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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2 Ve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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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玫瑰

-----正文-----

卡西诺捂着脸坐在沙发上。

“对不起……”他苍白地解释,“我没想到。”

他都做了什么啊。雷纳托只是看到他做噩梦过来关心而已。

无意识状态下那一拳用上了狠劲。地痞流氓被这么来一下当场死亡也不为过,何况是体质孱弱的雷纳托。如果位置偏一点,他可能会后悔终生。

“缓一缓就好了。”呼吸时胸腔还有点疼。雷纳托靠在他旁边,艰难地自嘲。“还好我躲得快。”

拳头挥过来的瞬间雷纳托条件反射向后仰,所以打偏只击中他肩膀骨头。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卡西诺十指缠在一起,“或者叫阿露尔来。”

雷纳托逞强说没事,他可知道自己力气水准。就算阿露尔来劈头盖脸痛骂一阵他也忍了。只要没给雷纳托留下内伤。

“卡西诺不用担心我。”雷纳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我比较担心卡西诺。”

白皙的手掌包裹住男人的手。

“已经三年了。”

三年了。

从知道弗利特会来找他的那天起,往事便在深夜中如电影般回放。他常常大汗淋漓抽搐着惊醒,去抓身旁的东西让自己意识到这是现实。

甜蜜,痛苦,辛酸。

还有阴影。

上一次被他找到绝非快乐的回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即使卡西诺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标记已经摘除,弗利特不可能凭着信息素连结寻过来。这座大城市人口之密集,想要找到一个人也绝非易事。他还是无可自拔心生恐惧。

那是弗利特,是想要做成什么事情花费的时间可以按年计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弗利特。无论去哪里他都觉得背后有人,常常产生幻觉。阿露尔给他开过精神类药物,然而收效甚微。

“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雷纳托抱着他手臂轻轻说,“看到卡西诺这么痛苦,我也会很难受。”

卡西诺忽然觉得难以抑制的疲倦。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身子向下沉了些,头靠在雷纳托肩膀闭上眼睛。雷纳托小时候这么倚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男孩现在已经是少年了,只是还比他矮大半个头。

“讲个故事吧。”

卡西诺自然省略了最后一部分,只以他们打了一架作为结局。他并不想回忆真相,有关于彬彬有礼的男人如何在他身体上发泄愤怒,毫不留情地逼迫他打开生殖腔。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他这么说着射在身体里面。

他那时已经痛得意识模糊,心如死灰,根本无法抵抗弗利特粗暴的进攻。最后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对方已经离开,只在床头留了一张银行卡。

卡西诺知道那是留给他做去除标记手术的钱,但当场掰断丢进了垃圾桶。他在浴缸里洗净身体,离开了那个小旅馆,直接找到了最常去赌场的老板。

“哪个位置能接触最多的Alpha?”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Alpha满街都是。他在牌桌上将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欣赏他们求而不得的模样。‍‎诱‎‍‎惑‍‌‎‎与骄傲并存,玫瑰花瓣漫天飞舞,这才是他的拿手戏码,而不是把好好风流日子浪费在不解风情的愚人手中。

钱如流水般入账,为他一掷千金的大有人在,卡西诺一边盘算着找个休息时间割了标记,一边觉得身体最近有些不舒服,腰酸腿乏。

他感觉不太对。

“就是这样了。”卡西诺揉揉眉心,“如果被他找到,我可能……不会很好过。”

鬼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疯。

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反而是雷纳托。

“不用怕啦。”他以为是自己话太重吓到了小孩,“他不会来找你麻烦的。”少将军没时间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雷纳托摇摇头,紧抿着唇,片刻后抬起头,天蓝色瞳孔直直注视着他。

“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告诉卡西诺。”雷纳托紧紧抓着他手腕,声音颤抖,“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什么?”雷纳托大半时间活在他眼皮底下,还能出什么大事,“我当然不会。”

“去年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个包裹,是我收的。”雷纳托哽咽了片刻,“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朵玫瑰。”

卡西诺皱起眉头。“为什么不告诉我?”寄到这里的东西只可能是给他的。

“你不要生气!”雷纳托有些惊慌。

卡西诺摇摇头。“我没有。”这种追求者送来的东西他看阿露尔天天收看腻了。而且即使是他收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雷纳托抓着他的手更紧了。不疼,但卡西诺能感觉到小孩已经用上了最‍‎‌‍大‌‍‌‎‍力‌‍‎‎气。“我把玫瑰丢掉了,信……也藏了起来。”

那朵玫瑰是雷纳托有生以来见过最漂亮的一朵。血红的花瓣层层叠叠由内而外逐渐展开露出柔嫩的‍‍‎‌黄‍‍‎色‌‌花蕊,香气扑鼻,用精致的礼盒包装着,一眼便知价格不菲。雷纳托将它取出来捏在手心。玫瑰的刺已经被裁掉,枝干光秃秃的,留了几片绿叶做点缀。可他还是感觉手心疼得鲜血直流。

——他迟早有一天会和一个Alpha结合,会住进深深的宅邸,再也见不到你。

他趁着男人回来前将玫瑰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把一切痕迹都销毁殆尽。卡西诺那么信任他,不会发现这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封信在哪儿?”卡西诺扶着额头。

“我书桌抽屉里。”

雷纳托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很快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信封。卡西诺瞳孔猛然收缩。是他们学校内部的标准款式。他对这种信封的最后一次记忆来自他的退学通知。

少年手指紧紧攥着信封。

“我……因为私心,不想让你看到它。”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变声期快要过完,稚嫩的童音逐渐沉稳,“我害怕你离开我。”

他深呼吸一口气,递出信封,“但是,这是卡西诺的东西。只有卡西诺有决定的权利。”

被剪去双翼的飞鸟终究丑陋。他可以准备精致的住所和充足的食物,它也该可以选择是驻足在此还是飞向蓝天。

卡西诺注视他片刻,拿过信封撕开,摊开纸张,一行行看过去。

雷纳托没有动。他不再敢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黏在卡西诺身边。卡西诺没有说是否允许他看见。

他对这个男人生出了一些亲情以外的东西。很早就拥有,只是到后来才明白。住宿生活拉远了他和卡西诺的距离,也让他能够独立地重新开始审视两人的关系。

老师在课堂上同他们探讨人生感情。雷纳托从来都是将卡西诺放到亲人位置上去看,可随着同学一个个发言,一向积极的他少见地保持了沉默。

他们说的那些同亲人做的事,他也的确想和卡西诺一起。可那些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抓着他的手,想要拥抱他,想要亲吻。

当他在某个深夜梦到身下男人潮热的脸颊时,他猛地醒来,面色通红地在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寂静寝室里去捂自己高高挺立的兄弟,意识到下次不能再找朋友借奇怪的视频。那周回家卡西诺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一切依旧,可他却知道自己晚上躲在房间里闭着眼睛自渎,满脑子都是多年前男人抱着他发抖的呻吟。

生理课关于Omega的一切他都能原封不动代入卡西诺,一边震惊于男人的敏感一边想着无知的自己又觉得害羞。结合,标记,绑定,从老师口中吐出的每个词语都让雷纳托心颤。

一个Alpha可以对Omega做的事情太多了。他想做,且在梦里做过很多次。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卡西诺想要。如果他真的那么讨厌Alpha,雷纳托宁可自己永远不分化。

卡西诺应该是看完了信。他将信纸盖在脸上,喉咙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哭,又像是在笑,带着一贯的嘲讽,却又生出些绝望和卑微。

雷纳托看着他高举双手,将信纸一点点撕成细小的碎片,握在手心,随后如天女散花向空中抛去,纸片便纷纷扬扬飘落在他身上。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看向雷纳托。雷纳托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双眼通红。

“‘到此为止吧。’”

恣意昂扬的年少,有关绵延群山和漫天星海的故事,最终归于轻描淡写一笔。然而伤口不会愈合,只是封在疤痕下,成为永远禁忌的话题。

他快碎掉了。这是雷纳托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像已经出现了裂纹的瓷瓶,再加一点重压就会被碾成粉末。

他不想看到这样。

所以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决定。他本就站在男人面前,于是直接压了下去。

卡西诺猛然睁大眼睛,震惊地想要推开他。肩膀被抓住时还没缓过劲的骨头让雷纳托疼得哆嗦了一下,愣是让男人不敢再动他,不知所措地被动承接他的亲吻。

吻持续了很长时间。雷纳托甚至不敢放开,怕放开了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男人的唇比他想象中更柔软,Omega也许天生就适合被吻。

直到身下的人呜呜地叫着有些喘不上气,雷纳托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你!”

他额头青筋都出来,应该是想凶自己。然而配着眼眶还未散去的红,毫无威慑力。相较于看着男人离开他,被揍死也值了。

“我爱卡西诺。”横竖都是一刀,反正已经死到临头,雷纳托破罐子破摔,“卡西诺难道不爱我吗?”

“爱……”

卡西诺突然闭上嘴。这道题答了太多遍成条件反射,他没意识到已经换科目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雷纳托抓着他衣领。

卡西诺想问题大了。可他在脑海里组织了一圈,却又没有什么真能站得住脚的理由。

他可以说你还小根本不懂。可雷纳托青春期已经过了一半,谈恋爱在中学阶段是顺理成章,除了挑选的对象比较独特,并没有任何不妥。

他可以说我明明是你父亲。但他其实从来也不是。监护人的关系再过段时间就自动解除了,雷纳托更和他没有任何法律联系。

“为什么是我?”他最后问。

雷纳托跪坐在他身上手臂环着脖子,下巴搁在肩膀上。

“因为卡西诺身边可以有很多人,而我只有卡西诺。”他小声说,热气搔刮着耳膜,“如果他们抢走卡西诺,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卡西诺感到头疼。他怀疑是自己对男孩的溺爱让他有了错误的恋父情结进而当成是爱情。

“那阿露尔呢?”他问,“他不也对你很好吗?”

雷纳托摇头。

“阿露尔是很多人的维纳斯。他受人喜欢,也喜欢着别人。我是他喜欢的很多人之一。”他说,“可卡西诺不一样。在我那么肮脏又狼狈的时候,是卡西诺带我回的家。如果没有卡西诺,我第二天早上已经是垃圾车里的尸体。”

“你是我的维纳斯。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与美。”

他的维纳斯的确不如阿露尔精致又漂亮,可断臂的维纳斯也是维纳斯。有时候美不但不会因为伤痕损失半分,反而变得更加耀眼明亮。

卡西诺没办法拒绝他的第二个吻。

陌生号码打进来时卡西诺正在酒吧座位上玩手机,游戏中断让他很不悦地按下接听键。

“Hello?”他打了个哈欠。下午慵懒的阳光让他犯困。

“请问是卡西诺先生吗?”年轻女性的声音清晰平稳,“您是雷纳托的家长对吧。”

“是我。”卡西诺皱了下眉头。和他那时候天天打架惹事被叫家长不同,雷纳托是同学老师交口称赞的乖孩子。不该有什么问题。而且现在都上高中了,少年变得更加成熟,就算在他面前仍然爱撒娇,也再没有曾经情绪那么脆弱。

“我简单向您报告情况。雷纳托今天上午身体不舒服,进入了分化状态。一般这种情况我们会先将学生放在医务室静养,等分化过去。然而雷纳托似乎异常痛苦,情绪也很不稳定,且分化的时间远超一般。我们带他去医院检查,但结果并没有什么问题。”

卡西诺心头一抖。“他怎么了?”

“我们也无法解释,目前只能将他先送回家,以免影响到其他同学,希望您能回去照顾他,等他状态好转再返校进行学习。”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卡西诺挂断电话,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朝吧台后的店员打个招呼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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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剧情到此结束啦(撒花)终于让雷纳托把这话说出来了。

Q:什么?这就结束了?时间加速器也太猛了作者你真不是逗我?

A:到这里就结束了哦。应该没有没揭开的伏笔了吧(?)作者没有大纲昏头了也有可能。

因为对雷纳托来说他已经学到了最重要的一课。(阿露尔在前面教给他的什么是爱)如果他一直隐瞒关于弗利特的事情,两人之间最大阻碍(关于卡西诺的阴影)始终无法消解。正是由于雷纳托放下了芥蒂,将问题真诚地摆出来交给卡西诺自己去思考和解决,才会让卡西诺放下负担重新开始投入感情。

故事至始至终想讲的也是这样的道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选择坚持或放手哪一边结果会更好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爱不是死缠烂打固执己见,是尊重另一方的选择。

从故事的最开始到最后其实都有两个维纳斯,象征着阴性和阳性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感。阿露尔被人爱是因为他美得像月亮柔情又婉转,而卡西诺被人爱着也是因为美丽——就像克洛斯所描绘的,永远昂扬盛放的生命力,使他至始至终如太阳般耀耀生辉。

(其实题目中的‘幻影’是因为我最开始想命名为维纳斯的影子。不过读起来不太舒服就改了下词语结构。)

更多的故事或者说日常我觉得有画蛇添足之嫌,就不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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