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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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海上的船舱不可避免充满了潮湿咸腥的味道,但舱外太阳高悬,日光舒缓,竟奇异地将那种会叫人烦躁的情绪烘得一干二净。
路濯换了一件轻薄的月色罗衫。宝船顺风而行时便能很轻易地吹起衣衫长摆,未束起的发也飞舞,真有欲乘风而去之感。
少年如此单薄瘦弱,赵应禛从后抱住他的时候将下巴抵在对方肩头,身体完整契合。
两人花了很多时间腻在房内。
窗前的帘子有两层,一张是黑色蔽光用,白日里他们就将它掀开,独留白色的油布遮着。
房门紧闭,方寸之地只有从窗户中隐约透进来的亮块。
船总是在晃动的,那些光影也就跟着闪动。
路濯靠在男人胸膛上,身子横在床铺中央,衣衫半解,双腿搭在墙壁上,长裤滑到膝盖下。他先前找花忘鱼帮忙将小腿处的伤痕遮住了,撑过这几日应该不是问题。
他想起十三岁那年,在永留居褪下遮蔽,也是这样的午后,深浅不一的光斑跳跃在他的瞳孔之中,情欲穿过它们,像不小心跳上岸搁浅的鱼。
嘴里吞吐男人性器的时候,他慢慢用手指在对方的腹部划着,笔画简单,好像只是难耐的抽搐。
他写的是十三。
而“十三”于他唤作“欲念”。
再深究,就是唤作“他”。
赵应禛的手掌捧着他的脸,帮他拭去眼角泛起的泪。
少年嘴巴通红,在昏暗的光里微小的尘絮飞扬,赤裸的皮肤汗湿,充斥另一种堪堪濒临临界的纯色,可称艳丽。
男人不喜欢射在他嘴里,因为他每次都像渴求一般将白浊咽下。
即使那很叫人满足。
赵应禛更喜欢和他亲吻。他压在他身上,手掌插到他的发中。路濯就伸出舌头像小兽一样舔他的唇瓣,“兄长比海咸。”
路濯和他湿漉漉地吻,像是嫌弃的撒娇。
男人就沉沉地嗯一声。
窗户是方形的。可滤过一层油纸,日光就开始扭曲变形,倒不是七零八落,只是映在墙壁上脱了锐利的边角,像是烙印。
赵应禛抵着路濯在那块光痕之中,进入他的身体。
少年的手臂绕在他的脖颈上,偶尔发出一点寻日里不可闻的小声尖叫。不如说是抽泣,沉浮在海面二尺的情欲,只有在此时涌出。
群鸟蹿起。可汪洋不比深林,它们没多久就会离开这片海域。
飞入那块阴影只是一次不为人知的隐秘踏足。
路濯喘着气,双手又去拂开因为动作而落在赵应禛额前的湿发。他瞧清他的五官,挺的立的弧度,完美地沉在他的手指间。
他说,“……你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赵应禛俯身去吻他的眼睛,嘴唇就落在眉下一点。
少年没有闭眼,睫毛微微颤抖。
对方会说你也是。
初见海上风景确实新奇,但看久了不免单调。其余人都选择在舱篷内遮阳,唯有路濯拉着赵应禛斜靠在甲板那一堆晒干的渔网上。
波浪起伏如呼与吸,最终平静在一个特定的旋律上。
他们早就脱离船队,如今只一叶扁舟零落栖在海湾里。
花忘鱼说还是地上人烟处有意思,不明白赵小九怎么能盯着这单一得宛如寥寥几笔画卷的地方看这么久。
路濯懒得和他争辩,将人挥开。
他以前被关在无忧宫的时候能盯着门口那枝桃花树的芽尖看一个下午。后来因为断腿住在三皇子府,前面大半年几乎没出过房门,他却从来没觉得枯燥。
就连面对不知云武场那面山崖练了五年的刀,如今再去瞧,他还是觉得有趣。
更何况现在赵应禛陪在他身边。
白日云聚云疏,鱼游脚下。夜中水波不息,永远荡漾。
“奴如飞絮,郎如流水……”路濯趴在男人耳边小声哼唱,“相沾便肯相随。”
“怎表相思情?”他伸出手指顺着赵应禛的轮廓慢慢滑下来,又在他鼻尖点一下。
男人垂眼带笑看着他,跟着重复一遍,“怎表相思?”
路濯凑上去吻他的鼻梁,又咬一下对方的嘴唇,笑嘻嘻说,“这样”。
天在海边头,袅袅风有意,逐日暖红云里。
太阳落下时像是要将夏日的所有红色滴落海面,忽近忽远,船便漂泊在这无尽晚霞。
若说有什么不能错过,那就该是天上残日烧云,水中星尘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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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单纯恋爱^^
之后要走掉马剧情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