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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到城堡后,他们被礼教管事召集一堂,指了主人又教了规矩就挥退了他们,让他们在房中等着召见就行。
祭品们都住在同一处,有专门打扫楼层的仆人负责清洁做饭等事。
初到一两天时谁也没被召见,似乎前景并未像村里人说的那么可怕,众人心头一松,但还是趁着会客大厅没有仆人时才偷偷出来敲敲邻里的门,一起聊聊天怀念下家里,还有人在裙摆下又缝了一层织成夹缝,里面藏了薄如蝉翼的信纸防止透出。
“我们一人一句,写信给家人吧。”
明明连送信人都找不到,但大家还是欢呼雀跃了一会儿,纷纷表示要好好想一天,可不能浪费了这一句话。
实际是连笔墨都没有,又如何写信。
第三天,众人就没有精力去想写信的事了。
任席睡眼朦胧,挣扎起身,隔壁的敲门声响了好一阵将他吵醒了,屋外的友人正考虑着闯门,大厅外的守门护卫就走进来冷嘲热讽道:“别敲了,昨晚就被人抬走享福去了,别急,你们也快了。”
等任席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去打开房门后,厅里空落落的一片,仿佛清晨的噪杂不过是一时幻听。
随后楼里的祭品接二连三被接走,有时白天,有时深夜,隐隐的哭声透过门板传入任席的耳中,直到厅内再无声响回荡,他才趁黑摸索着床下,将药瓶埋在心口,下定决心般沉入梦乡。
可是时间过了半个月,他也没用上那药,似乎已经被城堡里的人所遗忘,楼里时常只有他一人,连守卫和负责清扫的下人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见不着人。
后来才听说是又来了新人,大家都凑到那去了。
看着闭合的大门,任席附上手掌,推不开,而且也还不知道究竟会怎么被抓回来,他得找个人打探点情报才行。
没想到第二天机会就来了,任席正趴在露天阳台上半眯半醒数着这只胆大包天的攀雀要在绵羊背上揪多少羊毛才肯满足,远处的哄哄闹闹就把它吓走了。
闹了好一阵声音才渐小,有人走了过来,身穿黑色斗篷,隐在黑暗中,是那些大人?但是斗篷样式却和村里的画像不太一样,难道是新来的?
任席瞬间打起精神,这不就是个可探的消息来源。但他还是谨慎等待了几天,从送饭的仆人那打听到最近堡里来了好多出手大方的新大人,可惜他没捞着去那伺候的机会,说到此处还白了眼任席,怪他怎么还占这不走,碍了他的前途。
任席对着小圆镜挤眉弄眼一番,复习了下村里教过的低头掩面而笑,希望能吹散脸上的暮霭。老师说过,比起掩面而笑,还是低头掩面更适合他,说他的笑声虽悦耳动听,但脸上的笑离羞涩实在相距千里,还是遮住吧。
任席又跑远处让镜子能照出他的上半身,干净整洁,发丝顺滑,抬手看着镜子又念了几句夸赞之语,都是老师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说是在床上事半功倍。
任席念了几遍,万事俱备,早点睡吧。
眼睛闭上没一会儿,他又想起刚来城堡时有一群猫族在楼上垂首打量他们,待一群斗篷人走来,那些人才语笑嫣然随着大人们离开。等礼教堂又安静了下来,管事才说那都是大人那儿最受宠的主,以后别乱看,小心你们的眼珠子。
任席掀开被子又坐到镜子前,学着当时站最前头的波斯猫摆了几个相似的姿势,要想打探敌情,就得知根知底,敌人喜欢什么,他就该学什么。
房间一亮他就起了床,知道自己早起肯定迷迷糊糊,所以没动桌上的胭脂水粉,怕把自己化成个鬼样吓到了新大人。只是简单用清水洁面,抹了点口脂,可惜吃完早饭了还没完全清醒,帕子一抹,口脂也没了。
他风风火火赶到阳台,那位贵客果然一如既往坐在楼下的花园椅上,虽然看不到脸也不知道是正面反面,但应该是在眺望远方。
任席将发丝勾到耳后,半倚在象牙石雕琢而成的雕栏上,遮住缺点没有发出笑声,单单掩面问道:“这位英勇飞武……的大人,你在看什么……”
谄媚的语气并没完美融合到任席原有的清冽音调中,在空旷安静的环境下更显得诡异。
因吐字不清而咬到舌头也太菜了,麟邪抬头望去,她就没见过勾引技术这么烂的人。
只见凭栏而倚的美人那白净脸蛋上染上了一层红霞,大有有往下蔓延之势,手指更是羞得蜷缩在手心,眼神飘离,竟还敢继续:“今日天清气朗,的确是个看风景的好日子。”
我可没说在看风景,这美人已经迷迷糊糊地开始自问自答了吗?麟邪笑了声,直接化为黑雾冲向阳台,等任席眼神飘回来时已被裹在雾中,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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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席:你就是喜欢关人是吧?
某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