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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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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我的血。”

-----正文-----

回到租房肖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绷带,左燃见了忙伸手阻止他。

“你在干什么!”

肖释无辜道:“我带着这碍事玩意儿怎么给你做饭?”

他说给你做饭,说得跟他就不吃了一样。没想到他一提起这个左燃就更生气了,他怕伤着肖释,连咬都不敢咬,伤口不敢划深了担心愈合太慢,结果这人倒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给自己弄了这么长条疤出来。

他觉得自己要被肖释这个王八蛋给气死了。

肖释突然伸手捏了捏左燃鼓起的脸颊:“不要这么严肃嘛,笑一个?”

左燃避开他的调戏,也不让他解开绷带,就这么捧着他的手。

“你怎么弄出来的?”他问。

“你口袋里碎掉的试管玻璃片,”肖释说,“我怕留在里面不小心把你扎了就替你弄出来了,可能当时你没注意。”

才不是这样,他又说谎。

左燃戳破他:“你是故意的。”

肖释愣了一下,承认:“对,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和他打架肯定是那个傻逼先惹事,可他有伤,怎么看都是你在欺负他,所以我也只好受一点……看起来严重的伤转移注意力,我还特意背对着监控,没想到监控坏了。”

“是。”左燃闷闷地说,“监控坏了,我干的。”

肖释看着他笑了笑:“那你很能干啊。”

才不是要他夸。

“我给你处理伤口。”左燃说。

“你今天已经帮我处理过一次了。”肖释拒绝他,语气变得有些不自在,但左燃没有察觉。

他只是道歉:“那是我不好,是我的问题。”

“别道歉啊。”肖释挥手打断,他也不是想听对方道歉才提起这件事的,他只是脑子一抽突然想到,“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咬的,你记得吧。”

他确实说了那样的话,不过,这样左燃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吗。

好像也不是的。

“那个期限是多少?”肖释想起来,“鬼化的间隔。”

“一个星期。”越是年幼的吸血鬼变回原形的间隔越短,因为他们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并且每次摄入的血量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遇到危险、受到惊吓,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也会不小心变回去。

肖释点点头,趁左燃不注意快速把绷带给拆掉了。

“你这人……!”

昨天下午他们是在学校食堂里吃的,而今天他俩都没去,肖释嫌麻烦,特别是拖着一只包成馒头的手不方便和人挤也不方便端盘子,左燃是单纯不想吃。

肖释手上那条口子确实不能说严重,只是当时流了太多血看着吓人,皮肉伤而已。他对自己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这一点不用担心。

“你去洗澡吧。”肖释冲他摆摆手,起身往厨房走,“衣服放洗衣机里多洗会儿,一身的血腥味。”

左燃去了浴室,洗完澡又把衣服也丢进洗衣机,在旁边站了会儿听滚筒的声音逐渐规律下来才从浴室里出来。

肖释就简单炒了个饭,热了几个菜,他手无大碍毕竟不太方便,好在剩饭和鸡蛋火腿这些食材都很齐全。

吃完后照例是左燃洗碗,盘子全部放回碗柜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肖释叫住了他:“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好,你当我有病吧。”

左燃没想明白这个“那件事”是指哪件事,但“有病”是时刻有病的。

他哦了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

后面那一个星期里都相安无事,左燃还是不喜欢和人交流,但已经收到不少外班女生的情书以及暗示性的话语,他不想接的时候肖释总能替他挡回去,这人生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不管什么情况都能hold住。

比如那次他上厕所,被隔壁班的女生拦住,抓着他聊天打听他的信息。他也不喜欢和陌生人太接近,但对方毕竟是女生他没办法抽出手。

肖释从后门钻出来,见了他跑过来搭上他的肩膀开玩笑:“班花妹妹,查户口呢?”

女生不好意思地松了手,她也认识肖释,不过没怎么说过话,好歹是知道这个人不太好招惹。

旁边走过去的女生倒是毫不介意地开口打趣:“肖班长,又替你弟弟挡桃花呢。”

“太受欢迎了没办法啊,”肖释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毫无攻击性,那张脸的优势显出来,女生直接脸红了,“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下堂课是魔鬼教学,迟到了不好。”

他说着就推左燃走,左燃没说话,跟着他的方向走。

“你长这么大没有拒绝过别人吗,”肖释凑他耳边说,“什么乖宝宝属性。”

“不是。”左燃想起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拒绝了肖释借给他的被子和床单,认真反驳,“我拒绝过。”

“我不……”肖释说到一半突然收嘴,那表情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左燃侧过头看他。

“没什么。”他说。

-

本来可以一直相安无事下去的,如果不是左燃在凌晨一点敲响了肖释的门。

肖释这人起床气一直特大,没睡好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别说半夜被叫醒这种事情。他烦躁地堵住耳朵,可门外的人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没锁。”他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每次左燃来找他问题的时候都是这样,肖释从不锁门,不知道是他的习惯还是说这边的保安措施做得非常好。

左燃打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不过他的视力在黑暗中不受影响。肖释没问他什么,他就一直走到肖释床边蹲下来,把被子从那人头上揪下来,将肖释埋在被子里的头露出来。

肖释闭着眼睛没醒,眉头皱在一起,头发已经被揉得乱七八糟。

“哥哥。”左燃说,“我变不回去了。”

左燃到最后也没问清楚肖释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和他长得像的弟弟,但那没什么关系,因为对于左燃来说肖释真的变相承担着兄长的角色,给他安定的感觉,周围的人也似乎都默认了他们无血缘的兄弟关系,这种环境里左燃没觉得喊肖释哥哥有什么不对。而到了这个时候他能想到可以求救的人也只有肖释。

肖释睁开一只眼看着左燃,不过他什么都看不清,便伸手拉亮了床头灯,小灯发出的温和而微弱的光线让他见到了此刻左燃的状态。

原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肖释想,又到了左燃鬼化的时候。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什么?”肖释问。

“血……对我没有作用。”左燃突然觉得躺在床上的肖释好像和平常不一样,肖释平时是没有攻击性的,待人都很温和,但现在他好像把藏着的尖刺全部露了出来,压迫感很强。

“变不回去了?”肖释说着,语气里没有担忧和疑惑,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有趣的事情,于是恶劣的情绪露出来,随时准备捣蛋。

左燃下意识感到危险,但又有种莫名的自信肖释不会伤害他,所以干脆跪在了地毯上,点点头。

“这个样子也挺好。”肖释伸手想摸他的脸,不过在半途停住。他眯着眼睛打量左燃,这个人真是漂亮得不可思议,趴在他床边的动作显出臣服的姿态,像是被驯服的猎物。

左燃摇摇头:“这个样子没有办法正常生存。”

没有办法出现在人类视野里,没有办法在阳光下行走,也没有办法……再和肖释一起上学。

他的样子太失落,肖释单手解开睡衣纽扣,哑着声音对他道:“喝我的血。”

左燃其实也想试一试,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喝了肖释的血所以别的血失去了作用,他没搞清楚原因,但理论上说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变不回去了。

左燃能肯定肖释起床气还没消,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绝不拖沓,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左燃从地毯上起来,爬上了肖释的床,膝盖跪在雪白的床单上,突然多出了暧昧和‍‎‎情‎‍‎‌色‎‌。

肖释平躺在床上,而左燃则趴在肖释身上用尖利的指甲划开他肩膀的皮肉,鲜血涌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么鲜活和自然,好比绝世名画。

他凑上去吸走那些快要滑落的血液,肖释一只手捉住他的后颈,不客气地问:“你拿什么补偿我。”

左燃也对他的态度非常熟悉,抬头问:“你要什么?”

他的尖牙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嘴唇被鲜血染上魅惑的颜色,连舌都因为过于鲜艳而显出病态,和他肤色的白形成强烈对照。

肖释露出一个笑,眼尾那道勾人的线忽然显得锋利而尖锐,邪气自眼底蔓延开来、溢出眼眶,与平时那个温和无害的他相去甚远。

他是伊甸园里的蛇,是吸引小老鼠钻进笼子的蛋糕,是‎‌‌诱‍‎惑‌‎‌‍‍人们走向极乐的火焰。

他捏着左燃下巴,好像能用眼神把他杀掉。

“把牙收一收,哥哥教你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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