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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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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正文-----

就算是在海境蹭了好几顿饭才回去杭州,俏如来依然没有躲开火锅。

不过新鲜的是,雪山银燕手臂受了伤,于是在厨房做指导,今年的火锅由忆无心来准备。史艳文也是吃出经验来,从京城带了些食材给火锅添味,到厨房转了一圈出来后,搭着俏如来的肩膀赶紧离开到大堂去继续喝茶。一直强调自己是戮世摩罗的小空前阵子留在东瀛,给自己加上一个美食顾问的称号就溜进厨房里,正鼓捣着什么酱料。

忆无心鼻尖都红彤彤的,耐心地洗着手。雪山银燕疑惑地看着二哥递过来的小碟子,在他眼神示意下嗅了嗅,瞬间感觉鼻子要爆炸一样,躲到一边连打了几个喷嚏。房顶的猫被吓得落荒而逃似的,嗖嗖的几个影子在屋顶上窜,俏如来叫了好几声都叫不下来。

围坐在桌前,白狐狸缩在俏如来脚边打了个哈欠,闻到了什么味道似的也忍不住打几个喷嚏,蹭了俏如来两下就溜走了,难怪他后来低着头找狐狸都找不到。

两只小狼最先出现在正气山庄的庭院里,踩着砖瓦踉踉跄跄险些滑到地上去,还是俏如来接住了它们。欢喜地蹭了蹭俏如来,在他怀里小打小闹了一会儿,白狐狸就跑过来迎接好朋友了。俏如来抬头望着刚刚喧闹的屋顶,除了一片暗色的夜空也微光下突兀的檐角,只剩下路过的小野猫匆匆的黑影。

童心不减的苗王选择在背后突袭——两只小狼后腿蹬了蹬就跳下了地,白狐狸差点让俏如来踩着自己的大尾巴,赶紧跑到一边。俏如来轻轻“哎”了一声,稍微一个踉跄,让人从背后抱个满怀,耳边还留有他从屋檐下跳下来带起的风声。

但是猝不及防地,苍越孤鸣被呛了一下,咳了好几下。

俏如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晚的火锅加了辣子,大家吃得红了脸,一直在找水喝。辣子的味道也染到衣服里了,也不怪苍越孤鸣呛上一阵了。

“小空从东瀛带回来的酱料,前辈尝了一大勺,现在都没说出话来。”他解释道。飘在正气山庄里的呛人味道散了不少,俏如来和两位长辈在大堂闲聊之时就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火锅就端出来了,一大家子围坐在一桌边上,辣味就自动飘进鼻子里,好一阵都是咳嗽声。

“现在还好吗?”

“不熟悉这味道的,是要呛上一阵。熟悉了就没事,辣得很爽快。”

在轻轻的夜风中走向长廊之下,两个人靠的近,苍越孤鸣稍稍低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一手还圈着他的腰,明明看着就不正经的,但要说的话却正经到让俏如来皱了眉头。俏如来又摇摇头,仰了仰下巴凑在他耳边回答。似乎约定了什么,听见俏如来一声笑,这段悄悄话才算结束。一抬头就见到两个捧着一杯茶倚靠在暗朱砂的柱子边上假装看夜景的弟弟。

雪山银燕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到处看了几眼后决定缓解一下气氛。“二哥,这茶是什么味道?”火锅吃得舌头都麻了,都尝不出其他味道了。

“甜的,红豆味。”二哥信口答了一句,眼中倒是有其他的意味。

两人皆红了脸。

夜再深些时,庭院里剩下苍越孤鸣和俏如来,也不嫌夜风凉,垫着两张软垫在长廊中看着上弦的弯月明亮皎洁,看着小狼和白狐狸在玩闹。往时还有一只白兔、一只灰兔,只是小家伙又让别人养着,若是都聚在一起可就太过热闹了。歪了歪头靠着他,苍越孤鸣注意到深色披风上突兀的颜色,原来是他的头发垂在了衣间。伸手执起这一缕,在手中玩弄着,在他辫到一半时对方故意坐正,白发从他掌心内溜走,编好的发辫散了一半。

去年立春的时候从别人口中听到南方地区的十梳歌,在晨朝的时候拿着一把朴素的木梳子为他梳理白发,两个人一同说着要白头齐眉的约定。那时候俏如来嘴边还粘着星点的桂花糕,苍越孤鸣没有提醒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等为他梳顺了头发之后,在身后轻轻圈住这位俏盟主,侧过脸亲吻在他的嘴角,亲昵地蹭一蹭,就像现在这两只小狼和白狐狸一样,亲昵蹭着彼此。

梳子还是那把梳子,木齿抓着的从来都是他的白发。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的青丝退尽了颜色,和他衣袍的颜色一样纤尘不染,行走在纷乱的江湖中。明明父亲是黑发,俏如来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由母亲为自己梳起两个羊角小辫,一头青丝。

倏然,白雪。

扬开了袖子时,俏如来还躲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冷风让人发颤。不解地看向他,那人解开了一半披风,将他圈进怀里。隔着厚重的衣服一时也没感觉到对方的温度传到了哪儿,倒是染上了暖意的毛毛领蹭着脸颊,挺舒服的。

夜越深越冷,听说过两日有可能会再下雪,浅浅一层哪里比得上苗疆的万里封雪好看。说不定雪下不成,反倒成了雨,那可就冷进骨子里了。趁着天还没变,倒是可以捂春,免得到时候着凉。这会儿苍越孤鸣抱着他,渐渐暖了起来,把他的睡意都给捂出来。

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还执意继续坐在长廊上,俏如来闭着眼,过一会儿又睁开,是精神了些。没有什么话讲,只是安安静静坐着,岁月静好,也难得了。

俏如来的头发直顺,很好看。苍越孤鸣见过他忍着睡意把头发擦干净后,倒头就睡,不打扰熬夜的君王,自己睡得倒挺香。只是第二日起床时,发尾都卷了起来,梳也梳不好,都是调皮的三两卷波浪,怪可爱的。将他的头发从披风里捞出来,指尖有些冰冷,捞起头发的时候碰到了他的脖子,一丁点的凉让俏如来醒了一下,眨着眼似乎有些迷茫。

藏在耳后的发饰被分了出来,耐心地拆着他的辫子,将发饰取下来兜他俏如来的袖子上,他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袖面多起来的发饰,动一下,东西就往外滑,赶紧把它们都兜好。手成爪,轻轻梳顺了一根根小辫子,立刻就舒展开来,缓缓的弯着。

“一梳梳到尾。”俏如来说。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苍越孤鸣应道。

“苍狼,这明明是姑娘出嫁的时候才会唱的。”在外时俏如来偶然听到这支歌,那是也是想起来有人给自己梳头时念过,感觉像是被骗了,但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再梳了两下,梳到了永谐连理那一句。蹭了蹭他的鼻尖,苍越孤鸣轻笑几声当做回答了他的话,又跟报复他戳穿自己似的去咬他的唇。俏如来用舌尖去推他,被轻易地抓住,深深吻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

去年立春,今日立春,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仍恍若昨日、恍若初识,深深迷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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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从2016年立春开始写,每一个节气日在微博和LOF更新,到2017年立春完结,合集为《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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