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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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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

-----正文-----

裴嘉言嘴上说得不情不愿,事情办起来倒是很积极,在周厉出差那一周时间把结婚礼服挑好了,拍结婚照也预约了,等人回来麻溜换上去影楼一拍,顺路去民政局把结婚证也领了,三天后收到电子版照片裴嘉言就立马发朋友圈公布了婚讯。

不得不说秀恩爱的感觉确实很爽,除去被他妈赵丽蓉打电话来训了一通,怪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家里说之外,评论点赞私聊祝福的人多得简直回复不过来。

那就不回了。

裴嘉言往下把小红点一个个点掉,扫了一圈没看见安和,心想钟昱清那紧张鬼肯定又把人手机没收了,怕安和错过那条朋友圈,于是单独给人私发了几张,还臭美得要死问拍得怎么样。

果然到第二天早上安和才回消息说好看,估计是趁钟昱清上班去了刚拿到手机,还夸他俩站在一起很般配很甜蜜,羡慕地说自己也想和钟医生拍,可是现在怀着孩子肚子太大了,穿西装不好看。

裴嘉言光顾着秀恩爱忘记这茬儿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提议安和可以先拍一组孕期写真留个纪念,等生完孩子再补拍结婚照也不迟。

安和乖乖说好,结束聊天前又发了些祝福他们的话,还说希望裴医生和厉哥也早点有自己的小宝宝。

裴嘉言回了个抱拳求饶的表情。

因为周厉没什么亲戚朋友,裴嘉言也嫌应酬麻烦不想摆酒席,所以只请裴家父母和老院长三位长辈一起吃了顿饭,给单位同事们发了喜糖,等婚假批下来两人就直接出门度蜜月去了。

飞机降落在一个不太出名但景色很美的海岛,沙滩上没有密密麻麻的游客,只有干净细软的沙子和一些被浪潮冲上来的贝壳碎片。

他们躺在沙子里晒阳光浴,一起乘船出海潜水,尝试冲浪失败后呛得又咳又笑,边欣赏当地居民的歌舞边吃海鲜大餐,最后穿着胡里花哨的沙滩裤和大拖鞋,在落日余晖下手牵着手走完了一场没有宾客的婚礼,在红毯的尽头紧紧相拥深吻。

度蜜月比裴嘉言想象中更充实,也更令人享受和沉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碰上了他的发情期,整整三天都浪费在了度假屋那张大床上,累得他腰都快折了,还迷迷糊糊被周厉咬着后颈在体‎‍‌‎内‍‎‌‎射‌‍精成结,完成了永久标记。

过程很痛苦,也很漫长。

眼泪流出来的时候裴嘉言在想,这次会不会真的要怀上孩子了。

然而事实证明周厉还是不行,在发情期标记后射进生殖腔并肿大成结这种几乎百分百能让omega成功受孕的行为,对他而言依然无效。

这让裴嘉言松了口气,庆幸之余也彻底放下心来,家里那些避孕套和避孕药全都被他丢进了垃圾桶,之后也一直没再买过新的用。

他觉得周厉无法生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周厉又那么喜欢孩子,所以没想过要把自己不想生的意愿告诉他。两人商量了几次领养孩子的事,但由于彼此工作都忙,一直也没能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从医院拿到妊娠已满14周的检查结果那天,裴嘉言和周厉之间爆发了结婚两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裴嘉言质问周厉为什么偷偷治好了不告诉他,周厉说不是特意做的,是卫生局在研制治疗改造alpha生育功能缺陷的药剂,他自愿申请当了临床试验体,定期吃药做检测,但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好,所以才没告诉他。

裴嘉言气得不行,说既然做了治疗就应该戴套做,搞到现在意外怀孕了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周厉以为他是觉得孩子来得太突然,好声好气地说了许多安抚的话,裴嘉言却越听越恼火,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说自己根本就没想生孩子。

周厉愣住了。

这是唯一一种他从未考虑过的可能。

他以为裴嘉言对孩子那么温柔亲切,那么耐心地哄他们,是因为和他一样喜欢孩子。

可裴嘉言说,那只是他的职业习惯,而且喜欢孩子不代表就会想生孩子,以后去福利院领养一个也是一样的。

周厉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沉着声问裴嘉言,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裴嘉言头一次见周厉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心里其实有点儿犯怵,可十多年累积下来的恐惧和排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消减的,所以还是咬着牙说了声是。

那天晚上裴嘉言在卧室里睡,周厉没进去,独自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没等裴嘉言起来就走了,只留了消息说队里有急事,等回来再谈孩子的事。

裴嘉言不想谈,因为谈的结果无非就两种,要么他说服周厉,要么周厉说服他——他不想被说服,孩子怀在他的肚子里,凭什么不能由他来决定去留?

所以短信也没回,自己打车去医院约了无痛人流手术,护士告诉他排期要到下周,等收到通知过来做个常规检查,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说如果不想做了可以随时在网上取消预约。

裴嘉言收好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回家后总感觉肚子里在动,明明三四个月刚成型的胎儿不可能让怀着它的omega感觉到动静,可他就是觉得有,而且歇一会儿动一会儿的,也没弄疼他,只是老动,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感到不安。

真烦。真讨厌。

为什么他是个会怀孩子的omega呢。

裴嘉言没来由地一阵难受,下午心不在焉地窝在沙发看了场电影,晚饭随便吃了点儿,然后洗澡,换上睡衣,独自躺进还冰冰凉凉的被子里睡觉。

以前周厉出差他也是一个人睡的,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不习惯过,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抱着他,没有可以靠着的胸膛,没有熟悉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整个房间安静得让他难以入睡。

太冷了。

裴嘉言裹紧被子,伸出一只手摸到枕头边的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

从他们在一起开始周厉每天都会给他发一句“喜欢言言”,有时是私聊,有时是评论,在家休息时偶尔也会当面直接跟他说。

可今天没有。

私聊没有,评论没有……甚至早上连面都没见到,人就走了。

裴嘉言盯着最下面一条消息,想问周厉什么时候回,刚打两个字又按着清除键删光了,赌气似的把手机关掉塞枕头底下,眼不见为净。

一晚上浑浑噩噩不知几点才睡着,第二天回研究所上班人都是懵的,同事过来关心裴嘉言就说没事,勉强打起精神给患者面诊完,路上吃个饭,然后回家洗澡躺下,对着依旧没有新消息的聊天框发了会儿呆,关灯睡觉。

只是觉也睡不好,老做梦,梦里看见什么醒来就忘了,可一摸眼角却湿漉漉的全是泪。

梦见了什么呢?

裴嘉言不敢回想,起床匆匆洗把脸,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裴嘉言按时到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显示omega的身体状态良好,符合手术条件。

开手术单的时候护士看了看裴嘉言身边,再次确认他是否要进行手术,得到肯定答复后好意提醒了一句,说虽然做的是无痛人流,但术后反应人各有异,如果有alpha的话最好还是让alpha陪着过来做。

裴嘉言点头,离开前苦涩地笑了笑,说他工作忙,没空陪我,在护士同情的目光中攥着手术单落荒而逃。

等待手术的日子变得更加难熬,裴嘉言请了几天病假待在家休息,偌大的房子里空落落的,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和肚子里时不时出现的动静陪他度过。

手术前一晚裴嘉言几乎整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起来收拾好自己,打车去医院准备做手术。

坐电梯上楼时碰见钟昱清进来,跟他打了声招呼,说怀着孕还这么早就来看周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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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会生的,给小裴一点时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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