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给你一半，妈妈也给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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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兰没有瞒着李阔，在李阔上幼儿园，第一次问自己妈妈在哪里的时候，就告诉李阔他是捡来的。

李朝兰虽觉得自己有些心狠，却是心想着要给李阔知情权，也不希望长大之后才告诉他，会更让他难过。

李阔告诉方廖，方廖当时正吃棒棒糖，把含在嘴里的糖给他，看了看整颗糖都是口水，又收回来。

从口袋里拿出仅剩的一根糖，说，“糖给你一半，妈妈也给你一半，你也可以叫她妈妈。”

在楼下遇到李奶奶和那两个叔叔，方廖让李阔把下午的包厢取消了，“我们下次再去看，你回家看看奶奶怎么了。”

李阔同意了，联系商家的时候，把时间推迟到了晚上。

上楼的时候方廖没有跟回去，回了自己家。他想着这应该有什么家务事，他不该打扰。

李阔眼神示意他一起进来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转头上楼回家了。

李阔也没坚持。

方廖打开家门，幸好带了钥匙，方妈妈出门也不问问他带钥匙了没。

躺在自己床上，之前觉得退烧了，又仿佛是错觉。

他感觉晕乎乎的，又挣扎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药刚才已经吃了。

冷水在夏天喝着很凉爽，从他滚烫的喉咙下去，直到肚子里。舒服了一些。又被凉得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

方廖喝完还洗了洗水杯，又没了睡意，打开电视，正好在播最近热播的综艺。

这个综艺节奏慢，音乐也跟着轻缓。

没几分钟，方廖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睡着了。

方廖刚醒的时候还很困，迷迷糊糊看到天色都暗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又闭眼睡了几分钟，才清醒。

慢慢察觉到自己在卧室。

方廖转头，借着外面城市的昏黄灯光。看到睡在旁边的李阔。

闭着眼，和他醒的时候不一样，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有点傻。

方廖侧躺着，看着他，又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没了刚才的阴霾。

没忍住又吹了吹李阔的眼睫毛，李阔觉得痒，抬手挠了挠眼睛。

他睁开眼，半醒着，看到方廖正在旁边看着他，模糊间以为自己在梦里，又把方廖按在床上，脸用力蹭了蹭他的颈窝，蹭得头发更乱了。

方廖被蹭得直喊，“痒痒痒！”手却抱着李阔的头。

李阔这才彻底醒过来。一脸呆滞。

“我以为在做梦。”李阔抬头说，有些鼻音。

方廖把李阔的头发用手梳齐整了一些，“没想到在梦里还是个小朋友，喜欢蹭人。”

李阔还是抱着方廖，照样把脸埋在方廖颈窝里。

他闷声问方廖，“头还晕吗？”

方廖说，“头不晕，但您压得我胸闷。”

李阔才翻身躺旁边。

方廖又问了奶奶怎么了，李阔告诉他之后，他愣了老半天。又不敢去问李阔怎么想。

只问，“那奶奶现在在干嘛？”

李阔说，“去叔叔家了，居然就在我们小区。”

又说，“她说要去看看他俩住得怎么样，不放心。”

大概还是不放心俩男的住一起，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李阔说完就把灯打开，让方廖换个衣服，直接去小包厢吃饭。那个地方就叫“小包厢”。

方廖小声说，“刚才不开灯直接在床上换衣服不就好了。”

李阔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长袖，“我不看你。”

方廖就直接在床上换了上衣。穿短袖的话晚上恐怕会冷。

出门之前李阔还提醒他吃药。

然后带着冰箱里的水果，就直接去小包厢了。

有一段距离，但地铁只有五站，不算远。

现在是六点，地铁人还挺多，但因为周末这个点不是下班高峰，不是很挤，处于正好饱和的状态。

上地铁后看到角落有个位置。李阔让方廖坐着，方廖又要李阔坐。听到的人都觉得烦了。

下一站上车的人有些多，那个位置就没了。反正只有几站的距离。

两个人拉着中间的金属杆子。

方廖又看着李阔拉着杆的手，碰了碰他小拇指上的一颗痣。

想着这好像从小就有。

又想，李阔的爸爸妈妈会不会根据这颗痣来找他，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如果他们来了，李阔会不会跟他走。

为什么李阔这么好，他的父母要扔了他。

方廖垂头生气。

李阔曲了腿，蹲了一点。从下往上看方廖低头生气的脸。

眉头微微皱着，嘴角也抿着。

觉得可爱。

旁边坐着的人看到了，换了个脚跨二郎腿，低头玩手机，没理。

方廖看到李阔这样，就惯性拿手去盖他的脸，小声说，“被我抓到了吧，偷看我！”

李阔笑了笑，没回答。

下地铁之后过了个马路就到了。方廖很兴奋。

付款的时候方廖觉得自己在开房，笑得有点傻气。

转钱给李阔。

以前出门都是李阔付钱，方廖微信转给他，他又会退回来或者拒收，总认为自己是哥哥，怎么可能收方廖的钱。

后来方廖转支付宝给他，一转完就拉黑，李阔就没办法转账回来。过几天方廖又把他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两次之后，李阔把钱又全转了回去，然后也拉黑了方廖。

之后的第二天中午，李阔问方廖，“晚上去不去看电影？”

“妈妈不让我去。”方廖愁眉苦脸，觉得自己能当影帝，“她说每次出门都是你付钱，说我占了你便宜。就不让我跟你玩了。”

李阔后来才把方廖放出黑名单。但是过后拿零食给方廖，总说“从家里拿的。”“奶奶买多了的。”

其实奶奶不怎么买零食回家。

方廖转账给李阔后，选了个太空主题的包厢。其实还有个房间，墙壁是粉红底色，嵌着细碎的花瓣，双人长沙发是爱心图案，连灯光都粉嫩得让人感觉暧昧。一看就是情侣房。

方廖其实想选这间，但是他才不敢。

所以屈从于现实，选了太空主题的。反正关了灯都一样，他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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