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说出来概要我为啥要写3000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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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一

周六上午，说不上来是几点，张炳被几个电话吵醒了。张炳幽怨的拿起手机，都是吴云打来的。

吴云：你还在睡觉？

张炳：嗯。

吴云：大润发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等会儿去那儿吃饭吧。

张炳：嗯。

吴云那边顿了一下，说：要不把你室友李一也叫上，他自己待宿舍也挺可怜的。

张炳：行啊。

换了个语气。

吴云挂了电话。张炳躺在床上想，这次她没有说拜拜。

李一穿着‎‌‎‌内‎‎‍裤‍‌‎‎‍从厕所出来，张炳问他：等会儿有事吗？

李一：没事啊，干嘛？

张炳：吴云说你自己待宿舍挺可怜的，要我带上你去吃饭。

李一看看躺在床上的张炳，没有说话。爬到床上穿衣服。

气氛有点儿尴尬，烤肉店暂停营业。张炳扭头就走，吴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李一叫住张炳说：我知道这附近还有家王牌大虾做的挺好的。

吴云跑过去拉着张炳的手：那我们就去那儿吧。

张炳撇了她一眼，没说话。

最后还是去了王牌大虾。张炳坐在吴云旁边，李一对面是张炳。张炳一直不说话，吴云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为了调节下气氛，李一开始讲段子，吴云很配合的笑，张炳一直坐着，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在想着什么。

服务员把锅摆好，温度从锅底冒上来，张炳问李一：你跟金玲怎么就分手了啊？

李一知道张炳这句话是明知故问。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李一仰头喝了一杯，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二

李一是从高中的时候认识到钱的重要的。

高中上了一半，父亲的工厂倒闭了，没有像电影里那样亏欠许多外债，但也足够对一个家庭造成沉重的压力。卖房，卖车，算是把外债还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没有了经济来源。李一妈妈满怀歉意的找到李一：以后家里只能给你一半的生活费了。李一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上了大学家里还是没有从那次危机里走出来，李一就开始做兼职。还好大学课少，李一为人又活络，跟同学老师附近的商贩们都相处的不错，李一就成了整个学校的兼职头头，学生想找兼职找他，公司需要兼职也找他，他从中赚个差价。

有一次学校后门酒吧的酒保被喝醉的人打辞职不干了，酒吧老板找到李一想招几个酒保。可是学校里已经把酒保挨打这事传开了，没一个人愿意去当酒保。李一咬了咬牙，自己走进了酒吧。

其实真正喝醉了会打酒保的人没有几个。李一平常就是给客人领路，上酒。待遇还算不错。李一就在这儿认识的金玲。

那天晚上金玲画了很浓的妆，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给人一种下半身没有穿衣服的感觉。金玲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酒，一边喝一边吐，吐完了叫李一接着上酒。李一就接着上酒，只是在桌子边放了一包纸巾。金玲拽着李一的衣服问：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李一不说话，任由她拽着自己。凌晨一点，被金玲拽到了床上，两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李一对感情这方面比较保守，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金玲却经常去学校找李一，次数多了，大家就都知道李一有个漂亮女朋友了。

李一不知道金玲的工作是什么，也不知道金玲的家在哪，甚至不知道金玲到底是不是真的叫金玲。每一次金玲来找他都带他去学校周围的宾馆，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说，李一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做完金玲会问一些爽不爽之类的话，他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不说话。金玲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李一也不知道怎么问。聊的最深的那个晚上金玲没有订到房，李一就和她随便溜进了一间教室，李一瘫在课桌上，金玲坐在对面。金玲问他：你爱我吗？

李一：爱。

金玲：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任何人？

李一：我爱你，有你就够了。

教室漆黑，李一看不到金玲的脸，只是感觉到她在笑，李一把之前心里所有的疑问都压下去了，李一想的是，既然爱了，又何必在意她的过去呢。

可李一还是和金玲分手了。李一想，如果没有过去就好了。

三

吴云瞪了一眼张炳，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张炳装作没看见，接着说：金玲，挺好的女孩啊，你不好好珍惜，就赶紧忘了吧。

吴云站起来给张炳倒了一杯酒，小声在他耳边说：你不要再说了。

张炳伸手把酒抢了过来：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啊，不想吃了就先回去啊。

吴云犹豫了一下然后离开座位，向门的方向走。走了一半，回头看了李一一眼，又接着向前走。

眼神里写着无助。这是李一在心里的评价。

张炳看着李一，李一目送吴云。等李一转眼看张炳的时候，张炳已经不看他了。张炳抿了一口酒，问李一：你是不是喜欢我女朋友啊？

李一笑了，反问张炳：你喜欢她吗？

张炳：她是我女朋友。

李一猛拍桌子：金玲还是我女朋友呢。

张炳站起来，看见两个保安都在向这里靠拢。张炳冲李一说：咱们出去好好谈。

李一跟着张炳走到河边。张炳还没有说话，李一把张炳推进了河里。

四

说起来很复杂。金玲是许多人的女朋友。

金玲上一次去酒吧喝酒是因为张炳突然说，我要走了。金玲没有听完张炳的话就走了，金玲想，既然你要走，那我就比你先走。金玲在酒吧认识了李一，第二天就又收到张炳的消息，张炳没有走。金玲看着身边躺着的李一，心里想，可我已经走了。

金玲在金尼斯工作，身份是七十九号。张炳每次去金尼斯都只点七十九号，他觉得这就是爱。可是这次服务员说七十九号有事不能为您服务了。张炳就拨通了金玲的电话，金玲说，你出来，我们当面谈。

金玲第一句是完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那个李一了。

第二句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耽误他。

第三句是跟张炳说的，帮我演场戏，就说我死了。

李一就站在咖啡馆外看着张炳坐在金玲的对面。李一不想戳穿任何人，默默回到宿舍，什么也没问。沉默了三天，再给金玲打电话就已经是空号了。

李一疯了一样问张炳：金玲去哪了？

张炳甩开他的手：我怎么会知道？

李一还是拽着他不松手。闹了几次张炳也生气了，张炳说，金玲死了。李一松了手，张炳想，这样也挺好。

李一知道张炳是在骗自己，可是金玲也没有再联系过自己。李一想，金玲就算没有死，那也是死了。而凶手，只能是张炳。

五

李一想要报复张炳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总不能一刀把他捅死。等了几天，张炳又找了个女朋友，叫吴云。李一想，你杀死了金玲的心，我就要杀死吴云的心。

李一偷偷加了吴云的微信，以一个沙雕网友的名义。聊了几天，觉得气氛差不多了，李一跟吴云说，其实张炳根本不喜欢你。他忘不了他的前女友。

吴云问：你怎么知道。

李一：我是他的室友。

吴云不说话。李一说：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吴云想，他说的太真了，真的像假的一样。吴云说：周六上午，一块去吃个饭吧。咱们三个，把事情说清楚。

李一：嗯。

六

吴云问李一：你和张炳，昨天晚上没事吧。

李一：没事。

吴云：对不起啊。也没能说清楚。

李一：其实没关系。我们心里清楚就好。

李一伸手抱住吴云，吴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

吴云想，张炳就像信鸽，飞到手里，然后飞走。不知道李一什么时候飞走。不管什么时候飞走，至少现在还在手里。现在，还算开心。

李一亲了亲吴云的额头：你喜欢我吗？

吴云没听清，随口说：爱过。

七

还有五分钟下课。有人叫醒张炳。

张炳睁开惺忪的双眼，视线恍惚，有身影隐隐约约，像天边的云浮浮沉沉，也不像是自己的身影，张炳从那道身影里看到了自己。

影影绰绰，像是自己瘫在河边，喝的有点多，灯光忽闪，水声扑朔，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几声尖啸从脸前飞驰而过，手机械性的往后抓，抓住了一只手。

耳边一片朦胧，也不知道抓住了谁的手。有人趴在他肩上问：你没事吧。不知道。你怎么了啊？不知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知道。

张炳抬头：我到底知道什么呀？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走吧，吸根烟吧，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李一拿出打火机。

那就吸根烟吧，毕竟还要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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