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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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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卜同志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大夫终于开始赶人了,招招手把小蔡同志叫到医师办公室去,“那个家属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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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卜同志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大夫终于开始赶人了,招招手把小蔡同志叫到医师办公室去,“那个家属啊,去办出院手续吧,小伙子年轻力壮的,就别一直耗在医院了,回去让他多休息一阵子,定期回医院复查就行了。”

蔡徐坤拿着一堆单据下去办手续,要不是托关系找了人,他们应该上周就出院了,这个周他已经不用值夜班了,跟护工小李换了一下,白天他去上班,卜凡交给护工照顾,晚上自己来医院陪床,天知道那个长一米八、宽一米二的小垫子有多难睡!出院也好,这样他也不用医院、单位和家三个地方来回跑了。

办完手续,已经快十一点了,蔡徐坤回去看卜凡已经换好了衣服,就是那堆没吃完的水果和营养品,要带回去,恐怕得多开一辆车来拉……“要不送人吧,水果放久了肯定要坏,营养品我也吃不完这么多……”卜凡踢踢脚边的几个盒子,好多都还没开封呢,他伤的是小肠,医生一直叮嘱要注意饮食,搞得他住了个院,还顺带减了个肥!

“拿回去,慢慢吃,水果都送人吧,那个……小李,帮我那去放医生办公室和护士台那边,给大家分一下。”蔡徐坤蹲下扒拉看着剩下的那堆营养品,“好些还是国外进口的,反正喝了有益无害,保质期也都还不错,留着呗。”

“关键是我那个屋子堆这么多保健品……你让陈队和赵队看到了怎么想?我吃独食不太好吧。”卜凡是考虑着这一层。

“你那个屋子?谁让你回去了?跟我回家,住我那里。”蔡徐坤拎起一个个大盒子,叫上小李,准备“搬家”。“卜凡,你不许动,下楼站到树荫下面,等会儿我把车开过来。”他把东西堆到树下,掐着腰指挥,“小李,你先跟我去停车场,把一部分东西搬到车上。”

卜凡下意识地想立正站好敬礼,听着他那语气,怎么跟当年警校里的教官一模一样呢?“好,我等你回来。”卜凡听话地站到树荫下,笑得还是冒傻气,住他家……那他们这算不算是同居啊?!他摸出手机给陈队打了个电话,“陈队,我病假还有多久啊?”

“还剩大半个月呢,凡子,我知道你热爱工作、热爱岗位,可你现在还需要休息,暂不着急啊,中队这些人还够顶一阵子,你千万养好伤再说知道吗?”陈队还在外面执勤呢,今天特别热,他在太阳底下晒得都快脱型儿了,还得苦口婆心劝着卜凡,“小蔡刚才来电话说给你办了出院手续,让你去他家住一段儿时间,你俩搁一个屋檐儿下,千万别招惹他了知道吗?他要是惹你生气了,千万别跟他过不去,默念三遍‘莫生气’,还能帮助你伤口愈合呢。”

卜凡拿着电话正在努力憋笑,陈队这套理论纯属鬼扯,他头一回听说念那玩意儿还能帮助伤口愈合的……“你放心吧,陈队,我不会跟他过不去的。”跟自己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啊?现在小蔡同志都是他男朋友了,宠他疼他还来不及呢。

“哎,那行,我去工作了,你也注意身体,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再归队吧。”陈队挂了电话,继续汗流浃背地工作去了。

今天蔡徐坤开的还是小林子的那辆宝马,按着小林子的意思,这车他也不用了,折了个价,半卖半送给蔡徐坤了,反正放在他家车库还落灰。车停到树荫下,蔡徐坤和小李下车把剩下的东西全塞进了后备箱里,看卜凡还杵在那里,“看什么呀?上车吧,我开空调了。”

“真让我住你家啊?那你爸知道我去吗?第一次上门,我是不是要应该准备点儿什么啊?”卜凡坐到副驾驶上,手还是有点儿颤。

“他跟我不住在一起,不过你住过去应该没多久他就会知道了,知道了也没什么,他又不会回来特意找你谈话……”蔡徐坤上车踩离合,载着卜凡和小李还有一堆东西回家了。

一路上,卜凡很识趣地没再问他爸的事儿,小李就算满心疑惑,也都憋在肚子里,他就是蔡徐坤请来的护工,雇主家里的情况,他还是别瞎打听了。“坤哥,那我也要住你家吗?我什么行李都没带……”小李知道他非富即贵,说话一直很谨慎。

“你不住我家,住我朋友家,喏,钥匙给你,等下带你去认认地方。”蔡徐坤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丢给他,“我朋友姓方,那房子他买了一直放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住一阵子,离我家很近,这样你每天也可以按时上下班了,行李不用准备,他家里什么都有,你拿着用就行了。”

“哦,好的。”小李点点头,果然,都是有钱人啊,就不怕自己偷东西吗……他低头笑笑,真是想太多了,雇主信任自己是好事。

蔡徐坤把车开进车库,先归置好东西,又领着卜凡进屋,让他坐着先休息,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小李去小方那栋房子看了一下。小方的房子没他家那么大,5楼,一百平,有电梯,进出上下都很方便,最关键的是,离他们家大概也就三百米的距离,都在一个小区里。“小李,你住这儿,我跟朋友打过招呼了,放心,他那人大大咧咧的,你动了什么他也不会生气,这里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如果需要回去取行李,出门打车吧,车费我报销,今天之内全部弄好,我回去看着卜凡,明天我七点三十出门,你七点三十到我家,明白了没?”他抱着胳膊下达指示。

“明白了,我等下还是去拿点行李来吧,毕竟换洗的衣服我都没带……坤哥,那明天我去你家上班,然后等你回来的时候下班,对吧?”小李挠挠头,这雇主说话办事真够痛快了。

“对,那就这样,有事电话联系,记着,你的主要职责就是照顾好卜凡,我走了。”蔡徐坤给小李布置完事情,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不在的这一会儿,也不知道卜凡在他家里做什么呢……

卜凡这会儿在家什么都没做,难得有个假期可以享受,他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玩儿起了手机游戏,一边玩儿,眼睛还往电视前的游戏主机、手柄上面瞄,好想试一下啊!他听着门口传来声音,一抬头,是蔡徐坤回来了,“你回来了——”

“嗯,累死了……”蔡徐坤过去往他身边一坐,脑袋靠着卜凡的后背,手缠着他的胳膊,“让我靠一会儿……等下我带你放东西。”他看卜凡的行李还放在脚边,这人,挺守规矩的,自己不在家,他连房间都没看过吧……“你跟我住卧室吧,屋里有独立卫浴,很方便。”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里头有那么几分歧义……再一回头,就看卜凡的脸红了。“方便你上厕所,不用你多走几步路,多方便,不许往歪了想!”他捧着卜凡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那我是该想还是不该想啊?”卜凡捂着嘴唇,又开始纳闷儿了,不让自己想还亲……他扣着蔡徐坤的脖子不许他撤,含着他的唇瓣碾压舔舐,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才舍得放开他。

“不许……反正暂时不许……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这下换小蔡同志脸红了,他捂着嘴,牵起小卜同志的手,带他参观起了自己家。“其实我家看着挺大,楼上几本不用,我平时就是回来睡觉的,楼下主卧原本是我爸妈的房间,后来他们都走了……这个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厨房在那边,卫生间在那边,有浴缸,可以泡澡,那边那个房间是书房,旁边是我放健身器材的……客厅你已经看过了……好了,没什么了。”

这个家真的如蔡徐坤所说,没什么,除了健身房里还有几样器材、书房里放了电脑和书架,其他的房间,都显得那么空荡……卜凡握着他的手,突然有些心疼,“他们为什么不回来了?”

“他们工作太忙,各自过各自的呗,外头都有人了……”蔡徐坤低着头,鼻头有些酸,他把脑袋抵在卜凡的胸口上,双臂环着他的腰,他不喜欢这个家,空荡荡的大房子,还不如卜凡的小宿舍来得温馨。

“那他们为什么不离婚?”卜凡拍着他的后背,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这样的家长未免也太不负责了些,他大概能想象到,蔡徐坤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里居住是一件多难受的事。不怨他喜欢呼朋引伴到处飙车惹事,也许那样的喧嚣才会让他忘掉孤独的滋味儿。

“呵——面子呗……我爸那个身份,离婚不好看,我妈也舍不得我……就这样一直拖着,拖了好多年。”这个好多年,多到蔡徐坤自己都记不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了父母各在在外面有了新欢,他就记得自己在得知那些消息的那一刻,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来,等放学回到家,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天,从那以后,他学会了抽烟、打架、喝酒、飙车……

“坤儿……别难过我,我陪着你呢。”卜凡拍着他的后背,把他抱紧一些,他假装自己听不到那个啜泣声,感觉不到肩膀上传来的湿热,看不到他脸上流淌的泪花,只是为了给这个难过的孩子多留点儿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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