怕逼得紧了,阿瑶便要走了。
蓝曦臣本就不善表达心里真的所想,可见金光瑶看过来更是憋在喉中,沉重得难以开口,这些年的思念之苦也泛了上来,“我那日说的无意,是我无意想要伤害你,从前也好,现在也是。”
金光瑶一愣,便见蓝曦臣朝前走了一步,又说道:“你走后十几年,我未曾问灵,也不敢问灵……”他忽然苦涩一笑,“想来比起忘机,竟不及他半分果敢和毅力。”
“你……”金光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听见蓝曦臣这番话心里竟有个猜想慢慢扩大。
“阿瑶,我可以过来吗?”蓝曦臣轻声问道,手有些紧张地摩挲着裂冰。
金光瑶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难以言喻,又怕是自己多想了一番,最后打脸的又是自己。
蓝曦臣走到金光瑶面前停下,他抬起手将裂冰摊在阿瑶面前,裂冰柱尾有些裂痕好似受过损,蓝曦臣有些感慨地说道:“从前你问我这首曲子叫什么,我说不知,可现在我想好了,曲名是惜瑶。”
“惜瑶……”金光瑶望了一眼裂冰,念着这两个字,心底忽然一片明朗起来。
“那日……你说你心悦我,可是真的?”蓝曦臣沉着嗓音说道,裂冰被他收了回去,眼睛紧紧盯着金光瑶的唇,似乎又想起那日抵死缠绵的模样。
金光瑶这才想起来在蓝曦臣还未恢复的时候,他似乎是对蓝涣说了心悦他,可……可那时他还以为蓝曦臣不会记得,心底一阵窘迫。
“真的。”金光瑶想了想叹气道。
蓝曦臣的目光太过炙热,他没办法对着蓝曦臣撒谎,以前是他别无选择,可在蓝曦臣面前,他还是想做回孟瑶的时候。
“我亦然,阿瑶。”蓝涣回道。
话落便见金光瑶猛然呆滞的模样,蓝曦臣轻笑了一声,似乎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金光瑶,可心底又忽来一阵惆怅,如果早些想明白这些,便不会像如今这样绕来绕去的了。
蓝曦臣伸手抚上金光瑶的脸侧,垂眸遮下一片涟漪,低头送上一吻,他们亲过那么多次,这一次却是在他清醒后的一吻,金光瑶愣了一会抬手环住他,回应这一吻,月下两人缠绵至极。
“二哥……”金光瑶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蓝曦臣已经放开了他。
“不用再叫这个名讳了。”蓝曦臣微微弯腰将他打侧抱起来,金光瑶小声惊呼一声,“我不是泽芜君,你也不是敛芳尊了。”
蓝曦臣抱着他进了寝房,轻柔地将他放在床上,金光瑶有些别扭地侧过头,蓝曦臣则微微蹲在他身侧,语气竟带着些愉悦,“现在,你是我的妻,阿瑶。”
金光瑶诧异地又侧过脸看他,瞧见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咬牙问道,“妻?”
“阿瑶,我们拜过堂的。”蓝曦臣见他表情终于有些生动起来,便一副无奈模样地打趣道。
“蓝涣、蓝曦臣、泽芜君蓝宗主!你怕不是忘了当初偷蛋还和小孩抢糖吃的是谁吧?”金光瑶一想起当初蓝涣干过的蠢事,瞬间有了底气起来,撑着床坐了起身。
蓝曦臣听闻神情一僵,凑到金光瑶跟前示弱道:“阿瑶……我那时候少了灵魄,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却记得自己拜了堂,蓝公子真是……很好啊。”金光瑶扳回一城自然是舒畅了些,看着蓝曦臣吃瘪的样子心底偷笑了会,便想起正事,问道,“你说的灵魄是什么意思?”
蓝曦臣见他认真了起来,便回道:“我当初找回你的魂魄,却无意间带着你一起落入这方世界,其他的我也不知……”他顿了顿,并没有告知金光瑶实情,“或许是我中途受了伤,灵魄被裂冰封了起来,却没想到,你灵魂受损将裂冰封在你体内。”
金光瑶低头沉思片刻,蓝曦臣的话虽然听起来无碍,可仔细推敲却也有些问题,更何况他在自己身死之后做了什么,都未曾告诉他,但想来想去却又觉得再纠结这些已经没了意义。
“阿瑶……”蓝曦臣犹豫了会开口,“你……你那处还疼吗?我那日……是我孟浪了。”
似乎被提醒了一下,金光瑶便想起那日两人翻云覆雨的模样,事后他倔着性子跑了出来,之后清理也未曾好好清理干净,身上那些痕迹也好几日未消,后面……后面自然也伤到了。
可金光瑶还是红着脸死也不认,他一手推开靠得极近的蓝曦臣,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阿瑶,让我看看好不好。”蓝曦臣见他这副模样便是没有对自己上心,沙哑地说道,“我并不想让你对这件事有阴影。”
金光瑶便也没有推拒了,他一向没办法拒绝蓝曦臣,可蓝曦臣从前并不会这样,莫不是开了窍后性子也变了?金光瑶却没有去想自己身死后,蓝曦臣又活了这么多年,都是想着他度过的。
蓝曦臣轻柔地伸手解开他的外衣,最后连亵衣也被扒了下来,皮肤猛然间接触到空气,还是让金光瑶打了两下颤,他本身就白,可现在身上布满了青痕和牙印,可想而知那天有多激烈了,蓝曦臣看着眼色暗了暗。
“阿瑶,抱歉。”
他轻轻在金光瑶额上落下一吻。
蓝曦臣这才起身从柜中掏出一罐东西,金光瑶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蓝曦臣便解释说是药,金光瑶一听是上在那个地方的药,便立马把衣服套了回去,一副良家妇女誓死不从的模样。
最后两人僵持不下蓝曦臣便只好答应他,让金光瑶自己上药,可金光瑶拿到手就犯愁了,蓝曦臣似乎是打算亲眼看着他上药,便有些窘迫地开口道,“你转过去!”
蓝曦臣最后望了一眼他斑驳的身体,只好背过他,不消一会便听见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金光瑶的一声冷嘶然后便是憋着一阵微小的呜咽声,蓝曦臣呼吸一紧,心头一阵大乱。
“阿瑶?”
忽然那边传来一声惊呼,蓝曦臣猛地转过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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