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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经等了太久。所以第一次来消息,他便死死的盯着这信上的地址。仿佛看的时间长了他都已经可以想象秦牧在这个地方生活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秦牧。睁开眼,就是秦牧的地址。
他觉得秦牧就像是藤茎上的脉络,他像是那绿植。没了脉络,他活不下去。有了念想,脉络便在他的藤茎上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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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想要处理了抚忆昔的娘。因为他不允许外姓干政。必须要现在就处理好,免得后面将皇位传给抚忆昔后管不了他了。
好在那女人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硬茬,处理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朕要你今后不能再见抚忆昔。”
那妇人震惊:“为…为何?”
“若是抚忆昔当了皇帝,那你不就成了太后?自古以来,外戚干政的太多,朕不允许在朕这里发生这种事。”
“陛下…我,我不过一个妇人…留我在我儿身边……”
“你看看你是要你儿的飞黄腾达,还是要你这一无是处的陪伴?你能教他什么?是治国?还是论语?”皇帝的语气尖酸刻薄,他好像是看不得别人的母亲对着自家的孩子亲。
“行了,你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但是…如果以后让朕发现你还再见抚忆昔…朕绝对杀了你。”皇帝抬起他的头,烛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一幅高傲英俊的画。
那妇人还凄凄切切的抬头,企图求饶:“陛下…陛下…我…”
“行了,你退下吧。朕还会再给你一段时间的。”
那妇人走后,皇帝一个人闭眼想了很久。各种牵扯缠绕的思绪控制着他的脑子,把吕公公叫进来后:
“吕公公,朕已经给那孩子的母亲的说了…后面的事情你再处理一下。”
“是。”
皇帝又转过头盯着吕公公:“…怎么处置,你清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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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公单独去找了那妇人,给了她一瓶药:“这是…红絮散。连续两个月服用,便会像风寒症一样咳嗽致死。”
“当然,用不用全在你。”
那妇人听到这药的名字就睁大双眼:“红…红絮散?”
吕公公笑了一下:“也是巧的很,这药刚好与你同名。”
“红絮…红絮…”那妇人喃喃道:“当初我娘生我的时候,我爹看见是一个女孩,本想丢掉的。是我母亲苦苦哀求,我爹才留下我。”
“我爹还给我取名: 冉红絮。我没读过什么书,一直不懂我的名字。只是听他们都说这名字不吉利…”那妇人留下两行清泪,转过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吕公公说:“吕公公,你说,我就真的命如柳絮吗?”
吕公公只是看着她,说不出话。
那妇人脸上还挂着泪,却又笑了笑:“也对,像我这样的人,活到如今…我也应该满足了。”
“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的儿子已经是抚朝的太子了,今后也会是抚朝的皇帝……只是可惜,我看不见了。”
那妇人接过吕公公手里的药:“还望吕公公告诉陛下一声,让他放心。两个月后,红絮一定…一定…”话没说完妇人便哽咽不止。
“杂家明白了,你…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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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公回去给皇帝回话。皇帝听后只是站在窗前想了很久。
他这二十几年,杀过很多人。不过这些人都是他认为有罪的,该死的。不过这次…那妇人做错了什么呢?
错在相信他哥哥,错在生下这个孩子,错在被他找到,错在……
她明明什么都没错,错的是他。
如果没有他,这对母子或许过的很清贫,但是会很快乐。母亲会慢慢老去,儿子会慢慢长大,长大后会娶妻,会生子。会过着幸福平凡的一生。
皇帝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仿佛有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脑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象着冉红絮死时的模样。
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他,可是他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必须要去找秦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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