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孩,肯定特别可爱,你不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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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这里!我们今天也能拍出来吗?”
电脑屏幕上的图片缓慢跳动着,在跳过一帧在森林中取景的样照时,易涯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屏幕,兴奋地望向夏楚航。
夏楚航按下暂停键,“可以的,下午两点到四点,光线应该很合适。”
易涯满意地点点头,又和工作人员们简单交流了一下服装和场景,基本确认无误后,就一刻也呆不住了,把后续的事项全部推给了妈妈,急不可待地冲到了佛堂门口,站在门框边,慢慢探出了半个脑袋,观察门内的状况。
屋内,半个人大的佛像旁一如既往地燃着檀香,几缕幽幽的白烟从香火尽头扩散开来,无声无息地充满了室内,佛堂里的空气都被熏得有了股明净的气味。
堂内正中央的红木桌中央,摊了卷竖长条的米色的宣纸,纸边压着一个圆形的青绿色的瓷质砚台,早已被染成墨色的毛笔再一次浸入砚内,轻顿一下,又重新回到纸上,利落地滑下一笔弯钩。
正如兰茉提前告知的那样,江晖正在被易爷爷罚抄佛经,不知道已经抄了多久。
易爷爷坐在侧面,手边放着一大叠写满字的宣纸,正一幅一幅饶有趣味的欣赏品鉴。
易涯从远处看去,那字迹简直就像是出自大家手笔,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练出来的手艺。
江晖写字时的状态比平时工作更投入一些,表情也非常严肃。他眉眼的轮廓很深,严肃起来确实有点不易近人。
易涯在门口偷偷看了一会,心跳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加速,身子也有些微微发热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抑制贴还在。确定信息素没有泄露之后,易涯拿出手机,按下了拍摄。
易涯的小视频录到第五分钟,江晖终于停笔了。
“不错。”易爷爷将手中的作品按在一块长方形的镇纸下,慢悠悠地行到江晖身边,摸着下巴上几根灰白的胡子,附身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有功底。你确实是个有智慧的孩子。”
“练了多久啊?”
江晖比爷爷高了老大一截,可看起来依旧非常乖巧,毫无攻击力,老实地回答,“快五年。”
“好,我可是写了快五十年,以后常来我这,我教你新的字体。”经过一个早上琴棋书画的严酷考验,易爷爷算是被孙女婿彻底征服了,“刚才那副画也很不错,我改天叫人裱起来,贴墙上。”
“啊?谢谢爷爷。”江晖呆呆地眨了眨眼,受宠若惊。
昨夜他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宝贝,忍不住回忆方才浴室里的那场旖旎情事,竟是傻笑到了清晨五点,依然毫无睡意,于是决定下楼找点事做。
不料易爷爷比他醒得更早,把他逮个正着,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抓他去佛堂打坐。他跟站军姿似的打完坐,爷爷又想出了新的花头,丢给他毛笔,墨水和宣纸,让他画国画,抄佛经。
所幸,这些休养生息的老年人爱好,江晖在漫长的异乡求学过程中均有涉猎,专业水平大概达不到,业余水平还是有点的。
连续七个多小时,江晖持续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即便易爷爷今天的态度比一开始宽和了许多,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爷爷,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易爷爷思考了片刻,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房间一隅的木制棋盘上,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似的,愉悦地试探道,“会下象棋吗?”
江晖点点头,很谦虚地说,“会一点。”
“不错。”易爷爷从没见过可玩性如此之高的小孩,单单一个上早就在江晖身上发现了过多的惊喜,这会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你们不还要拍什么照片吗,晚上回来陪我下会,赶紧去哄涯涯起床吧。”
江晖终于松了口气,万分真诚地感激道,“谢谢爷爷!”
他一秒都不能再等,飞快地回头,随后听到了易涯的声音,慢吞吞的,好似在抱怨,“我早就起床了。”
易爷爷咳嗽了几声,刻意避免和易涯的对视,很自觉地离开了佛堂。
等到爷爷走远,江晖转过身,把易涯完全挡在自己身体的阴影里,抓住易涯的手,微微低头,眼睛都不眨地盯在他的脸上,用很轻的声音和他道歉,“对不起,宝宝。”
“你昨天怎么不提醒我,要拍照片。”
易涯瞪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你还好意思怪我。”
江晖一碰到易涯,哪怕只是手上一小片的皮肤,向来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和定力就完全蒸发了,牵到手,就还想抱他,抱上了,又控制不住地乱摸,声音也变得黏黏糊糊,“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地点不合适,易涯很可能会仍由江晖作乱,再补上一个迟来的早安吻。
可佛像就在身边看着他们,易涯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只能推开他,嗔怒道,“刚才还抄佛经呢,在佛堂里就动手动脚!”
江晖收住手脚,飞快地在易涯的嘴角偷了个香。
易涯笑着抿了抿唇,看向身旁的红木桌,东西都被爷爷收走了,只剩下一叠空白的宣纸,“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写毛笔字啊?”
江晖告诉他,是在国外的时候特意练的,“我太想你了,不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就要疯了。”
“哦。那转移了吗?”易涯问。
“没有。”江晖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还是想你,每天都好想你,想抱你,想亲你,想跟你做爱。”
“你烦死了!”易涯踢了江晖一脚,小声骂他,“整天就知道想这些,也没见你给我写过什么东西。”
“怎么没有?”江晖说,“我给你写了很多东西。回来得急,没有带。下次带你去看。”
这份惊喜的诱惑力太大了,易涯光是幻想一下,心里就像是突然绽放了一亩花田,甜蜜又丰盈,期待地点点头,忍不住问他,“写了什么啊?是情书吗?”
江晖笑着说,“你猜”,然后就走到了桌边,直接拿过另一只干净的毛笔,浸到墨瓶里,在空白的纸上挥舞起来。
易涯兴奋地跟在江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看他写字。
江晖没有像刚才抄佛经一样,规规矩矩地写楷书,反而放飞了自我,来了一幅能够凸显他此刻心境的狂草——“老婆最可爱,永远爱老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署上了大名。
易涯推开江晖,等不及墨干,就把这张纸迅速对折起来抓在手里,“谁是你老婆?你有病!”
江晖看着易涯红彤彤的脸,心情好得不得了,实话实说,“易涯是我老婆。我有病,离开易涯一秒钟就会马上死掉的病。”
小两口打闹着出了佛堂,没了神明的注视,行动上也就没那么多拘束了。
江晖把易涯拉到客厅,从柜子里翻出一盒粉色包装的药片,拆开包装,递到他的嘴边,用手指在易涯下嘴唇上碰了一下。
“张嘴。”
易涯张开嘴,毫无保留地把江晖的手指咬出了血印,也没能成功拒绝吃药。
这个药吞进去的时候很苦,是易涯最讨厌的味道。
他又喝了大半杯水,才勉强把嘴里残留的苦味冲淡。
“为什么一定要吃药?”易涯的眼神在躲闪,吞吞吐吐地说,“昨天,又没有……弄进去……”
最后三个字音量很小,江晖应该没有听见,反应了一会才知道易涯是什么意思,笑着戳了戳易涯的脑门喊他,“小笨蛋。”
“领身份证的时候发给你的Omega须知手册,好好看了吗?”
易涯捂着脑门摇了摇头,觉得莫名其妙。
于是,江晖就地做起老本行,心平气和地给傻乎乎的笨蛋老婆讲授Omega生理知识,“就算不弄进去,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边缘性/行为也可能导致怀孕。”
听完这番话,易涯突然就觉得肚子里非常紧张,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在跳似的。
早在发情期之前,江晖就哄着他做这做那,边缘性行为地次数也就比接吻少那么一点点。
那时候他可没有吃药!不会早就怀孕了吧!
江晖从易涯变换的神色中读到了他的心,“生殖腔打开之前,基本不可能怀孕的。”
“哦。”易涯松了口气,语气却蔫巴巴的,“那以后,我岂不是每次都要吃药啊?那个药好苦,好难吃。”
江晖马上给他打了一针安心剂,“你不用吃了,我戴套。”
易涯有一点点感动,毕竟直接接触的体验会好很多,于是很贴心地问他,“那样,会不会,不舒服?”
从第一次到现在,江晖还没戴过套。易涯净想着快点完成完全标记,也根本不让他戴。
江晖搂易涯的力气猛地变大了一些,下面也有了点不该有的反应。
这让易涯很害怕,慌张地推了推他,“你干嘛啊?”
“没戴过,不知道。”江晖沉默了很久,冷不丁地提出了另一个意见,“要么我去结扎好了。”
易涯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惊得抓住了江晖的衣领。
他那么好的基因,还没传下去呢,怎么可以就先断了呀?
“你疯了啊!不行!绝对不行!你以后少做几次,我吃药好了。”
易涯动了动脑筋,想了个办法劝阻他,“我还想要孩子的。我们的小孩,肯定特别可爱,你不想要吗?”
江晖咬着牙,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问他,“有多可爱?有你可爱吗?”
易涯特别笃定,“肯定啊。我哪里可爱了?”
“哪儿都可爱。”江晖在易涯的屁股上很轻地捏了一下,又亲亲他的脸颊,“我有一个宝宝就够了。”
易涯来不及反应,江晖就把他压在了柜台的玻璃门上,用薄荷的味道替换了他嘴巴里残余的苦涩,吻得他晕晕乎乎,双腿无力,然后才告诉他,“结扎了还可以恢复的,就是概率不高而已。”
又过了很久,易涯才很小声地说,“你还是戴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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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这个避孕药对omega副作用很小啦……和现实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