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练笔,还没做修改,会有第二个版本,废文这边没人看就发出来满足满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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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心同人·梦·端阳(6.22)
(ooc致歉,感谢长洱大大塑造出这样美好的人物,这是第二个版本,糖糖版哦♥,隔壁还有比较虐的……是自己的两种理解也是两种走向,主要是练笔吧,求各位多给些意见,批评什么的尽管来。)
深夜。
“嘟——嘟——”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宁静,匆忙的脚步声冲出医院大门,推车迅速接过车上传来的染血的担架。
与往日不同的是,担架上躺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孩。
“患者被长期服用药剂的病人用利器暴起攻击,导致重型颅脑损伤,现紧急实行开颅手术。”端阳冷静地整理好急救室的仪器。
无影灯开启。
“端老师……”身侧的学生有些紧张。
“放轻松。”
由于神经科室的其他主刀医生已经下班,接到通知的端阳立马带着自己的学生准备手术。
女孩的半边脸都被血糊住,白色的棉布裙被鲜血浸透,还沾着些许呕吐物,已经陷入了半休克状态。
所有人精神紧绷。
与死神赛跑。
生命探测仪上的数据在明显恶化,负责关注数据的医生口罩下的脸庞已经一片惨白,失去血色。
挂在半空中的血袋轻轻地晃了半圈,输液管上的气柱里,一滴暗红坠落。
“哔——”
手术失败,所有人已经尽力,也都知道失败在哪儿。
发现得太晚。
就晚了那么一刻,却是转瞬生死之隔。
女孩常年和爷爷住一起,父母在外打工,没人知道护士的电话那头焦急等待的父母该有多痛苦。
端阳脱了无菌服,站在洗手池前挤出一滩黏湿的洗手液。
厕所隔间里传来学生压抑的哭声。
端阳的手已经因为常年泡在各种消毒剂和药剂里而比皮肤白上许多,他将手伸到烘干机下吹干。
烘干机为冰凉的手心带来一丝暖意。
他轻轻敲了敲隔间的门板,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张晨,出来。”
张晨是个很乖的学生,隔间里安静了片刻,“咔嗒”门开了。
他放下捂住眼眶的被汗液浸得发皱的手指,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眼神茫然无助。
端阳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咽了回去,只道:“先出来。”
其他医生已经陆续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走廊上一片寂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惨白的灯光在对面那人的鼻侧投下一片阴影。
他依旧是呆呆地看着端阳,眼神中痛苦与迷茫交织缠绕,反应半天才明白端阳在示意他先开口。
“端老师……我……我老觉得是我的错,我总觉得是我在手抖……是我太紧张……我……我没救回那个女孩……她还那么小……”
“手术中你的手很稳,没有任何抖动,每个操作都精确无误。”端阳平静地答复。
“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张晨的嗓音又不知不觉染上一丝哭腔。
“我第一次经历手术失败时,哭得比你还凶。”
“嗯?”
“来。”端阳把人引到长椅上坐下,自己则半蹲在他身前。
“当时我是直接哭着跑出手术室的。”端阳说着,不由得轻笑出声,“后来,我的老师把我调到了ICU。”
“老师……”张晨愣住了,他知道老师的老师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段前辈,但不知道那位段老师对学生这么严厉。
“张晨,你觉得,医生应该怎么面对死亡?”端阳将目光从学生的脸庞移开,落在那身微微起了褶皱的白大褂上。
“要……要习惯生死离别……”
“习惯,嗯,我的老师这样告诉我——要尊重死亡,仰望生命。”
“尊重人类从生到死的整个生命过程。”
“嗯……”
“医者面对的是死亡的挑战,与死神抢夺生命,直面死亡的恐惧。”
“其实很多时候,道理都懂,但就是做不到,对吗?”端阳复又抬头凝视着学生的眼眸,温柔耐心。
张晨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道理记住就好。以后的路很长,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次契机,在一瞬间彻底领悟那些未曾真正融入观念的道理。”张晨的眼眸湿漉漉的,闪着细碎的水光,目光柔软,一眼就能看出那漆黑中蕴含的温柔。
“张晨,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总有一天你也会独当一面,害怕死亡也是一种对死亡的尊重,不要为自己的害怕自责,试着坦然接受自己的恐惧,如果不希望自己太过恐惧,就试着去慢慢改变它,不要埋怨自己,知道吗?”
“嗯,谢谢老师!”张晨用力一点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被眨了出来,呲溜一下划过脸颊。
“好啦,哈哈,我也是第一次安慰别人,还是自己的学生,我成功了吗?”端阳站起身来,张晨也跟着起身,一边忙着擦眼泪,一边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谢谢老师。”
“好啦好啦,去擦擦眼泪,早点休息。”
目送着自己学生的背影远去,端阳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慢慢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医院规模不大,办公室是双人间,他一骨碌瘫坐在桌前,抬眼看向桌角。
那里摆着和段老师的合影。
“真好……”端阳有些疲倦,看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梦境。
“唔……”再睁眼,窗外已是阳光灿烂,身后传来暖意,是一条薄毯。
端阳强行打消困意,取下毯子,瞥见办公桌旁的折叠躺椅上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捧着一本散文,似乎察觉到端阳醒了,起身移到躺椅边缘坐着,抬头望向他,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口道:“终于肯醒了?”
是段万山,他的段老师。
一如当年在大学里那般英俊,十年磨炼的痕迹仿佛从未存在。(再加些外貌服饰描写)
于是端阳在那一瞬间猛然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
然后,他拼命地祈求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哪怕只是梦。
可最终他还是缓缓地开口打破沉寂:“我这是……在梦里吗……”
“唔,的确是的。”段万山依旧笑着,合上书放回桌上。
“清醒梦?”
“嗯。”
端阳愣愣地看着这个他曾经疯狂地想念却从未造访他的梦境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被这幻象蛊惑,却无能为力,清醒地沉溺于这场梦。
“不想说些什么吗?好不容易见次面。”段万山从始至终都是盯着端阳,没有把视线挪开分毫。
“我……我也有了学生。”端阳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像个局促不安的学生在和自己的导师做汇报。
“嗯,是什么样的学生呢?”
“一个很善良很努力的学生。”
“听上去比你厉害。”段万山绷着脸打趣道,结果下一秒噗嗤笑出声,带着端阳也开始笑。
“嗯……好吧,的确是,至少第一次经历手术失败,我是哭着跑出手术室,他好歹还忍着躲进卫生间哭。”端阳单手捂着半张脸,害羞地挪开视线。
“然后?”
“然后我用您的话安慰了他,应该……勉强算成功吧。”
“没丢去icu啊……”段万山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端阳抬头看了看他,小声说:“其实吧,有那么一刻是想向您学习的。”
“啊?哈哈哈哈,那我是该遗憾这种特殊教育方法后继无人呢,还是该庆祝我有一个温柔的好学生?”
“都可以,您请便。”端阳悄悄一蹬地面,转椅转向了身侧的躺椅。
“好好好,我很开心。”段万山拖长了声音应道,满满的敷衍。
“嘁……”
“对了,刑先生和那位林先生过得怎么样?”
“他俩好着呢,由于和我的一通电话让林先生露出放松的笑容,财大气粗刑队长又多给了一笔钱。”转椅面向段万山,无遮无拦,他藏不住自己的小动作,下意识地拨指甲。
“哈哈,怎么当初帮我就那么小气呢!”
“您就别埋怨了,我现在手头这个实验是刑金主的钱供着呢,还有大大小小的检测化验,安戈多这边条件不够,都得靠刑先生帮忙。”
“好,刑先生和林先生都是很好的人,你们做好对得起他们的本职工作就好。”段万山放松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撑在跷起的腿上,支着下巴。
端阳又陷入了恍惚,这真的是梦吗。
段万山侧对窗户坐着,身后是一盆郁郁葱葱的绿植,正值初春,外面阳光斜照下来,葱葱郁郁一片斑驳的嫩绿,衬得那人愈发俊朗。
房间一时陷入宁静,两人都在凝视着彼此。
“老段!开会时间快到啦!”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马上来!”段万山大声回应。
端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轻轻勾起嘴角:“段老师,再见。”
“嗯。”段万山站起来,掸平衬衣上的褶皱,沉默地走向办公室那扇褐色的木门。
“段老师!”端阳的身体还是顺从于潜意识,按着办公桌猛地起身,开口唤住那个背影。
这人上次离开连背影都没留给他。
“嗯?”段万山的音质很温和,依旧是单字音,尾音和嘴角轻轻上扬,真是英俊得让人无法抵抗。
“我……喜欢您。”
“嗯。”端阳听见那人依旧是不明不白的一个嗯字,努力地望着他的脸庞,想从中挖出什么情绪,却因为窗外的阳光直射眼镜,被那刺眼的光迷了眼。
他本想后退一步回到窗边的阴影里,却在心中莫名的一股冲动下向前迈了一小步。
错开直射光,视线渐渐清明,他恰好对上门口那人的目光。
温柔,不舍,缱绻。
他读懂了那目光。
“再见。”
下一刻,门轴转动,那个身影转身消失在视线中。
“这是快梦醒了吗?可……”端阳走回桌前,桌角与段万山的合影如同被一幅被泼上了水而晕开的水彩画,色彩肆意流动,糊成一团。
他在那一刻也被搅入这一团混乱。
他似乎陷入了梦中梦
周围是飞速流逝的回忆,都是他自己的回忆,一个人,孤零零地走过医院里惨白的走廊,无影灯下天蓝的手术台,漆黑的街头巷尾,打开宠物医院里唯一的灯。
都是触手可及却捞不起来的回忆,四下飞溅,无迹可寻。
就在这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尽头,推开一扇无形的门。
他闯进最后一场梦,坠入一片无垠星河。
那真是美得难以言明的浩瀚,四下里一片开阔,只有头顶万千闪耀的星子。
不,还有不远处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影。
风呼啸着在草丛间穿行,掀起一片浓重的草木清香,沾湿了两人的衣角。
那人回过头来冲着他笑,看,我说能再见。早就想让你也看看这片星空。
嗯。端阳想,我看到了。
然后,他看着他的段老师一步步朝他走来,穿过没膝的青草,踩过湿润的泥土,一袭衬衣在黑暗中白得耀眼。
他的段老师仿佛在这一场梦的时间里迅速老去,昔日英俊的脸庞有皱纹爬过,鬓边染上了白霜。
可这压根不妨碍他身上那儒雅的气质愈发深沉浓厚,沉淀成一杯清茶,一杯以经年的茶叶泡制的茶,清澈见底而韵味绵长。
“段老师……”端阳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将着来之不易的梦惊醒。
“老师……这是最后一场梦了吧……”端阳目不转睛地盯着段万山,想要将他每一丝细微的情绪都刻进心间。
“嗯,也许吧。”
“以后还能再见吗?”
“不知道……过来坐着说怎样?”段万山温和地朝端阳招手,示意他到这边的草坡上坐着。
端阳抱膝坐下,发现一旁的段万山盘膝而坐,正眺望着远处。
那是黑夜中的雨林,遥远得看过去只剩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色,阴森而神秘,在这数年间不知吸引了多少科学家、冒险家不远万里奔赴丛林,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也曾进去过,虽然是被迫的,但他确实在那里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段老师和他的段老师在过去十年里见证的壮丽景色。
万顷密林,浩瀚星河。
“老师。”
“嗯?”
“我可以……吻您吗?”
段万山偏头看着端阳,少顷,微微一笑,开口道:“可以。”
端阳转成跪坐的姿势,随后抬起一条腿,单膝跪地,身体前倾,痴痴地凝视着眼前倒映着星空的双眸。
他的段老师就这样随意地盘坐着,微微仰起下巴,等待他的一吻。
清香在身畔萦绕,广阔天地间只此一人。
他和十年前那样,小心翼翼地低头,轻轻地、轻轻地吻上那片薄唇。
温柔得一塌糊涂。
是梦啊,是梦啊,是梦啊……
可那又怎么样?
端阳扶着段万山的后脑勺,缓缓加深这个吻,他的段老师顺着他的力气向他靠近,扬起脖颈。
明明是第一次,端阳却仿佛无师自通,轻而易举地撬开爱人的唇齿,舌尖勾起一丝草木清香与爱欲,火花四溅。
喘息在耳畔轰隆作响,震得人发晕,眼前心里只有彼此。
夜风微凉,皮肤温热,草木窸窣,水声黏腻。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绵长的吻终于结束,端阳放开段万山,胸膛微微起伏,害羞地扭头坐回原来的位置,一旁传来一声嗤笑。
端阳顿时感觉一阵火热攀上脸颊,好在夜色深处,无人知晓。
“害羞了?”段万山笑得格外开心。
“没有……”端阳抬手半捂着脸,头朝另一侧偏,又忍不住把眼神挪到段老师脸上。
他的段老师嘴唇泛着水光,衬衣上揉出了几道褶皱,额前发丝微乱,一看就知道刚发生了什么。
端阳觉得自己脸上可以摊煎饼了。
地平线上泛起一丝白色。
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冲动。
“是不是……快要说再见了……”端阳扭头注视着段万山。
“嗯。”
“我还能梦见您吗?”
“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不要梦见我。”段万山长叹了一口气,微微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抵上端阳的。
“为什么啊……”
“你会难受。”
“不会的!我那么想您……”尾音已经带着细微的颤抖。
“会的。”
“不会!”
“会,我知道,我都知道”
段万山的声音依旧温和,他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细细描摹着端阳在微光中的侧脸轮廓:“该醒了,你在桌上趴着睡,容易着凉。”
话音刚落,端阳只觉得眼眶里瞬间盈满一汪暖流,水珠晃悠着像一颗易碎的水晶,他悄悄一低头,看着那两颗水珠没入泥土。
然后,他微笑着抬头,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开口道:“那……段老师……再见。”
段万山似乎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再见。”
晨光熹微,有风略过草原,拂过白色的衬衫一角,草尖的露水里倒映出漫天彩霞。
“唔……”端阳迷迷糊糊中感觉肩上一重,是一层薄毯,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抬头一看,是隔壁科室今晚值班的同事。
那是个来自东南亚的小伙,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笑容明亮。
“阳哥,醒啦,那去折叠床上躺会儿吧,趴桌上睡容易着凉,咱那个小破点滴厅可容不下你咯。”
“啊……你怎么过来了……”端阳揉了揉乱发,头有点疼,下意识地把疑惑问出口。
“你那个叫张晨的学生人都回去休息了还惦记着你,说你今晚太累,叫我来瞅瞅你,看!我来得多及时。”
“是吗……谢谢……”
“阳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蔫不拉叽的……要不,我给你倒点热水吧?”
“去你的,。”端阳没好气地抓过毯子往身上一裹,这天气昼夜温差大,估摸着真有些着凉。
“好好好,老赵马上就来接班啦,您就先好好休息着,我去给您倒杯热水。”
同事拎起端阳的保温杯去茶水间接开水了,端阳吸了吸鼻子,伸手捞起桌角的相框,轻轻地,隔着玻璃落下一吻。
窗外树影摇动,有风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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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见犯心和犯心广播剧是我的一件幸事。如果有人看到这里,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