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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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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与碧螺春

-----正文-----

酒阑,丝竹弦乐未罢,亦已三两错落不成调。

沈慎端着酒壶起身,他今日尝这杯中物总觉滋味有些怪,像是楚馆秦楼常备的“玉钗落”或是“鲛绡透”。

他一面心道太湖派诸采买弟子不至于在这上头都出纰漏,虽这些年来管理松散、操练疏懒,越是在富贵乡里醉生梦死,越是有人为了几分蝇头小利铤而走险……真是越想越觉着极有可能,兴许又有某门派的公子哥看上哪位坤泽,特意施了银钱。

既存了顾忌,自然饮得不多,仅是微醺。

此番宾客少有他相熟的,赵敬又难得离席得早,沈慎在宴上待得闷了,便打算四处转转。

没走出几步,却见华山掌门于丘烽朝他挤眉弄眼。这人胸无大志,常来三白山庄混吃混喝。沈慎与他数度谋面,不如何瞧得上,单做场面功夫与他一礼。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夜深交颈效鸳鸯,粉融香汗流山枕……”

于丘烽文绉绉引了几句歪诗,沈慎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比起这人平时编的烂词像样许多,便还能耐着性子听他胡扯。

而于丘烽大约吃得醉了,全不觉得自己惹人烦,一边说,一边视线往他手中酒壶瞟去,笑道,“沈掌门看来也识得这‘雪压梅’的妙处,今夜尽可展一番风流了。”

雪压梅……还真是差不多的东西。

难怪前次高崇大哥也骂太湖剑派“上梁不正下梁歪,铜臭迷了眼,朽烂到骨子里”,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沈慎心中老大不痛快,挥袖甩开于丘烽,向外走去,想找赵敬好好说道一番。

月华掩在云后,夜风习习吹动檐下铃铛,脆生生作响,映着一旁昏黄雕花宫灯。行不多步,满屋嘈杂酒气便换成庭中花木清净。

沿着石阶离开璟瑞殿,方踏上小桥,一股这辈子忘不掉的香味便随着水汽传进鼻端,令沈慎登时悚然一惊。

纵使适才还有些醉意,此刻也如遭湖水淋身,浇了个荡然无存,甚至冷得想打哆嗦。不禁暗骂自己后知后觉,硬是没往此处联想。

他快步绕过几处假山石,转过几条小径,那掺杂着花果香味的特殊茶香愈发清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遮着纱幔的水榭。

他急匆匆掀帘入内,果然见到三白山庄的主人正衣衫半褪,头冠也不知掉到哪去,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不住裸露在外的肌肤。连他闯入都没注意,犹在满面潮红地自渎。

那名唤“雪压梅”的酒对乾元、中庸几乎没有影响,但沈慎听说它能诱发坤泽的雨露期,尤其针对用惯了抑制药物的坤泽……效果极其生猛。

二十年前五湖盟五子一同练剑时,沈慎曾误打误撞发现过他二哥的坤泽身份,闻见过这股碧螺春信香。

彼时他佯装不知,事后也有帮他在几兄弟面前隐瞒。

只觉二哥真是不容易得很。银钱不够,还得省了买衣服的花销去买廉价的抑制药物,身上穿的不是洗出毛边的白袍就是太湖派的弟子常服。

而他虽有闲钱,直接塞银子过去赵敬必不会收,送药更不像话,就跟当面拆穿没两样。苦思冥想不得解,又不能找旁人相询,某回趁生辰送了件衣裳,却始终不见他穿。

沈慎与兄弟们胡闹惯了,原是有什么说什么,也学不会奉承讨好,仗着自己年纪小装傻卖乖。

偏生碰上这么个假充中庸的坤泽二哥,少年乾元总难免生出些保护欲来。

更将赵敬的敏感自矜当成是坤泽性情所致,唯恐他不高兴,每每见他落单,便巴巴地找他一道喝酒去,聊些闲话。还因仅己知晓这秘密,添了不可告人的沾沾自喜。

然而那点朦胧心思生灭俱如电,在容炫猝然倒下、青崖山之役灰头土脸后,已许久不曾忆起。

这场面委实尴尬极了,沈慎抬脚踹翻一旁桌案,指望能让赵敬醒过神来,但陷在情潮里的坤泽全没察觉,甚至还低低呻吟了一声。

倒是侧旁纱幔莫名晃动,沈慎险些以为有人在窥视,手按剑柄紧张地查看半晌,未发现端倪,这才松了口气。

但赵敬直到此刻都没反应,令他着实无奈,心道幸亏碧螺春的味道不惹眼,否则若是先招来旁人,也不晓得二哥要如何收场。现在也随时会有人过来,不能再等。

他几步上前去,将酒壶搁在赵敬前方小桌上,扣住他手腕摇晃两下:

“二哥,二哥?”

“嗯……”

两人凑得太近,赵敬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雨露期的坤泽毋庸置疑地挑起乾元的欲望。沈慎盼他醒来,又怕他醒来,忽然急中生智,有了个“好”主意。当即将他假须撕了,外袍全脱了干净,裹成一团随手扔到了屏风后。

清脆的碎裂声从那方云母屏风后传来,大抵是赵敬挂在蹀躞带上的玉佩。反正三白大侠豪阔得很,想也不差这一枚玉饰,沈慎顾不得管,俯身去瞧怀中人。

他扒得仓促,力道过猛,那早已松了的里衣敞得更开,保养得光洁细致的肌肤裸裎出来。

真不像江湖中人哪。

赵敬脸上不知是因酒醉还是‍‎情‎‎‍欲‌‌之故泛起的红,非但漫过脖颈,还自领口而下遍布全身,像尾煮熟的太湖白虾……沈慎喉间发干,转过去摸酒壶的手摸了个空,忍不住往赵敬胸口摸了把,真软。

赵敬被晃得难受,像是刚从粘稠的糖浆里被捞出来,兀自迷迷糊糊的。

他怀疑是这次用的新抑制药粉不太管用,兴许还起了反效果。三白大侠自酒宴上脱身后,都来不及撑到回房,跌跌撞撞跑到这处水榭,意识便断了片。

直到他看清楚沈慎的脸。

那何止是吓得他魂飞天外,赵敬就差没直接昏死过去。况且那双手还在没轻重地揉捏他乳首,疼痛伴着酥麻一同泛上来,弄得身下湿滑不堪。

“雪压梅,果真是妙得很,不想二哥……”赵敬没听明白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正想推开他怒斥,却听沈慎继续道,

“不想二哥……府上竟有这般合我胃口的坤泽,哈哈,等明日一早,我就问二哥讨了你来,好不好,‎‎‍美‍‌‎‌人‍‎‎儿?”

沈慎到底喝了多少酒,这都能喊出“‎‎‍美‍‌‎‌人‍‎‎儿”?赵敬气到想骂他眼瞎,但又暗自庆幸他有够眼瞎。于是不敢再出声,还试图把头发弄得更乱些,好将脸藏在后边。

或也该感谢“雪压梅”,若非赵敬仍被‍‎情‎‎‍欲‌‌搅得晕乎乎的,他必能分辨出沈慎的醉态不过伪装。那恐怕真要羞愤交集,当场呕出血来。

他努力拢回理智,思考对策,但还不等想出什么法子,沈慎已将桌上玉壶端起,先饮了一口,

“‎‎‍美‍‌‎‌人‍‎‎儿,来……嗝,来喝一杯?”

喝个屁。

赵敬不敢出声骂他,只摇头作退避状,不料沈慎竟将那酒壶挪到更近处,醉醺醺道:“上面的小嘴不肯喝,那便用下面的小嘴……”

这人撒起酒疯来简直不可理喻,赵敬方才摇头动作太大,感觉还有些发蒙,唯恐他真把酒灌进自己穴中,一把接过便喝。

甜丝丝的酒液入喉,尽管味道不甚辛辣,到底饮得太急,呛得咳起来。

沈慎不曾想他真信了这随口调笑,赵敬离席前喝下的那些“雪压梅”已够令坤泽失态至斯。这壶酒虽剩的也不多,可统统喝下去怎么得了?

忙夺了壶过来,想替二哥拍背顺气,又觉自己这举动不似醉客,太易穿帮,便笑了声:

“莫急啊,要喝我们慢慢喝……”

说完他拽着赵敬掉换了位置,让人靠在桌上,不至于摔出纱幔去。又自含了一口,往那张薄唇吻上去。

二哥的嘴真小,下巴也尖尖的,像姑娘家。

可怜玉壶给抛到一旁,生生摔了个粉碎,流得满地琼浆。

赵敬被他拽得一懵,脊背撞在桌缘上生疼。原本摆在上头的笔洗砚台七零八落掉在地上,好在比那玉壶坚实得多,没碎。

他难免心疼起酒壶来,暗骂沈慎真是一如既往,捞着酒杯摔酒杯,捞着酒壶摔酒壶。

含着酒的吻很长,沈慎吻技却烂得可以,甚至大概率蠢到不晓得还有伸舌头这一步,就死死堵在唇上。时间久了糊了一嘴的唾沫,没让他觉出多少旖旎,倒是进入嘴中的酒液增了几分竹香,仿佛在竹筒中泡过一遍。

这二傻子的信香味是竹,昔年他提起时还自吹自擂说了些“白沙留月色,绿竹助秋声”,“子猷闻风动窗竹,相邀共醉杯中绿”,邀他们同去大孤山竹海里游玩。

竹确实适合他,外坚中空,绣花枕头一包草。

乾元的气味包裹住每一寸感官,赵敬思绪发散,几乎迷茫于自己处在何时何地。

真像是在大孤山的竹海,好风刮过,竹叶沙沙,柔软的春光熏人欲睡。沈慎把他按在桌上,沿着他的嘴唇向下亲,肆无忌惮地吻过下巴、脖颈、锁骨……一路滑到胸前,去吻雪压红梅。

酒中药效反复,此时赵敬无一处不敏感,光是被他吻着就险些泄了身。沈慎这猪头好像不能一心二用似的,动了嘴,手便不动弹。光是左乳被吸得红肿,赵敬觉得右边也痒得慌,却既不好意思、又不敢开口让他摸,只好自己伸手去揉弄。

三白大侠自不晓得,他这一举动更撩拨起义弟的‌‌‎‍欲‎‌火‍‌来。沈慎原打算待差不多便抱了二哥回房,装醉罢休,如今还真不想就此放过这可能今生只一次的机会。

恰在此刻,脚步声由远而近。沈慎察觉右侧纱幔又晃了晃,然而此时无暇再旁顾,索性将赵敬搂进怀里,挡住整张脸。

他有些好笑的注意到赵敬就在刚刚泄了出来,可能是被脚步声……

“怎么?有人来,更兴奋了?”

外头人声实在刺激不小,赵敬非但泄了精关,‌‍‌‎‍蜜‎‌‍‍穴‍‍‌‌‎也近乎同时‎‌‍‌‍潮‌‎‍‍‌喷‎‌‍‍‌,浑身发软。

他本以为沈慎既然把他搂近了,应是准备暂时停手,便松了戒备靠在他怀里。不料沈慎竟变本加厉,竟解了腰带,将阳物抵在他‎‍‎‌穴‎‍口‎‌处摩挲。

这时已有值夜弟子挑帘入内,赵敬如何都不愿在这场合教人看到自己的脸,非但不敢推开沈慎,还得往他怀里再贴得近些。

他着实是又羞又气,这个姿势……‎‍‎‌穴‎‍口‎‌早湿得厉害,再近些就真的滑进去了,勉强保持住距离吧,又仿佛在外头蹭,简直像是自己在主动引沈慎‌‍插‌‌‎‎进‍‎来一样。

“不知沈掌门在此,呃……打扰,打扰……”

那几个小弟子一叠声地道歉,逃也似飞奔出去。赵敬不用看也猜得到他们的脸色,天知道他现在比他们更想逃跑。

“啊!”

那帮弟子还没跑远,沈慎就按了他一下,粗壮的阳根直直捅了进来,横冲直撞地顶开穴中敏感的软肉。劲道过猛,赵敬几乎以为他要就这么撞进他生殖腔里。

赵敬此前不是没试过玉势,与李瑶也有过数次床事,可认真算来,这还真是他头一回被人压着‌‎肏‍‎。

还是如此场合,沈慎的‎‌‍‌‎阳‍‎‎‍具‌‎也比他以往用的玉势要更……

这一下过于突然,疼得赵敬当即喊出声来。亏得他心思缜密,纵在这等情形下,痛呼刚出口便转了声调,硬装出柔媚感来,试图不暴露身份。

不得不说,虽然本钱算得上雄厚,但沈慎的技术是真的烂,从吻技到床技没一个像样的。若不是今夜没道理的情潮翻涌,恐怕只能得到痛感。

可他偏偏……确实在这闷痛中渐渐品尝到了快感。尽管诚然疼得厉害,沈慎全无章法的‌‎抽‍‎‎‍‌插‎‎‍‌‌仿佛要捣烂他的穴肉,他整个人像是条在海滩边垂死挣扎的鱼,近乎喘不上气来,眼前阵阵发黑。

在黑夜里抓一抹微光,这光却并非朝他而来,是个大傻瓜手掌挡着烛苗,时而又松开,嬉皮笑脸地耍宝,从来不知他多渴望那火光长明。抓在蓝衫袖口的指头扣得更紧,想唤名字又咽回去,空余下或高或低的呻吟。

沈慎最初把人压在桌上,很快又担心起桌板太硬,是否会硌伤二哥的娇贵身子。于是托着臀将他微抱起来,那‎‍‎‌穴‎‍口‎‌咬得紧,随着动作非但抽拔不出来,还往里深了三分。

他不敢往生殖腔里成结,不然明日真无法收场。嘴唇擦过那柔软的脖颈,碧螺春的浓香掺在酒意里,比酒更醉人。沈慎又去吻他,那张薄唇没沾胡子的时候更娇小,今夜又格外红润柔软,教他怎么也亲不够。

黑亮的眼睛弯出潋滟水光,赵敬似乎掉了泪,眸子雾蒙蒙地瞧着他,在他把嘴挪开的时候,竟主动搂住他脖子,轻轻吮吸他的下唇,还似有似无舔了舔。

不待沈慎反应,那双狐狸似的眼里转出点不常见到的狡黠笑意,赵敬前倾了身,借着向下倒的力道贴上来。他个头本就比沈慎高,此时竟似是居高临下反压过来,撬开唇缝,软软的舌头伸进来,敲在他舌底,也敲得他心如擂鼓。

然而随即他便既释然又怅然地想,二哥现在必然没剩什么意识了,说不定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

两人下身还纠缠在一起,沈慎按捺不住‎‍‎射‍‎了‎‍‌‎精,来不及拔出,尽数射在里头。他刚抽身出来,不想赵敬敏感的穴肉又是被灌了个饱、又是被他过速地抽拔刺激到,竟再度双腿绷直,‎‌‍‌‎淫‌‎‍水‍‍‎‌喷在他靴上,在黑布上绘出云纹来。

“呜……”赵敬中断了舌吻,靠着桌子喘息,沈慎却是食髓知味,不愿这个吻就此结束,又靠了上来回吻他。

重重纱幔稍有掀动,缝隙里透进来一瞬月光。

赵敬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身上无一处不痛,枕边传来沈慎的鼾声。大孤山掌门来访的次数多,三白山庄里有专门给他留出客房。

他忍着疼轻手轻脚下床,扎好衣带,尽量遮住满身狼藉。躲开庄中弟子巡逻路线,绕回卧房才倒抽口凉气,自取了水来清理下身。

好不容易才把留在体内的‎‍‌‌‍精‍‎‍液‌‌‎‎‍弄出来,赵敬几乎瘫软在榻上,没气力抹药,咬牙切齿地痛骂沈慎猪头。

可在他沉沉睡去的时候,那袭蓝袍与摇曳竹影仍在他梦中。

翌日,三白山庄中养的伶人与小厮私奔的消息在仆佣间传开,成了此后数月的谈资。而在某处枯井中多了两具无名尸骸,便没人看见了,那要到很多年后山庄翻修才被挖出来。

太湖派的赵掌门宴后受了凉,辗转病了一月才好,他义弟沈慎便没回大孤山,常来探视送药。

山庄中的小少爷也恰到了分化的年纪,自个儿在房里关了数日,只许仆婢们端餐食进去。赵掌门因病无暇旁顾,听说义子两日不肯见人,才关心地去探了探。头一回被小南蛮堵在外面,扎扎实实吃了个闭门羹,气得摔了碗。

但想着小孩大约是分化成坤泽有了落差感,内心不痛快。

过了些时日,赵敬还是觉得不能和孩子一般计较,撑着病体亲自站外边温言温语开导了好久,才哄得蝎揭留波推门出来。

小孩儿还扁着嘴,看他眼神也怪怪。

大约终于是个大人了,对义父没那么亲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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