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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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晚,凉风浸夜。
露台上的咖啡区早早地没有了人,只有一池在模糊的月色、惨淡的灯光之下,泛着波光的水,无声说着自己的故事。
在几缕缭绕着的烟雾里,指缝间闪着星点火光的人,僵硬着侧脸闪开。但是反应实在是慢了太多,这次是眼角的湿润触感,同样挥之不去的感觉。
“咳咳咳……”他被许久未动的东西呛着,但是又忍不住夹在嘴角吸了一口,啧了一声,问他,“谈过恋爱吗?”
余琛立在他身旁,状似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回答说,“谈过。”
“呵,难怪了。”尤晟安轻笑,在泛着微光的水面前。
“难怪什么?”余琛问他。
“一套儿一套儿的。”
说得含糊,实则取笑。
余琛反驳着,“没有。”
“你又没有什么?”尤晟安低头久久地笑,落了些池水的粼粼波光。
余琛看得有些出了神,不久便转而看向那满池的涟涟池水,却没有那么吸引人,“只有对你这样,像是突然着了魔。”
身旁的笑声突然放大,“说你在国外长大的我还不信,还着魔。”
“确实是,你应该相信你有这个魅力。”余琛说。
“魅力……”他停住了笑,喃喃低语,咀嚼这两个字,像是疑惑,“那是说我长得还不错了?”
“很,漂亮。”余琛直白地说,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你知道这并不在于你的皮相。”
“我知道?”尤晟安看着手指尖燃烧的烟头,“还是你知道?”
他转头看向余琛,半斜着脑袋,慵懒又迷离一样,没了表情。
余琛也看过去,双目直直相遇,一对黑得深不可测,一对多情,却似无情。
他见余琛没有回答,步步紧逼,“你又了解多少的我呢?余琛?”
话里的人只是看着他。
“你是了解我的这副皮囊,还是了解我的爱好取向?”
他自说自话。
“是了解我的喜怒无常,还是了解我的悲欢痛苦?”
他哂笑,为自己。
“是了解我的不择手段,还是了解我的心有不甘?”
他质问,但是没有发怒。
“你看看,你都了解我什么东西呢?”他轻声问。
余琛脸色如常地听着,直至面上越来越沉,厉得吓人。他靠近尤晟安,眼睛死盯着他,近乎低语地问,“了解?你问我了解什么?”
尤晟安想要后退,却被拦住了,又一次手腕被钳制住。
“我全都了解!”余琛低吼,全然不顾这话给手里的人带来多大的冲击。对面的脸色有些发白,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白得厉害。
余琛不管不顾,继续说着,“你想要的,我会给。没有权利知道,我偏偏要知道……”他的嗓音极地,但是却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白,“你逃不开的。”
逃不开……
“砰——”短暂而急剧干脆的声响,是关节和骨头相撞的声音——尤晟安一拳揍在余琛的嘴角。
下手颇狠,那嘴角顿时破了皮,脸侧着垂下去。
“疯子。”尤晟安骂,脸色极差。
“.…..我很了解你。”余琛慢慢地说,漆黑的眼扭头看过来,又是一片沉。
尤晟安转头便走,下了楼梯,朝着昏暗的小道去了。
他怒气冲冲,脚步凌乱而迅速。
没有目的地,更没有方向。
撞上了路中间微微熏熏醉着的人,他侧着身过去随口道了歉,没有心情去留意。
后面的醉鬼在叫,粗糙的嗓子叫着,“搞什么东西,撞了人跑什么跑?!”
没有得到回应的人胡言乱语着。
尤晟安逐渐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正待找回大路的时候。却听见背后的酒鬼叫喊着,“拦住那小子,让他拽什么拽!”
他抬头看过去,同样是微微晃动的醉酒男人,勾肩搭背应和着没问题。
醉鬼要晃荡着上来,嘴里骂着些不入耳的脏话,粗俗至极。
却一下子被踢中膝盖后方,反应不及,一下子便跪倒在地,男人吃痛地叫,回过头怒骂。刚说上话即被三两拳揍得没了声儿。
那影子晦暗不清,只是个子很高,异常沉默。
同伴的几人见状,酒醒,反而肾上腺素爆发一般,大声嚷嚷着什么些话迎头上去,像是在壮胆作势。
尤晟安同样怒骂,“过来帮忙啊蠢货!”
那影子闻声而动,大步上前,脸色算不上好看。
相应地出手也狠。
专挑吃痛的部位而去,拳头砸在身上,发出闷响,然后是厉鬼一样的嚎叫。出手的人却只有深重的呼吸声,喘着,额上出了薄汗,嘴角泛着淤青。
尤晟安只有在健身房学的两下子,根本不够用,应付两下子足以。更何况,看情况也完全用不上他帮忙。
那边的余琛闪过去其中一人的拳头,回头一脚踹在那人的背上,踉踉跄跄地让他跑出去几步远,撞在一边的墙上,发出些吃痛的叫喊。其余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叫骂着一起扑了上去。
余琛挑准一个便下手,拧着胳膊,让人被迫勾着腰,下一秒便不眨眼落在一旁,同样哀嚎。
另外的人却朝着尤晟安过去,招式简单,力气很大。
在砸中他的侧腰的时候,被不留情踢中了膝盖一侧,那男人立刻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还想讨回一点便宜,却被击中脊背,按住肩膀,半张脸磕在地上。
余琛脸上,沉得像是风雨欲来的天。
“够了!”尤晟安按着腰,跟他吼。
余琛喘着粗气,肩胛骨起伏。闻声低骂,然后松开了手,任男人躺在地上。他过去询问尤晟安的情况,想要扶起靠墙半弯着腰的他,却是一把被推开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尤晟安只是骂。
“我问你怎么样?!”余琛跟他吼,显得不耐烦极了。但是并没有人看见,回应他的是一声“滚!”
余琛自己弯下了腰,环抱住靠墙而站的双腿,将人扛在了肩上。
重心突然不稳,让尤晟安来不及反应就脑袋充血地像个物件一样被搬动着,腰刚刚好抵在那突起又坚硬的骨头上,咯得发疼。
“你他妈,放我下去。”他吸着气,骂。
但是箍住双腿的手臂,紧贴着的成条状的手臂肌肉,丝毫没有放松。
“疼!”他叫着,挣扎,没留神一下子晃动着摔下来,连着身下的人。
两人一时不备跌倒在路口的墙根,余琛的什么地方被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喘息,脸上配合着破裂的嘴角,很是难看。
尤晟安见此情景,呵了一声,觉得有些好笑。
余琛抬头,也意识到了,跟着无所谓地笑。
两个人就这样歪扭着靠在一起。
“你突然松什么手?”尤晟安问他。
“不是你喊疼?”
“.…..”
“去医院?”余琛问他,眉眼依旧线条柔和着。
尤晟安看着,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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