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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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糕还是想不清楚。他已经弄清楚了断袖是什么，爱是什么，并且自己爱师尊，而且他们是神仙爱情。

因为师尊和年糕都是神仙，明安是不会懂的，他只是凡人，就算他是小少爷，知道什么是七情六欲，他也不会懂的！

年糕愤愤地想，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思维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赶快拍了拍脑袋转回来继续想。

那为什么男的不能爱男的呢？照明安这么说，难道年糕不能爱师尊吗？明安说的喜欢不是这个喜欢，那是哪种喜欢，‎‌‍‌男‌‍‌‎‍女‎‌之情那种，就是唐明皇、周幽王那样？

那好像是不太一样.......

年糕越想越急，脑子里一团乱，感觉都要哭了。他从衣领里摸出玉环，倒在床上，感觉好像平静一些了。

能问问师尊吗？师尊说了，如果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找他，他会帮年糕的。

虽然烦师尊不好，但年糕都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师尊了，而且他真的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不是小事。

那就.....找一下师尊好啦？

年糕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和头发，笑得傻乎乎，手指敲了敲玉环。

师尊很快出现了，看他坐在床上，很无奈的叫他：＂年糕。＂

年糕的大眼睛都要不见了，心好像飘到了天上，晃晃悠悠的，他冲过去抱住师尊的腰，声音像裹了一圈软饴糖：＂师尊！＂

师尊抚了抚他的头发：＂怎么了？＂

年糕本来觉得还好，但现在见到师尊了，闻到师尊身上的味道，听见了师尊的声音，突然鼻子就酸了，眼睛也很快红了，感觉很快就要哭出来了。

年糕感觉放开师尊揉了揉眼睛，但眼泪还是从指缝中溢出来，声音也跟着打颤：＂年糕好想师尊。＂

师尊看着心都软成一片了，把他拉到床边坐下，蹲在他身前，替他擦了擦眼泪：＂年年已经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师尊的。＂

＂不会！年年不离开师尊的，等回了天庭，年年还会每天和师尊在一起的。＂年糕不好意思看师尊了，头埋的很低，把眼泪都抹干净了，但说话还是很急，像是如果晚回答了，师尊就不会陪着他了。

师尊没有说话，年糕也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神情，小声解释着：＂年糕是真的有事才找师尊，没有乱烦师尊。＂

＂嗯。＂师尊温柔的声音绕在年糕身边，＂年年没有烦师尊。＂

＂我...我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所以想问问师尊。＂年糕抬起头，师尊就蹲在他面前，离他很近。他很想凑上去亲一亲师尊，但以前在天庭的时候，亲了师尊让师尊生气了，所以以后不敢再亲。

师尊往后退了一些，声音还是沉静又温柔：＂年年说。＂

＂师尊知道什么叫断袖吗？＂

师尊脸色有些变了，但很快恢复正常：＂师尊知道，年年继续说。＂

＂就是...＂年糕手捏着衣角，有些没来由的紧张，＂我跟师尊讲过的，凡间的那个朋友，明安，这几天和明安去看戏了，今天看的戏叫《断袖》，不过我们没看，因为刚开始明安就把我拉出去了，说这个不能看。＂

师尊很安静的看着他：＂嗯，然后呢？＂

＂然后，明安告诉我，断袖就是男的喜欢男的。但他说这样不行，为什么不行？我就很喜欢师尊，他说我不懂，我想了很久，其他的都想明白了，但这个还是想不明白。＂

师尊站起来，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边走边说：＂明安说得对，断袖是错的。年年喜欢师尊，和断袖之情也不一样，你现在还小，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会懂的，师尊也没法告诉你，年年也不用多想了。＂

＂噢....那好吧，我不想了。＂年糕从枕头下摸出一本本子，＂师尊先别走，年年还有事情说的。＂

师尊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头看着他：＂嗯，师尊不走。＂

年糕翻开本子开始念：＂今天又和明安出去了，还是吃的年糕，吃了很多天，还是很好吃。去了明安的家里，他家真的好大，不过他父亲看上去有些吓人，还是师尊比较好看。＂念到这里年糕脸有些红，偷偷瞟了师尊一眼，师尊正在看他，所以偷看失败了，直接和师尊对视，被抓了个正着。年糕脸更红了，很快把视线收回来继续念：＂明安说要带我去看戏，师尊一定知道什么是戏，不过明安告诉我了，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今天看了《长生殿》，明安都看哭了..........＂

年糕没有念完，因为他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倒在床上睡着了。

师尊很无奈地站起来，过去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再用毛巾擦了擦脸。自己拿起本子看。

写了很多，一个月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记下来了。师尊看到里面有一段写着：明安又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唐明皇和杨贵妃是神仙爱情，才不是，天神里没有叫唐明皇和杨贵妃的，他们不是神仙。我和师尊才是神仙爱情，我最爱师尊了。

师尊把本子放在他枕头旁边，年糕睡得很熟，虽然已经长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白白软软的，什么也不懂。他一直很瘦，可脸上总是有肉。

师尊俯下身，离年糕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但很快又直起身来，叹了口气，揉了揉年糕的脸。

年糕嘟囔了一声：＂师尊.....＂

师尊笑了，很短促的笑，很快就消失在脸上，像滑过夜空的一小颗流星，很好看，可最终不知在哪里坠落或消散了。

师尊看着年糕，眼底很复杂，但最终都被柔情取代了，很小声地告诉他：＂师尊和年糕不是神仙爱情，因为年糕不爱师尊，一个人的爱不叫爱情的。＂

年糕梦见了师尊，在天庭上，很无奈地叫他的名字，让他不要再闹了，赶紧去念一念书。但年糕不去，一下跳在师尊背上，腿缠着师尊的腰，说要师尊陪他一起念。

师尊总是很宠他的，年糕在睡梦中笑了，也不知道师尊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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