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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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高考结束。
为了庆祝高中毕业,孟梵天决定带我们去海岛度假。
出行前几天,他和乌清淮回到了家里住,我却还是不怎么见到乌清淮。
他一直待在卧室里不出来,三餐都是佣人送进去的。
我怀疑孟梵天又把他锁起来,强硬的想要进去,孟梵天挡在门口,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这样,清淮又犯了赌瘾,关住他才会安生一些。”
我惊讶的睁大眼,“他又去赌了?”
孟梵天点了点头,揉揉眉心,语气温和的安慰我,“放心,过几天就好了。”
看着我神色厌恶的转身就走,孟梵天扶了扶镜框,回到了卧室。
几天后,也许是乌清淮总算安分下来了,孟梵天才允许他离开卧室,下楼吃饭。
现在餐厅的座位泾渭分明,孟梵天不坐主座了,和乌清淮坐在一边,而我们坐在另一边,孟家兄弟将我夹在中间。
连孟梵天也看出来最近他们的关系太差,只不过并不干涉,只在两人快要吵起来时皱起眉,轻斥了几句。
乌清淮怯懦的坐在他身边,可能是饿狠了,捧着碗狼吞虎咽,睡衣袖口露出的清瘦手腕有一圈捆缚的红痕。
那模样看的我有些不是滋味,可一想到他是因为赌瘾又犯了才会被孟梵天这样教训的,又不禁生出一股解脱感。
他就该被这样管束着,只有知道怕了才不会再犯错。
吃完晚饭,孟梵天要去书房办公,孟知礼和孟知佑也被他安排了更严格的课程,于是乌清淮怯生生的跟孟梵天说,“梵天,我、我想和鸦鸦去花园玩。”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什么时候说要和我去花园了?
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什么,抿紧嘴,看向孟梵天,“我们想去透透气。”
孟梵天沉吟几秒,似乎觉得也该松一松乌清淮脖颈上的绳子了,于是答应了。
花园在别墅的后面,布置的非常漂亮,中央有个小亭子,还有雪白的秋千。
保镖在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乌清淮拉着我闷头直往里面走。
他很紧张,掌心都出汗了,剧烈的心跳传到了我的胸口,让我预感到他有很重要的话对我说。
只可能是离开孟家这一件事。
怕乌清淮表现的太异常,我拉了他一下,放慢脚步,和他一块坐在了秋千上。
保镖停在不远处,监视着我们。
乌清淮紧紧拉着我的手,挨得非常近,说悄悄话似的凑到我耳边,用气音说,“鸦鸦,这次去海岛,你带好自己的东西呀。”
遮遮掩掩的话令我心头猛地一跳,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乌清淮不安的偷偷看了保镖一眼,确认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秘密,胆怯的神色里钻出几分得意的开心。
他努力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眼眸亮晶晶的小声说。
“鸦鸦,我都安排好了,这次出门我们就能逃走啦!”
我猝然抓紧他的手,勉强维持着神情的如常,压低声音促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真的没问题吗?”
乌清淮没什么主见,从来不会隐瞒我,可这次他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将全部的事情说出来,只一个劲儿的要我相信他。
开玩笑,我怎么能相信他呢。
他从没干成过任何一件事,现在事关重大,不毁了我们的计划就已经很好了,还要我来听他安排?
心里的不安在扩大,我瞪着他,“你别轻举妄动。”
乌清淮见我一直不放心,不禁撅起嘴,气鼓鼓的抬脚就走,不再给我逼问他的机会。
我见一个保镖立刻跟了上去,没再给我们独处的机会,只好打消追问的念头。
虽然不相信,但是临行前一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还是偷偷把毕业证书这些重要的东西装到袋子里,藏到了行李箱的夹层。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到书的最下面,一枚银色戒指静静躺在那里。
我怔了怔,想起来这是关澄留给我的戒指。
迟疑了一下,我把戒指也塞进了最重要的袋子里。
刚把衣服堆到夹层上,孟知佑就走进来了,见我坐在地毯上收拾行李箱,扬了扬眉。
“鸦鸦,不是有佣人收拾嘛,你怎么还自己动手了?”
“他们又不知道我喜欢穿什么衣服。”我若无其事的把衣服叠好,然后合上行李箱,推到了墙边。
孟知佑笑嘻嘻的抱住我,“也是,不过我最喜欢你不穿衣服了。”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然后推了他一下,“别抱的这么紧,不舒服。”
“我不,我就要抱的这么紧。”孟知佑幼稚又固执,勒的我快喘不过气了,忍不住蹙起眉。
敞开的卧室门外出现了孟知礼的身影,他应该只是路过,余光瞥过来,脚步就停住了。
我和他无声的对视,抿了抿唇。
孟知佑忽然将我的下巴扭到一边,把我推到了里面,然后怒气冲冲的走过去,砰的一声关住了门。
他回头看向我,脸色有些阴沉,“当着我的面还和哥眉来眼去,鸦鸦,你的眼里就看不到我吗?”
我被逼的不停往后退,膝窝被床脚抵住,一下子往后跌到床上,看着他俯身逼近。
“我没有,我只是看了他一眼。”
孟知佑不信,他已经不相信我的辩解了,毕竟我曾经亲口跟他说过我喜欢孟知礼。
他愤怒的锤着我旁边的床垫,“一眼也不准看!你只能看我!”
听了这样饱含醋意的警告,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了。
“不是你们说好的吗,我要轮流陪你们。明天孟知礼要我和他接吻上床的话,难道我能不看他吗?”
原本说好的一周里剩余的那天也被占用了,他们恨不得瓜分我所有的时间,只不过人本贪婪,平均分已经不能让他们满意了。
听了我故意的挑拨,孟知佑的脸上浮出了困兽般的暴躁。
他死死瞪着我,哼哧哼哧喘着气,忽然脱下自己的上衣,然后用力抓着我的肩头,脸上迸发出了奇异的急切。
“鸦鸦,你也咬我一下,要比孟知礼的更深更多,咬在哪里都好。”
我惊愕的看着他把手臂递到我嘴边,下意识偏头躲,“我不要,你走开!”
“为什么非要我走开?我就不走!你咬,咬啊!”
床单被抓住褶皱,我摇着头,就是不答应,而他被我推搡的也有些生气了,松开我,转身把卧室的桌子踢翻了。
沉闷的撞击声与东西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响彻整间卧室,我忍不住捂住耳朵。
过了一会儿,寂静下来,我才敢放下手,睁开眼看过去。
孟知佑背对着我,似乎已经逐渐平静下来,背脊笔直,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般的冷冷丢下一句话。
“我喜欢的东西,如果怎么样都不肯独属于我,那我就不要了。”
我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怔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敞开的门外传来了他急促跑下楼梯的脚步声,佣人诧异的问他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孟知佑没理睬,叫来了司机。
汽车发动的引擎声消失在深夜。
卧室门口出现了孟知礼的身影,他走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皱起眉,“你们吵架了?”
“恩。”我无声的松了一口气,坐起来。
“他非要我咬他,我不愿意,所以他生气了,看样子也不打算要我了。”
闻言,孟知礼的目光一暗,淡淡的说,“他就是这副孩子脾气。”
绕过碎片走过来,他停在我面前,凝视着我。
“那跟我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主动拉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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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鸦鸦来喽!=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