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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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气温持续下降，李阔听到方廖喊着冷，赶紧起来，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件短袖，往方廖身上盖，一躺下来，方廖的手就缠了上来，李阔把他牵进怀里。

但是后半夜方廖还是醒了，被尿憋醒，睡前总说喝热水可以防冷，他喝了好几杯。

厕所在离帐篷一两米处，不算远，但是方廖舍不得温柔乡，直到憋不住了，方廖才从李阔手臂的桎梏中出来，短袖盖到李阔身上，方廖打开帐篷，海风刮进来，他抖了抖，又勇敢地跨出去了。

李阔睡得不安稳，总怕方廖冷，现在被惊醒，发现方廖不在怀中，翻身起来，往外看。

看到方廖正往外走，李阔问，“去哪里？”

方廖听到声音，又把头探进来，怕惊醒旁边的人，用气声说，“我想去上个厕所”。

李阔忙说，“我陪你去。”然后出了帐篷。

走了出去，月光莫名的亮，投在没有人扎堆立帐篷的沙滩上，一颗颗黄沙显出亮白色，就像下雪了。

远处海面上，风带起的波澜也亮晶晶的，不断闪动，像黑蓝色天空上的星，一片寂静。

又抬头看，找月亮。但头上有浓云，找不到。才发现是海边的灯往远处照着的。

方廖和李阔走到厕所前，发现人竟然多得已经在排队，看了看时间：两点。和方廖他们一群人不一样，周围其他帐篷里的人似乎没睡，而是熬夜打游戏玩手机。

幸好男厕排队的人少，比女生那边少了一大半，大概只有十几人。

方廖搓了搓手臂，妄图把手臂搓出热来，李阔也不顾旁边多少人，直接像在帐篷里一样搂着方廖。

直到半小时才进了厕所。因为厕所是两人间，让了后面那个人先进，方廖和李阔才进去。

厕所有点脏，沙土混合着水成了泥，被沾染在鞋底，踩成了凌乱的多个脚印。四周围的白色墙壁也已经发黄。

墙上贴着各种小广告，方廖习惯性地眯眼看，约炮的，过四六级的，什么重金求子的，应有尽有。吼，旁边还有个卖壮阳药的。

方廖拉下睡裤，把它拿出来释放，厕所内外隔着一道墙，里面安静得能听到方廖尿出的阵阵水声。

还有李阔的。

方廖听着这种声音有点尴尬，但好像在李阔面前，也是什么都尴尬，做什么事都有点害臊。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青春期，因此极度关注自己的每个行为，到底做得好不好，够不够被喜欢。事后总要评价一番。

想着想着又笑，上个厕所能有什么好不好。难道还能上出花样来吗。

李阔睡前没喝多少水，先方廖一步，抖了抖手里的东西。两个人一起长大，所以后天都有些小洁癖，还得用纸擦。

李阔擦完放进‌‍‍内‍‎‌‍‎裤‌‎‌的时候，方廖因为男性一贯比大小的攀比心理，还偷瞄了一眼，李阔笑，“偷看什么？”

方廖很诚实，“看大不大。”

然后接过李阔给的纸，擦好才放进去。听到李阔顺着杆往上爬，“那大不大？”

方廖撇嘴，“还行吧。”毕竟李阔比自己大了整整一岁咯，大一点怎么了。

李阔，“哦。”

方廖赶紧转移这个糟糕的话题，回帐篷后问，“我们几点看日出？”

李阔回答，“听导游说是五点。”

方廖说，“那还能睡一会儿。”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睡衣，盖身上。把旁边的短袖递给李阔，说，“哥哥你盖。”

李阔接过来，盖在身上。一手放在方廖颈后，一手环到方廖背后。打算继续睡。方廖也在李阔怀里闭上眼睛，觉得安逸。

手机却突然震动，李阔拿起来，回复了几句，放在旁边，又震动。

方廖忍不住问，“谁啊？”

李阔回答，“明然他姐。”把震动提醒关闭，才点击屏幕回复。

屏幕光照在李阔脸上，被亮光照得眼睛半闭着，眉毛微皱。

方廖在李阔怀里嘀嘀咕咕道，“为什么大晚上给别人发微信？”越想越觉得奇怪，半夜两点发微信的关系，得是多好的关系啊。

方廖自觉地不去看李阔的手机屏幕，但也不高兴。就把双手伸出去，抱着李阔的脖子。

这样一抱，李阔视线被方廖的头挡住了，放下手机，看着挡在前面的方廖，胸膛发出闷笑的震动声，说，“让我再回复两句。”又说，“就两句。”

方廖妥协，往下移了移，觉得自己在棒打鸳鸯。李阔迅速打完字，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身旁。

方廖的手伸去李阔那边，把手机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后。

李阔揉了揉方廖毛茸茸的后脑勺，说，“明嘉问明然，明然也还没睡，所以正好知道我们上厕所刚回来。”

方廖收紧手臂，李阔又说，“就是问我一道题。”

方廖这才说，“这样啊。”然后合眼，去梦里骂明然。

李阔轻拍方廖的后背，心里软得跟什么似的，他的喜欢在这一刻无限放大。没人会知道，李阔其实偷偷享受着方廖这种对哥哥的占有欲，再努力从中抠出那么一点，或许是喜欢的情绪。

李阔没再睡过去，直到四点五十分，放开方廖，往帐篷外看，天空中厚重的云大概不会消散，就回帐篷里。

方廖睁开眼睛，“看日出吗？”

李阔回答，“外面云多，看不到了。”

方廖又沉沉睡去。

七点多方廖才醒来，被赶着去刷牙，回帐篷的时候李阔已经带了大家的早餐回来，牛奶和面包，没有别的了。

方廖拿了个红豆面包，牛奶是早餐奶，倒也还行。李阔没吃，上了车后又开始补觉，全程再也没下过大巴车了。

方廖乐在其中，他其实懒得下去看什么捞贝壳，就在车上陪着李阔，偶尔看看赵应观拿上车来炫耀的小贝壳，捧场地惊讶鼓掌，四舍五入就是自己捞的了。

回家后叶巽问，“好玩吗？”好玩的话下次他也去。

方廖弯着眼，说，“下次我们自驾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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