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玻璃心别看玻璃心别看!
-----正文-----
01
打开手机,早六点就看到人在社区微信群里聊开了,说:住我对门的男邻居,人长的帅气,性格也开朗,待人挺不错,可惜死了。
我提着垃圾袋开门去往楼下丢,路经他家门口时,警方和其他相关人员把他家围得水泄不通。我顿了顿,打算离开,想着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
才转过身,眼角瞥见那人家中墙上挂着一幅画,不,准确来说不是画,是希区柯克的《欢乐园》海报。海报下方还挂着一张单人照片,照片上的人笑起来很好看。那种笑容像极了冬日暖阳春来冰融,照片给人第一印象,确实是看着舒心,我不由地随着轻笑。
这样的男孩子没办法让人不喜欢吧?我想。
末了,我扬起的唇角渐渐落下去,他死了,这是最清楚不过的事实。
他叫什么?啊,对,叫赵云。
“你好......?”
身后有人轻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向来人。
来者是一个男人,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出一口大白牙,晃眼得不行。他笑说:“嘿,你好,我叫赵云,新搬来的,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关照啊。”
我震惊不已,他不是......
我猛然回头,看向那那幅海报,海报下的单人照还在,静静地挂在墙上,那人笑容依旧。
“你也喜欢希区柯克?”赵云在身后问。
“嗯?”我回头看他,“啊,不是,只是,有幸看过其神作。”
赵云耸肩,随后笑说:“你要进去坐坐吗?”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正在走廊上,傍晚的阳光顺着防护栏投进来,光影分割了他的面容,但是赵云笑起来依旧很帅气好看,我心飘荡在云层中,在碧海里,我仿佛置身于极光之下,又徜徉在花海中,每一处都软的,又每一处都是乱的。
人们都说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倒不如换个说法更贴切——见色起意。
而赵云,对我也应是如此,因为他甚至在连我名字都不知道的前提下,撩起我过长而垂落耳边的头发,说:“你真好看。”
我真好看。
你也是。
随后他帮我把垃圾拿下楼去倒,上来时看到我又温温柔柔地笑,邀请我去他家坐,我说:好。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赵云端着可乐放到我面前,杯子里气泡噼里啪啦响,我接过,道谢,然后告诉他:“我叫诸葛亮,是一个作家。”
“作家?”赵云坐在我对面,翘起二郎腿,手肘放腿上,撑着下巴看我。
我回答他:“对,小说作家。”
赵云闻言眼睛亮了起来,wow了一声,“我能看看吗?”
这个请求并不过分,再者我也需要人提出相对应的建议,于是点头,告诉他,“当然。”
我们仿佛两个磁铁异极,相互吸引,兴趣相同,三观契合,最重要的是,共同讨厌的人也差不多。
聊至月上中天,我肚子不合时用的叫了起来,随后我们相视而笑。
赵云起身说做饭,我起身要离开,他抓住我的手,我愣住,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手滑下来时还轻扫了一下我的指腹,他笑说:“留下来一起吃吧?我厨艺很好的。”
我假意推辞了一下,然后“免为其难”的留下了。
晚饭结束后我离开他的家,会自己家中,坐在书房发呆,然后像个思春少女一样时不时轻声低笑。蓦的,我惊站起,拿起手机,打开房门准备去找他,却见他房门大开,似乎是出去了,我站在门外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又不能私自进去,于是站在门外等,五分钟后他回来,看我面色焦急的站在他家门口,他惊讶道:“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我言语中带着责骂。
“去倒垃圾啊。”赵云回。
因为焦急,此刻的我面色也不善,反观赵云却是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我心中无名火起。
“去倒垃圾你都不关门的吗?你心这么大?是地球没有坏人了吗?”
赵云看我这个样子,没生气,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笑,升腾的火气熄得干干净净。
他突然凑过来抱了抱我,我都没来得及惊讶,他就退开了,退开之后低头认错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记得关。”
他都这样了,我哪里还好意思再说什么,而且刚才确实有冒犯到别人,所以我刚想开口道歉,他就说:“来找我有事吗?”
眼前人这么一问,倒是把刚才的勇气都打没了,我有些羞赧,想要搪塞过去,但是赵云看我的眼神似乎没打算给我搪塞的机会,于是我呼出一口气,说:“我可以向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赵云笑意更浓,他说:“可以。”
回家后,我开心得抱住被子在床上滚,关于他,想起来,哪哪儿都是甜的。
凌晨四点钟,我从春梦中清醒过来,内裤一片黏腻,我挑开内裤摸了摸自己勃起的阴茎,食指划过尿道口,刺激之下浑身颤栗。我屈起食指,指骨一点点往下滑去,滑到阴囊,然后进行轻挂,手覆盖在整个阴茎上,揉了揉,手再往下,中指探到肛门处,在那里打圈。
男性同男性之间的性爱,是进入肛门,在肠道里进行抽插,它不像女人一样有三个高潮点,只有一个前列腺,却足够刺激你的大脑神经,让你爽到宛如飞天。
如果,赵云进来呢?想到这里,我呼出一口气,把手从内裤里拿出来,去往洗手间。
我二十几年来头次的性幻想对象,是我的邻居赵云,而且,我喜欢他。
春梦一事之后,我试图想与他发展些暧昧关系,但由于工作性质不同,他一个小演员,我一个小作者,他常外出,而我常居室内。联系,也是通过网络讯息进行联系。
某日,他出差回来,正值国庆放假,我们二人去游乐场,去吃火锅,去湖边散步,在草坪上放风筝,俨然像一对儿情侣。
晚,我们各自回家。
深夜一点半,他敲开我的房门,红着脸问我说:“你......小说主角怎么都是男的跟男的......?”
我大笑,告诉他说,我一个耽美作家,不写男男写什么?
他也笑了,说自己孤陋寡闻。
那会儿,我没开客厅大灯,头顶水晶灯泛着橘光,暖融融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夜里擦枪走火在所难免。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摁在沙发上深吻。
他抽烟。我能闻到他嘴里的淡淡烟草味,还混合着薄荷味,薄荷味道很熟悉,像我平时吃的口香糖。
啊,他故意的。
蓄谋已久。
我笑了笑,他解开我的睡衣带,啜我乳头,身体敏感部位被湿热包裹时,刺激中带着爽快。一阵吸啜后,又上来咬我下唇,我抱住他的脑袋,微张嘴巴,他舌头闯关似地冲进来,在我口腔搅动,双唇软暖技巧撩人,那种恨不得深处相融的感觉使得我阴茎立即勃起,他愣了愣,手稍稍撑起一点距离,从我额头一路吻下,舌尖舔过我的眼角,吻过我的鼻子,最后包住我的下唇,不住拉咬,我像个猫儿一样轻哼。
他放过我的下唇,被他咬住的嘴唇回弹,我疼了,猛扑上去咬他下巴,毫不留情地咬,出了印子我便松开了嘴,报复回去固然痛快,但是一看到他下巴上的印子又后悔了,我看他,他总是在笑,这样也不责备我,他低头在我耳边,把我耳垂吸入嘴中舔弄两下,在我耳边轻轻说:“我喜欢你。”
我吃吃地笑,推了推他脑袋,说自己硬了。
家里没有套,裤子脱到一半赵云才猛然想起来。他本想作罢,我看了赵云一眼,就岔开腿往赵云身上坐,性器还勃起着,坐下时互相蹭了蹭,我轻喘一口气,有些耐不住,我不说话,看着赵云笑。
我睡衣没脱下来,松松垮垮的挂身上,赵云从宽大的袖子里伸手进来,从我手腕一路往上摸,摸到我手臂,然后来回摩挲,边问我:“你确定吗?”
听说人情动时眼睛都是水光盈盈的,也不知我看向赵云时,他是不是这么认为。
他笑开来,小声骂我妖精,我也跟着笑,性器一抖一抖地。
我被抱到茶几上,他推开桌上杂物,让我躺下,随后神奇的从口袋里掏出套子,二指夹着安全套要我给他咬开,我愣住了。
蠢,我太蠢了,既然是蓄谋已久,怎么会什么都不准备?
我被他骗得团团转,生气了,正要发作,他就趴下来亲我,末了还用那根粗长的玩意儿磨了磨我的阴囊,撕开安全套套上,利用套上的液体给我后庭松了松土,我向下看去 ,他十指指甲修剪过,磨得平滑,洗得干净,我不得不佩服他,这件事情他怕是策划了很久,亏他忍得了。
进来的时候,我仰起头,十指掐住他肩膀,忍痛。他只进去一小半,括约肌紧紧包着他龟头,像野兽死咬住猎物不放的口。
他轻轻浅浅的抽插,然后一次比一次插得更深,最后全根没入。
他的撞击让我想起拍打在崖岸上的海水,伴着惊雷,还有暴雨,如此凶残。
因为屁股被他撞得有些麻,所以我想让他换个姿势,我还没开口,他一记深顶,把我的呻吟顶得支离破碎。
他把我抱起来,喘着气问我:“想看星星吗?”
我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他就打开窗户,把我抱到阳台上,让我站立面对阳台,这个时候是S市,还是灯火通明,高楼外的LED灯还在闪烁着logo,街道上还时不时传来跑车引擎轰鸣声。
赵云让我站着,我全身上下连骨头都酥了,哪里站得稳,他让我前身靠在栏杆上,随后他从后抱住我,我双脚站在冰凉地板上,他插进来,那玩意儿放在里面,他也不动,在我耳边吹气儿说情话,我听不得他声音情动时低沉的声音,于是掐他,他又笑,他往里顶,我哼出一声酥骨呻吟,想起这是在外面,又急忙捂住嘴。
等到夜风吹了几阵,凉了,他把我抱回卧室,关起门,往死里来操我。
确认关系后,我们只要一有时间凑到一起便会做爱。
他有轻微的性成瘾,所以在性爱这方面上,我会尽力配合他。
我们在一起的第六年年初,他接了一部戏,从此一炮而红,回家的时间少了很多,最长的一次出差,长达七个月零十二天。
结束后我去机场接他,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陌生香水的气息,我说:“你好香啊。”
闻言,连他自己本人都愣了愣,他闻了闻自己,随后拉着我的手坐上车回家。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后,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夜里两点钟,他敲开我家门,抱住我哭 ,他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我相信他。
而我,选择相信。
他破涕为笑,抱住我往沙发上倒,我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他下体,果然硬了。
深夜敲开我家门的最终目的,道歉只是其一,重点是做爱。
我这个人疑心很重,我也想控制,但是总是控制不了,儿时的失去,所受的刺激让我有些神经质,譬如,我有囤积症。
在认识赵云后我尽自己最大能力控制,甚至找了心理治疗师,这些年来情况稍有好转,但是在赵云离开家中的那七个月,又有复发的症状,他阴茎在我身体里狠命抽插,俯身吻我。我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他舌尖舔我唇缝,我乖巧地张开自己嘴巴,让他进入。
一个星期后他又出差了,他走后我在家里打扫,电视里娱乐台放出某女星疑似与当红演员赵云约会的新闻一经播出,我疯了。
我拿起棒球棍把电视砸了个稀烂,在一片残骸中大喊,尖叫,直至声嘶力竭。我以为我会哭,我摸自己脸颊,没湿。
冷静下来后,我打开手机,拨通赵云电话,许是他在飞机上,所以打不通。
夜里,我再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我抱被睡到第二日大中午,被电话吵醒。
来电,是赵云。
他急忙告诉我,不要信,什么都别信。
我愣了一下,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焦急,于是我问他:“你爱我吗?”
他说:“宝宝,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别信那些绯闻,我求你了,亮亮.....”他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我心痛得要死,我刚想安慰他,他那边解释说:“我和公司合同快到期了,另一个公司想要挖我,那个女星就是其他公司的,亮亮,你得信我,我这段时间太难了,你得信我,你得继续爱我,等我找到时机,我就出柜,我要当着全世界的人向你求婚。”
我温柔地笑了,我说:“好,我爱你。”
电话挂掉后,我打开微博,热搜榜首就是那一则绯闻。我下床洗漱,把最后一篇小说的存稿发出去后,关掉网页,打开微博,发了一条暂时停更的博文。随后收拾行装,买了当日去Z省的机票,我要去找赵云。
他,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我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赵云,他的面上的高兴不像作假,他带我去酒店住下,当晚我跟他疯狂地做爱,第二天凌晨六点多,他第三次射在我身体里,然后抱着我洗澡。
我们一夜没睡,早上七点多,他的经纪人开车来接他,他谎称我们是朋友,带我去了他的拍摄场地。
对娱乐圈向来不感冒的我,无法理解赵云和他经纪人口中所说的各种公司,合同,以及各类明星名字,更不用说各类颁奖会上所设立的奖项。
经纪人说赵云今年会拿视帝,我没什么反应,抬头却看到赵云笑着看我,这种眼神我熟悉至极,像个待夸孩童。我不说话,眼看向窗外,暗地里偷偷握住他的手,捏他手心。
赵云带我带了三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他新来的助理,我笑说不是,是朋友。
一个星期后,赵云经纪人找到我,好声劝我离开,我知道现在的赵云是事业上升期,我哪里舍得毁他前途,于是我周六便提着行礼打算离开,临走前一夜,我与他难得的盖被纯聊天。
夜,十二点零八。
我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来人让我浑身僵硬了好一阵,我转头去喊赵云,赵云出来,“兰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赵云笑说。
兰馨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赵云笑说:“没事儿,我点了外卖,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
兰馨?哦,原来那个女明星就叫兰馨?
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于是转身进了屋子,身后兰馨叫住我:“这位朋友,你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兰馨,我明显看到她双瞳颤了颤,她在怕我。
“不去,谢谢邀请。”我说。
看兰馨面色尴尬,我态度又不好,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赵云忙出来打圆场,把兰馨给哄走了。
那个女人一走,我对着赵云张开双手,要他抱我。
我算是看出来了,赵云对她是没什么意思,但是她对赵云却不一定了。
死缠烂打的婊子。
年底,赵云因为工作原因没回得来,于是我便去找他,他的助理把我安排好后,告诉我说,赵云今年必拿视帝,叫我打开电视看直播。
果不其然,赵云真的拿了视帝,以及最受欢迎男演员,一场晚会四个奖,真正的大满贯。
拿奖后的演讲环节,赵云当众表白,但是模糊了很多,谁知道晚会为了凑热度,把镜头给了兰馨。
我端起杯子喝水,神情自若。
杀人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而后释然。
我见证了赵云的成长,从一个龙套,到视帝,这么多年来他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试图抢走他。
私人聚会上,有几个赵云非常好的同行,赵云想着反正私人,于是就带我去了,谁知半道上,兰馨来了,所有人都在笑,我也在笑,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
聚会中途,我去往洗手间,和兰馨在半道上遇见,她说:“你想过你们的事情被公众知道后,会有什么影响吗?”
“你以为外界会容忍这件事情的出现?公司会极力雪藏,社会上有无尽的批判!”
“这是在中国,你们考虑清楚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我也不是什么妒妇,我的好感度在赵云那儿已经刷没了,所以我需要你帮忙,否则我就公开你和赵云的恋情。”
“他手上就有一个影后级别的资源,我希望你能让他推我一把,用你的身体去给他吹吹枕边风不难吧?”
我笑了笑,对她鞠了一个躬,离开。
夜里,我拿到赵云手机,联系到兰馨本人,约她出来。
但是她警惕心挺强,没出来,于是我回复她:张导也在。
兰馨迟疑了半个小时,答应出门。
我们同住一个酒店,我和赵云因为怕惹闲话,于是分开住。他住703,我住702。
但是我糊弄赵云去了我房里住,所以真正住703的人是我,而不是赵云。
我给兰馨说,门开了缝,让她自己推门进来就好。
兰馨入屋以后,我故意在她进来的瞬间关灯,再开灯。
等灯再次亮起,门落锁的声音响起,兰馨想叫,我迅速扑过去拿起捂住她的嘴,把她顶在墙角,刀子顺着她腹部的位置扎了下去。
我捅了她十八刀,她死后还瞪着眼睛呢。
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现场后,我拿起酒店的浴衣去洗澡,无意间瞥了镜子一眼,看见我嘴唇是有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就在刚才,血喷溅时有一滴溅到了我下唇上,我突然笑出声,拇指压在嘴唇上,往旁一抹。我看到镜子里的人下唇艳红如瑰,真的很好看,我跟赵云头次见面,他也这么说我。
“你真好看。”
嗯,我知道了。
洗完澡我出去,找到赵云房间,把他从睡梦中弄醒,然后急切地渴求与他做爱。
被我吵醒后,赵云有些生气,于是说了我两句,我低低地笑两声,点他鼻尖,哄他起床,赵云忍无可忍,坐起问我干嘛。
我说,“跟我做爱,赵云,我想要你。”
他可能是没彻底醒,就问:“什么?”
我说:“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要你。”
赵云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明天要回去,于是软了语气抱住我说:“你这时候有什么个舍不得?嗯?咱俩不都这样好几年了吗?”
软磨硬泡下,赵云还是硬了。
他进入我的身体,吸吮我的乳头,用力地撞击,我受不住,脑袋撞在床头,他担心地把我抱住哄,我脑袋昏昏沉沉,是我自己不愿清醒,还是我真的疼,我分不清了。
我双腿夹住他的腰,让他用力动,赵云如我所愿,用尽全身力气做爱,就好像明日是世界末日,万物濒临灭绝。
他咬住我下唇,这是他数年来的性爱小习惯。
因为闻到血腥味,他以为把我咬出血了,于是停下看我,我笑说没有,然后吻上去。
酒店本身很大,卧室里面又一个大的落地窗,我把窗打开了,柔曼地轻纱随风飘扬,今夜的月色极美,从窗外透进,照在床上,浪漫得不像话。
他抱住我,阴茎还埋在我的身体里,他用鼻尖蹭我面颊,一下两下,然后又滚做一团。
早,七点。赵云退出我的身体,我轻哼一声,他带我去洗澡,然后穿戴整齐,送我去吃早餐,然后转去机场。
临别时,我握住他的手说,“那你尽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物,我在家等你。”
他笑说:“好。”
才过去一天,兰馨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同一天晚上八点,赵云下飞机,我去接他回来。
回来路上看到一个蛋糕店,我就进去买了一个蛋糕,店员用丝带给我包装得非常精致。
回到家里,我喂他吃了一口蛋糕,他说:“太甜了,受不来。”
赵云与我不同,他向来不爱吃甜的,这个我很清楚,我笑笑说:“还有更甜的,你要不要?”
赵云歪头疑惑,我过去抱住他,亲吻他软唇,触碰到他的双唇时,他深吸一口气,搂紧我的腰把我向他拉得更贴近,加深了这个吻。
吻毕,我说:“兰馨的尸体是在XX酒店的703客房电视柜里。”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赵云震惊地抬头,新闻只说兰馨死了,没说怎么死,死在哪儿,这些讯息也是赵云助理在下飞机的后一秒打电话告诉他的,而电话内容,赵云记得,是回避了诸葛亮的。
这句话让赵云欲言又止,最后他看向诸葛亮,说:“你在开玩笑吗?我的爱人?”
我摇头。
“刑具是弹簧刀,长20厘米左右,被害人腹部被反复扎捅,整整十八刀,当场死亡。”
赵云闻言,瘫坐在地上,“为什么杀她?”
“吵架了。”我说。
半晌后,赵云说:“你说的是真的......?”
“嗯。”
那是我第一次见赵云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我等赵云哭完了,才想着去安慰。他甩开我的手,说让我去自首。
我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我可以去自首,也从没打算不去自首,可是却不能是赵云要我去自首,我知道我现在心态极度扭曲,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谁都能要我去自首,但是这个人不能是赵云。
绝、对、不、能!!!
“你说什么?”我反问赵云。
“我让你去自首!”赵云往后退了三步,双目含泪看着我,他背过身去的一瞬间我能看到他眼底的失望。
末了,我哭了,我妥协,我说:“好,我去。”
“但是,我能不能抱抱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去自首,让我抱抱你吧......”
我能看出,他心中痛极,但他犹豫了两下,最终点头同意,我慢慢走过去,路过茶几,我抽出蛋糕盒上的丝带,边走边说:“我会去自首的,因为我爱你......”
赵云倒下之后,我把他搬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亲吻他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说:“Bonne nuit chéri.”
我出了卧室,看到客厅有些乱,于是整理了一下。
桌上蛋糕我吃了一口,太甜了,于是我决定丢掉。
拿着大袋垃圾出门,我看到玄关处放了一张海报,是希区柯克的《欢乐园》,我很喜欢希区柯克,于是把垃圾连同蛋糕放在一旁,把海报挂了起来。海报底下滑出一张照片,那是一个人的单人照,我看着这人很好看,于是也跟着把他跟海报挂在了一起。
最后,我发现不协调,于是把他拆了下来。
转过身,发现桌上有一个蛋糕,我吃了一口,太甜了,于是我决定丢掉。
路过玄关,看到玄关处放了一张海报,是希区柯克的《欢乐园》,我很喜欢,希区柯克。
我脑袋昏昏沉沉地,丢了大袋垃圾,坐电梯回家时,手上的那盒蛋糕却没丢。
啊,忘了。
到家,我拿出钥匙,开门,发现对门邻居的大门敞开着,他可能是去倒垃圾了吧,这个人总是喜欢出门倒垃圾不关门,心真大。
清晨,我从家里醒来,打开冰箱,意外看到里面有一个蛋糕,于是我拿出来吃,太甜了,于是我决定把蛋糕丢掉。
打开手机,早六点就看到人在社区微信群里聊开了,说:住我对门的男邻居,人长的帅气,性格也开朗,待人挺不错,可惜死了。
我提着垃圾袋开门去往楼下丢,路经他家门口时,警方和其他相关人员把他家围得水泄不通。我顿了顿,打算离开,想着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
才转过身,眼角瞥见那人家中墙上挂着一幅画,不,准确来说不是画,是希区柯克的《欢乐园》海报。海报下方还挂着一张单人照片,照片上的人笑起来很好看。那种笑容像极了冬日暖阳春来冰融,照片给人第一印象,确实是看着舒心,我不由地随着轻笑。
这样的男孩子没办法让人不喜欢吧?我想。
末了,我扬起的唇角渐渐落下去,他死了,这是最清楚不过的事实。
他叫什么?啊,对,叫赵云。
“你好......?”
身后有人轻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向来人。
来者是一个男人,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咋出去丢垃圾都不关门啊?站这里想什么呢想那么久?”
我有吗?
我走回去,手在门把手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进屋,关门落锁。
我隐约记得我做了一件坏事,但是具体我想不起来,我心很痛,极痛。
死亡,往往是缓解疼痛的最佳方法。
于是,我拿刀划开了自己的脖颈。
血液喷溅出来的一瞬间,我透过血光,仿佛看到,我和赵云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他在身后拍我肩膀,说:“你好......?”
我回头,看向来人。来者是一个男人,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出一口大白牙,晃眼得不行。他笑说:“嘿,你好,我叫赵云,新搬来的,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关照啊。”
我很是惊讶,这人心忒大,这样打招呼的吗?
我无意中看见他房间里的电影海报,海报下的单人照静静地挂在墙上,照片里的人笑容灿烂。
“你也喜欢希区柯克?”赵云在身后问。
“嗯?”我回头看他,“啊,不是,只是,有幸看过其神作。”
赵云耸肩,随后笑说:“你要进去坐坐吗?”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正在走廊上,傍晚的阳光顺着防护栏投进来,光影分割了他的面容,但是赵云笑起来依旧很帅气好看,我心飘荡在云层中,在碧海里,我仿佛置身于极光之下,又徜徉在花海中,每一处都软的,又每一处都是乱的。
End
-----
玻璃心别看玻璃心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