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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两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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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对联姻一事,有什么想法?”

-----正文-----

三天后,韩自牧回了n市。

儿子难得这么听话,这让舒婉很是高兴。她挽着韩自牧的手送他回房休息,还亲自进厨房张罗着晚宴上要用到的各种水果。

傍晚的时候,栾鸿昌携妻子和女儿如约而至。

那栾小冰,跟韩自牧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地向后梳起,虽然带着妆,却是十分中性的气质。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时装,垂感极好,将整个身形包裹得凹凸有致。胸前两条对襟绸带镶满乌色水钻,在不同的角度下散发着低调的光芒。外披一件灰色长款呢大衣,显得整个人更加英姿飒爽。

这样的形象,怎么看都和“小冰”这个名字不搭边。

韩自牧举起酒杯,笑着摇了摇头。

刻板印象这种东西,可真是害人不浅呐。

一餐饭,女眷们围绕着自家孩子有多优秀多般配开展着话题,男人们则讨论着政治、经济上的问题。

韩自牧好不容易离了席,走到阳台上,给张晋山去了个电话。

“吃饭了吗?”韩自牧温柔地问道。

“我该说吃了还是没吃?”张晋山略带调皮地反问道。

韩自牧浅笑了一下,配合地说道:“嗯……那你说说看。”

“吃呢算是吃了,在食堂里吃的。不过你也知道,我的嘴都被你养刁了,不是你做的饭菜,我都吃不了几口。”

这种带着撒娇意味的话语,让韩自牧很是受用,他笑着问道:“你这样算不算是在催我回去?”

“算。”张晋山答得理直气壮,“你今天可是去联姻的,我担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韩自牧转了个身靠在栏杆上,望着屋内晃眼的水晶灯和正在觥筹交错的父亲,看到栾小冰正向自己走来,便对着手机说道:“不放心的话,就好好听着。”

说完,他把手机放到身后的护栏上,冲着栾小冰客套地唤道:“栾小姐。”

栾小冰撇了一眼护栏上的手机,对上韩自牧的眼睛也回以一笑,开门见山地说道:“韩先生对联姻一事,有什么想法?”

韩自牧对栾小冰的直率颇有好感,原本警惕的身子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双手朝后搁在护栏上,淡淡地说道:“大概,跟栾小姐的想法一致吧。”

栾小冰点了点头,道:“那么,就看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韩自牧收起笑脸,盯着栾小冰抬了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两种方案。第一种,合约婚姻。婚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好处就是可以满足家人的心愿,在外人面前维系好自己的形象,也可以巩固两家关系,促进各自的发展,坏处嘛,没法跟自己的伴侣交代。”

韩自牧垂着眼睑,严肃地问道:“第二种呢?”

栾小冰抱着胸站到韩自牧身边,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说道:“第二种方案,向父母出柜,坚持自己的原则。”

她顿了顿,侧头看向韩自牧,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韩栾两家联姻,不仅仅是你和我的事,还牵扯到很多问题。如果我们两个都表明立场,事情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好收场。”

韩自牧直起身子,掸了掸衣服,拿起一旁的手机笑着回道:“你刚才也说了,第一种方案,没法跟自己的伴侣交代。所以,即使第二种方案再艰难,我也别无选择。”

栾小冰望着韩自牧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事情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这个韩自牧,倒真是与自己不谋而合。若两人都是异性恋,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一对佳偶。

可惜了……

但也并不可惜。

栾小冰拿出手机,给自家宝贝发去了一条短信:宝宝,搞定了。

…………

韩自牧向在座的几位简单请示了下,便回了房中。他一边关门一边继续对着手机说道:“你都听到了吧?”

张晋山在电话那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韩自牧跟自己对话,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真厉害啊,‘跟栾小姐的想法一致’,人要是说,她想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该怎么办?”

“你那是没见过她本人。”韩自牧趴在床上解释道,“她浑身上下都在透露着一个讯息: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张晋山突然沉默了下来。

见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回音,韩自牧慌忙解释道:“我是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她那人,一看就是个铁T啊!”

“你当真打算选第二种方案?”

韩自牧听罢,知道张晋山是在为自己担心,反倒轻松了起来,他坦然地答道:“我去c市之前就跟家里出柜了。正是因为我父亲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强迫我必须按照他的安排度过人生,我才变相离家出走的。再说了,我都爱你爱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去跟别人结婚啊。”

“你那个栾小姐,不是愿意配合你搞合约婚姻吗?这样你们都会比较好过。”张晋山劝说道。

纵然他心有不甘,但他依旧能体谅向现实低头的行为。这个世界,即使是异性恋,大多数人也在带着面具生活,他们为那五斗米折腰,被残酷的现实磨平棱角,从满腔热血到浑浑噩噩,从激情澎湃到如同牵线木偶,谁不想过得恣意洒脱?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而同性恋,除了工作生活上的困难,又多了一层感情上的障碍。法律上没有认可,传统上对小众情感的妖魔化,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情况。

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些女人被迫成为了同妻。她们饱受期瞒的痛苦十分可怜,可那些原本善良、却因不被接受而被迫欺骗他人的同性恋,又何尝不可怜呢?

排除那些道德感缺失的垃圾,亦有很多人是为了走一条被大众所认可的道路,才将自己逼成了大慝巨奸。到底是自我欺骗比较好过,还是欺骗他人比较好过?又或者说,自欺欺人,才是最好过的?

如果换作张晋山,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拉拉愿意跟他进入一段合约婚姻,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yes吧。

“人一旦撒了一个谎,以后就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我当初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我再也不想说谎了。”韩自牧认真地回答道。

他说的便是当初隐瞒身份的事。

那会儿是多么顺其自然的一句话啊。可后来,却因为这句话,用了更多谎言去掩盖,直到无法收场。

“你放心吧,这事我会解决好的。”韩自牧安慰道,“人只有拥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这也正是我选择回总部任职的原因。”

张晋山没有继续追究这个话题。给予韩自牧足够的信任,不再对他品头论足,静静地等待他给出一个结果,才是自己现在该做的事。于是,他话锋一转,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着也得一周后吧。”韩自牧带着耳机,翻了翻手机上的日历,说道,“我都快一年没回过家了,过两天还得去看下爷爷奶奶。”

“行吧。”张晋山盖上笔记本电脑,说道,“我去洗澡了,准备睡觉。”

韩自牧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自己也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似乎是因为习惯了两个人挤一张床,又像是习惯了张晋山家的枕头被子,这会儿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于是,他再次拨通了语音电话。

“干嘛?”张晋山劈头盖脸地问道。

“我想你了。”韩自牧没羞没臊地答道。

“不是刚打过电话吗?”张晋山擦干净身子,随意披了下睡衣,走到房里,扑在了床上。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喘息,惹得韩自牧的‌‎‌情‌‍‍‎‌欲‎‍‎‍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他贴近话筒,低低地说道:“我硬了。”

声音紧贴着听筒传了过来,还带着一些刺挠的喷麦和电流声,张晋山听得心头一收,握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把屏幕都按亮了。

“少想些有的没的,赶紧睡觉。”张晋山避之不及地说道。这样的氛围再继续下去,两人怕是都别想好过。

天南海北的,坐飞机都要两个半小时,当真‎‌‍欲‎‎‌火‌‍焚身,又能怎么样?

“不要。”

韩自牧突如其来的孩子气,令张晋山有些难以招架,特别是在他自己也被‍‌‍诱‍‎惑‎‌地浑身发烫的情况下。

“那你想怎么样?”

“做给我看。”

“什么???”张晋山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做给我看,是个什么鬼???

电话那头传来了锁门和关灯的声音,过了几秒,又是人重重地躺回到床上的声音,韩自牧喘着粗气,说道:“你打开我那侧的床头柜。”

张晋山好奇地翻身朝向另一侧,伸手拉开了第一个抽屉,里面只是润滑剂和避孕套,感觉没什么特别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第二个抽屉。

“艹,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第二个抽屉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情‎‌‌趣‍‎‍玩具。

“刚搬过去的时候就买了。”

张晋山不爽地随意翻了翻。不仅有跳蛋、电动肛塞、拉珠,还有‎‍‎‌‌自‍‌慰‍‍‌棒、狐狸尾巴等等。这么可怕的东西,竟然在家里放了快小半年了,他都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韩自牧这毒蝎子,竟然想着给自己用这些玩意儿?

张晋山的眼皮不安地跳动着,额边的青筋也微微凸了起来。

36岁,怎么说也不算年轻了吧。他这辈子在性事上,算是比较保守的作派,上过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如今“为爱做0”已经是破天荒的举动了,难不成还要“晚节不保”,开始走嗜痂有癖的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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