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雪融时刻

热门小说推荐

他的恋人啊,在冬日里

互攻设定,情节所需

-----正文-----

1.

我的恋人啊——

2.

骆闻舟觉得很不可思议。按照常理,此时本应是莺飞草长的盛春景象,然而他眼前的一切却是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天地万物仍在沉睡,唯有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用稀少的活动证明着时间的流淌。

神秘而静谧的族落,冷漠却又热情的族人。骆闻舟裹紧身上的皮袄,这是费渡特意找人为他这个畏寒的异乡人打造的——那人不承认,偏说“这本是我今年预定好的新皮料,倒是便宜给你了”。

可是,打来皮料的陆胖子却戳穿了费渡的谎话。他还告诉骆闻舟,他们的族落虽与世隔绝,但是不会对遇险的异乡人袖手旁观,比如住在他家的周大哥,就是他前年外出打猎时救下的。

“因为没见过你这样,黄皮肤、黑眼珠的异乡人,觉得新鲜。”

这是费渡给骆闻舟“为何救他”的理由——真是别扭的谎话精,骆闻舟想。不过费渡说的这些也并非全是谎话,至少关于相貌特征的说法是实话:他们族落里的人的确肤色偏白,瞳孔也不是纯粹的黑色。至少费渡不是,其他人是什么样子……骆闻舟没有凑近观察过,也没有兴趣去观察。

白天很短,冬天又很长;新出生的很少,长寿的却又很多。在这里,时间被拉长,前行的脚步被拖得非常慢,停留在此三个月的骆闻舟逐渐适应了这里安逸的生活,连严寒都变得不再可怕。

人们的食物以鹿肉和鱼肉为主,冰雪覆盖的土地养不起娇贵的植物,蔬菜成了奢侈品,借住在费渡家的骆闻舟却顿顿都能吃到。他不知道它们是如何被送上餐桌的,也不好开口去问——分装有蔬菜的餐盘只会摆放在骆闻舟的面前,费渡则是在咽下腊肉后,表示自己不爱吃蔬菜。

独居于此,体弱且不善劳作的费渡,主要负责族人之间的联络工作,偶尔跑腿送个口信,路程还不能太远,累坏了他的细胳膊细腿儿反过来还要族人分心去照顾。不足百人的族落,全靠互相关照才能在严寒中生存,倒也没有人因此多生埋怨。

真是善良的一族,骆闻舟想。他流浪至此,险些丧命于暴风雪之中,被费渡救下仿佛是一种命中注定,带着某种天意的浪漫。骆闻舟想要回报这份善良,他的身体早已恢复,不论是外出打猎还是替费渡去跑腿,随便哪一样对于身强体壮的他而言都是轻而易举。可是,费渡不允许。

“老陆会定期往我这里送食材,救你回来又不是让你来当苦力的。”

不论是费渡,还是其他雪乡中的居民,他们慷慨地予以骆闻舟帮助和照顾,却又吝啬地不愿分给他一丝一毫的归属感——他不属于这里,他只是终究会离去的过客。

焦躁,苦闷,无助又绝望,像是迷路的旅人,在满天飞雪中找不到回家的路。骆闻舟从皮袄内侧的兜里掏出香烟和火机,那是他流浪途中为数不多却又必不可少的行李。他身上有一些钱,但这个族落里没有可以用钱的地方,人们用劳动换取所需,而烟草这样比蔬菜还要奢侈的消耗品,更是无从换取。

“抽一根少一根,”是费渡的声音,在骆闻舟的身后,乘着风,飘入骆闻舟的耳朵里,“我跟你说过的,这东西不好搞。”

骆闻舟缓缓转过头,隔着两三步的距离,穿过层层雪幕,将费渡看进眼中:“你会帮我搞定的,对吗?”

费渡抿着嘴,没有回话,不置可否。

“你出来做什么?”骆闻舟看到费渡,焦躁与苦闷就认了怂,香烟和火机也派不上用场,他顶着风雪,走到费渡面前,“又要去跑腿?”

费渡轻笑,回说是的。

“我替你去吧。”骆闻舟再一步向前,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恨不能将费渡圈在怀中,为他遮去所有的风雪,“人和路我早就记清了。今天雪太大了,让我替你去吧。”

费渡摇了摇头,他向后撤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与骆闻舟之间的距离,一边整理着毛领一边调笑道:“我可不想再救你一次。”

纤瘦的身躯,裹着厚重的衣物,费渡远去的身影被雪覆盖,声音也被风吹散。骆闻舟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点燃香烟——手太抖,风太大,他烦得破口大骂。因为费渡没有道破的实话:你又不能永远替我去送信,不如一次都不要去。

不抽了!骆闻舟收好香烟和火机,他需要做点什么去排遣焦虑,比如搞一把猎枪,或者探听获得蔬菜的渠道。

3.

骆闻舟第一次独自去打猎,离开一天半,拎回来了两只活兔子。他不会宰杀,也不会剥皮,最后还是请老陆帮的忙。骆闻舟分给他一只兔子作为谢礼,老陆没收,只要了一张兔皮,说回头给周大哥做暖手宝用。

炖好的兔肉,费渡一口没吃,甚至从骆闻舟回到家开始就没再同他说过一句话。骆闻舟赔了半天笑,就是得不到费渡的好脸色,他也赌气,却又无处撒气,只好化愤怒为食欲,最后则是浪费了一锅好肉和一腔心意。骆闻舟当晚抽完了所有的香烟,费渡没有一句劝说。

骆闻舟想通了:他要找费渡谈一谈。

“我问过周大哥了,”骆闻舟倚着费渡卧室的门框,对半躺在床上看书的费渡说,“他说他能搞到蔬菜和烟草,下次出去采购的时候,可以带着我一起。”

费渡的眼睛紧盯着书页,默不作声,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骆闻舟啧了一声,耐着性子,继续说道:“也不用一直劳烦胖子,再有几次——下次,下次我肯定能给你打一头鹿回来。”

费渡翻过一页纸,冷冷地开了口:“不用。”

那人近在眼前,却宛若远在天边。天寒地冻都不能熄灭骆闻舟的热情,他不能接受费渡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费渡,而后在床边站定,用身体挡住了照亮费渡手上书页的光线:“我只是想照顾你。”

“没必要。”费渡翻动着书页,头也不抬,说的还是拒绝的话,“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不用顾虑我。”

“黑灯瞎火的你读盲文呢吗!”骆闻舟一把夺过费渡手中的书,随手丢在了床尾,“给我一个理由。”

费渡叹息道:“冬天快要结束了……”

骆闻舟不明所以,他沿着床边坐下,与费渡平视,借着昏黄灯光,凝视那双浅棕色的眼眸:“是啊,冬天终于要结束了。春天会带来生机,夏天滋养了万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这里的冬季太长了。”

“那就走吧。”费渡低下头,不再施舍骆闻舟一丁点的视线,“去冬季短暂的地方吧。”

“那里没有你,我去了有什么意义?”

骆闻舟单手捧起费渡的脸庞,而后他倾身向前,两个人贴得很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变得杂乱而灼热。

“费渡,请让我来照顾你。”鼻尖蹭着鼻尖,嘴唇划过嘴唇,骆闻舟近乎央求,希望费渡能批准他的爱,“我哪儿也不去,哪里也不如这里的雪景美。”

费渡微启双唇,含住了骆闻舟的下唇;骆闻舟探出了舌尖,舔舐费渡的上唇。唇舌相交,进而是肢体的碰撞,骆闻舟第一次直观确认了费渡的瘦弱,费渡则是回顾了骆闻舟强健的体魄。剑拔弩张之际,费渡却叫了“停”。

骆闻舟举着自己的家伙事,有些着急,更多的还是尴尬,他喘着粗气,笑着调侃:“你们族人,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说着,又用手轻抚费渡的小腹,“还是说……你怕我给你种上娃娃?”

“你上哪里去给我种上娃娃?”费渡红着脸,笑不出来,他并拢双腿,夹住骆闻舟的手臂,戚戚地说,“我们族人啊……是雪带来的孩子。”

4.

雪下的次数越来越少,地面、房顶上的积雪也越来越薄,天气有转暖的迹象。骆闻舟跟着周大哥出去采购,他们卖了皮草和腊肉,用换来的钱购入了土豆、萝卜等较容易保存的蔬菜,还有一些短期生长农作物的种子。当然,两个老烟枪也没忘了给自己补充“精神食粮”。

二人回到族落的时候,只有陆胖子出来迎接。骆闻舟没好意思开口问,倒是胖子爽朗,边接过周大哥手上的行李,边对骆闻舟说赶紧回家去照看费渡。

骆闻舟慌了神,也不管带回来的东西分没分完,背着大包往家飞奔。

陆胖子看傻了眼,觉得好笑至极,指着骆闻舟的背影问他周大哥:“他这是——”

“他不知道。”周大哥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他路上旁敲侧击地问了我好几次,我觉得这事儿得费渡自己说。之后是去是留,得他自己决定。”

陆胖子收回手指,搔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你怕他知道后,会选择离开?”

周大哥摇晃着脑袋:“我不知道。是走是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那他怎么就没可能像你一样,”胖子问,“干脆就留在这里呢?”

周大哥哂笑:“我弟弟的魂儿都留在这里了……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骆闻舟火急火燎地回到家中,卸了行李直奔费渡的卧室:人好好儿的,正躺在床上睡觉。

他这才松了口气,脱了沾染寒气的外套,搓热了掌心,走向床边。费渡平时睡得轻,稍有动静便会被吵醒,今日却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骆闻舟再一次慌张不已。

“费渡,我回来了。”隔着厚厚的被子,骆闻舟轻轻晃动费渡的身体,“你不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吗?”

费渡用了很久,才掀开眼皮,他裹在被子里,懒洋洋地转过身子,看清扰他清梦的人后,笑着说:“你回来啦?”

“啊,”骆闻舟俯下身,亲吻费渡的额头,“我回来了。”

那一日,费渡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骆闻舟反复确认他的体温,却未见有异。费渡醒来后,绝口不提自己异样的表现,骆闻舟也不想讨没趣,只是心里盘算着,之后不论如何得撬开周大哥的嘴巴。

再之后,飞鸟变多了,虫鸣也更勤了,冰雪开始融化,村落里有了些许的绿意——族人却很少出来活动了。

费渡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骆闻舟很快便抽光了上次外出时购入的香烟。周大哥明显知道真相,却怎么也不愿意向骆闻舟透露一丝一毫,陆胖子也变得和费渡一样嗜睡,周大哥烦了就用“别吵胖子睡觉”为由往外轰骆闻舟。

“你走吧。走了,去找一个能交融在一起的人。”——费渡也赶他走。

骆闻舟悲戚难抑。他孤身一人,漂泊至此,遇险时得贵人相救,以为二人互生情意能促他扎根长存,没成想他最终还是一颗无人愿意接纳的种子。

他不走,他不想走。骆闻舟像个胡闹的孩子,钻进费渡的怀里,偏要他给自己一个理由。

“冬天快要结束了……我们,是雪带来的孩子……”费渡睡得迷迷糊糊,慢吞吞地讲着,“雪没了,我们就该睡了……”

这是什么鬼话?骆闻舟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是他脱口而出,说让费渡安心睡,他可以等他醒来。

“你要等我?你会……等我?”

骆闻舟钻进费渡的衣服里,孩子一样,吸吮着他的‍‎‌‌‍乳‎‎‍头‍‌‌‍‎,保证自己会等到大雪再次覆盖这片土地。

“可是啊,可是……”费渡起了反应,下意识地绞紧了双腿,“我不能,不可以与你交合。”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骆闻舟那一天说得最多的话。

费渡的双腿被撑开,他没有太多力气,只能不断地摇着头:“男人的‎‌‌阴‍‎茎‌‍‎‌,女人的‍‌‎‍‌阴‌‎道‎‌‍‎‍,都是运输生命的地方。雪就藏在其中……我不想,不想你变得和我一样。”

雪的孩子,通过给予与接纳, 留下那些不愿离去的异乡人。

骆闻舟先让费渡在他身体里播种,再反过来将费渡灌溉。他用双手,捧着费渡的脸庞,亲吻他的嘴唇,说就算从此只有冬季,就算春天到来后注定要融化,也要和他在一起。

到了花红柳绿的时节,费渡和他的族人皆已入睡。骆闻舟则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守着他的菜地,擦着他的猎枪,晒着太阳,等着雪季的到来。

5.

他在冬日里。

fin.

-----

声明:本篇故事非“现实世界”设定,所有猎杀、食用野生动物的行为都是“情节所需”。现实生活中,请勿猎杀、食用野生动物,保护野生动植物,人人有责!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