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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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暑气未歇,酒香顺着石板路蜿蜿蜒蜒淌过每一处青石缝隙。
南城路口巷酒吧一条龙到了晚上热闹起来,火辣劲舞、各色驻唱和美酒,是这一带的酒吧也是这个城市的特色。
有关南部丧尸的消息爆发不久,一开始对它的界定还是变异性人种,近来才换上丧尸的字眼,正渐渐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它的危险性。新闻里也每日播报着丧尸的消息,小范围内热度居高不下。
然而南城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危险太过遥远,直接结果就是人们旁观者般的麻木。地方政府重视程度有限,总认为那点危险在当今联合政府的铁血手腕下迟早被摘得枝叶不剩。
显然,联合政府新时代的人们被分为十分有意思的两类,一类兴许是心灵上离生命终点足够近,身处恐惧的漩涡整日战战兢兢,另一类则如南城百姓,还沉浸在百年来政治、科技和医学三者巨大成功光环下,把凶险当做三餐的调味剂,享受本能放纵下的天性快乐。
谁也不知道死亡会如此迅速地翻山越岭,在这日匆匆降临。
路口巷往里走五十米,左拐一家清吧内,人们聊着性、荤段子、工作和天气。
驻唱的青年在台上拨弄着一柄41寸大的吉他,坐在立式麦克风前唱着时下榜单最流行的民谣歌曲,沙哑的嗓音通过两侧安置的音响填补每一寸空气。
唱至悠扬的情深处,满头黑色的自然卷下,灰色的瞳仁透过浓密的睫羽望着台下众人,好似饱含深情。
空气中弥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向导素气息,普通人无知无觉,一位喝出了几分醉意、五感敏锐的花臂哨兵却已经蠢蠢欲动。
“老三,你怎么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去去去,你喝酒眼睛不直?”花臂哨兵有力地胳膊推开快要凑到自己鼻子上的同伴脸颊,同伴体型不算小,哨兵却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人推的险些摔倒。
当然,也有两人都醉酒的成分。
和平新时代下,旧世纪的塔已经成为精神标志,通过越发频繁和定向的基因改造,哨兵的潜能不断被开发,体格变得更为强健,学习建立屏障的时间大大缩短,哨兵真正成为联合政府的储备利器。自然,哨兵向导的结合也不像过去那样重要,世俗的约炮和婚姻更为自由。
连唱五曲结束,青年抱着吉他站起身向观众深深鞠躬,要走下台。
花臂哨兵的目光追逐青年而去,屁股也离开了凳子。
“哎老三你上哪儿去?这酒还没喝完呢!你可别赖账啊!”
“刚才那个小驻唱注意没,细胳膊细腿儿,闻着味道还不错,他是个向导。”
花臂哨兵压低声音,舔了舔沾着酒水的下嘴唇,眼里露出满是欲念的光芒。
同伴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这位朋友又会有一个足够香艳快活的夜晚了。
隔壁桌的女士竖着高马尾,性感高耸的胸脯间事业线清晰可见,露脐装下一身工装裤马靴显得干练飒爽。
她凑到身边的男人耳边:“哥,看起来花臂傻大个要对那个小向导动手。”
男人看着三十来岁,斧凿刀刻眉目凛然,清冽的目光扫向花臂哨兵已经站起身的背影:“走,看看去。”
柏杨抱着吉他回到拥挤的工作间,黑色毛发光滑柔亮的孟买跃下木桌,橙色的猫眼仰望着他,在他腿边一圈圈打转。
柏杨想起一切还是几天前的事,这种感觉就像是喝酒喝醉了小半辈子,突然一天头痛欲裂地清醒,一下子回忆起所有过去的事。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只毛罐头,向孟买招招手:“朵哥,开饭了。”
黑猫扬着高贵的头颅,把脏爪子从柏杨裤腿上松开,象征性矜持地舔两口敞开了口的湿罐头后,才开始属于它的美餐。
青年背后的喧闹声交谈声隔着一扇布帘,花臂哨兵渐渐靠近,带着茧子的厚实手掌覆盖在青年的右肩上,像有力地钳子般难以挣脱。
柏杨被这只手带着站起来,削薄的肩膀下骨骼纤细,在体格强健的哨兵面前活似一只瘦弱的白斩鸡。
实际上柏杨在向导里180的身高已经可以俯看大多数人了,但在当今人均身高达到190以上的哨兵跟前依旧不值一提。
“小向导,你还没见识过真正哨兵的身体吧?”花臂哨兵嗅着青年颈项边清甜的向导素气息,对于哨兵来说是再美味不过的休闲糕点,“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做为一个向导最快活的事。”
男人说着下流的话语,粗糙的手掌就要揉向小向导挺翘圆润的臀部,预示着下面一切都要向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展开。
柏杨挥开他的手,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滚。”
冰冷的态度在哨兵耳朵里反而成了有意思的情趣,手背缓慢划过他白皙的面颊,像在捉弄一只囚笼中的弱小兔子:“别着急,我很温柔的。”
布帘后,听墙角的女子听了一耳朵油腻话恶心地快吐了,转头道:“哥!”
男子双眼如炬,拉住就要冲进去的女子,五感敏锐地洞察着里面的一切:“再等等。”
紧接着就听里面传来肉体摔地的闷响!
瘦弱的向导抓着脸侧高大壮硕的哨兵盘绕着青色刺青的手臂,一只手就将百斤重的高大男人重重摔在地上!
还直接磕着脑门把人摔晕了!
朵哥刚饱餐完毕,自然而然地将地上的花臂哨兵当做垫脚石,又踩着他脸优雅地跃到地上。
女子透过布帘缝隙不淡定地看着这一幕,其震惊程度好比看到游戏中人挥着一根牙签将魔龙BOSS一击戳死!
“我的天,现在向导都这么恐怖了?哥,我们以后还找得到老婆吗?找到老婆了不会被家暴吧?”女子凌乱道。
“还是别想着娶老婆,想想下来怎么活下去吧。”男子敲了下她光洁的脑门,走回到原本的座位。
柏杨活动了下关节,发出咔嚓一声关节响。
他弯腰检查了下地上哨兵,只是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这人是这里牵头的无赖,仗着哨兵的身份和体格没少祸祸当地人,今天祸祸到自己头上,把他打晕了也算是小小的教训。
柏杨把吉他收进吉他背包里,朵哥在边上急切地叫了一声,柏杨还没转身,一柄冷硬的抢抵在他的后脑上。
“你动一下就开枪了!”说话的声音和枪一样无情。
柏杨只好举起双手。
很快就有人把他用绳子绑了起来,强迫他转过身。
七个高大的男人把这间拥挤的工作室显得尤为逼仄,柏杨惊讶地发现这群人个个都是强健的哨兵,且身上带着枪械,有几个甚至脸上还沾着不明血液。
柏杨快速分析了形式,体力上绝对不是对手,擅自动作还可能被即刻爆头。
地上晕倒的花臂哨兵也被拉起来捆成粽子,来人毫不留情地狠狠踹向他的肚子,花臂哨兵刚才被摔晕,这回又痛得生生清醒。脏话刚痛骂出口,被人反手两个巴掌打闭了嘴。
街头混混胆小懦弱的一面被激发出来,花臂哨兵害怕地不断向后缩着,又被粗暴地扔到柏杨身边。
两人挤作一团,背靠背站在一起,一团乱麻一样的东西缠上两人身体。
柏杨低头一看,竟是一团沉重的定时炸药。
被推搡着走出工作间,牵头着朝天开了两枪,巨响立刻冲淡了吧台间的吵闹,唯有数台音响还在鼓动。
清吧里的客人听见枪声先是愣怔了一秒,看到七个哨兵和捆绑着的两个人,随后才意识到正经历的恐怖袭击,哭闹着吓得抱头蹲伏在地上。
舞台上跳钢管舞的女人被推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柏杨两人被扔在台上。两侧放置的多个移动音响被男人连着长长的线搬出清吧门外。
门里门外,最吵闹的音乐在哨兵们的调节下以机械所能达到的最高分贝播放出去。如果有人出去查看,能发现南城其他地方也在经历着类似的事件。
整个城市陷入前所未有的吵闹中。
而城市外,一群走姿怪异的人类正循着声音逼近。
柏杨发现这些暴徒似乎并不愿意亲手杀人,但身上的定时炸弹在其中一个男人的拨弄下被打开,无声的进行着倒计时。
先前吧内的兄妹两人也蹲在地上,女子问:“哥,就是这群人,他们想把这里变成下一个溪城!”
南城往南500公里的溪城,丧尸屠戮着街道上出门寻找事物的人类,人迹寥寥,被视为救命稻草的通讯信号被突如其来的灾难破坏,基站岗位上负责维护工作的人员变作行走的尸体。
早在灾难信息传达出去之前,溪城已变作一座死城。
暴徒哨兵们搜刮着吧里的事物和酒水,以箱为单位运送到门外的越野车上。
“我们就两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男人注视着台上举枪对着台下众人的哨兵们,薄唇动了动,“丧尸快来了。”
“他们也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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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向+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