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子学吃饭?还有,辣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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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风离开前,搬起木盆,打了一盆水,将待洗的衣物泡在盆中,也不愿留在此处听二人叙旧,回到弟子寝室和涟室之间的长廊,衣服洗过一遍,又回到涟室,二人已不见踪影。
猗风这才留在涟室,在盥洗池旁继续洗衣,直到一身衣服洗净,拧干,到后山的开阔林地晾晒。
其间,他一直在思索关于师父的问题。
白师兄……大师姐……还有“师夫”……师父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不是没有问过,可问了,师父也不说。
记得师父刚把自己带回碧灵山时,自己不识汉字,听不懂汉话,不相信汉人,如同一只小兽,只盘踞在洞口的一块巨石处。师父为自己端饭、用筷子给自己夹菜的时候不知道筷子是什么,以为师父要伤害自己,甚至还因为害怕咬过师父的手……
师父当时怎么做的?
任冷当时一愣,把筷子一扔碗一推,面无表情的说道:“吃。”
说着拿起碗中的馒头,撕下一块放到嘴里,在猗风面前细细咀嚼,咽下喉咙。
然后转身离开。
自己由战战兢兢到狼吞虎咽,将那份饭食吃完,过了不久任冷又回来,冷着脸收拾完碗筷。
下次再吃饭,任冷依旧把饭菜推到他面前,说了一声“吃”,这次抽走了筷子,拿起另一碗饭,毫无形象地坐在巨石旁,自己用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虽说看起来很傻,但是猗风能最直观最清楚的看明白,“吃”是进食,那两根细长的木棍是进食的工具。
下雨时,任冷会从洞里出来,到洞口给他生一堆火,用法力给他挡雨。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猗风的心中才逐渐出现了除仇恨之外其他的东西。任冷的身影,逐渐驱散了他心中的霾,占据了他的整片心田。
再后来慢慢信任了任冷,也跟着任冷搬进洞里去,学了汉话学了汉人的生活方式,最后拜了任冷为师,一辈子做她的徒弟。
对,一辈子。猗风笑了。
因为白亦欢和任冷的亲昵样子,猗风也不愿回到山洞,只躺在林地开阔阴凉处,默默回忆他与师父的曾经。
正是刚刚及冠的血性少年,思及师父的种种好处免不了面红心跳……
猗风一边暗骂自己心性动摇,一边又想着,如若以后和师父成为道侣,定要与师父日日亲昵才好……
晌午时分,全誓姬卉早已用过午饭,这才回寝室休息,安置游历归来的行李之类。
任冷辟谷多日,已无需进食。看顾教导了两个新徒弟一遍,这才思及许久未见的猗风。
傻徒弟不是去洗衣服了么……这么久都不见回来?
每日烟火房的饭食都是定量供给的,如今刚好剩下一人份,且都是猗风喜食的饭菜,怕是傻徒弟连午饭也没有吃。
任冷凭着傻徒弟留下的气息,端了饭食到后山去寻他。
后山林地他们惯于晾晒衣物的地方,果然就寻到了靠在树下、嘴里衔着根草叶的猗风。
好哇,让你师父亲自给你送饭,自己倒悠哉悠哉躺在这儿乘凉。
任冷不动声色,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将饭食置于地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用饭。”
“……啊?啊!师父!”嘴里衔着的草叶倏地掉在怀里,猗风慌忙起身吞吞吐吐:“师……师父……”
“坐下吧。”任冷盘腿坐在一旁,待猗风坐下,轻笑道:“傻徒儿,想什么呢?饭都忘记吃了?”
猗风瑟瑟坐好,讷讷道:“没……没想什么……”
任冷笑笑,话里确是一点也不客气:“有事快说。”
见师父的“话风”突然凌厉起来,猗风这才开口:“师父……有夫君了吗?”
任冷正色:“怎会。”
猗风向来是最信师父的,见师父否认,也未多问,又说出心中下一个疑虑。
“那师父……喜欢白师兄吗?”
面前正值少年、如同一只忠心大犬的徒儿呆愣愣发问,任冷没来由地一笑:“喜欢你白师兄?师父不但喜欢你白师兄,还喜欢你大师姐,两个师弟,还喜欢你。傻徒弟。”
先是一笑撩了少年心弦,后是“喜欢你白师兄”让少年心中一紧,最后一句却直让少年面红心跳起来。
任冷眼看着徒儿的耳根由粉变红,还不时用那双桃花眸偷偷摸摸瞥自己一眼,任冷心中尚未起波澜,嘴角便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待她回神之后才开始疑惑自己因何而笑,倒是没寻思出个所以然,只觉尚有不妥之处,便敛了笑容,又道了句“用饭。”
猗风挠挠头,端起食盘中的饭碗,拿起筷子,专心吃了起来。
任冷也不在多言,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虽说闭目,可徒儿在身边用饭时碗筷清脆的碰撞声,咀嚼食物的切切之声,吞咽食物的水声,声声都落在她的心底。
或许是耳力过佳,任冷目未视物,心却随徒儿发出的声音而动。心再难静。
林中鸟鸣声、树叶簌簌声却仿佛从未入过任冷耳里似的。
半晌,她听见猗风吞吞吐吐道:“师父……”
怕是嘴里还含着饭。
“食不言。”任冷道。
猗风急忙咽下口中饭食,道:“师父,我吃完了。”
任冷这才睁眼,见空了的碗和筷子规规矩矩摆在盘中,这才起身端了食盘欲走。
“师父!先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任冷回转身子,复又坐下。
许久,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开来。猗风正要开口打破这谜之沉默,任冷突然道:“游历两年,可遇到过什么新鲜事?”
猗风挠挠头:“啊哈哈,新鲜事……新鲜事可多了。我去魔罗宫踹了他们几个窝点,还扶贫救弱行侠仗义,结识了白蛇兄,还结识了一位小神医!”
“哦?小神医是哪位?”任冷仿佛对这个“小神医”很感兴趣。
“她可厉害啦!看上去跟我年龄差不多,但是小小年纪医术可相当高明!我好几次受重伤就剩一口气儿,都是小神医把我从死人堆儿里拉出来的!”
任冷轻笑:“还不是你自己莽撞不踏实,要么中了人家的招儿,要么跟一群人硬碰硬,不然怎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猗风涩涩道:“……确实是我鲁莽了……不过师父,您是怎么知道我那几次为什么受重伤啊?”
任冷一愣,随即正色道:“我徒弟有多傻,我能不知道么?猜也能猜出来。”
猗风不好意思笑笑,接着跟师父说:“师父,那您可知道药庐峰?小神医说她师出此处。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江湖上还有这号人物……”
任冷道:“或许是跟咱们一样的小门小派吧……你……很在乎这个小神医?”
猗风道:“对啊,毕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跟我结伴经历了好多江湖上的事。而且她人很好玩哇,古灵精怪的……”
任冷苦笑。果然,对于男子,还是玲珑娇憨的小姑娘最合心意,最是喜欢。
像她这种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只配一个人。门派能培养出新的掌门继位之后,自己也就无牵无挂了。
等待自己的或许只是孤独终老。
猗风住了言,只觉身旁的人儿似乎有些许不快,复又低声道:“师父……这两年来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想念你……”
任冷勾勾唇角,只觉徒儿嘴边的话讽刺至极,可笑至极。
任冷道:“想我?想我做什么?想我打你,想我骂你,还是想我罚你抄书千遍百遍?”
猗风却红了脸,道了句:“都有啊……”心底却暗道:“更想让师父肏……”又想起师父已然能通读人心,暗自住了脑。
不过任冷此时倒没心思用读心术。怒火早已席卷了理智的原野,她正奋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不被怒火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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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日常和回忆吖_(:з」∠)_下章要敞开胸怀吐露真情啦(∂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