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无关风月 相伴亦能到老 纵使多般不舍 归处再无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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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影影绰绰洒在斑驳的地面，风儿吹落了桃花朵朵，只见那桃花树下一人舞剑，剑舞翻飞，身姿绰约，另一人坐在桌前，品着美酒，眼角一抹笑意盯着那舞剑的身影。

若不是舞剑的人太认真，他一定会早些发现那人眼里早已藏不住的欢喜。

“师兄，你看我这剑舞如何？”青衣少年收了剑，朝桌边走去。

“当真是美妙绝伦，师弟的剑法越发精进了。”说着明书放下酒杯，迎了上去，温柔地拂落了竺清肩头的桃花。

“师弟，快来尝尝着醉桃情，酒清醇香.......就像....”

竺清品了一口酒，“果然是好酒，师兄，你刚说什么？”明书看着少年俊秀的脸庞，似那酒盏，白的，却又染上了酒香，粉的。

“就像....就像你一样”这话明书是心里说的。他爱他的师弟，从十三岁爱到了现在的二十三岁。如果可以，他会爱到离开这个世间，就像他从未来过这个世间。

“没什么，今日好佳景，来，我们一起喝过。”明书为自己倒了一杯，与竺清喝了起来，酒气氤氲之间，思绪变得缠绵，那些刻意隐藏的情绪找到了小的出口，然后就再也收不住。他拉着竺清，他心尖尖上的师弟，喝了一杯又一杯......

醉桃情，果然是个好名字，他恍然能记起是他在师弟靠过来说“师兄，我好像醉了，喝...喝...喝不下了，去睡....唔...唔.....”他拉过师弟就吻了上去，依稀能尝到桃花的味道，他看到师弟因酒迷糊的深情，因为没反应过来而睁大的水一样的眼眸.....“师弟，我.....我要乘人之危了....”

竹制的床，纱棉的被，不时传出一两声让月亮羞红脸的声响，朦朦胧胧之间还能见出那打翻的酒盏和那桌上放在一起的佩剑.......

明书一觉醒来，身边已没了温度，他一下清醒，看着屋顶发了会儿呆，昨晚失控了.....

窗户纸已经捅破，他也刚好不用在苦苦藏着，下床寻人，却见桌边一张手书：

“师兄，昨晚只是酒醉的错误，望师兄不要介怀。我已打算出山去江湖游历一番，若是他日有缘，我们自会再见。竺清留。”

“呵，错误！！”明书不自觉纂紧了纸，眼睛不自觉泛红喃喃道：“只是个错误...问都不问我，辩白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说这是个错误，好师弟，从来就不是错误........”

明书还是守着那间小院子，桃花开谢了三载，他等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明书自懂人事以来，他便发现他的目光从未离开他那位眉清目秀的师弟。二人战乱流离之时相识，失至亲，被好心师父相救，从此习剑练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相携闯荡江湖。

十五岁那年，师父出门说要找寻故人，却再也没回来。

他们师兄弟二人的生活变了又似没变，每日的任务多了一项，等师父，等着等着二人就大了，明书日渐一日爱得更深了。

他长他两岁，他生怕他的小师弟吃一点苦，日常家务都他包了，每次出集都给师弟买好些东西，他看着他开心，觉得春华夏阳也不过如此，秋风冬雪也是尔尔。

他想这辈子他负责柴米油盐茶，师弟就负责琴棋书画诗酒花，他们闲暇练练剑，赏赏花，山中小溪抓抓鱼，时光那样快，一辈子不就过去了，爱不用说出口，他自己知道就好，桃花树知道，这座小院的所有一切都知道就好，只要他不想知道，他就不让他知道。

可是爱又是藏不住的，那晚其实他没很醉，他只顾看人根本没喝太醉，他终究做不到爱情的圣人。

明书也拿起了剑，舞着三年前那晚竺清为他舞的，飞身折了一株桃花，茫茫月夜，盛满了思念的孤独最是醉人，他喝着醉春情，迷蒙烂醉之际仿若看到了那青衣少年郎在树下甜甜地叫“师兄.......”

“阿清，你怎的还不回来......”失手打翻了酒碗，月色当被睡了一夜。

明书打算去寻师弟，却总惦念竺清的留言，也不敢外出太久，以二月为限，再回小院看看，他也留了书信，害怕竺清回去见不到他。如此往复，一年时光很快过去.......

自古繁华扬州，轻舟画舫，春色迷人。这日明书在客栈歇脚，顺便听些江湖传闻，本以为又像往日不过是些琐闻，哪想真让他听到了些有用的……

那些闲客嘴里的青衣少年郎或许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弟，他端着酒“方听闻几位兄台所说极为有趣，可否让在下一听，这酒在下请了.....”

“这位小哥，瞧着你人也正气，坐下吧”看客哪知事中人可能就是他的宝贝师弟。

“刚才说到前些天那唐家公子本欲强抢那姑娘，那姑娘卖身葬父本也可怜，本也不求什么，只是看那唐公子跋扈又猥琐，心下害怕，二人拉扯起来，引来不少人围观，但是大家都不敢说话，眼瞅着姑娘的爹尸体都要被糟践，姑娘终是迫于威胁，跟着要走，一青衣少年站出来说，那姑娘即不愿，公子就不要为难了”

“啊呦，不得了，哪家小公子，还敢招惹唐公子.....”

“这少年是好人呐....”

“哎哎哎，那后来呢，唐公子真放过他了？？？”

“哪能啊，唐公子眼见一个两个都坏好事，转手就打了那姑娘，说老子买她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真是恶劣，那姑娘被打只能跪下抽噎....”

“这唐公子真不是个东西...”“你小声点.....”

“谁说不是呢”那人继续讲，少年一见那姑娘因自己挨打，少年意气，就出手相助，唐公子那草包自然抵挡不过，说了句你等着就跑了。

“快哉快哉.....”

明书听着也解气，忙问“这问大哥，你可还记得那少年长什么样子？”“这.....是个顶好看的少年，佩一把剑，噢对了，腰间挂着一个桃花坠子，端正一个“亲”字，那玉成色不错，我还多瞧了两眼，嘿嘿”

明书一听整个人都很激动，忙替他们斟满酒，断不会措，是竺清！一定是他！

那坠子是明书送给他的十八岁生辰礼，城中最好铺子订做的，那“亲”字是他故意的，当时竺清还笑问他“师兄，是不是拿错了？”他扯谎说做玉师父识字不清，这么拙劣的借口，当时竺清没有拆穿，说着谢谢师兄，就挂在了腰间……

明书连连道谢，他结了账，匆匆赶回家。

刚听那大哥所说在锦州见过阿清，此行或许会耗时久些，先回小院打理一下，他连忙出发，没想到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明书回到院子看见正在往水缸倒水的人时，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自己的院子没错啊！他不敢发出声响，他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把这梦中的人惊跑了……

竺清听到开门的声音，却迟迟未见有人进门，停下手中动作，就看到站在门口呆掉的人，无奈只能挽着袖子，主动笑着打招呼：“师兄，好久不见！”

是梦里的人，还是那样好听的声音，笑起来心就暖暖得，“师....师弟，你怎..怎么..你...终于回来了....”

竺清仿若只是前天出门今天回家，那溜走的几年时光，就在这一句“好久不见”中看似慢慢消失了......

明书笑得自然，接过话头“好久不见，饿了吗？等我收拾一下，做你最爱吃的桃酥。等我一下……”

竺清跟了上去，“不用忙了，师兄，我做了几个菜，热会就能吃...”

“啊......”明书停下脚步看他，竺清看他，忙跟着进室内解释道：“我回来几日了，没想到师兄不在，看到你留的手信，就在家等着了。”

明书有好多话想问，但是看竺清像好久之前那样。他也不敢多问，这样看似和谐的日子过了没多久，二人之间还是像有一层纱似的，明书看不透也摸不着。他总觉得师弟这次回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或许三年的历练让他更成熟了，他发现了竺清有几晚都在各自道过安之后，晚上坐在桃花树下发呆，他总在想他在想什么呢？

是夜，明书发现竺清又偷偷地坐在树下，他拎着锄头，声响惊动了竺清，竺清好似受到了惊吓“师兄....你怎么还未休息...”

“看阿清还未睡，就来陪佳人啦！”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锄头。

“我是男孩子，怎么算佳人啊！”竺清像是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又像是回忆到了什么。

明书挥着锄头笑着答：“师弟翩翩少年郎，才武皆佳，怎么就不是佳人啊！”

明书挖出了桃花树下埋了三年的酒，“阿清，尝尝这个酒，春思酿。”

“嗯，好”竺清接过酒。明书为他披了件外袍，“阿清，可以聊聊吗？”竺清在不自觉中捏紧了酒盏，他的这份紧张没有落在倒酒的明书眼里。

“师兄，这三年我去了一些地方，看到了这个江湖，江湖很大，人也各色各样……”说完抿了口酒，明书前不久听闻师弟的英勇事迹，本以为师弟在江湖上意气风发，怎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师弟.....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回来吧”明书特别想抱抱他，可是现下不能，即便是以师兄的身份，也不能，窗户纸捅破了再怎么装没事，空隙还是在的。

“师兄.....”

“不管怎样我都在的，阿清”

竺清放下了酒盏，认真地看着明书，“师兄，我想回来了，我现在有些事不能说。”

“好，你不想说，我不会问，回来就好。”

小半月一下子就过去了，二人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在回归以前模式的基础上，明书感觉竺清较以前依赖了他一些。

他自竹林挖笋回来，就瞧见竺清一直站在小院门边，看他回来，立马笑了起：“师兄，你回来了，我睡醒了，就没瞧见你......”

“我就在后山，挖了点新鲜竹笋，一会给你堡鸡汤喝，最近瞧你越发瘦了......”明书说着，和竺清二人走进院子，让竺清去旁边坐下，他去处理食材，瞧见坐在那里的竺清，不知是不是错觉，瞧着面色越发白了，不似以前的白皙，倒有点像病了，明书想此有些担心，好像竺清回来后，就没再碰过剑了。明书想：明日要不要代竺清去镇上瞧瞧郎中？

吃饭的时候，明书一直给竺清夹菜。竺清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他强忍下不适。提议道：“师兄，上次喝的春思酿还有吗？”“有呢”明书闻言就要去拿，竺清让明书多拿了一坛。明书想阿清这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二人喝了酒，明书还想着竺清的酒量不好，一会要照顾他。竺清喝了一大碗酒后，眼神开始迷蒙“师兄，你还……喜……喜欢我吗？”“什……什……什么”明书差点打翻酒碗，但还是正色，认真地看着竺清的眼睛道：“阿清……我是喜欢你，但你不必这样，如果你不愿意，你不喜欢我，我这辈子只会是你的师兄，别的什么也不会是。”

竺清似是笑了，“师兄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呢？”竺清好像更醉了，他就着明书的手喝了他手里的那碗酒。

“啊……”

“师兄，那日醒来，不辞而别是我不对，在那之前，我从未怀疑过我对你的感情。我以为是我犯错了，伦理的背德让我有些恐慌。所以我逃跑了……”竺清还要喝，明书欲阻止他，但被竺清躲开，他又喝了一碗。

“阿清，再喝就要喝醉了……”明书觉得他心里藏了很多事，他今晚好像都要说完，明书便不再阻止，人生难得需要大醉一场！

“师兄，我在外看到有人侠义心肠，有人尖酸刻薄，有人懦弱平凡，有人温柔善良……当我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想着要是你一起来该多好！我可以和你聊聊我看到的，你可以和我说说你遇到的……江湖这么大，我两即使不宣之于世，但总归欢喜自在心间……”竺清定定地看着明书，“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对师兄的感情不一样了……”

明书一直觉得竺清是需要他保护的少年，他把他想得弱了，他的师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他两，想得是江湖豪侠，想得是携手并肩，他们可以一起并肩，他的师弟不是只会活在他羽翼下的少年，“阿清，我们现在就可以这样，你想去哪里，往后师兄都陪你去，好不好？”

竺清没有回答，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明书想抱抱他，他忽然觉得阿清懂得多了却也不快乐了，怀里人那么瘦，明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抓不住竺清的感觉。

竺清将自己安心地交给明书，脑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头，真好啊！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明书的声音响在竺清的头顶，“阿清，我会对你更好，你以后若是想出去，我陪你便是……”

“嗯”竺清回抱了明书，因为心意的确定，多了一些温情……生活要是可以一直平凡下去就不是生活了，变故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明书没问为何竺清不再舞剑，反正乡间小院，也不用这些。这日，明书想带着竺清去瞧郎中，前几次都被竺清拒绝了，说自己无事，只是没休息好。

明书瞧着他身子好像越发不好，不容他推辞，必须去。竺清无法，二人只得去往镇上。

结果还未到医馆，就遇到一人，粗短身材，眼睛冒着鼠光，瞧着就不是好人。明书起先并未在意，结果这人直冲二人而来，明显是冲着竺清而来。

明书下意识挡在竺清前面，谁知那人奸笑起来：“这不是那位见义勇为的小郎君吗？你竟然还有命在，唐少还真是仁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竺清一下子白了脸，扶着明书的手下意识用了力，捏得明书生疼，“阿清在发抖……”

那人瞧见了旁边的明书，“呦~你是这位小郎君的什么人啊啊哈哈，他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哈你还是为他准备后事吧！”

“你说什么？”明书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力气大得仿佛要把他提起来，这人似未料到明书看着瘦，却如此‌‍‎‍大‎‌‍力‌‎‍，忙叫“饶命饶命，是小郎君得罪了唐公子，才被下药的，叫他生不如死，我也是偶然撞见，才想来讥讽几句，我什么也没有干啊……饶命啊公子……”

明书没有放下，他想到客栈里听到的传闻，他以为见义勇为的师弟是英雄，却未曾，难怪……难怪……

“解药……解药在哪里？”明书有些控制不住，眼瞅着那人呼吸越发困难，竺清的手轻轻抚摸明书的背，盛怒之后的平静“师兄，放过他吧，不关他的事。”

明书还未有松手的意思，竺清也使了一些力，明书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不知是因充血而眼红，还是太过悲痛而要落下泪来，小人被放下之后，大口喘气，竺清道“还不快滚！”

也不顾是在大街上了，竺清握了握，还反复摩擦着明书的手“师兄……师兄，我们回去吧！”

“不行，跟我去医馆看看”明书不管竺清拒绝，直接拉着他往医馆去。

竺清也未拒绝，只是明书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慌张，他早就发现阿清越来越瘦，精神也越来越不好，为什么不早点带他去看？为什么在他拒绝之后不强制一些？一想到现在握着的这双手再也握不到，他要疯了，他在尽力克制自己不发狂！

没解的药，前期让人气血亏损，越来越孱弱，后期进食困难，经脉逆行，一瞬间人就会没了生息......

竺清的日子没多久了……谁能……谁能来救救……他的阿清……

离桃花开还不到两月，二人无言回到小院。明书打来水，要为阿清洗浴，竺清也没反抗。明书默默擦着竺清的脚，从未抬头，颤抖的肩膀压抑地哭腔，是有泪低落了吗？在竺清的脚背上……

“师兄，我们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这辈子我总归是负了你，下辈子我一定一开始就来找你，好吗？”他温柔地摸了摸明书的头，明书没有回答，竺清双手托着明书的脸，轻轻地吻明书无声的眼泪......

那年的春天来得更早一些，桃花三月就开了满树，似是知道什么，绚烂了绽放的生命，温暖了满院的时光。

竺清走得时候，明书抱着他在树下的躺椅上晒太阳，他还在给他讲他最爱的话本《还魂记》。竺清接了一片花瓣，放在了明书嘴边，他的气息已经很弱，“师兄，要是……能还魂就好了……我就……活在……这桃花…桃花树下…来寻你……这次……你可一定要……等我……等我回家……”

明书将他放花瓣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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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早的练笔文，发现自己写东西诸多问题，腹中空空如也，干啥啥不成，真是丧到家了，再丧还是干点啥，加油

我今天依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