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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田支着完好的那条腿说,“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前田的弟弟放下饮料与点心便安静地退下了,见哥哥将假腿拆去与客人围坐成一团,也未置一词。夈野匡近调侃他有个能干的弟弟,前田倒也率直认下,他看一眼不死川实弥弓起的背,昂首道:“反正我弟弟就是优秀嘛,能继续读完书的话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不死川实弥懒得搭话,他从身旁的碟中沾了点糖水,朝临时围起的婴儿床伸出手。襁褓中裹着肉团似的婴儿,看起来不过两三个月大;起初还对带疤的手臂皱着脸,一碰到甜蜜的指头便立刻吮个不停,对辛苦服侍的鬼杀队士赏脸露出笑容。

“实弥还是那么讨孩子喜欢。”前田感叹,“刚开始那小东西还盯着他的脸哭哪。”

夈野匡近道:“实弥是家里的长子嘛。”

不死川实弥瞥一眼近旁的富冈义勇,虽然换上宽松的外套,他的腰仍然挺得板直,眼神垂落在地。连同吸引在场一切注意力的婴儿床在内,都在他的思绪之外。

“富冈先生,”前田对夈野匡近挤挤眼睛,旋即用手卷成喇叭放在嘴边,“想好要给小家伙起什么名字了吗?”

婴儿被不死川实弥的鬼脸逗得咯咯发笑,富冈义勇毫无起伏的声音同时响起:“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

前田啧啧舌头,见夈野匡近正垂着眼帘,貌似认真地观察茶叶,他搔搔脸颊,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哎呀,但这个小家伙的命不是你救的吗?”

在林中与鬼厮杀的关键时刻,富冈义勇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人肉是营养丰富的食材,婴儿的肌肤尤其细嫩,在鬼眼中不啻于珍馐,留在山中的弃婴多半不能活过一夜。应战的鬼脖颈细长如蛇,张开的指爪却像鹰,直立的后足虽勉强维持人形,变异的身躯证明这头鬼已吞掉一些血肉。正因如此,留在林中的婴儿才显得怪异。富冈义勇起初甚至没有注意到树根下的襁褓。

他矮身躲过蛇首鬼的一抓,深深嵌入树皮的三道爪痕并不令他动容。蛇首鬼颈部以下被近似鳄鱼的硬皮覆盖,与难以掌握的血鬼术比起来,是初生之鬼最偏爱的进化方向。富冈义勇转动手腕,他自忖不算力量特别出色的剑士,切开真正的铜皮确实需要对角度与时机有更精确的把握。

蛇首鬼细长的瞳仁紧盯着他的动作,它的舌头被切断了,而眼下似乎正在为某事犹豫,并未将宝贵的再生力用在这种程度的伤口上。无论如何,富冈义勇对此没有兴趣。

剑刃劈断蛇首鬼肩膀的瞬间,婴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啼哭。富冈义勇一脚踢开死死抓住剑刃的蛇首鬼,剑势已尽,仍需再补一刀。

颈部半断的蛇首鬼嘶吼一声,徒劳地朝水柱候补张开利爪。就在此时,不死川实弥与夈野匡近匆匆赶到。稀血的气味令蛇首鬼恍惚了一瞬,诱使它跌跌撞撞朝新来的剑士跑了几步,被日轮刀切开的伤口难以愈合,浓稠的血自脖颈一直跌落。夈野匡近朝他微微颔首,示意接下来将由他们接手;不死川实弥先一步摆好攻势,面对一只半残的鬼,哪怕让新手剑士单独应付也不成问题。

富冈义勇四下张望,寻找哭声源头。因为哭得太久,婴儿的嗓音听起来已有些沙哑。

“富冈,”夈野匡近似乎正在诱导不死川实弥进行有效斩击,一面说,“你也听见了吗?别急着去,说不定是……”

说不定是血鬼术带来的幻觉。说不定是新的麻烦。鬼杀队拯救生命的方式是扫除邪恶,治疗或善后应该留给“隐”来做。

“实弥,注意减少多余动作,”富冈义勇飘起的羽织下摆在夈野匡近的余光中缓缓消失,他叹口气说,“自己能行吗?”

借着蛇首鬼挥空的手臂,不死川实弥高高跃起,风刃自上而下削向蛇首鬼胸前的钢皮,蛇首鬼以奇异的角度拧着身躯,刀锋险险错失脖颈处仍在滴血的创口。他稍微提起点兴趣,背对夈野匡近竖起一根手指。

“盯好富冈义勇,”不死川实弥说,“那种不低头看路的家伙,一看就像会踩进陷阱的笨蛋。”

哭声变弱了,这并非吉兆。夈野匡近按了按腰间的竹筒,盘算用水泡软干粮,多少可以应付一下饥饿的幼儿。鞋印一路向前,绕过粗壮的树桩与倒卧的草茎,夈野匡近终于在巨大树根前找到那件阴阳羽织。

“富冈?”夈野匡近没有松开刀柄,小心试探,“找到那个孩子了吧?”

富冈义勇“唔”了一声,没有分毫挪动步伐的意思。

“富冈,”夈野匡近快走几步,转到准水柱眼前,“你没事——啊。”

他感叹一声,同样蹲下身。哭闹不休的婴儿此刻正躺在年轻的柱候补臂中,从松开的襁褓中伸出一只肉粉的小手,紧紧攥住富冈义勇自肩头垂落的发束。

“……”富冈义勇抬起头,见夈野匡近来到,下意识便想将麻烦递过去,在头皮被扯动的瞬间不由轻轻“噢”了一声,空白的眼底头一次显出强烈无措。

不不不,不能笑。夈野匡近对自己说,他小心地控制表情,又清了清喉咙,温言指点富冈义勇调整抱婴儿的姿势。准水柱看起来完全没有对付人类幼崽的经验,此刻周遭弥漫的沮丧氛围胜于一切言辞。他想起还在那头奋战蛇首鬼的不死川实弥,不由微微一笑,道等实弥过来就好了。

婴儿被夈野匡近哄着换进不死川实弥的怀抱里,小小的拳头里还捏着几根漆黑的发丝。这孩子确实饿急了。不死川实弥瞥一眼富冈义勇,后者从地狱里解脱的瞬间便立刻脱下西式制服、将口水沾湿的一面向内卷了起来。山中野风凛冽,在羽织内只剩一件衬衫时,他看起来似乎又小了一圈。

不死川实弥啧着舌头。婴儿吃过泡软的干粮已靠着他的心口睡着了。此刻仍是上半夜,前去拜访前田也不算太迟。他用刀鞘戳一下夈野匡近后腰,用眼神威慑似乎想要开口的同门闭嘴,接过婴儿的夈野匡近过分慈爱的眼神比什么都更打消他此刻转过脑海的念头,但一转眼就能瞧见富冈义勇被拽得乱七八糟的马尾,不死川实弥无声诅咒世上的一切,然后脱下了外套。

似乎觉察到背后的危机,富冈义勇转过身,未出鞘的刀尾挑起迎面而来的布料。

不死川实弥趾高气扬地抱着婴儿从他眼前走过,富冈义勇的脸色因手上汗味浓重的白色外套而凝重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蛇首鬼并未被成功斩杀。不死川实弥擅长抢攻,面对受伤虚弱的鬼本该迅速取胜,事到临头,仍算不进陡生的变故。被锐利的风刃砍断头颅与身躯仅剩的连接前,蛇首鬼便自颈部分裂成无数块碎片,在树影的隐藏下化作一阵雾气消失了。不死川实弥的稀血禁令尚未解除,故而只得作罢。

“血鬼术?”前田赌上裁缝之子的尊严为不死川实弥洗过的外套缝扣子,虽然最终也会被日轮刀一颗颗敲掉,夈野匡近思忖片刻,将目光从准水柱的后颈挪开,“富冈战斗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不死川实弥胳膊上吊着暂时决定叫“新一郎”的婴儿,不耐烦道:“谁知道?鬼就是死到临头也会进化的东西。”

“哇哦,”前田感慨,“这可麻烦了。”

不死川实弥翻个白眼:“你听起来倒是很兴奋,想再拿起刀战斗吗?”

被针尖戳破指头的前田嗷地一声惨叫起来:“绷带!快拿绷带!”

“马上松开我的外套,敢让它染上血的话就揍你了!”

夈野匡近捏捏眼角,对富冈义勇道:“这件事不解决,餸鸦不会派送新任务,只能再多留几天了。”他望向婴儿,又说:“顺便也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能收养新一郎。”

鬼的出现常伴随死亡与悬案,才吞掉十人的初生之鬼往往在从前的居所附近徘徊。有的鬼偏好儿童,有的鬼偏好戴某种发簪的女人,有的鬼爱在某一时分出没,通过线索建立鬼的行动模式,才有机会预判并阻止悲剧。餸鸦的情报有时十分含糊,出门调查因而尤其必要。

夈野匡近除了情报搜集,还需为新一郎操心养父母人选,将全部的任务都丢给他实在说不过去,前田自告奋勇在家看护孩子,而富冈义勇则被安排与不死川实弥两人一组,“协同搜集关于蛇首鬼的线索。”

匡近干了蠢事。不死川实弥目睹准水柱面无表情地拦下做生意的货郎询问镇上失踪者的消息,虽然只字未提关于鬼的传说,也算学到一点教训,但富冈义勇千真万确是个笨蛋:任谁都会将这样的人当作密探,与这样的人沾上可是大麻烦。没有人教过他怎样套话,亲热地哄人吐露真言就更不行。如果去客栈酒馆坐坐的话或许也能收到点消息,时间宝贵,不死川实弥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去丸子店试试运气。

在长凳上等候时他的大腿被硌了一下。掏出早被忘在脑后的狐面,反复看过两遍,他也没看出特别之处。富冈义勇将它忘在河岸,他又错过将它归还的机会。要解释实在太麻烦,而他尤其不想对富冈义勇解释。不死川实弥将注意集中到同样来买团子的客人身上,通常来说,他们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女人和工作。“你听说了吗?在城里有杂货铺的那位千金这下真要出嫁啦!”

与不死川实弥挥别后,富冈义勇在街上陆续又找到几名挑着货担的小行商。夈野匡近委婉地提醒他必要时可用金钱交换消息,他的双手塞满鲜花与拨浪鼓(还有一包注定要进炉子的烟草),而头脑像来时一样空。比起死尸与失踪,艳丽的逸闻更让人津津乐道。某位医生借着治疗的时候与某位已婚妇人通奸,丈夫拿着大棒试图惩罚情夫却被妻子巧妙施计赶出家门;这样的丑事每天都在发生。出门至今,可谓一无所获。

“请问——”

富冈义勇正为是否该踏入酒家犹疑不决,他在招牌前考虑再三,末了最终决定走进去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大吼:“我说,富冈先生!”

富冈义勇条件反射后退两步,眼帘顿时映入一张熟悉的脸。他思索片刻,犹豫道:“山崎的弟弟?”

铁匠的义子略带拘谨地瞥了富冈义勇一眼,瓮声瓮气地纠正:“我是玄弥。”

“……”富冈义勇拧起眉,意识到自己早已错失问候前队士健康的良机,只能发问:“有事吗?”

铁匠的义子到这座镇上是为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新的工作能带回家完成,或至少打份短工。凑巧某位因病拖延婚事的千金即将在近日出嫁,府上正在招募一些搬运杂工,铁匠的义子就在此暂时做着苦力。等婚事一毕,他便再到临近的镇子再去转转。山崎对此毫无意见,年轻人出门走走对增长见识自有好处,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勉强寒暄过后,玄弥留在原地,双眼盯着地面,似乎还有话要说。富冈义勇瞥见他脑后剃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略带困扰地挪开视线,只听铁匠的义子吞了口唾沫,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上细微颤抖:“刚才和您一起走的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是叫实弥吗?——不死川实弥?”

受前田所托的邻家妇人找到的备选收养者主要有三:一名妻子新丧的织工,为人和善且手艺精湛,将新一郎送去,一定能学会一手吃饭的好手艺;一对女儿即将结婚的老夫妇,家业多半会落进入赘女婿之手,但除此之外至少在老夫妇生时衣食无忧;最后是独子病逝多年的寡妇,她的丈夫过世后留下一笔可观的遗产,要抚养一个儿童长大大约不会太难。

夈野匡近沉思片刻,问身旁的同僚:“如何呢?”

前田道:“看起来都还好。”

不死川实弥盘腿而坐,说:“那个织工的老婆怎么死的?”

富冈义勇没有说话,新一郎饱餐一顿又换过干净尿布后尤其爱爬来爬去,每逢他即将搭上富冈义勇的膝头,准水柱便会立刻起身,更换坐席。他已连续看了不死川实弥好几眼,但其人像忘了该对此发表公开意见,所谓援手更是无从谈起。

前田的目光绕着富冈义勇转来转去,抄着手饶有兴致道:“新一郎可真会爬。”

夈野匡近轻咳一声,道:“是病逝。有医生的证言对照,应该可信。”

不死川实弥道:“确定吗?看到尸首不全故意撒谎的医生也大有人在。”

夈野匡近道:“留待查证吧。你们呢,有别的消息吗?”

不死川实弥应了一声,富冈义勇已在刚才起身站到院子里了。他按住发笑的冲动,一把捞过精力旺盛的新一郎放上膝头,然后道:“没有。”

“不管是什么消息,”夈野匡近支着头,似乎也有些烦恼,他思考片刻,说,“都先说一说吧。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不死川实弥道:“啊,医生偷人老婆这种也算吗?那有很多,茶馆里这类消息什么时候满天飞。”

夈野匡近按着太阳穴,随即,“明天,”富冈义勇的声音从院子中传来,“正好有一场婚事。”

夈野匡近点点头,迅速在纸上记下,不死川实弥不甘示弱,补充道:“这算什么,还有负心汉把生病的老婆孩子丢进山里的呢。”他冷笑一下,转过头对院子里的准水柱喊,“喂,就是明天要办婚宴的那个!”

夈野匡近皱起眉,“等一等。”他停下笔,问道:“妻子儿女是一起被丢进山,消息里那个孩子多大?”

不死川实弥不由一怔,前田微微睁大眼睛,只听不死川实弥略迟疑道:“……应该两三个月?”

几人的视线一齐集中到新一郎身上。这名幼儿此刻趴在不死川实弥的胳膊上,正快乐地吐着泡泡。

前田艰难开口:“这么说,那个蛇头的该不会是……”他拍一下前额,小声道,佛祖啊。

“如果蛇首确实是那位妻子,”夈野匡近一顿,继续道,“刚转变时饥饿难耐时也勉强捱住没有吞掉骨肉,那受了重伤亟需补充营养修复肉体的现在,她更想吃掉的究竟是谁?”

是负心的丈夫与新欢,还是与自己血脉同源的独子,又或是随机选择受害者,过一日算一日?

“铜皮并不完善,”富冈义勇走进来,挑了远离不死川实弥的位置坐下,引来白发剑士微妙地一哼,“蛇首鬼被转化不久,进食的人类有限。”

“富冈认为蛇首会随机抽取牺牲者?”

准水柱的目光投向地面,平淡道:“我认为它会出现在婚宴。”

能在饱餐的同时尽情复仇,对被抛弃的女人与饥饿的饿鬼而言,的确是上佳选择。

制定作战计划时夈野匡近还是将新一郎考虑进去,“虽无明确证据,不过刚转化的鬼,往往优先选择与自己血缘接近的亲人吞噬,以防万一,新一郎这里也需有鬼杀队士守卫。”

“婚宴两人,新一郎身边有前田,所以留一人也足够。”夈野匡近仔细打量不死川实弥与富冈义勇的神情,脸上摆出过于和煦的微笑,“如何,要抽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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