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文-----
零睁开了双眼,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长方形电子表,上面显示的是8:20。
他为今天的晚起错过了晨练而有些懊恼。
电子表不仅显示时间还显示日期,距上次那件事过去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他环视了下不大的房间,那股浓烈的红酒味仿佛还飘荡在这屋里,那份灼烧感也被他的身体好好记着。
那天发生的种种还是清晰鲜活的印在他的脑海中,想到那些画面,他的脸烧了起来,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这种暂时标记过一段时间便会烟消云散,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想到优姬的笑脸,他不想背叛她,既不会放弃对她的喜欢,也不会抢了她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那天只是个意外,两个迷失在欲望中的雄性动物而已,之后两个人没有继续的接触就是很好的证明。
没错就是这样,他对自己这个结论很满意。
目光扫视到了书桌,他的身体深处好像有些异动,不过转瞬即逝,桌上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褐色的纸袋,上面已经落了些灰尘,纸袋里放着已经拆开的层层的包装纸,旁边是一个包裹在闪着银色光泽的铂金镂空图案装饰的非正六边形水晶容器,皂匣一样大小的容器制作相当精美,看起来价格不菲。
容器里面是红白相间的药丸装在两个指节长的玻璃瓶中,旁边的使用说明表明这是一种Omega用的抑制剂。
这个纸袋是玖兰枢借优姬之手拿过来的,他本人倒是没有再出现过。
纸袋里的东西提醒着零那天发生的令他屈辱的事,让优姬拿过来更是一种示威一样的行为吧,真是幼稚。
他从床上爬起来,在卫生间洗了洗脸,感觉有些浑身无力。
拿出体温计熟练的量了一下,结果是有些低烧。
一时间他的心里警铃大震,上次的暂时标记改变了他的发情期,接近一个月后的今天有可能会发情。
他走近了书桌拿出了纸袋里的盒子,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个装药的瓶子。
说明书上写着对身体副作用极小,这种令人心动的话语,像是一种鼓励。
他用手把玩着装药的玻璃瓶,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今天晚上他要去执行一个危险的任务,而目标吸血鬼是和玖兰李土亲密的旧部松田,一定可以得到玖兰李土下落的线索。
不过今天的任务要万分小心,这个叫做松田的吸血鬼已经杀死了好几名去追捕他的血猎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吃一粒瓶子中的抑制剂,这种药一粒已经很强力了,吃完之后零开始忙孤儿院的事情,没有再注意身体有些异样的事情,忙到下午的时候,不适感已经在不经意间消失了。
傍晚的时候夜刈十牙开着车来接零,车上已经坐着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是协会的新人。
漆黑的森林里,几道手电的强光撕开了黑暗,三人组成的小队在泥泞的山路上前行,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脸上虽带着岁月的痕迹,却是神采奕奕。
他的身后是两个年轻人,一个从容不迫,另外一个带着有些紧张的神情跟在后面。他们在幽暗的森林里探索着什么。天上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从云中慢慢探出头来,它泛着淡淡红色的光,说不出来的诡异。
现在是初夏,城市因为刚下了雨所以有些冷,但是山里的夜更加的冷,特别是这座此时被不详笼罩着的山。
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松树林,突然远处的黑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惊起了一片鸟群。那正是小队的探索目标,一行人朝着黑影的方向狂奔去, 月亮又再渐渐隐藏在云层里。
黑暗里一双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发现目标,准备作战”,夜刈十牙说道。
“你们还是真是厉害,竟然被发现了。” 一个穿着深色风衣一头银色卷发的男性吸血鬼从树林间走了出来,轻松着说着这番话,仿佛只是和朋友在玩捉迷藏。
回答他的是两发同时射出的子弹,他敏捷地躲过去了一颗,但是另外一颗擦破了他的肩膀,血顺着伤口渗了出来。
他美丽的脸庞因为痛苦和愤怒变得可怖起来,不过下一秒他又露出了笑容。
“你们还真是粗鲁,锥生零,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想知道玖兰李土的下落吧,我可以告诉你?”
射击暂时停了下来。
“我代表吸血鬼元老院跟你借样东西,作为交换可以告诉你玖兰李土的下落。”
月亮又从云里探出头来,照在了吸血鬼优雅的脸上。
三个吸血鬼猎人都保持着防守姿势,不知道松田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要借什么东西,不会是我的命吧?” 零轻松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当然不是,就是想借用下你的血蔷薇。” 松田一脸诚恳地说着。
松田曾经是玖兰李土的心腹,轻易的出卖了他本来就很可疑,现在又说要借杀死纯血的吸血鬼猎人武器,怎么看都更加奇怪了。
“现在存在的纯血除了神隐了很久的菖藤,在南方和你们没什么交集的白鹭更,现任吸血鬼帝王玖兰枢,还有就是玖兰李土了,弑主的事情你们大概不会做吧,难道元老院想杀玖兰李土,他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不如我直接代劳吧,不仅借给你们枪,连人一起借了。”
“要杀谁是我们元老院的秘密就不能告诉你了。”
“你们这个合作未免太没有诚意,你们不会真的要弑主吧?”
松田有些慌张,更是流露出一些恐惧的神色,他连忙矢口否认,“我们怎么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话可不能乱说,总之这是元老院的秘密,不能说。”
“就算我借给你们,吸血鬼触碰到血蔷薇的枪身就会被反噬到死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除非是玖兰家的人,玖兰枢有把剑也是源金属铸造的,所以到底是谁要借这把武器呢?”
松田看问题又引向了李土,脱口而出:“吸血鬼确实拿不了血蔷薇,不过血猎协会能用枪的可不止你一个。”
松田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随即注意到好像说漏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神情变的懊恼起来。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恐怕今天你们三个都走不出这座山了。” 松田面带微笑地说道。
松田的笑容看起来很美,但是在零眼里却有些诡异。
一瞬间他好像有闻到了那股似有实无的红酒的味道,身体好像也被唤起了那时候的记忆,肌肤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围,不对,他此时应该是在和名为松田的吸血鬼对垒。
意识一下子拉了回来,山里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寒意,让他更加的清醒了。
就在这时,右肩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原来是本来站在最后面的戴眼镜青年从后面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他转过去看他,发现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他灵魂好像被吸走了似的。
零叫眼镜的名字,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继续往前走,像是要走到松田的身边。
有的吸血鬼有魅惑的能力,一般是对吸血鬼猎人用了之后,他们会攻击同事,但是这次好像并不是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松田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漆黑的长鞭,他身形一闪飞到了他们的身边,鞭子像闪电一样向着眼镜打来。
但是鞭子并没有打在眼镜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夜刈十牙粗壮的手臂上,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伤口很深甚至可以看到骨头,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师父”,零关切的叫了一声。刚才松田发起突袭的混乱形势下,他和夜刈十牙同时去拉眼镜,而松田的打算是用眼镜做诱饵,然后攻击拉开眼镜的人。
眼镜被零大力的拉在了一旁,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他的皮肤,不过伤的并不深,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试着爬起来,却又摔在地上,接着逃命一样爬向了远一点的地方。
“集中精神,不要被怪物迷惑。” 夜刈十牙大声喊了一句。零和夜刈十牙配合的十分默契,从两边同时攻击起了松田。
“砰砰砰”,几声枪声响了起来,几乎在同时松田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胸口距离心脏很近的地方中了一枪,血液以伤口为圆心渗了出来。
零的心脏狂跳着,他喘着气,对自己这一击很满意。
松田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声,眼睛变成了红色仿佛要流出鲜血,面部十分狰狞,美丽不复存在,嘴中的獠牙伸了出来,十分吓人。
零来不及躲避被松田扑倒在地上,吸血鬼尖利的爪子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右肩,一时间血肉模糊,疼的他面部扭曲起来。松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青年的颈部咬了下去,想要置他于死地,在松田即将得逞的时候,夜刈十牙冲了过来,朝着松田又开了几枪,松田狂怒地朝着夜刈十牙攻过去。
零刚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这时有点脱力,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他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的肉里,他必须站起来,师父那边还需要帮忙。
与此同时,松田在夜刈十牙身上又加了几道伤痕,他的注意力现在完全在夜刈十牙的身上,血腥味令他十分兴奋,简直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零抓住这个机会,瞄准松田心脏的部位,一颗银弹从松田背后打入,并且留在了里面。
松田发出痛苦的嚎叫,可是已经太迟,他再也没办法杀掉眼前的敌人,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渐渐变的无神的倒在地上,他的肉体逐渐变为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唯一留下了拳头般大小黑曜石一样的石块,这是吸血鬼死后的心脏。
零赶忙去看夜刈十牙,他的身上伤痕累累,血液从伤口渗出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好皮肤了,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他挤出一个笑容说自己没事。
零收起了吸血鬼的心脏,又发了一个信号弹等着协会的人过来接应,一起来的眼镜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被协会的人接回了大本营,夜刈十牙被治疗人员推进了医疗室,零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他走进了协会的办公室,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硬汉正坐在办公桌旁边。
中年人是协会的骨干,两人寒暄了一番之后,零上交了刚获得的吸血鬼心脏。
他转身准备离开,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背后的杀意,对方的动作极快已经不像人类的速度,他迅速转身本能地射出一发子弹,与此同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入他的右肩,之前被松田抓出的伤口变的更加深,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幸运的是刚才的子弹一击毙命,再看已经没有什么中年男人,只有一只面目丑陋的吸血鬼正在慢慢地化为灰烬。
零出了一身冷汗,协会果然已经被渗透了,这个骨干本来是人类,应该是被转化了。突然想到医疗室的师父,不知道他那边会不会也有问题,他赶忙冲出了办公室。
进了医疗室,看见师父正背靠着墙和血猎协会的会长说着什么,他脸色已经稍微有所恢复。会长站在床边,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皮箱。零的心里舒了一口气,走近了听到两个人在说协会可能已经被吸血鬼渗入,两个人商量着应该如何来解决这件事。
零也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两个人神色凝重,提醒他要多小心。
夜刈十牙说想要上厕所,问零能不能帮他找下床下的鞋子踢到哪里去了。
零低下头去看床底下,只看到了一只鞋,另一只鞋可能被踢到了床的另一边,他正准备抬头走到另外一边,从颈部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感,接着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离了,他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红色眼睛的夜刈十牙把一管红色的药剂注射到了零的身体里,他面无表情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零发出了一声尖叫,体内气血翻腾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发情期,不,比发情期还要剧烈。
眼前的画面和声音刺激了夜刈十牙,他突然清醒了,他的手指已经变成了尖锐的爪子,他从床上跳起来,想要把罪魁祸首会长给撕碎,但是不仅没抓到会长,还被会长打中了头部倒在了床上。
自己还是没救得了师父,零的心里十分痛苦,但是身体的异动却更加剧烈了,必须要赶紧站起来。
会长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得意的笑,他抽出了插在衣服口袋里的那只手,那只手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就像成年人从儿童手里抢走糖果一样,会长没有费很大力气就从浑身无力的零手里抢走了血蔷薇,他把它小心翼翼的收纳在手提箱里。
他俯视着地上的零说:“明明是Omega,却凭借这把纯血吸血鬼心脏炼制的武器把我们这些老一辈的Alpha踩在脚下,真是作弊呢。”
要赶紧拿回来血蔷薇,零的心里这么想着,他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匕首,他在左臂划出了一道口子,疼痛让他稍微可以集中了一些注意力,他凭借毅力站了起来,对会长发起了攻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吸血鬼化的会长力量和闪避都有了很大提升,他再次被击倒在地上。
这时候医疗室的门开了,又走进来了好几个协会的骨干。
零大声呼救, 然而进来的人们只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会长笑着说:“零在协会超级受欢迎的,刚才打进去的药应该有反应了吧,不是一向摆出高冷禁欲的样子,这些大哥哥会好好教你做个Omega。刚才的药剂叫红杏,是没有解药的,让我们看看拔掉刺的白蔷薇,在红杏的调教下会变成什么样,我很期待哟。”
听到了会长话的零从心底到身体泛着恶心,他在心里盘算着到底应该怎么逃脱,门已经被封死,恐怕只能从窗户跳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自己先逃出去,再通知师兄跟黑主灰阎一起来救师父。
屋内的气氛十分紧张,很多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零,他扶着床站了起来,准备找准机会从窗户出去。
外面突然又下起雨来,一道闪电打来外面的天空一下子被照亮,屋里的灯呲呲啦啦的闪了几下之后全灭了。
就是现在,零朝着窗户冲了过去,接近窗台的时候被两双手从左右按住,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的,零被包围了。
看来协会已经沦陷了啊,大部分血猎协会的骨干,已经变成了吸血鬼。 一种透心凉的感觉传遍全身,恐怕逃不过一劫了,绝望的感觉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室内很静,只有窗外雨滴落在地上沙沙的声音,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吸血鬼们离零越来越近,他的心脏狂跳着,每一分钟好像过了一小时那么长。
“吱呀”一声医疗室的门开了,开门的一瞬间,灯管和窗户都炸开发出巨大的响声,玻璃碎了一地,眼前的吸血鬼们也纷纷跪了下来。
进来的是穿着黑色风衣的玖兰枢,后面跟着的是几个贵族吸血鬼。
一股安心的感觉从精神紧绷的绝望中油然而生,好像是从缝隙中透出的光,照亮了黑暗。
附带的还有一种暧昧不明的情绪,不对,对方可是吸血鬼啊,是敌非友,大概是因为Omega会本能的依赖自己的Alpha吧。
零极力的把这种有些旖旎的情愫从大脑中驱散。
玖兰枢向着拿了箱子的会长走去,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银色的剑身有种刺骨的寒意。
会长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浑身抖个不停,他已经是双手举着装着血蔷薇的箱子,希望可以逃过惩罚,毕竟纯血吸血鬼有透视的能力,就算他藏着掖着,也不会逃过玖兰枢的眼睛。
玖兰枢接过箱子,就在此时,剑穿过了会长的心脏,会长发出一声尖叫,剑被抽了出来,粘稠的血液顺着剑身滴在了地板上。
血猎协会的骨干们纷纷露出及其恐惧的神色,他们的眼睛大大的睁开着,四散着想要逃跑,但是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一般。
玖兰枢摆了摆手,他的手下把屋里这些人带走了。
被嫉妒自己的血猎协会的猎人攻击却被吸血鬼救了真是讽刺。
玖兰枢走近零,把血蔷薇递给他。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那股浓烈的红酒味又扑面而来,勾引的零浑身的皮肤都烧了起来。
肉体的渴望,心里的某种情绪就像即将冲垮堤坝的洪水,他不想在媚药的作用下做出失态的举动。
嘴里挤出了轻轻地谢谢两个字。
“我送你去医院吧。” 看着身上还有伤的零,玖兰枢说道。
听到医院两个字,零突然想起来还躺在床上的师父,两个玖兰枢的手下正准备把夜刈十牙移动到推车上面。
夜刈十牙一身的血污,看上去很不好,但是还活着。
“我知道安全的私立医院,可以送你们一起去。” 玖兰枢说道。
看着师父变成这样零心里很不好受。
他转过身去问玖兰枢,“被吸血鬼转化了还能恢复到之前的身体吗?”
“不能,但是看他的症状,并不是真正的转化。据我所知这是李土和你们会长搞的一种用李土的血做成的药剂。”
“现在有办法解除吗?”
“给药剂供血的吸血鬼死了,就解除了。”
又是玖兰李土啊,零想到这里握紧了拳头,杀玖兰李土并不容易,玖兰枢会插手吗?
玖兰枢说:“我和李土不是一边的。”
被看穿了心事的零脸色有些飞红,他说:“我们去医院吧。”
夜刈十牙被推进了手术室,零则是进了另外一间诊疗室,里面并没有医生,而是玖兰枢一起跟了进来。
玖兰枢说:“把上衣脱掉吧。”
看着有些疑惑脸色微红的零,玖兰枢解释道:“帮你处理伤口。”
按照以往零一定会顶回去,但是今天被别人救了下来又带他来医院,他实在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了,或者说他对玖兰枢的看法暗暗的发生了某种变化。
零脱掉了身上的白色衬衣,露出有光泽的肌肤,右肩上伤口有些狰狞,他背对着玖兰枢站着,玖兰枢则是手放在伤口处。
热度从玖兰枢的手掌传来,伤口处透出一阵阵疼痛,疼痛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瘙痒。零听着玖兰枢均匀的呼吸从背后传来,闻着空气中信息素的香味,从刚才紧张气氛中完全放松下来的身体有躁动起来。
刚才的药效现在又卷土重来了,如果再被玖兰枢这么治疗下去,一定会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还是在事情变的更加糟糕之前先解决下吧。
“抱歉,我先去下厕所。” 零红着脸落荒而逃。
他穿上了衬衫,走出诊疗室,根据指示牌找到了卫生间,深灰色的门,白色的地砖和墙面,和孤儿院的卫生间不同,这里不愧是医院,异常的干净。
他找了一个隔间走了进去,把碍事的裤子全部脱下放在一边,下身的阳具早已经抬头,手指握住了发烫的柱身撸动了起来。
满脑子都是想要快点释放,他微微张着嘴,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了上次和玖兰枢做这种事情的画面,身体越来越热,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终于集聚在身体里的液体喷溅出来。
按了下抽水马桶,把射出来的东西冲进了下水道,射精一瞬间的快感好像也被一起冲掉了,身体变的再次空虚起来。
这种空虚感来自后穴,明明只是被手指插入过一次,后面的甬道却变得这么的贪吃。
身体非常的渴望再次射出,他不断套弄着自己的分身,可是怎么都射不出来。
后庭的寂寞感好像藤蔓植物一样,慢慢地攀爬至全身。
他转身坐在了马桶上,张开了双腿,伸了一根手指插入已经布满粘腻液体的肉穴。
毫无章法的抽插着,丝毫不得要领,纤细的手指被吞入饥渴的肉径,好像只是一粒小石子扔进了水井里,起了一点小水花,又消失不见,于是他插入了第二根,第三根。
零大口的喘着粗气,分身涨的发痛。他一只手摆弄着性器,另外一只手探索着自己的秘境。
还是不行,身体渴望着曾经体验过的感觉,手指却不能满足,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虽然只有一次,但是上次那种感觉已经深深地被身体记住了。
声音从厕所隔间的门板外面飘了进来,“零,你没事吧?”
是玖兰枢的声音。
两个人虽然是暂时标记,但是Alpha也是可以感受到Omega的骚动,安抚Omega也是Alpha的本能。并不是因为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只是像上次那样吧,零这么想着打开了门。
此时的零冷淡的脸庞上浮着一些红晕,白色的衬衣也有些凌乱地解开着一个扣子,裤子已经完全褪下了放在了一边,挂着水珠硬挺的阳具已经说明了一切,肉穴因为刚才的扩展现在已经明显打开了,随着呼吸一张一合。
玖兰枢脱了上衣,牵引着零的两只手把他的双腿打的更开,并一直支撑双腿保持着这个姿势,玖兰枢自己则是俯下身去一只手作为支撑扶着水箱,另外一只手直接三根手指并起来插入到全是水渍的后庭。嘴巴也没有闲着,柔软湿润的舌头在零的耳朵边缘滑动着。
被别人插入和自己插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被经验丰富的男人插入和毫无经验的素人插入更是千差万别。
耳朵被舔舐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湿哒哒,黏黏腻腻,细细密密的刺激,身体好像要融化在对方的嘴里。
满足感驱散了身体了空虚。
“真是贪吃的身体。”
因为太过于舒服,对方的话几乎并没有听到,回答这句话的只有带着鼻音的轻哼。
手指在身体不断搅动着,更多的淫液顺着大腿根部流了下来。
舌头已经移动到了颈部,上次被咬过的地方在舌头的触碰下又疼又痒,下体传来的快感和脖子上的感觉碰撞在了一起,引起了他身体的一阵痉挛。
“喜欢被碰这里吗?你的反应真是好可爱。”
被对方看穿了心事脑内产生的羞耻感化作体内更大的暴动。
“啊......啊......” 零从嗓子眼发出了几声低吼。
白色的汁液喷薄而出射在了对方衣服上,也有一些飞溅到了打开双腿的手臂上。
这一次零的身体获得了满足,虽然已经达到了高潮,身体依然有些慵懒地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
“真厉害呢,单纯用后面也可以高潮。”
被讲了意味不明的话语,装作有些失神的样子,不想去看玖兰枢的眼睛。
玖兰枢握住零的手,舔去了手臂上的浆汁,顺着手臂舔到了之前匕首刺伤伤口处,舌头碰触到伤口之后仿佛粘在了上面,好像这不是手臂而是什么无上美味的东西,嘴唇和舌头对伤口又吸又舔。
对于零来说好像有个猫爪轻轻地在挠他的心似的,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的分身再次站了起来。伤口却在玖兰枢治愈力量下,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了。
玖兰枢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就像今天晚上的月亮。
零觉得有股危险又疯狂的气氛向他袭来,整个人一下子从懒洋洋的气氛中清醒了过来,分身也一下子软了下去。
大事不妙了,红杏早溶解在零的血液里,而现在则是传到了玖兰枢的体内,玖兰枢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君子,零想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但是腰肢酸软让他一下子没有站起来。
他习惯性的摸裤子口袋里的枪,却只触碰到自己腿上发烫的肌肤,提醒着他两个现在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一下子又害羞又紧张,浑身都变的僵硬了。
零被扶了起来,马桶盖被盖上,他被迫跪在马桶盖上,脸面向水箱,两手并在一起被按在墙上。屁股以屈辱的姿势高高地撅起来。
穴口被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他的心里一颤,接着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感,眼泪涌出了他的眼眶,虽然已经用手指扩展了半天,但是臀穴还是承受不了这巨抢的攻击。
“不要...你快出去......” 不大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可惜事与愿违,巨物不仅没有出去还进的更深了。
粗暴的运动完全不像之前手指的温柔,凌虐的痛感中竟然夹杂着难以言表的爽感。
呲啦一声衬衫完全被撕开,一只手伸进了衣服来,揉捏着早已经挺立的奶头。
身体里集聚着不断上涌的快感,和手指比起来更加强烈。因为衬衫被撕开,两具成熟男性的肉体贴在一起,零感觉到玖兰枢身体热的发烫,两个人身上的汗水交杂在一起,急促的呼吸也交杂在一起。
粗壮的阴茎在紧致湿热的肠道里进进出出,蜜桃一样的臀瓣也被用力的捏着。
穴口被摩擦的很痛,可是内部的媚肉却舒服到了极致,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被抚摸的舒舒服服。
右肩的伤口被舔舐着,快感又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即将抵达某个临界值。
突然有股尿意来袭,快要尿出来了。
他想努力的克制住,却像高速行驶的汽车,已经刹不住了。高潮来临的时候,分身的前端喷出了一些液体,不过却并不是尿。这是前所未有的绝顶体验,山崩海啸一般的剧烈刺激,即使射完之后身体也仿佛还在燃烧着一样。
高潮之后身体快速收缩着,发胀的内壁使劲地挤压着入侵者。
玖兰枢也抽出了分身,大量的白色热液喷洒在零结实的脊背上。
液体顺着他的身体流了下,有种羞耻感,但是含混着还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狭小的空间里充满的汗味,精液味含混着信息素的味道,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玖兰枢的眼睛已经变回了褐色。
零决定离开这个有点尴尬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现在没有上衣可以穿,裸着上身出去,十分可疑。
玖兰枢指着自己的上衣说:“不介意可以穿我的,或者等我出去帮你买件新的”。
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玖兰枢的衣服,穿了上去,两个人身形差不多,穿上去也算合适。
两个人穿好了衣服,玖兰枢接着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吧。”
零坐在车上,看着城市灯光中玖兰枢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小,车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想着刚才激烈的情事,心中有股对优姬的愧疚感。
虽然一直教导着优姬对方是吸血鬼啊,不可以这样,自己却有些沉溺其中,被身为情敌的吸血鬼玩弄身体,还高潮了好几次,怎么想好像都不对,以后绝对不可以这样。
付了钱,下了车,看见一个打着伞的人影冲了过来,优姬一把钻进到了他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泪痕,怀里的人因为在外面站了很长时间而有些冷。
“零,我今天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又一直联系不到你我好担心。”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
零心虚的告别了优姬,生怕她看出点什么,毕竟他身上现在还穿着玖兰枢的衣服带着他的味道,在昏暗的灯光下,优姬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天真烂漫的纯真少女还不懂这些大人的事情,想到如果玖兰枢和优姬做那种事情,零就觉得很别扭,但是他自己好像对优姬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又不是喜欢人就要做那种事情的,他这么想着。
零进了自己的房间长舒了一口气,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完了,浑身的酸痛感袭来,他决定还是先休息下,然后再去理清下一步行动应该如何,窗外的雨还没有停,但是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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