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正文-----
鬼娶
CP:云天青X云天河
云天青家的那个小子,烦劳他老爹操心是出了名的。
一天两次早晚三柱香不说,上香时还絮絮叨叨东长西短说个不停,没有半个时辰是说不完的。
其实鬼在鬼界,也不是就和人间完全隔绝了的。只要是真心思念逝去的人,上香时说的那些话确实可以让逝去的亲人听到——所谓心诚则灵嘛。这在别人那里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放在云天青那里却是个顶天的大麻烦。
没别个原因,他家那小子太实心眼了,见过几次老爹显灵以后就真当他爹还跟活着一样,孤身一人在山上的生活自然是寂寞无比,于是闲着没事就给老爹上三炷香说几句话,有事没事就给他家老爹召魂儿,原因无它,太无聊了。
后来云天青听得耳根生茧,可惜没个法宝护身,除了每月月半阴气最重的时刻就是他这个资深老鬼也跑不出鬼界的壁障,可听着儿子在那边喊啊喊“爹啊孩儿想你了,你还什么时候回来啊”,再是心性冷淡的人也要压不住思念,更何况云天青待他家那个傻小子也是出了名的好。
所以……后来,云天青干脆自闭视听,跑放逐渊找个墙角闭关修炼去了。等他把真元修得再稳固一些,就能往阳间多跑几趟了,倘运气好还能设法重塑阳体,回去再陪陪他家那个野小子。
结果就在云天青闭关期间,云天河把墓室弄塌了。某野人怕老爹飚火,于是卷了他爹的牌位香炉随着专职盗墓的韩女侠畏罪潜逃去了。等云天青好不容易出了关从放逐渊晃回无常殿那边,再次见到让他扯着心挂念的那个野小子,是在转轮镜台。
面对着一连串的重磅炸弹云天青郁闷得连脑门都在抽搐。
墓室坍塌、野小子上琼华寻仙问道、扯出一堆陈年旧事、遇上已经长大成人的璃儿但是又把人家搞丢了,于是拖着另外两个绯闻对象跑来鬼界找麻烦……
唉,让他说什么好。
难道真要还阳回去,守那蠢小子一辈子?
还没打好主意,阎王那边就发现转轮镜台的异变派鬼差来了,于是不得已把野小子和一干拖油瓶的交给壬癸照应,自己又转回了放逐渊。
转轮镜台事变之后风雅颂因为渎职再次惨遭减薪,云天青凭着与众鬼差的老交情免了不少罪责,最后只被罚去忘川河边浇三天花。蹲在河边捧腮看着成片成片火艳艳如血曼丽的彼岸花,云天青第一次觉出困意。
鬼是无倦无眠的,偏偏如果不去投胎不应征鬼差那么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云天青当了十几年的鬼当然也就精神奕奕地无所事事了十几年祸乱鬼界了十几年。等待的时光很枯燥,恶作剧和修炼之余他会想想夙玉,然后会想想玄霄怎么样了,师兄什么时候才能来,再闲,就只有他家那野小子好想了。
好在云天河总有无数的话要跟他家老爹讲,总有无数的麻烦需要人来解决,其实听他聒噪真不是一般的烦,但烦来烦去居然也烦成了习惯。说起来闭关那三年里一直没听见过野小子的声音……如今想起来,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空,少了什么似的。
唉……听说死小子得了神龙之息如今是永生之体,他若回阳,若是回阳……难道还千秋万载地被这死小子拴着?
云天青丢下手里的水瓢懒洋洋就地一倒以臂为枕仰面躺了下来,随手抽了一支曼珠沙华撕了花冠把长长的茎咬在齿间。彼岸花的花汁是苦的,微酸微涩还带着辛辣,却让神智保持清醒。
嗯……回不回去呢……回去的话,又该以什么立场守在野小子身边?那孩子已经不是当年自己一手调教出的傻娃娃了,等着帮他擦屁股的人一群又一群,有老婆有情人有朋友,他回去凑什么热闹?
想着想着,云天青两眼一闭睡了过去,嘴里咬着又苦又辣的花茎。临睡前最后一个想法是,真是很久很久没看见过人界的阳光了。
三天后壬癸吹着竹哨把他叫醒,顺便拿水瓢舀了河水递过来。
云天青瞥一眼那瓢表面还浮着花瓣的忘川水,接过来,顺手就倒进旁边花丛里了,并且辩白说他那是在思考人生大业的问题而不是在睡觉。
壬癸舀了河水继续不屈不挠给他漱嘴,云天青继续把水往花田里倒。
“思考出个啥来了?”鬼差咧着嘴角看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要闭关。”云天青一边倒掉第十瓢水一边感慨这鬼差当时间长了脑子还带迟钝的啊,一边更加坚定了决心。脚下已被忘川河水浸成了一片小小的水洼。
壬癸抬手揉了揉额头。“还闭啊?你一闭关整个鬼界都跟着死气沉沉,好不容易等到你出关了,结果还要回去闭?”
云天青抬手拍掉沾在袍上的花瓣,一丝一丝曼珠沙华的细瓣在衣上染出了痕迹,淡淡的殷红如血。
“师兄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来,他来之前先回去陪陪野小子。”
“终于想回去啦?那个谁谁早就说你欠了份姻缘没完满所以暂时不用急着投胎,我说你欠了谁的缘呢,居然是……嘿嘿,嘿嘿……”笑到半路鬼差牵着云天青袖子往旁边挪了挪。“哎老弟,这块地差不多了,咱换个地儿再浇啊。”
云天青脑门有点抽搐。
被耍了……果然一报还一报,过去耍人耍鬼耍太多了么,连这个一向傻乎乎的壬癸都会画弯道道了。
“不是这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野小子要纸钱的事儿,老子就是想回去告诉他,那三只笨鸟比较倒霉给扣了半年薪俸,老哥哥你好吃好喝啥也不缺,你那份就匀给风雅颂好了。”正色说完,云天青挑挑眉毛挥挥手,云淡风清地走了。
这回闭关云天青没关闭五感,就等着自家小子的叫魂儿然后找机会回去。结果云天河早晚三炷香没断,却不再喊他了,弄得云天青这个郁闷。好不容易等到云天河的强烈呼唤,已经是云天河射毁琼华跟着韩菱纱慕容紫英隐居青栾峰后的事情了。
阳光明媚的中午,云天河跪在老爹牌位前面唧唧歪歪地诉苦。
“爹啊,真的不是孩儿贪睡误了上香的时候,实在是今天一起来菱纱和紫英都不见了,没有人喊孩儿起床,孩儿眼睛不方便也不知道天亮了……爹你应该想得到吧,这个眼睛一不好整个世界就都是黑的,一睡过去就特别沉,没人喊根本就不可能自然醒的嘛……”
云天青身在放逐渊,终于憋不住骂了一声“猪啊你”。
碍于阴阳之隔,云天河听不见老爹的训斥,于是继续诉苦。
“爹,你说菱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我们昨天才成亲的,她怎么今天就‘回门’啊,说好了三个人一起不分开的,回娘家我也陪她去,她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把紫英给带走了,没人给孩儿做饭了啊,现在也没办法自己烤肉……爹,孩儿肚子好饿……”
成亲?回门?紫英做饭?烤肉?
“野小子你什么时候成亲的?!你知不知道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就随便祸害人家姑娘家?”
云天青一怒之下到底是大声喝骂了出来。
再一撂眼皮,面前是野小子又惊又喜又有点怕的那张脸。
云天河惊喜地伸手胡乱抓住云天青的衣襟。“爹!爹你终于肯回来看看孩儿了?咦能摸到哎,爹你是投胎了还是还阳了?”
云天青也有点愕然。四下看看,确实是青栾峰上那间小木屋,桌上摆着牌位香炉里三柱拿木头削出来的“香”。难道是情急之下突破了还在修炼的最后一层境界,所以冲破结界回来了顺便还重塑了肉身?
云天河则是欣喜地抱起老爹满屋子转圈。“不管是投胎还是还阳,爹总算是回来了!孩儿可想死你了……爹那次你从转轮镜台回去以后没遇上麻烦吧?孩儿快担心死了……”
“傻小子,你爹尸身还在石沉溪洞呢怎么还阳,投胎的话现在也是个婴儿,怎么可能来看你。”
“那……难道爹你是穿越来的?”云天河想了想,呆愣愣地提出另一可能。
“……不是!”云天青额角青筋一抽,抬手照着野小子脑袋就是一巴掌。“放老子下来,转来转去的头晕。”
不管怎么说让自己一手养大的傻小子抱着满屋子转来转去还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总是件尴尬事。
云天河一松手把自家老爹放到床上,云天青手搭凉棚看了看窗外翠茵茵的夏日景观,又是一阵感慨。
“外面……阳光好刺眼……”
有时候云天青也真的会疑惑,养儿子养到他这个水平,究竟是造诣还是造孽?
然而无论大智若愚或者大愚弱智,那终究是他的儿子,是那块总让他放不下割不去的心头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父母心?可即便是夙玉,待这孩子也向是淡薄的……后来他想起夙玉的时候已寥寥可数,想到玄霄的时候或许会多一点点,可不停挂在嘴边藏于心间的却总是云天河。
于是……儿子再傻他这个当爹的也只能认了,谁让那是自己儿子呢。
云天青再抬眼看看外面,阳光还是灿烂得刺眼,继而疑惑:既是阳气极煞的时刻,他应该冲不出鬼界壁障才是,修为再高的鬼到底也还是鬼,若不借取生人阳气以为己用,是决计抵不过这炙烈艳阳的。
但顺着窗亦有丝丝缕缕的灿芒泄入,照到身上映得一身青衣都显出鲜亮的颜色来,竟也没有任何不适。略略环顾四周,云天青这才注意到屋子四角都用朱砂涂了深暗的线条图案,隐约似是符咒构成的法阵。再回顾曾经有过的对于仙法的以及,云天青瞬间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竟是,令阴鬼还阳威力最为强横的聚阴返阳阵。可……具体的符咒排列……有些问题……
再一转头,蓦然瞥见门框子上明晃晃一张白纸条,抬手弹法决唤了来,上面一跳脱一沉稳两种笔迹两种语气。
“云叔,好梦璃托梦召唤呢,于是把小紫英也带走去幻冥界做客喽~主人家特别说明不要野人去捣乱,所以……就麻烦云叔照顾他一段时间啦!回来必有重谢!
——小侄 韩菱纱”
“冒昧召回前辈实属无礼,然天河念父之心深切,令我辈为之动容,非此心难为前辈重塑阳体,还请见谅。此阵取自琼华秘藏古卷,其言模糊难求甚解,故而若阵法有差,立返鬼界可也。天河自有晚辈照拂,幻冥界之事暂可搁置。
——晚辈 慕容紫英”
是谁说慕容紫英正人君子虽然是个移动冰山但绝不耍阴招坏人也从不打诳语的?
云天河你这死小子眼瞎难道心也瞎了就敢放这种高危险份子进家门?这下可好,娶亲没娶成,倒把自己给送出去了!好吧好吧,你爹我这回就勉为其难接收一把好了,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总不能便宜了他慕容冰山是不?
云天青默默腹诽着,非常想立刻就飚去幻瞑界把那始终摆着一脸无辜表情的慕容紫英揪出来抡起老拳暴打一顿——什么琼华秘藏古卷,什么其言模糊,欺负外人没见过琼华那个破烂藏书库?然他云天青是什么人,早多少年就把那书库翻了个底朝天,自然也翻出过那一本《还阳谱》,自然也看见过这一套法阵,那书上一切写得清清楚楚,而这个阵也是被上了诸多禁忌、轻易不得动用的“夫召”之阵。
夫召,或者说父召,至今亦没人能判断出来那究竟是指意“父”或是“夫”,而阵图下面写得清楚,以强烈念意召归亡灵,心不成则亡灵反噬,而后鬼侵阳体,生人堕鬼道。
固然这是所有返魂阵里最凶险的,但若应用成功,也是最速成的,其要点便在于心诚。而论起心诚,再论起二人之间关系……
天河确是最适合启动这个阵法的“生人”,尽管时至今日,依然没人搞得懂那个字所指代的究竟是“夫”是“父”。
不知那傻小子到底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来喊他的,也不知那两个后生是经过怎样的辗转踌躇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成全他——亦或天河。其实情情爱爱牵牵挂挂那么些东西哪里能分得条条缕缕,还不都是都混在一起,剁碎了搅成一锅粥,单单扯得人心乱,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是该认了。他待天河,那样一层层混乱缠杂的心思。
无奈抬手揉了揉额头,云天青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正看见尚喜得手足无措、把头靠在他胸前蹭的云天河。那毛茸茸的深棕色脑袋让人第一反应想到野猪,再然后,就是层层暖意熨上心头。
云天青迟疑着伸出手,落到那颗头顶上,缓缓地揉摸起来。
终于……又能摸到了,他的孩子。
“天河。”云天青动了动唇。青白的颊,淡然的唇,处处都显出骇人的阴森气。只幸好,云天河是看不见的。他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庆幸云天河的眼盲,也从未像这一刻那么企盼着能再次见到那双澄澈的眼。
“爹~”云天河应得无比热诚,衬着一脸傻兮兮的笑。
云天青瞪眼看了看他那张脸,所有感伤情绪瞬间消散。
这小子……
伸手抹一把脸调整好表情,云天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那傻儿子一把搂进怀里。云天河倒是乖巧,乖乖就靠近他怀里,顺势伸手环住对方的腰身,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再次把脸贴到他胸前磨蹭,状似撒娇的小狗。
云天青摸着他的头顶心里依旧是百感交集。
“天河,你想让爹一直陪着你吗?”
“哎?这样也可以?”
云天河一脸惊诧脸望向他的老爹,茫茫然的表情十分打击积极性。
云天青悬吊起来的那颗心就在他的茫然中沉了又沉,眼看见底的时候,便听那孩子带着无限欣喜的嗓音响在身畔:
“太好了!爹你不要走、再也不要走好不好?你让孩儿怎样孩儿都听,就是、就是不要再走啦……”
心有余悸地长出口气,云天青慢慢将手移下去摩挲他的下巴。一早疏于打理的关系,少年下颌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微有些涩手,却莫名地涩得整颗心都有点发热。
云天青扯开嘴角轻轻笑了起来。自上了琼华,心性逐日凉薄,即使和夙玉一处时,也少有如此心旌荡漾的时刻。那些从未出现过的热情,竟只因为云天河的一句话便蠢蠢欲动纷纷涌涌挤得连胸腔都盛不下……
“呐,爹是因为你那个朋友设的法阵才回来的。但要想还阳光有法阵不够,还有些别的事要做……”
“啊?现在还不行?”云天河当下垮了小脸困惑地抬手挠头。“那还要怎样啊?”
云天青又是憋不住低低一笑,手指勾着他下巴令他仰起脸来朝着自己,略低了头鼻尖抵着鼻尖道:“只要你嫁给爹便好。”
“咦?”突然被阴冷鬼气包围云天河禁不住颤了颤,鼻尖被那冰冰凉凉却又腻滑如玉石的肌肤抵住,却令他心底也莫名地一个忽悠,颊上不明原因地染了层红晕。
“嫁、嫁给爹?”云天河咬了咬唇。下巴上那手指微微的勾动弄得他有点痒,却又不敢躲开。鼻息间冷冷冽冽是他熟悉了的爹的气息,冰冷之间挑起隐然的火焰,惹得他头脑一热,应承的话脱口而出。“好啊!这样就可以永远都和爹在一起了吧?”
“是,永远。”云天青稍一闭眼。阳光真的刺眼,但却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渴望的。正如那不可摘取的禁果,总是散发着最为诱人的甜美气息。“那你可答应了?”
“嗯……”云天河刚然懵懂地应下去,唇齿便在瞬间被人侵占。冷冷凉凉的触感缓解了夏日驱不去的燥热,渐渐平伏下他因懵懂而微有些瑟瑟的心绪……
嫁给爹?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虽然已经跟菱纱成了亲了,但……她会同意的吧?如果菱纱不同意,那、那就想办法让紫英同意好了,反正三个人是一起的~实在不行就把爹藏起来!反正、反正不要分开就好!
一边被挑起舌尖缠绕撩拨一边疑虑着莫名的东西,终于拿定了主意的云天河从喉咙里溢出“呵呵”的笑声,倒是听得云天青背脊直发麻,差点没把他从自己怀里推开。
……傻瓜。傻小子就是傻小子,这种时候都会把气氛破坏殆尽!
不觉中竟渴念已久。想了太长时间却始终摸不到抓不着的东西一朝到手感觉却是如坠梦境。云天青揽着怀里温暖柔韧的躯体脑子里只是一片昏昏沉沉,亲吻时鼻息间能感触到天河急促或是困难的吐息,温暖潮润的气息里蕴的是最纯然天真的欲望。
舌尖如同游蛇在少年温软湿滑的口腔里缓缓掠过,舔吮顶弄柔软的内壁,又在齿面上一一摩挲而过,沿途卷带起不休不止漫溢着猖狂着的津液,甜腻的滋味让思绪沉堕。
云天河也闹不清自己是何时被放倒在床上并敞开衣襟的,只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唇齿间已漫溢了云天青的味道,淡淡的清凉的,如同炎炎夏日里最后的一汪清泉,让人心思舒畅,不由自主沉溺其中。当游离的神智勉强归位的那么一刻半刻,他勉强抬了眼看向自己身上,正见云天青一颗头伏在他胸前在那肌肤上舔吻,察觉到他些微的僵滞,便抬了眉眼极尽暧昧地轻缓一笑,微勾的唇角里满是他从未见过却不由得要为之脸红心跳的深浓色彩。
“啊……爹、爹……”胸前小小的凸起被温暖柔润的感触侵占时云天河耐不住仰起颈子低低哼了出来,头顶上熟悉到不行的屋顶和木结构房顶下面的横梁都仿佛在旋转,不停地旋转旋转,转得他头晕目眩不得不再次闭上眼,而后更加明晰而强烈的刺激由胸尖直刺入心口,再腾腾地冲上脑顶,神智顿时又飞到了九霄云外。
云天青好笑地又在齿间牵着的小小红果上轻咬一口,感受着身下躯体的颤动,手掌再一次沿着精瘦结实的腰线缓缓下移,微凉而腻滑的指在麦色的肌肤上或弹拨或搔刮地游动向下,所过之处衣衫纷落。
云天河低吟一声,扶在云天青肩头的手指猝然使力紧紧抓住那下面嶙峋的骨痕,只疼得云天青停在他腰侧的手指也是狠狠一捏,顿时分不清瘙痒甚或酥麻的感觉在那一处肌肤上乍然崩散,又惹出小小的呼声。
“……爹!”
“天河乖。”云天青抬起头伏在他颊上响亮地吻了下,然后就见面前那紧阖的眼帘上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迟疑了好一阵,帷幕才缓缓卷起露出澄澈的深棕色瞳眸,本应清亮的眼底一片烟缭雾笼,是没有半点控制的沉迷欲色。
心下暗笑一声,云天青毫无顾忌扯了那孩子腰下围的皮裙,又是三两下褪了裤子。云天河微开着唇“呜”了两声手指又用力抓进他肩窝,难抑地扬起的纤细颈项上喉结的上下滑动显出些焦虑亦或恐惧的情绪,看得云天青眼底一热,又俯上去捉住那小小的鼓凸不顾一切啃咬起来。
云天河被颈上突来的刺激惹得溢出半声惊喊,余下的半声却在下身那物件被身上之人握在手中之时惊骇地噎了回去。
“……唔!爹、这、这是……”
“乖孩子,听爹的。”云天青安抚地亲了亲他唇角。“要嫁人,洞房那一天就要圆房……你与那韩菱纱可有如此?”说着话手掌便已轻动起来。掌心里修长硬挺的东西竟要用可爱来形容……
果然是他的天河。从头到脚,任何一个地方都可爱得让人想要吞吃殆尽。
低低笑了笑,云天青又开始吻他的眼睫,只弄得他家那傻小子通红了一张脸却又不敢动不敢躲,只是不住眨眼,清清的眸子上顿时蒙了层水雾。
“没有啊……”云天河喃喃着应声,喉咙里艰难挤出的是略显生涩的嗓音,好像在燥烈艳阳下绕山头跑上三百圈后口干舌燥时的声音,喑哑而低沉。
其实云天河根本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脸红,为什么时不时就会浑身僵滞产生那种近于痉挛的感觉,为什么被云天青摸过的肌肤便会如同遭了烈阳炙烤有腾腾的火气从下面泛起来,冲得浑身燥热,烧得胸口里滚烫,填得满满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亟待寻觅一个出口。而云天青在他身上不断抚触捏揉的手掌似是会减轻这种燥热,但又好像,手掌离去后便又变本加厉地灼烫,让他渐渐耐不住性子扭动起身体,不自觉地往云天青低温的身体上贴靠,尤其是腰下那灼烫之处……
云天青又开始沿着他颈线向下轻舔,手掌则尽力搓捻那东西,弄得他口中吁吁直喘,眼又眯了起来,视线朦胧遮了水雾。
“真的没有?”
神智昏蒙间听见云天青略带笑音的问询,惹得云天河半委屈地撅起了嘴。
“孩儿怎么敢骗爹……没有就是没有啦……那天晚上各回各的房子睡的……”
“哦,这样啊。”云天青了然地一笑,唇已滑至他腰下,一径又滑下两腿之间,在大腿内侧亲了又亲。“乖天河……今天你嫁了爹,以后可不要再嫁别人了……明白了么?”
云天河低低地嗯着,大腿肌肉一阵紧绷,半茫然间又一睁眼,呆呆望着顶梁,忽然大睁着眼惊道:“爹!我能看见了!”
正在掌下娇嫩肌肤上舔弄得起劲的云天青被他这一声吼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响,抬眼瞥了瞥那把嘴张成个鸭蛋的小傻瓜,横着眉低嗤一声。“傻小子,才注意到?”
云天河红着脸一阵傻笑。“嗯……爹你弄得太舒服了嘛……”
“舒服?”云天青斜斜挑了挑眉峰,无奈怅然的情绪瞬间又被某小孩的肯定驱得烟消云散。稍停下动作将目光移到他面孔上,只见少年酷似自己的精致面目俱染了说不分明的晕红,眉目间却是一派兴致盎然的神色,禁不住心下又一声嗤笑。
傻小子……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养这么个儿子出来。
“是啊,很舒服。”直言不讳说出感受后却发觉那些能带来愉悦的举动都停了,已被撩拨起了火气的身子又开始燥燥闹闹地作怪,弄得云天河不适地扭了扭腰臀,拱起腰身就往云天青身上蹭,同时抓住云天青微微放松了的手掌,自发覆到下身那灼热处,手指勾缠着裹上去。
云天青舔了舔唇,凝视他的目光猝然间又沉了几分,却依然没有动作。
察觉到气氛的异变,云天河不快地撅了撅嘴,又不好对着父亲无礼,颇为委屈地咬着唇启了声:“爹……怎么停了……”
那嗓音腻腻黏黏,带着软糯的鼻音,一瞬间让云天青想起当年那个抓着自己袍角跟前跟后喊个不停的小不点。再一眨眼,便看见那小孩委委屈屈地撑起身子,在他面前跪坐下来,抬手去解他衣带,嘴里尤在嘟囔“爹你不是要孩儿也帮你弄吧,早说嘛,又不是不听爹的,干嘛又欺负人……”
云天青哑然失笑,一指戳上他额头。“小傻子,爹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难道现在不是?”云天河低垂着头闷闷道,泄愤似的把抽开的衣带甩在身后床铺上,然后分开云天青的皂布袍子,手掌径自由松开的裤腰探了进去,摸索着抓到那已然微硬的部位,笨拙地握住了一边揉一边哀哀诉苦。
“爹你弄得孩儿很难受……然后又不继续了,还不算欺负人啊……”说着话又抽一只手出来指着自己两腿间的肿物,抬起脸一脸怨念地看着已经哑口无言了的云天青。
“……”云天青没话说了。恨恨磨了磨牙,一把将趴在他腿间作怪的野小子掀回床上,顺势翻了个身,径直压了上去,抬手便在那光洁的背上一阵乱摸。
蓦然给换了姿势,摔回去时也着实摔疼了一点,云天河就一边龇牙咧嘴地喊疼一边去揉屁股。结果他揉了没两下手臂就被人拉了开,转而换成云天青的手,轻缓揉捏,却有点凉,激得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随后便听云天青伏在他颈后叹息。“傻小子……爹那是疼你,怎么就成了欺负了……你倒好,非要逼老子发威啊?!”
“啊?”云天河疑了半声,然后就被颈子上突来的湿润和噬咬惹得哀哀直叫。“痒、痒啊……爹、爹你别那样~”
“不那样,那要怎样?”随着沉沉的语声云天青确是放过了他的脖子,然而下一刻那唇齿便又落到背脊上,也不知是在舔还是在咬,只能觉出背上酸酸麻麻难受得他抓也不是蹭也不是偏偏又不敢再叫停,只好扭着身子示意云天青自己有多难受。
然而他又怎么能知道在这种浑身已近赤裸的状态下那种姿态最是有可能被人误解为邀请?
云天青唇边挂上一抹恶质的微笑,停下让云天河扭个不歇的噬咬,却伸出舌尖点触上背脊正中已显出红迹的浅凹,轻柔却又不容忽视地沿着脊线一路舔舐下去,最后滑入深闭的凹沟。
酸麻一下子又成了酥痒,舌尖若即若离的点触似一只调皮的小手直直挠进心底,让人觉得渴念丛生又不解痒,想自己挠,偏巧又碰不到。只是辗转返侧,难耐如遭文火慢熬。
云天河哀哀哼了声浑身都颤抖起来,刚才稍稍平息下去的种种感觉一瞬间又轰然爆发,那些酸胀酥麻和一些说不上来的激烈感受再一次在血管里喧嚣起来,吵吵闹闹在四肢百骸争执不休,闹得他手脚发软,腰里一虚差点倒回铺上。却被一只手臂由腹下拦住托了起来,身前的灼热便再次得了那手眷顾。紧接着两腿也被分了开,另一手在他右腿根内侧揉了揉便滑上去,分开臀瓣摸揉着找到那下面的入口。
微凉的手指刺激得紧闭的门径又是一阵紧缩,细密的摺纹深深拥入那密阖的一点,看得人眼底又是阵发热。云天青愣愣眨了眨眼,再一抬眼看见有些瑟瑟不安还试图合拢双腿的云天河,暗叹一声,俯首舔了上去。
从未为他人碰触过的部位突然被某种湿软又不乏韧性的物体侵入,云天河畏惧之余却觉那种种难言的感受蓦然壮大充斥了整个胸腔,腾腾升到头顶,轰然炸散。
所有神智也随之烟消云灭。
呜咽了一声云天河身子又软了下去,整个人近于虚脱伏在床上吁吁直喘。云天青缓缓抽出在他腹下摆弄的手,只见掌心及指缝间一片稠黏白液,于是又笑了,换另一手将云天河腰身又托高了些,手指便带着那些液体一径探入已被唾液微微润开了的狭小入口。
面对如此的狎弄云天河是完全的不知所措,想要爬开挣脱这样的摆弄,却手足无力,尤其腰身一动下身那刚刚释放过尚在敏感的物件便会触到云天青不安分地在他腹上游动的手指。想将侵入的物体驱逐出去,内壁的挤压却只引得那手指愈加深入,且变本加厉在内壁上按揉搓捻。很快便又有另一种怪异的麻痒感由那样的部位扩散开来,熏得他脑子里一阵阵发热,昏昏然之间却也接受了那手指的侵占,放松下身体,任由施为。
云天青挑了挑嘴角便多添了根手指进去,云天河身子略略一僵便又放松下来,已渐适应了异物的甬道很快就柔软如初,粘腻炙热的内里仿似推拒地蠕动挤压,倒有三分更像邀请。
耐不住性子地加了第三根手指进去时云天河终于喘息着哀叹起来。“爹……你干嘛总折腾那地方啊……孩儿、孩儿好难受……”
“难受?你确定不是舒服?”云天青无暇他顾,随口应付一声手指又往深处钻了钻。柔软腻滑的内壁似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只是勾诱着他一再深入,探寻着源头。
“舒……服……?”云天河吞着口水艰难地应声。内里的饱胀感令他愈加不适,但也有丝丝畅快泄溢入血脉之中,却也真说不出到底是舒服还是难受。
云天青又不言语了,却俯身在他背上轻轻吻了吻,柔软的唇覆落如羽絮轻拂,倒多少缓解了云天河焦虑的情绪。
手指继续不屈不挠地向深处探索,然后在触到某个触感特殊的位置时感觉到云天河忽然的僵滞和内壁的猝然紧缩。于是云天青便低低笑了出来,指尖又一次探到那位置,却不动作,待身下人已放松下来的时候再用力按压下去。
云天河哀鸣一声身体猛然弹起,然后无力瘫软如脱水的鱼,两手却在床上胡乱抓挠着最后揪起单子在指间狠命抠抓,却连手指都是颤抖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刺激过后云天河酡红着双颊半眯了眼回头去看云天青,开口时疑问中竟带上了些难抑的哭音。
“爹……求、求你……别这么欺负孩儿了……”
“怎么是欺负天河呢,爹是在让你舒服啊。”云天青也学他的样子细眯起眼眉峰却高高扬起,神色间满是云天河未曾见过的激荡和邪佞。说话的时候手指也不曾空闲,依旧在刚刚发现的部位又是戳又是揉,云天河便随着他动作腰身一颤一颤,连腿根都有些抽搐,声音里时不时染上一层娇软又时而泻出类似于哭腔的嗓音。
“但、但是……快、快受不住了……爹~你、你怎么动那里啊……好脏的……”
“白痴,这种时候才说脏?”云天青斜了斜眼角已然有些按捺不下,语气里三分的不耐七分的欲念缭绕。“你小不丁点的时候把屎把尿不都是老子在做,有什么好害臊的!乖,听爹的准没错!腰再抬起来一点!”
可怜云天河面对着完全变身的老爹根本就是敢怒不敢言,纵然腰里酸软得一动就筛糠似的抖,却还是怯怯地尽力抬高后腰——刚刚动了两下,拢着他腰腹的手臂便使力将他腰臀猛然提起,折磨着后庭的手指猝然抽出,随后一个灼热坚硬的物件便直直顶了进来,一入到底,巨大的冲力和蓦然的涨满激得他又是一声惊叫。
才喊了半声那突然闯入的巨物便前后抽动起来,一下猛过一下,剧烈的冲击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席卷而来,云天河只觉得那种种轰然爆发的痛楚难耐和快意舒畅冲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那顶入体内的东西一再深入,似乎连肠子都能给戳破,又似乎顶到了胸腔,一下一下,空气都被挤了出去于是不得不张大了嘴巴费力喘息。
在前戏上磨折了许久,云天青额上已见了汗,终于能够结合到一处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明明知道在他身下哀喘呻吟完全无力反抗任由摆弄的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疼到不行的野小子,却也没有力气去控制自己。脑子里喊着动作要轻柔些,不该在他腰里掐得那么狠,下身也不该这么快便猛烈地出入,应当给天河适应的时间,但完全无法自控。
年轻的躯体有着令人惊叹的适应能力,被强行撑开的肠壁很快习惯了几近躁狂的侵入抽插,且随着抽动慢慢沁出湿腻的体液。于是屋子里渐响起濡湿粘腻的水响,云天河没觉得怎样,依旧挠着床单也说不清是在享受还是在煎熬,只见眉目微阖,眼角眉梢染上层淡粉的晕彩,睫上闪着点点晶光居然仿若泪痕。云天青却红了面颊,看着怀里那孩子无力反抗的哀怜摸样,胸中又涌起怜惜的意思,忆起之前曾寻觅到能令他失态的部位,于是循着记忆狠狠撞了过去。
云天河果然被刺激得浑身一阵痉挛,颈子高高扬起惊喊出声,而后余下的声响又在变本加厉的冲击中被打散在空气中,仅剩下断续的呻吟,时不时从微开的唇角泄溢而出。
云天青低喃一声“乖孩子”便揽起他上身靠坐在自己身上,一手依然扶在腰间伺弄他不知何时再次挺立起来的灼热,另一手揉摸到胸前,捉住那涨硬了的红果,在指间搓捻。于是耳里果然听到仿佛断气的哀喘,细弱,破碎,粘腻的鼻音里蕴着浓浓的勾诱意味。
紧裹着他的内壁也是灼热粘腻湿软的,且随着云天河的喘息有规律地蠕动,又时不时一阵猛烈地绞缩。云天青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那具身体里了,那既绵软又坚韧且无比湿热的感触,以及在身体里不断涌动的快感似乎都能够具象化为味觉——蜜酒的味道,甜腻娇软而又浓烈稠厚,后劲强烈,让人欲罢不能。
真是疯了……他们都疯了……
云天青仰面闭上双眼。
在鬼界时想的只是回来陪着天河,再不离开,至于如何伴他,也只打算着走一步算一步而已。却想不到回了阳间就遇上这么大一个惊喜,和天河圆房固然是情势所迫,到底也辩不清究竟有几分情爱几分欲望。而今到了这个地步,他却已无可逃避。
夫召还阳,冥婚破阴,幽魂之娶,永结无期。
鬼界的契约是最为强横的,以鬼魂之体娶了召自己还阳的生人,从此生人阳气对分,人鬼二人不生不灭永伴余生。
这一来就再也没了反悔的余地,然而能够永远陪着天河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诱惑,让他不得不遵从于本能的选择。
下身的绞缩开始变得异常强烈,几近于灭顶的快感袭上令云天青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云天河已是完全脱力了,他揽着少年的手臂一松那孩子便软软滑倒在床上,两条腿无力开大于身侧,瑟瑟地抽搐。
云天青心下了然,先是托起云天河两腿让他抬起身来,随后自己坐了下去,又把他抖个不停的身子放在自己怀里往下重重一压——
本已濒临崩溃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再一次爆发出来,云天河浑身狠狠地僵滞住,脖子一样,声音却尽都梗在了喉咙里。直至所有体液都涌了出来,才细吟一声软了下去,瘫在云天青怀里费力地细喘。而云天青这时才压抑不住将热液尽数释放在紧热的甬道深处,激得云天河又颤抖了一阵才勉强平息下来。
最后云天河虚软地抓着云天青的手还不忘求学好问。
“爹,我眼睛怎么就能看见了啊?”
“那个啊。”云天青半笑不笑地看看他,右手不怀好意地往他下身摸过去。“反正马上就不是鬼体了,一身鬼力散了也无所谓。鬼气至寒,正好解你被天火灼的眼伤。就这样,”
“哦……”云天河呜呜地应着,红着脸去拦云天青作怪的手掌,怎奈半点作用也不起,倒是折腾得自己又喘了起来。最后不得已又哭着脸告饶。
“爹、爹你别、别碰那里了……孩儿现在浑身都没力气……我、我们先别那样了好不好……”
“嗯?那样是哪样?”云天青一挑眉峰,坏心眼地把手指也探了进去。湿腻的入口轻松就接受了他的探询,云天河也随之一阵轻颤,喉咙里溢出小猫似的细吟。
“爹……”云天河看着屋顶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该怎么描述那一码子事情。“就、就是圆房啦,今天别再做了好不好……”
“嗯,好,不用再圆房了,现在是洞房。”云天青低低一笑,又合身压了上去。
然后某小孩粘腻的哀吟又溢满了整间屋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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