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名“骆闻舟被猫气到了需要费渡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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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燕城,风和日丽,万里晴好,费渡他家骆姓的大厨公休在家,午后时分以微信通知在外应酬的费总:今晚奴家将亲手烹制海鲜盛宴,静待爷的归来。
费爷看后只觉好笑,脑海里却是闪过骆闻舟穿着围裙、拿着长柄锅铲,站在灶台前卖力颠锅的模样——当然,围裙下面除了包臀的三角内裤以外,没有其他碍事的衣物。
思及此,他脸上的职业假笑不由得变了真,一旁的客户调侃道:“费总这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消息了?”
费渡从容地收起手机,收敛了笑意,带着三分歉意回说:“让您见笑了,是我爱人告诉我晚上回家有大餐,在外切忌贪杯。”
客户听了自然而然地笑了,不忘附和一句“费总与爱人鹣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啊”,费渡却也只是笑笑,未作更多解释。
这份好心情持续到工作结束后,费渡拿着钥匙站定在自家房门前——嗯,是油闷大虾的香气——开锁进屋后,这份香气更甚浓郁,他的好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升了级,再加上看到骆闻舟果真光着上身穿着围裙——尽管下身还有裤管及至膝盖居家短裤——走出厨房,积压了一天的惦念快要决堤了……他不想吃饭了,吃了骆大厨更管饱!
“看什么呢?”骆闻舟将碗筷放到餐桌上,转而瞥了眼一脸色相,站在门口罚站的费渡,扑哧一笑,贱兮兮地扒下一侧的围裙肩带,搔首弄姿道,“爷,您是先洗澡、先吃饭还是……先吃我啊?”
费渡笑盈盈地向骆闻舟走去——期间完成了吞咽不知是饥饿还是饥渴的口水,摘下眼镜,置于饭桌上——站定在性感大厨的身前,眯缝着双眼,声音喑哑道:“当然是宝贝儿你了。”
说话间,他已将不安分的手送到了骆闻舟的胸前,在即将探进围裙里之际,却被骆闻舟一个转身给闪开了。
只见骆闻舟在转身之际已经拉拢好了围裙的肩带,卷着狡黠笑意的视线先是扫过费渡懵然的脸颊,之后落定在他的腰腹之下……吹了一声口哨后,骆闻舟扬了扬眉毛,很是得意地说:“宝贝儿,米其林吃不饱吧,还是得回家来吃哥的吧!”
费渡轻扯嘴角,笑而不答,将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拉到腰间,边拉扯着自己的裤腰,边用深勤款款的双眸迎上骆闻舟打趣的视线,楚楚可怜地说:“……你还小气的不给我吃。”
“您快歇菜吧!”骆闻舟见他一副要在晚餐前先来顿“夜宵”的架势,赶紧收起了作妖的玩心,指了指厕所,“洗手,顺便让你的小兄弟先静一静——晚上亏不了你俩的!”
说完,他人又转身向厨房走去,费渡立在原地,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才低下头对着自己感奋的小兄弟说:“那咱就等晚上的呗。”
因为骆闻舟心血来潮的一出色诱,再加上骆大厨日渐精湛的手艺,及至深夜,费渡和他的小兄弟都享用完了加餐,他才意识到家中除了因为燥热玩了一出半真空围裙play的骆闻舟以外,还有哪里出了问题。
“哥……”费渡看着骆闻舟第三次将好不容易跳上床的骆一锅扒拉下床,不解道,“猫怎么惹你了?”
骆闻舟正靠在两层枕头上玩手机,目不斜视,云淡风轻地回道:“它没惹我啊。”
费渡心说,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
在他腹诽骆闻舟的转瞬间,骆一锅犯了执拗病——再一次跳上了他二人的大床,这次却没再臊眉耷眼地去找骆闻舟,反而是骚叫着走向了费渡。
看似专心致志和手机培养感情的骆闻舟,在胖猫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上费渡胸口的时候,却是用凌厉的余光紧盯着它的一举一动,而老猫也是机敏地察觉到了两脚兽的目光,于是四脚一软,“喵呜”一声,直接瘫倒在了费渡的身上。
“哎哟小可怜,”费渡抬起手,揉搓着骆一锅的耳朵,向来不喜欢平白无故受人折磨的老猫,竟然不言声地受下了,尽管毛茸茸的大尾巴还是焦躁地拍打着费渡的侧腰——他侧过脸,对着骆闻舟说,“是不是你爸更年期提前发作,又给你气受了?”
骆闻舟收回视线,冷哼不语。
这回麻烦了……猫不会说,人还不想说。
费渡被夹在中间,一脑门子官司,此刻只得和骆一锅人眼对猫眼,苦笑着思索如何解决这场很常见的家庭矛盾。
说其常见,不过是因为骆闻舟作为一个而立之年的大老爷们,有事没事就喜欢和家里这只四脚的祖宗吵架逗闷子,且一般都不需要什么特定的理由。
对于人前人五人六的骆大队长而言,和猫吵架是他除了运动以外,最快的减压方式。
因为老大爷只要是对着两条腿的人,再生气也会绷紧神经,不至于怒不可遏说出对己方情势不利的话来。而对着四脚的猫就不用强迫自己冷静了,再加上他养了一只记吃不记打、骂过之后补上一顿好吃的就不计前嫌的馋猫,于是在家对猫撒起疯来愈发得肆无忌惮。
正所谓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骆闻舟是个臭脾气的爷,他自己养大的猫比他脾气还臭——俩爷凑一起,只能看谁先气不过谁,谁先服了软。
费渡不知道在他住进这个家之前,这两位爷吵架是如何和好的,但是自从他来了之后,多数情况下却都是骆一锅先告了饶。
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家里多了一个更多金帅气的铲屎官,老猫应该不在乎臭屁铲屎官的冷落才对。可偏偏骆一锅短得了费渡的一顿进口猫罐头,竟是怎么也短不了骆闻舟一顿没好没歹的揉搓——他越是单方面冷战不搭理猫,猫就越是上赶子地往他身边凑,贱骨头到令人发指。
费渡心想,这或许就是这一人一猫相互依存的证明吧!
那么些年的相互陪伴,骆一锅是骆闻舟家中必不可少的一员,骆闻舟亦是骆一锅在这世间的仰仗……尽管这个倚靠把它当撒气桶,好在他俩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而骆闻舟也是仗着家中还有另一个管事的人在,不论谁对谁错,但凡他和猫吵了架都格外硬气,坚决不肯先低头求和,反正他不管猫了还有费渡。也是因为费渡承担起和事老的工作,他和猫的关系才能愈发亲密起来。
有时候他怀疑骆闻舟是故意的——他哪里是那么大火气的人——可是受到质疑的骆闻舟却轻轻弹了一下费渡的脑门,表示费总想太多了,他单纯是想享受一番撒泼耍赖后还有人负责善后的过程。
费渡干笑,总觉得自己有点太惯着骆闻舟,给他顶大个人都惯得没样了。
就好比此刻,他旁敲侧击地问了骆闻舟三、四次,到底白天在家和猫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他如此不待见骆一锅,这人却死活不搭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全扎进手机里,摆明了一副“别问老子”“问了也不懒得说”的态度。
这就让费渡有些不开心了。
你不搭理猫,干嘛也不搭理我啊?
招惹你的是猫,又不是我,不能因为我现在抱着猫您就觉得我站在猫这边,一棍子打死全都是混蛋了啊!
骆一锅趴在费渡胸口上也不消停,一直哼哼唧唧地叫着,尾巴一下下地拍打着费渡的侧腰,拨浪鼓似的摇晃着猫头——看看爱答不理的骆闻舟,又看看爱莫能助的费渡。
费渡看着骆一锅那可怜的模样,心生一计,于是抱着猫猛然起身,长腿一跨,直接坐到了骆闻舟的身上。
这一出动静太大,他双手抱着猫无处借力,险些仰倒在骆闻舟的腿上,得亏骆警官反应快,立刻将手机丢到一旁,倾身向前,伸展双臂,一手揽住了费渡的后腰,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还未待将人扶稳坐好,便张嘴训斥道:“干嘛呢!大晚上跟我这儿练杂技呢?这么大人了,毛毛躁躁的!”
费渡本未觉得有何毛躁的,左不过是磕碰一下,这还在床上呢,又不至于怎么样,倒是他怀中的骆一锅被这忽悠一下的天旋地转给吓得炸了毛,不停蹬踹着四肢。
“你快放开它,”骆闻舟攒眉蹙额,冷淡道,“再没好没歹地抓到你。”
费渡轻声念了句“没事”,转而将受了惊吓的骆一锅放到他二人中间——骆闻舟的腿上——揉搓着老猫的下巴,哄着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骆闻舟见状哂笑:“费总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土方子’了?”
“不记得了……”费渡揉着骆一锅的脖子,不自觉地笑道,“可能是和你在一起以后吧。”
两个人短暂的沉默,骆一锅也在费渡的安抚之下逐渐恢复平静,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趴在了骆闻舟的腿上,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瞄了一眼骆闻舟。
骆闻舟的视线从费渡脸上滑落到骆一锅的身上,正好扫到胖猫投来的试探性的目光,于是就这样四目相对了片刻,倒是胖猫先认了怂,率先别过了脸,抻出前腿准备开溜,没成想却被骆闻舟一手拦住了。
费渡见他伸手,随即撤回了自己的手,将“蹂躏”猫的大权交给骆闻舟,骆闻舟心领神会,两手一托一抱,便像托婴儿似的将猫抱在了怀中。
他的耐心都透支给了费渡,很少能耐下性子来哄这四脚的祖宗。再加上费渡住进来之后,他总是想拉近这俩祖宗的关系,于是下意识地往外推猫,让骆一锅多去依赖费渡,导致最后他和猫和平共处的时间少了,反倒是吵架逗闷子的时候更多了。
骆一锅作为一只胖猫,抱在怀里十分压手,骆闻舟刚想开口揶揄猫两句,却在对上骆一锅“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眼神后,于心不忍地咽回了惹猫嫌的话——这厮以前便是这样,倔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混世魔王,骆闻舟恨不能拔光他一身牛气冲天的猫毛。
可是求饶的时候又是这般楚楚可怜,不论大小胖瘦,永远这般的让人心软。
冷静下来后,他不由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和这只百分百信任他的喵星人较劲。
“我早上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它一脚。”骆闻舟突然开了尊口,费渡静静地看着他——他低垂眼眸看着猫,不知是在给费渡一个交代,还是在对着猫自言自语,“然后这孙子报复心太强,趁我弯腰墩地的时候从柜子上跳下来,拿老子的后背当踏板,我转脸骂了它两句,回头给它倒了猫罐头,这货跟我较劲,宁可馋着、饿着也不肯吃。”
接下来就如费渡所见——猫缓过劲儿来了,吃饱喝足又去磨人,结果人却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记猫过,愣是臊了猫一晚上,直到这时才肯抱抱小可怜。
费渡坐直腰身,张开双臂,将抱着猫的骆闻舟拥入怀中,一言不发,只是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脑。
骆闻舟笑道:“干嘛呀费总,也给我‘呼噜呼噜毛’是吗?”
费渡侧过头,亲吻他的额角,温声道:“是啊,我家的小可怜,让你受委屈了。”
骆闻舟闻声喉头一哽,鼻子发酸,眼眶里更是莫名地浸了水——纵使少年时期,父母也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直至他长成了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更是没有人会对他讲这样的话——他将双眼埋在费渡的肩窝处,颤抖着嗓音,说道:“可不是,委屈死我了。”
费渡不停地抚顺着骆闻舟的头发,低喃着:“没事,有我疼你呢……”
至此一生,你是猫的仰仗,我是你的倚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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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搬运,完成于2019-05-31。是《偏倚》的姐妹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