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搬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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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莫关山心神不宁抱着手机捱到了凌晨五点半,毫无睡意,但实在是眼睛酸涩难受透顶。
虽然当代大学生基本都是熬夜干将,但是像莫关山这样熬夜在贴吧刷帖的人,实在不多,毕竟,游戏不好玩还是论文字数太多了?
莫关山望着惨白的天花板,不知道该放心还是该继续紧张,那个人没有出现,但是他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哪。
“到底是谁啊混蛋……”
是不是应该在直播平台上私聊他?
算了……上次那些恶心的聊天记录让他在艳阳高照的季节感受到了凛冬将至的鸡皮疙瘩。
左思右想,回趟宿舍算了。
看看到底有没有该死的针孔摄像头。
妈的,最近他都不住宿舍,万一那个小正经被拍了什么说不好的东西出去传播,他万死难辞其咎。
莫关山飘荡式地爬起来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忍不住又提息叹气。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高压黑色气体,估计他叹一年还叹不完的衰气。
憋得他烦死了!
除了那个狗东西,贺天这个狗东西也在他脑子里晃了一夜,一定程度上来说,贺天出现的频率更高。
越想越烦。
毕竟贺天是有脸有声具象化的狗东西,另一个狗东西只是一个网线那头没有模样的傻逼。
莫关山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天光微亮,记不清上次起那么早是什么时候了。
他经常熬夜但是不怎么喜欢通宵,不过得不承认,其实通宵比熬夜早起睡不够要舒服多了,除了有点头重脚轻之外。
穿鞋的时候想,下肢乏力除了没睡觉会不会跟昨天下午与贺天发生的某事有关……
操。
莫关山摇摇头,不想再想起来那个人任何事了。
他们见面次数实在不算多,却几乎都和上床次数划等号,脑子里动不动被马赛克画面充斥,从各种角度上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明明今年也不是本命年,但是从这两个月开始,莫关山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就被大写加粗的“事与愿违”占据。
比如说现在。
刚刚把用小区附近早餐种类把贺天从脑子里模糊掉不到两秒,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又一次清晰完整全方位立体地呈现在他眼前,并在他试图以物理方式再度隔绝的时候,“砰”地一下顶住了他关门的动作。
“贺天我操你大爷。”
“早啊小莫仔~”
贺天看手表,莫关山则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自己家门口昨晚还没有的那堆被人为制造垃圾堆,和垃圾堆里的人行垃圾,莫关山甚至感觉到楼道都是烟雾缭绕,又呛又烧,眼睛一下子干得发疼。
“莫仔,还不到六点,怎么起这么早?”
“你,滚的时候,记得把你制造的垃圾,收走。”
妈的,他是卖香烟的老男孩吗?卖不出去就点一支自己抽,真遗憾他抽了几十根还没去见他奶奶。
“莫仔,我……”
贺天试图站起来,但实在腿麻得不知所踪,晃荡了一下,只能改变姿势,摊着两条大长腿赖坐而下,他得先缓缓,但他手不麻,还很稳地撑在门上。
太像个来讨要赡养费的伪装残废了。
莫关山用力推门,还是没关上,隔着一条门缝和无赖对峙。
“松手。”
“莫仔要去哪里?”
“松手。”
“莫仔,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找到那个混蛋了。”
莫关山心跳又被提升上来,他紧抿嘴唇没说话。
贺天有点可怜地望着他,继续道:“真的不是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你做了。”
实在理亏,正在恢复知觉的腿也让他很难受,贺天恨不得连写三万字“对不起”呈上。
“莫仔……我当初,应该先追你……我错了,不应该直接……”
“闭嘴!”莫关山听着实在刺耳,胸中郁气都成了易燃物,火气一上来整个人都想炸了。
贺天也觉得这个歉怎么道都不太对劲,只好说点别的:“莫仔,我昨晚就找到那个混球了,你别担心,他吓唬你的,他什么都没有,我……我也是。”
腿上的肌肉终于找回自己的功能了,贺天撑着门不太潇洒地站起来,衣服乱皱,头发也在这几个小时里被他反复蹂躏,明确地折射主人思绪的糟乱。
不管怎么样,这对莫关山来说都算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莫关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他以前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一个人,但是反反复复被面前这个无赖骗得团团转。
万一真的有,他藏起来了呢?万一他根本没有找到这个人或者根本没找,再或者,还是开始他想的那样,那个混蛋本来就是他……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吗?”他不想再想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莫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想靠近你一点,我很想你,我怕我忍不住回来找你,所有才看你直播……”
“平台分红给我的部分我会还你,剩下的我管不了,”莫关山用力吸了一口气,抬头问他:“我就想知道,你还查了我什么……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但是贺天,有意思吗?我受够了,你真的,离我远远的。”
“莫仔、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怎、么、样、了?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过。”
贺天手依然抵着门,他怕莫关山哭了,但这次没有,大概是说得不多,并没有哭出来,但是眼眶通红下颔绷紧,贺天自己知道自己为达目的脸皮不要,但这时候他还是有点难过了。
他很难开口去求莫关山什么,本来这就不是一段合理平等的感情,但他依然无法放手。
“莫仔……我错了,对不起……我一会就走,你放心,那个混蛋我已经找人收拾他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收拾了?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哦对,你比他厉害多了,贺天,你牛逼,我怕了你了,别再来烦我!”
莫关山成功关上门的时候,胸口的高压气团又呼啸着胀大,几乎要撑破胸口,他难受地蹲下来,心想被气死原来不是说说而已,他现在离爆体而亡也不远了。
他不知道贺天什么时候走的,他倒在沙发上以一个容易造成全身血液不循环的姿势昏沉地睡到了下午,起来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饿得手脚发软两眼昏花。
看到泡面就来气,捡了两颗鸡蛋扔水里就开火。
等水煮蛋变熟续命的时候,他从猫眼上往外看,已经没人了,地上的烟头也清理干净了,他当然不会以为是贺天老实捡走,就是不知道又麻烦了哪位打扫的阿姨。
但莫关山都不想管了,最好再也不要想起来贺天任何。
虽然现在还有点难。
如果贺天真的能干脆不在出现,真的再好不过了。
充了饥莫关山慢吞吞下了楼,睡觉的时候梦里乱七八糟的没睡好,整个人都很累,为什么会遇上这么多破事?真去他妈的。
叹了两百口气之后,莫关山终于晃荡到了学校,忍不住又有点精神紧张,好在学校今天也和以往一样平静悠闲,没有任何关于莫关山的新闻。
开门进宿舍的时候,没想到见一也在,他穿了个短裤伸着两条大白腿,真把莫关山吓一跳,还以为展正希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学姐学妹回来。
“你……”
“诶~小红毛!好久不见啊!听展希希说你最近都不住宿舍,还舍得回来啊?还以为你在外边金屋藏娇藏得正过瘾呢~”
莫关山焉焉的,展希希这什么鬼爱称听得他人都麻半边,展正希倒是和平时一样,就跟他“嗨”了一声,莫关山也没力气膈应见一和贺天的关系了,说不定这会就需要个咋呼的给他提提神。
“什么鬼……最近有点忙……”
“你论文不是早就过了吗?忙什么啊?”
“……赚钱。”发了财高兴了几天妈的又得贴回去,以为是财神爷结果是扫把星,真草了!
莫关山坐在床上,望着对面电脑桌的大小物件还有展正希的后脑勺,寻思着针孔摄像头能装哪?
其实已经丧失了翻找的兴趣,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自从贺天跟他说已经搞定了,他就觉得搞定了。
“赚钱?什么钱啊还偷偷赚,不厚道啊同学——哎对了,你这几天见着贺天了吗?他昨天好像回来了吧?你们住一个小区他去找你没?”
“我们不熟他找我干嘛!”
莫关山想把耳朵堵上,怎么回事回宿舍还能听到那个狗鸡的大名?!妈的不光找了他还去机场接他了还他妈……
操了。
见一伸手捏捏展正希的耳垂,有些疑惑地回想:“咦?上次你还……”
“见一,你下午没课吗?”
展正希捉住他的手,打断他的回忆,见一顿时哀嚎起来:“小红毛你看啊!你刚回来就赶我走!赚钱好我跟你说,别学我谈恋爱,谈个屁恋爱?!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就在见一开启老歌点唱模式时,终于被展正希整个人捡起来扛出门口,这打情骂俏的,莫关山都觉得没眼看。
好一会送走大佛的展正希又坐回来,从抽屉里捡了瓶牛奶扔他。
“你昨晚做贼去了?萎靡了30岁。”
莫关山插上管面无表情地吨吨吨,面无表情问了劲爆的私人问题:“你们俩那什么过了吧?”
“………………嗯。”
“……”
就在展正希以为莫关山要进一步探究更不合适的方向时,莫关山另辟蹊径问他:“没回宿舍里……闹吧?”
“…………………没有。”
那就好……“你也没在宿舍里……咳打飞机过?”
展正希终于忍无可忍转过来,才发现莫关山有点脸红,无语地告诉他:“没有。”
好的那就好,不愧是纯洁正经展正希,好样的。
“那什么……我也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莫关山刚要松口气想着事情告一段落,结果展正希又问他:“你最近怎么回事,这两个月都不太正常。”
“我……”出大事了。“还好吧……可能是太放飞自我熬夜过度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谈了个麻烦的恋爱呢。”
“???为、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而且流程也很对。”
“流程?”
“嗯,谈恋爱,为了同居搬出去,然后吵架又住回来,那阵子我还以为你分手了,然后和好又回去,现在又回来,想着你谈个恋爱挺不容易的,让见一去上课不然在这能吵死你。”
“……”莫关山没想到,还能造成这样的误解……
“我还以为那个贺天是你情敌。”
“咳咳咳……什么?!”
“不然一提他你就很不高兴,第一次见面就吵起来了。”
“……展正希,亏得我一直以为,你他妈很正经,结果不光弯还很八卦。”
“弯是意外,但这不是八卦,只是一个猜测,毕竟这阵子你真的很可疑。”
“滚吧你……没谈恋爱,单身铁直!”
“嗯,行吧,你昨晚没睡觉吧,睡一觉,晚上一块去食堂,还是我给你带饭?”
“食堂……”他才不要一个人待在宿舍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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