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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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明天周末放假，不然冉江川怕是得请假。被日得下不来床这种奇怪的真实理由实在耻度过高了些。

昨夜话赶话为证明爱意不假说出来要为郁霜生孩子，冉江川一觉睡醒却开始有点后怕——万一真怀上了可怎么办？等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周围的人又会怎么看他？他被自己脑补出来的各种场景吓出了一身冷汗。

正想着，钥匙开门声突然响起。

走进卧室的不只郁霜一人，还有冉曼。冉江川大吃一惊，立马忍着酸痛感从床上坐了起来：“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一面问一面忙不迭拉过被子，将自己一身未消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你让我不来，我就真的一次都不能来吗？你是我儿子，可不是什么无关的阿猫阿狗。”冉曼这话怎么听都仿佛夹枪带棒。

冉江川扯住一旁郁霜的袖管，赔小心地晃了一晃。

郁霜却好似全不在意，还主动说明：“买早点回来正巧在楼下碰到阿姨，就一起过来了。”

冉曼却极不耐烦儿子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么一副窝囊相，温柔小意得相当不顺眼，她也对自己在郁霜口中变化过大的称呼感到不适，上次还“冉女士”呢，这就“阿姨”了？还真死心塌地了不成。她在里面待着不自在，直接退出了卧室，打算先在客厅沙发上坐一会儿，等冉江川准备好再谈正事。

冉江川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走进浴室去洗漱。

郁霜则去接待“客人”：“阿姨，您要喝点什么吗？”

“白开水，谢谢。”冉曼倒也没继续与他置气。

郁霜接水过来，放在冉曼面前，又问：“您吃过早饭没有？我买的早点不少，没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一点。”

这个“我们”莫名刺耳，冉曼抵他一句：“谁跟你是我们？冉江川是我儿子。”

冉江川走出来正听到这句：“妈，郁霜好心好意留你吃饭，你干嘛呀？”

“留我吃饭？感情在你家我就是个外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到底你吃过没有？”冉江川吵不过她，只好又把话题绕回来。

“我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他不会做饭吗？怎么不自己做着吃？我知道你不愿意旁人进你家，但要是太忙的话，还是请个人做饭吧，别在外面吃。”

郁霜答话：“我不太擅长这方面，会慢慢学的。”

冉曼没再说什么。

等两人吃完早餐，冉曼才又开口：“郁霜，我之前跟你谈过了。接下来就听你的意见和我儿子单独聊，为免我再次刺到你，麻烦你还是回避一下。”

“好，等一下。”郁霜拆开一旁的药品袋子，递给冉江川两片，“对不起，昨天我有些过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冉江川还有些懵，冉曼却瞬间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紧急避孕药？你让他吃这个？你不知道这个对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冉江川总算醒过神，急忙借着一口水咽下药片，再把不断道歉的郁霜推进卧室。一边推一边还扭过脸向冉曼解释：“妈，你冷静点，是我的错。”

“分手，赶紧分手。你之前答应过我，要做手术，要结婚生子，别跟我说你忘了。”

“我没忘，但我改变主意了。”

冉曼短暂沉默后向他提问：“你是觉得你经历的艰难还不够吗？偏要当异类？”

“妈妈，我很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的保护。但我其实打心眼里觉得我没有残缺，我很正常。你见过郁霜了，他从没有刻意遮掩过性别、性取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活得好好的？你可以去问问你的这位男朋友，他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次架？遇到过多少次性骚扰？被排斥、被谩骂过几回？”冉曼冷笑一声，“你有吗？你也想经历？”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的社会性别一直会是男性，不会对外公开实际性别。”冉江川握住冉曼的手，“妈妈，我只是想就这样谈个恋爱，不会有欺骗和隐瞒、不会违逆本心、不会伤害他人的恋爱。”

越是恳切，冉曼心里那把火烧得越旺，她联想起方才在儿子身上看到的片片印迹，口不择言：“你这是自甘堕落，你欠日吗？”

冉江川不以为意：“对，我欠，随您。您不欠的话为什么要嫁给我爸？又怎么生出的我？”说到这里还把自己逗笑了。

母子俩笑点一致，冉曼忍了忍：“你好歹是个男的。”

“你确定你生的不是个女儿？”冉江川贴近她卖乖。

冉曼板着脸绷平了笑弧：“好吧，说不定我生的可能真是个女儿，早知道有今天，你刚出生就该给你一剪刀咔嚓了。”紧接着又数落起郁霜，“就算你真喜欢男的，也换个人。郁霜不行，他各方面条件差你太多，你跟他在一起没什么好处。”

“我现在就喜欢郁霜，没有其他男的。而且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呀，再说我爸当年不也是个穷小子，差您太多，您这位大小姐还是跟家里大吵大闹一场，最后屈尊下嫁了？”

“……你小子就会狡辩。”冉曼揉揉他脑袋，“不过说真的，你了不了解他？他做过错事的，我实在怕你会被他伤到。”

冉江川压低声音：“您是说他以前进过少管所这事？那案子他也是受害者，只是反击时用力过猛。”

“你知道？”冉曼眉头松了松，“看来我是白做这个恶人了。你长大了，我管不住你，都随你吧。万一有什么事，要保护好自己。练这么多年跆拳道，可别还被人欺负了。另外，让他戴套，或者干脆让他结扎，强硬一点，别吃避孕药，是药三分毒，伤身。过得不开心就分，初恋只是试试水，砸进去没回响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知道，妈你太好了。”冉江川埋进她怀里，“郁霜跟你一样，脾气硬但心软，你别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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