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捡了个小丫鬟
-----正文-----
一、
腊月二十九,大雪。
我跟文公子在外面胡吃海喝了一天,快到子时才各自蹑手蹑脚的回家,但显然我的运气不怎么样,从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娘难产撒手人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运气糟透了。
我去年被召进宫去的父亲回到了家。
宅子里灯火通明,他身着铠甲却披着狐裘,显得不伦不类,一丝倦意也没有,坐在院子里等我,我走进来的时候他目光清明的盯着我,就像一头猛虎盯着狩猎失败空手而归的小虎。
我别无他法,只好在他开口责问之前先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随后我开始自述他不在的日子里我又惹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儿,事无巨细,从我在池子边上喂锦鲤到我跟如意楼的香姑娘一夜春宵再到我剪了先生的胡子被罚抄写离骚,我都告诉了他。
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听完,忽然长叹一口气。
“你他娘的就不能给老子干点人事儿。”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爹,骂人不对。”我跪在雪地里纠正他。
“轮得到你来教训你老子?!”他站起来,随手接过管家爷爷递过来的柳枝条气势汹汹向我走来。
我真的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到底哪儿来的柳枝条。
我怀疑我家有一个我不知道的密室,里面放满了柳枝条,只要我爹想要打我,管家爷爷就会助纣为虐的变出来。
他果然又打了我一顿。
原因是我把王公子养的金丝雀儿放走了,那本来是王公子要送给皇上的,皇上大年初一的诞辰,家家户户都准备了礼物。
而我的老父亲,皇上的心腹,竟然在二十九回来了。
听说是为了陪我这个逆子。
说实话,逆子不是很需要陪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过每一个阖家团圆的节日,我有管家爷爷就够了,他人很好的,平日里很宠着我的,只有在我的老父亲回来的时候才会化身固执的柳树枝传递者。
我觉得皇帝陛下更需要陪伴,毕竟我的老父亲其实是皇后这事儿,已经天下皆知。
皇帝陛下和我的老父亲相识于刚出生三天的时候,那时候林老将军,也就是我的爷爷,刚刚喜得麟儿,就被太上皇召进宫中,说是太子需要陪伴,让我爷爷把我爹也带上。
随后这俩人就开启了你主外我主内的不可言说的君臣关系。
我其实很想管皇帝陛下也叫一声娘,但我有一天看见我爹一瘸一拐的从寝宫出来,我才明白,原来皇帝陛下才是我爹。
我其实也不是林将军的亲生孩子,我娘不过是路过林府就要生了,恰巧被救了而已。
但这不影响什么,毕竟这两个死断袖不会有后代,我就姑且算是唯一的后代。
四舍五入,我也算是太子呢。
我边被抽边喜滋滋的想。
“你去惹那王公子干什么?”林将军问我。
“你怎么不去问问那金丝雀是什么品种?”我问道。
林将军果然愣住了,他只有一根筋,脑子转不过来根本,妈的,这样的爷们儿当后宫的主人,我不能同意。
“什么品种?”他放下柳树枝问道。
“波斯,异瞳,前凸后翘,雀美音甜,不借助器具空口就能吸田螺。”我沉着冷静的说道,“你确定皇上想要拥有这份礼物?”
他沉默了,他被问住了。
我的傻爹爹,我从雪地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摇摇晃晃的往我的屋子走,我知道我的屋子里一定已经点好了地龙,暖洋洋的,就等着我回去睡觉。
如果我的管家爷爷开窍,在我屋里给我放个美人就更好了。
二、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的父亲就溜了。
我睡到日上三竿爬起来,又出门了。
今天我没有去找赵公子,也没去找李公子,我一个人晃悠着出门了,我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也不明白我想要什么,我只是感觉今天很暖和,阳光照在脸上很温柔。
但我显然低估了百姓们对春节的热爱,大街上全是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我身后站着一个人,站着一个美人,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马上就要掉眼泪了,我有些惊讶,毕竟我觉得我还没有好看到让人想要当街投怀送抱。
随后我看见了她手中拿着的一个缺了口的碗,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我该做好事儿了。
我就要去解我的钱袋,她却按住了我。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我竟然看懂了,她在向我求助,眼睛里写满了救救我,还装作不经意的撸起胳膊给我看胳膊上的淤痕。
真白啊。我被晃的倒退半步。
“你不会说话?”我问道。
她小幅度的点点头。
“你没有家吧?”我又问道。
她又点了点头。
“会伺候人吗?”我再问道。
她又点了点头。
“跟我走吧。”我学着浪荡公子的样子去勾她的下巴。
她跟我走了。
她是个哑巴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不会写字也不会画画,跟我全靠我问她答交流,带回家洗干净了换了一身衣服,又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当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
我跟管家爷爷商量以后,决定把她养在我的屋子里当我的通房丫鬟,让她陪伴我伺候我,床上床下的跟着我,嘿嘿。
既然管家爷爷不开窍,我只好自己往自己房间里放大美人。
嘿嘿。
三、
我被美人套牢了,每天屋也不愿意出,就在屋子里教她读书写字画画,用我贫瘠的知识储备来丰富她的。
我们同吃同睡,我偶尔会捏捏她的漂亮脸蛋叮嘱她快快长大。
我再也不用一个人过节了。
春节那天,宫里来了个公公,身后跟着八个红木箱子,里面塞满了真金白银首饰珠宝,说是皇上赐给我的,因为我有功,不小心放走了王公子精心准备的金丝雀。
以往我根本不在意赏赐,主要是他赐给我们那些玩意我也用不上啊你说说,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哦,我有了美人。
我带她来挑选礼物,她很胆怯,似乎不敢相信。
我只好牵着她的手到处看看,让她选一个自己喜欢的首饰,耳环也好,项坠也好,那千八百两的玉镯子也好,嵌着夜明珠的簪子也好,只要她喜欢就都给她。
她倒好,挑挑拣拣选了一对儿腰坠,看着挺精致,但不是什么好料子,不值钱。
但是她含羞带臊的帮我挂在我的腰间的时候,我又觉得这腰坠妙极了,给多少钱我都不带换的。
可惜她没有挂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收在了床头柜里。
我很高兴,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叫她跟我一起吃,吃完饭我们在院子里一起看外面的烟火表演,她笑的很开心,转过来看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那里面没有绚烂的烟火,只有一个冻得哆哆嗦嗦仍然穿的单薄的我。
真好看。
不管是眼睛还是眼睛里的人。
烟花放完了,黑夜重归寂静。
我站起身来,腿脚发麻,几乎站不稳,她也是,于是我的小美人扑在我的怀里,趁着我不注意,轻轻亲吻了我的嘴唇。
那天晚上我做了春梦,梦见我在杂草丛生的野外被一匹狼扑倒了,然后这匹狼像狗舔肉骨头一样开始舔我,舔我全身。
我射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亮了,我的美人正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不懂我怎么忽然弄湿了床单。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换衣服裤子然后召唤下人来把床单换一下。
严格意义来讲,美人算不上是下人,她的主要责任是让我开心然后赏心悦目,我可舍不得她洗衣做饭,我就是这么一个尽职尽责的纨绔子弟。
梦遗过后我神清气爽,带着她出门溜达,跟那些炫耀新宠物的赵钱孙李公子一样。
但我实在不方便把美人放在家里,下人们一定会来欺负她,霸凌她,而她又是个哑巴,有苦说不出,而我又实在不能再在家里带着了,我要进行必要的外交才能保住我纨绔的身份。
四、
我们出了门,外面的大雪还没有化,我捏了一个小球放在她的手心,她咯咯的笑起来。她的手很粗糙,不像别人家的大小姐,甚至手腕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可见手的主人当时确实是带了必死的心思,可惜出于别的原因没有成功罢了。
我应了李公子的约,前些日子惹了王家,现在只有他跟文公子愿意跟我一起玩。
李公子小时候脑袋受过伤,被下人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虽然那个下人已经死了,但是李公子成为了一个小傻子,这似乎是死亡都不能赎的罪。
他虽然傻了,但是人很好,很天真很喜欢跟我一起玩。
而我就负责带着他吃喝玩乐,现在又多了一个美人,于是我带着两个人一起吃喝玩乐,给李公子擦嘴,给小美人倒水,一时之间分不出谁是真的主子,谁是真的仆。
逛街逛到一半小美人走不动了,女孩子体力就是不行,我只好把李公子推给他的家丁,带着小美人先回家了。
第二天我听说李公子被绑架了,半夜才送回来,衣衫不整遍布鞭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震惊了,我疑惑的看着小美人,感觉她是知道什么才让我提前回家的。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不过片刻,她贴了上来,她整个人跨坐在我身上,捧着我的脸,生涩又虔诚的吻着我。
我不敢动,我怀疑这是美人计,但我屈服了,我揽住了小美人的腰,将舌头探入了她的口腔,我们在青天白日里光明磊落的接吻。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着带着小美人私奔算球,去他妈的林将军的下一代,反正我只是个捡来的便宜儿子罢了。
但是我不能,我应该还有没报完的恩。
林将军不养闲人,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虚假的父子情谊是靠着我的信息网维系的,他在明,我在暗。
我们一起在保护着我漂亮的皇帝爹爹。
我是不明白他们的爱情与我何干了啦,但我既然吃着林将军的饭长大,总要做些回报才行,这是我那生完我就死了的娘留给我的唯一一句话。
她血书四个大字知恩图报,套牢了我的一生。
无所谓的。我想,没关系,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我还有了小美人。
她不会说话,拿了张纸写给我看,问我是不是不开心,需要需要去探望昨天那个漂亮哥哥。我说不用,我们在家好好呆着就行。
不多时有只鸽子喝多了一样一头扎了进来,我淡定的捡起它,解开腿上的纸条,上面说李公子没有大碍,甚至恢复了一些神志,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这是好事,没准他能想起来当年打他又死了的那个下人同伙长什么样子。
五、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跟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唯一让我觉得惊讶的是,我的小美人长得越来越高了,半年窜出去一大截,现在比我还要高半头了,长相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五官还是那些五官,但实在是……有些过于英气了。
还好她仍然软绵绵的爱跟我撒娇,不然我都觉得她是个男孩子。
我的老父亲又从出征去了,那遥远的边疆总有扑也扑不完的幺蛾子。
我真的不明白,打仗有什么好?
我仍然带着我的小美人每天出门胡吃海塞,跟各家联络感情,收集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情报源源不断的送进宫去,然后骗一些赏赐给我的小美人。
她从来不佩戴我赏赐的东西,有那么一两次,我看见她悄悄出门把小包递给在酒楼乞讨的小乞丐。
我没有管,我不差那些东西。
更何况每次她这么做过以后,晚上我就会被好好伺候,用手,用口。我是个男人,年轻,力壮,追求快感,这很正常。
我可以要求,但求来的没有主动的爽。
我真的很喜欢我的小美人,因为在我夜半三更做噩梦流着泪醒过来的时候,她会在一旁安慰我,抱抱我亲亲我,给我擦眼泪,也从不嘲笑我会哭。
一年过去了。
我的皇帝爹爹托我查的事情有了眉目,我懒懒散散的写着飞鸽传书,标了几个地点。我知道,这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我也阻止不了。
这一天晚上雷雨大作,我躲在床上缩在被子里不敢露头。
街上的御林军压着一些人浩浩荡荡地走,他们的妻小在一旁哭,有户人家不小心碰翻了灯,走了水,在大雨天里哭天喊地的救火。
我的小美人不知所踪。
过了半晌,雷声停了,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那脚步声奔我而来,我打开了被子,疑惑地探出了头。
我的小美人站在我面前,浑身湿漉漉的,她看着我,眸子里有光也有我。
“少爷。”她出声了,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我震惊了,我愣愣的看着他。
“方便吗?”他又问道。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单只来得及问一句,“什么事儿?”
“操你。”他压了上来也只回答了两个字。
六、
他吻上来,我无处可躲。
那是不同以往温柔的吻,这次的吻是霸道的强劲的,更何况我被包在被子里,躲也无处躲藏也没地儿藏,我被迫承受了这个吻。
说实话,味道还不错。
随后他脱了湿漉漉的衣服赤条条的钻进了我的被子里,我们紧紧的挨着,他从身后环住我,又用被子抱住我们。
他不停地蹭着我的后颈,炙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后。
他很兴奋。我想,为什么?难道骗了我一年还这样爬上我的床这么让他高兴吗?而我呢,我为什么不怕?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威胁?这是为什么?
“别蹭了。”我说道,“狗一样。”
“嗯。”他欣然接受了这个比喻,“你说得对。”
“有什么要说的?”我又问道,总不能马上就要一起断袖了,还啥都不知道吧。
“可不可以等下再给你讲。”他还有些委屈。“我现在很急。”
我就知道,我就他妈知道,就算是美人,也是一个男人,他只想跟我困觉,我却想跟他私奔。
我自暴自弃趴在床上,撅起了屁股。
“搞快点。”我闷声闷气地说道。
然后我就被我亲手养了一年的小美人操了个爽,算了,男人嘛,爽了以后就满足了,更别说那之后他还帮我清理了身子,而且他暖洋洋的摸起来很暖和,特别适合这个雨夜。
如果后半夜我睡着了他没有把我操醒就更好了,真的,狗男人。
第二天我在床上吃我的早餐,是被人一勺一勺喂着吃的清粥小菜,他坐在那边看着我,眼神温柔似水,但是不经意舔着犬齿的动作出卖了他。
我吃完了饭,我们沉默了。
“讲吧。”我长叹一口气,“就从你出生讲到我捡到你之前。”
他开始讲述,三四岁的时候被母亲打扮的漂漂亮亮抱回了陆家老宅,当时的家主还是老太太,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恶意。
他的父亲跟母亲的爱情不被人所容忍,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能。
而父亲当初不过是说说而已,并不真打算抬一个青楼女子入门,所以他又被跟母亲一起到扫地出门,母亲别无他法只好重操旧业,但没几年也去世了。
母亲死了以后他被青楼逼着接客,他跑了。
乞讨的时候遇见了乞丐头子,他营养不良,又长得过分漂亮,就一直被打扮成小女孩儿。
乞丐头子为了让他听话,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他不是很想活了就自杀,结果失败了,再后来他被我带回了家。
故事戛然而止。
“你昨天去干吗?”我问道。
“我杀了个人。”他很直白。
七、
假如世界上所有的罪犯都这样坦诚,那么大概也不需要那么多父母官了。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怎么接,我是该给我的皇帝爹爹写封信要个免罪金牌,还是应该先毁尸灭迹,还是应该直接让他逃跑,还是应该大义灭亲的把他送进监牢为了我的林将军父亲赚一波好感?
我该怎么办?
“什么人?”我最终选择了第一条路,妈的,男色误我。
“乞丐头子。”他微微一颔首,露出一个有点自豪的笑容,“他跟陆家勾结,到处欺男霸女,骗别人家孩子。”
“他的罪状再多,也轮不到你来为他定罪。”我有些头疼,叫来人送来纸笔,不知道怎么给我的皇帝爹爹写信。
“我没有为他定罪。”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过是在他喝醉了以后必经的河边放上了一块比较容易一脚踩上然后滑进池塘的石头。”
我又沉默了,我不知道我这一年养了个什么玩意。
我停下了笔。
“我可能要走了。”他这么说。
“你操完我你要走了?”我真的想把整根毛笔插进他的鼻孔里。
“陆家要倒,我去帮一把。”他深情的看着我,甚至抓过我的手亲了亲。
我无话可说,没有人能阻止少年复仇,我也不能。
“帮完混个一官半职。”他继续说,“回来提亲,可以吗?”
“不可以。”我一口气回绝了,“陆家家大业大,你知道什么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吗?就连我,收集了一年的证据,他们才推出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陆家人出来顶罪,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他有着少年人的盲目自信,意气风发。
我有点心动,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吸引他的注意力,想再来一发。
他愣了愣,起身给我端了一杯温水。
我有罪,我好像在发情,我怎么能这么恬不知耻青天白日还想挨操。
可是当我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的眼神,我就不自觉地想要趴下去,把全身的弱点都露出来给他,让他掌握在手心。
就像无家可归的猫狗露出柔软的肚皮,像深山老林的野兽收起的利爪,像汹涌澎湃的江河柔顺的入海。
我想和他交换温柔,也交换彼此。
他应当懂我,所以他也靠上来,给我一个吻。’
八、
我的美人走了,我又剩一个孤零零的人。
真的好难哦,我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想,自己一个人很孤独啊,很寂寞啊,以前怎么没感觉呢,难道是我太久没去扮演我的纨绔子弟了?
可是,最近我都没有什么情报要套,我觉得一切都还好啊。
难道是因为没有了美人陪伴吗?我痛定思痛,觉得不能这样。
我得帮美人一把,不能再让他在陆宅水深火热了。
于是我换了衣裳,去库存里拿了一些看起来昂贵的实则都是美人挑剩下的礼物,给陆家送了请柬,大摇大摆的进了陆宅。
陆宅戒备森严,简直此地无银两百两。
我借口没见过市面要在里面逛一逛,他们虽然不爽,但也看在林将军的面子上让我随意,我就装模作样的逛起来。
我没有忘记我当时给皇帝爹爹飞鸽传书告的陆家什么。
贪污受贿,招兵买马,意图叛国。
这三个罪名,只要坐实一个,就够将这棵参天大树连根拔起,可惜我的证据送上去,只有一个贪污受贿坐实了,还是一个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在一个县城做小官,卖了一个官职给同村的人。
我不明白,更不敢想陆家这棵大树下面的根系到底是有多盘根错节。
我的小美人怎么会跟我说陆家要倒了,他有什么证据?我有些不安,但不能表现出来。我逛过了堪比御花园的后花园,又被带着参观女眷们住的偏院。
偏院里传来细细密密压抑着的哭声,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带着我参观的管家有些慌张,找个借口带着我走了。
看来确实是有问题。我想。
“怎么少奶奶不开心?”我问道。
“妇道人家,伤春感秋的。”管家讪讪的笑了笑。
我回了家,越想越不对劲。
半夜的时候我又翻出了我的夜行衣,说实话,我好久没穿过这套衣服了,我的武功不行,轻功不错,前几年没少做这些勾当,现在不行了,现在的我更倾向于用脑子解决问题。
但现在为了我的美人,我又没有脑子了。
九、
我进了陆家,蹑手蹑脚,好像要去采花的贼。
那偏院位置还挺隐蔽,我在房梁上轻轻地找着,终于顺着那一声声啜泣找到了偏院。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女人轻轻地啜泣声。
到底有什么事儿需要从早哭到晚上啊。我站在屋顶百思不得其解,等了半晌,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远处晃过来一盏灯。
是白天那个接待我的管家,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壮男子,手中捧着餐盒,我睁大了眼睛,确定这些人不是普通人,走路的时候不自觉地会走正步,我怀疑这些人是当兵的。
再者,给女眷送饭吃,需要这些人?
果然这群人进了屋子没多久就传来男人们兴奋地喘息声。
原来是这样,我的大脑飞速旋转,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些娘们儿应该是被绑来的军妓,用来犒劳这些陆家养的兵。
太过分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他们家屯兵过分还是养这么多女人供人玩乐过分,我蹲在屋脊上,第一次觉得我收集情报给皇帝爹爹这件是对的。
好像能拯救就不少的人。
我再屋脊上蹲了两个时辰,那些男人才从屋子里排着队出来,我悄悄跟在后面,在穿过一条我没走过得小巷的时候,有人从身后一把捂了我的嘴拐到了拐角。
我没叫,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疯了。”我的美人在我耳边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我小声的回答道,“我只是有点想你,想你快点回来。”
“快了。”他说着吻了吻我的脸颊,“回家等我去,乖。”
我满足于这一个夜深人静的吻,乖乖的回家去了。
十、
腊月二十九,大雪。
我的父亲没有回来,想来是今年没跟皇上生气,我坐在院子里,披着狐裘,手中拿着一个手炉。
我很冷,但我在院子里等着那个说跟我一起过年的人。
那天之后我再没见过我的美人,也没去过陆家,陆家也一直很安静,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一片风平浪静。
我有些迷茫,想着他是不是被陆家的繁华迷了眼,毕竟他是他父亲那支唯一的儿子,剩下的都是女儿,就算他的母亲曾经被逐出家门,还是个妓女,但毕竟是唯一的儿子,而他的父亲已经不行了。
是我林府入不了他的眼了。
腊月三十,除夕,雪停。
我在炮竹声中和一片哭爹喊娘中惊醒,我迷茫的坐起身来,找了个下人问他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孩子出去看了热闹回来告诉我,林将军把陆府抄了,搜出来十余名赤身女子,这些女子纷纷指认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来与他们欢好。
林将军接到举报了,是陆家的小少爷举报的。
林将军找到陆家屯的兵了,足足有三万人。
林将军回来了!
他话音未落,我爹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门,拎着我的美人进来了,他摔狗一样把我的美人摔到我的床上。
“你的人?”他挑着眉毛问我。
我不敢说话,只好点了点头。
“能耐。”他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是我儿媳妇,还来找我要什么官职?!”
“是女婿。”我的美人小声地说道。
“出息!”林将军怒吼道,“老子给人压……就算了!你怎么还让人压!”
管家爷爷顺从的递给了暴怒的林将军一根柳枝条,他拿起来就要抽我。
但是我的美人挡在了我面前,给了我勇气。
从此以后我也不用一个人过节,也不用一个人挨抽了啦,真是好开心哒,我这么想着情真意切的叫了一声爹。
林将军暂停了一下,又开始抽起我们俩。
今天的林府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呢,我俩边躲边跑边牵起了手,腰间的一对玉坠子偶尔撞在一起叮叮当当,伴着爆竹声,分外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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