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你才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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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廖走出卧室时，看到李阔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椅上。

李阔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又急忙躲开方廖的视线，说，“廖廖，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但说不出为自己开脱的话来。

方廖知道李阔在愧疚，但这也只是因为他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

方廖心虚地撒谎道，“没关系，我刚才也喝了酒。”心虚地抠手指，“我回家啦。”

不等李阔反应，方廖就走了。

李阔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之后要找机会跟方廖当面道歉，也想见方廖。方廖却像躲着他似的，即使打电话过去，他也会说，“我想多看会儿书。”

有一天李阔直接上去找方廖，方妈妈却说，“方廖啊？好像去见同学了？一个叫陈什么的姑娘。”

早上出门前方妈妈问，方廖说的。是陈芮。

李阔不知道为什么方廖有空和陈芮出去，却不愿意和自己见一面。

他察觉到方廖在躲他了。

只能归结于那天自己被酒精冲昏了头，居然对方廖做出这种事来。

李阔更着急想道歉了，他还没好好说一句“对不起”。

在六楼楼梯间坐到夜幕降临，楼梯因为没人经过，声控灯也亮不了，楼梯一片漆黑。

方廖回来时灯亮了，正对着楼梯，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李阔，他赶紧想回家，却被李阔叫住。

“廖廖，你去哪儿了？”李阔并不真的想问方廖去哪里，只是想叫住方廖。

方廖拉扯着手里的奶茶吸管，说，“和陈芮出去了。”

陈芮约他出去，跟他告白了。

方廖拒绝了，他告诉陈芮，只是因为自己当时在场，又刚好是自己安慰她，她才会喜欢上自己。

如果换成赵应观，她可能也会因为当时的情景，对赵应观心动。

陈芮本来要哭不哭的，被方廖逗笑了。

方廖请她喝了奶茶，怕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就送她回家，现在才回来。

李阔问，“你和她出去玩吗？”

方廖点了点头，将剩余的奶茶吸完，珍珠却积攒在下方，上不来。

李阔突然提到，“我知道她喜欢你。”

方廖尴尬地捏着奶茶外壳。

李阔其实一直隐隐有些不安，又问，“她是不是已经跟你告白了？”

方廖突然不太高兴，陈琪也喜欢你，不是也跟你告白吗？那我不能也被告白吗？

他抿了抿嘴，不愿意回答。

李阔却上前，靠的很近，就像非要问出个答案来，“是不是？”

方廖抬头，“对！”声音突然放大，“她今天跟我告白了！”

那又怎么样！

李阔不放过方廖，“你答应了吗？”

“你答应了吗？”见方廖不回答，李阔又问了一遍。

方廖不看他，却回答得有些歇斯底里，“你逼我干嘛！答应了！我们在一起了！我今天一听就答应了！”

那又怎么样！

李阔心里突然累极了，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他等了这么久，就差一年了，只差一年了。

怒气与痛苦燃到了心头，他却不敢说出半句方廖的不是来。

他想问问方廖能不能再等一年。或者能不能现在就答应自己。

他开始懊悔，为什么此前这么多年不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现在和方廖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怎么可以这样。

懊悔，愤怒，悲伤。

最后反而音量变小，说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廖廖，不要早恋。”

为什么？

“你还小…你才十七岁…”

方廖说，“我已经十七了，我能做自己的主。”

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你凭什么管我喜欢谁！

李阔甚至想现在就告诉他，告诉他自己这几年的喜欢和隐忍。

但他又能怎么样？方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方廖找到了想在一起的人。

对方甚至是个女性。

从始至终，方廖就不是同性恋。

自己的喜欢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李阔喉咙中像突然生出了一块石头，让他痛得无法震动声带，发不出声音来，最后说出了一个字，“好”。就被石头刮得鲜血淋漓。

血液像要顺着喉咙溢出来一般，李阔开始咳嗽，捂着嘴咳，最后看了一眼方廖，就下楼了。

步速不快，甚至有点太慢了。

方廖直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才回了家。

在卧室哭得喘不过气来，他把捏皱了的奶茶纸杯扔在了垃圾桶。

拿起桌上的草稿纸撕扯了起来，又揉成一团，往墙角扔。

“你管我！”

“我就要和她在一起！”

“你凭什么管我！”

“我就是喜欢！就是喜欢！”

“我就是喜欢！”

方妈妈在外面听得心慌，敲了敲门，不等方廖答应，就进来了，坐在方廖旁边，说，“妈妈听到了，知道你早恋了。没事的廖廖，不要影响学习就好。”

方廖却趴在方妈妈的怀里大声哭，“我就是喜欢他啊！我能怎么办啊！”

方妈妈摸着他的脑袋，“没事儿。”

“我也不想喜欢他啊！”

方廖的哭声通过阳台传到楼下，李阔咳嗽也止不下来。

喝了口水却因为咳嗽差点被呛到，咳得更厉害了。

总感觉咳出血了，却什么都没有。

李阔坐在阳台那把方廖买的懒人沙发旁边，咳出了生理泪水。

夜晚的幕布把李阔遮掩在黑夜中，几年里再也找不到光芒了。

李阔离开去大学的那一天，方廖蹲在向着楼下的阳台里，看着叶巽和李续打算带他去上大学。叶巽和李续去拿车，李阔一个人站在下面等，旁边放着行李。

方廖靠着栏杆，探出头来，往下看。

李阔正好也抬起头，四目相对。

方廖挥了挥手，无声地说，“再见。”

李阔对他笑了笑，也说再见，转身离开。

方廖依然是爱哭的方廖，在李阔转身后泣不成声。

他知道自己的高中也跟着李阔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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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怕你们会觉得李阔懦弱555，想再解释一下，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不自觉懦弱卑微了起来。明天的时间线就是大学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