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两不欠

热门小说推荐

“欠个屁,明明收下了我给的巧克力。”

双向暗恋,年龄操作

-----正文-----

“操,你看外面的天儿!”

下课铃响起的几分钟前,任课老师还在讲台上争分夺秒,座位上的学生们却比以往更加躁动不安——不是怕老师拖堂,而是因为天阴沉得吓人。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室外最高温度超过30℃,过了中午却是说变天就变天。

费渡坐在靠窗的位置,自然比坐在教室里侧的同学更早注意到异样。他瞥了一眼窗外,想起早上出门时天气预报的播报,腹诽周围窃窃私语的同学:与其惊讶竟然要下雨了,还不如惊讶天气预报竟然准确了。

“完蛋操了。下节体育课绝对上不了了……”有人哀叹。费渡听到了,轻哼一声,心说那不是必然吗。

“打赌的,是自习还是直接被其他科给占用。”有人在调笑。费渡拿笔记录课后作业,觉得怎样都好。

“赌什么?”——离得很近的声音,费渡不着痕迹地向后转头,他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骆闻舟加入了讨论。

“赌一瓶水——要脉动,最新款的。”

费渡撇了撇嘴,他并不觉得新款脉动好喝到值得成为赌注。

骆闻舟低声骂了句“操”,带着笑意,不是生气:“你怎么不说要红牛啊。”

“那个两口就没了,”另一个人附和道,“喝着太没劲。”

“逼事儿还挺多。”骆闻舟嗤笑着说。

费渡听见了,在心里表示赞同。

而后,铃声响起,老师宣布了“下课”的消息。费渡没听清身后几个下注的人都选了什么,只是暗自祈祷:不论上什么课,希望雨不要下得太大。

“操,光跟你们打赌了,作业没看到!”骆闻舟吵嚷着。费渡心说,活该,人值日生在前面喊了三遍。然后,有人拍了拍费渡座椅的靠背:“费渡,借我划一下作业。”

费渡向前倾身,然后侧过头,睨着那只搭在他椅背上的手,淡漠地说:“你上课在干嘛?”

“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骆闻舟伸出食指,轻挠着费渡的后背,“你都记下来了,我看见了。”

关系一般的前后桌同学,因为青春期的争强好胜,还有不敢承认的敏感心思——费渡跟骆闻舟那波人玩不到一块,他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暴露了心境。

费渡扭回头,翻动着笔记,逐渐接近记录作业的那一页:“去问别人不也一样吗。”

骆闻舟趴在自己的课桌上,在距离费渡后背一掌的位置,轻声反问:“那能一样吗?”

费渡“腾”地站起来,他的座椅撞到了骆闻舟的课桌,吓得身后人惊呼了“我操”——“干嘛啊”还没问出口,却见费渡抬脚往外走,骆闻舟连忙改口道:“嘛去啊!”

“上厕所。”费渡说得很快,也不管骆闻舟听没听清,说完继续向门口走。

“啊,”骆闻舟也站了起来,笑着说,“一起的。”

费渡“啧”了一声:“你还是记作业吧,挺多的。”

骆闻舟肚子里没货,脚也懒得挪窝,但他忍不住想逗弄费渡:“嗨,回头上课再说的。”

“快、点、记。”费渡一字一句,拍着自己摊在桌面上的笔记,咬牙切齿地说,“记、完、还、给、我。”

骆闻舟瞥见了费渡的笔记,笑得一脸得意。他探身拿过笔记,也不坐下,就站在座位上奋笔疾书。

费渡鼻子里出气,感觉自己又被耍了,看着骆闻舟就满肚子的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打铃上课他就不回来。

在楼道里溜了好几圈,费渡踩着预备铃的最后一个音节回到教室。体育课代表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地宣布了“本节体育课因天气原因取消在户外授课”的消息。讲台下的同学们吵嚷不停,抗议着说雨还没下,凭什么取消体育课。紧接着,数学课代表走进教室,搬着厚厚一摞的练习册,迈上讲台,放下课本的同时告知众人:伟大的数学老师愿替善良的体育老师监管课堂。

费渡不疾不徐地走向自己的座位,看到骆闻舟正忙着和周围几个人“交流感情”,估摸着是赌局有了结果——也不知道谁输谁赢,费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

“那你们什么时候要啊?”费渡听到骆闻舟在问。

一群逗逼,纯属胡闹,连兑现的要求都没定好,费渡边整理书本边想。——哦,输的是骆闻舟。

燕城初夏的下午时分,阴云密布,不见天日。狂风呼啸而过,吹散了紫薇的花瓣,刮弯了杨树的枝丫,又来敲打着窗户,吸引费渡的注意。

几个人又磨磨唧唧地商量好几个来回,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也没能达成统一。费渡心说,哪来那么多事,反正记着骆闻舟欠了自己一瓶水不就好了,管他什么时候还呢。

数学老师来了,要讲解的练习册也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后面的“赌徒”停止了讨论,费渡终于可以把心思全部放在课堂上。

准备记笔记的时候,费渡才注意到自己桌子上没有一根笔。他拉开笔袋,心里却犯了嘀咕:下课后走得急,自己是什么时候收拾的笔袋?以及……他笔袋里就装了两三根笔和一个涂改液,怎么会鼓成这样?

偶尔会有这种情况,费渡从小就在经历,所以他仅仅是无意识地诧异了一下。但是打开笔袋的瞬间,他还是费解地皱起了眉头:一颗锡箔纸包裹的球形巧克力。卖牌子的玩意儿,小几百美元一盒,单颗独立包装,统共不过十粒。

费渡家境殷实,可他就读的高中也不过普通的公立学校,什么家庭条件的学生都有。他们班里能大方到拿这种巧克力送人的……有几个,但会是谁送的暂时没有头绪。费渡没理睬暗地里送来的心意,只是拿出笔,静待那人主动来认领。

课到中途,忽然又变了天——电闪雷鸣,狂风肆虐。这是为暴雨牟足了劲头,不下个痛快不罢休。

数学老师冲着窗外“啧”了一声,随后提高了嗓门,继续讲题。靠着窗边那一排学生如坐针毡,纷纷搬着桌椅远离窗边。老师扫了眼一帮熊孩子,只厉声训了句“麻利儿搬,搬完别凑一起开小差”。

风越来越猛,吹得窗户“呼呼”作响。费渡觉得其他同学不是小题大做,就是为了借机挨着旁边同学聊天——他懒得搬动桌椅,也不想和邻排的同学并桌一起学习。

一排的人都搬完了,就费渡还留在原地。老师叮嘱了一句,费渡微微笑着,敷衍地说“好”,可人就是不动。

“费渡,”高个子的骆闻舟,斜歪着上身,伸出长腿,用鞋帮磕着费渡的椅子腿,“快搬过来啊。”

费渡挺直腰板,坐得端正,假模假式地记着笔记,三心二意地装着聋子。

“骆闻舟!”老师突然点名,骆闻舟立即答“道”,老师向他使眼色,“就你勤快——那么关心同学,去把费渡的桌椅搬过去的。”

“得令!”

骆闻舟立刻起身,三两步来到费渡课桌前,拨开他的手臂,轻巧地搬走了桌子,而后又绕到费渡的椅子后面,双手扶着椅背,揶揄费渡:“不信我能拖着你一起走?”

费渡也不知在跟谁较劲:“不信。”

“不信还不站起来。”

费渡打了个激灵,终于站起身来,围观的同学低声窃笑,连老师都忍不住嗤笑出声。只是旁人没有看到,隔着校服,骆闻舟悄悄用手搔了一下费渡的侧腰——在靠窗的那一侧,唯有天知道。

雨势凶猛,下了整个午后。学校的超市在主教学楼外,骆闻舟保证愿赌服输,但不想像疯子一样冲进雨中。费渡一下课就往外跑,可是并没有人找上独自一人的他,上课回到教室后也没有人来认领那份奢侈的心意。

不过度揣测没有证据的猜想,费渡告诉自己要随机应变,这样才能有机会将被动的姿态转为主动。然而懂得再多,他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在这个很难不被荷尔蒙统治的年岁里,费渡根本控制不住内心惴惴不安的期待。

雨来得急,去得更急。下午最后一堂课的末尾,夕阳烧红了厚实的云彩,余晖透过窗户的玻璃,斜洒在摞满书本的课桌上。

下课铃敲响,宣告着一天课程的终结。任课老师布置好作业便夹着教材快速撤离,谁也不想在这个阴晴不定的傍晚耽误太多时间。

费渡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书本,值日生拿着扫把,开玩笑地说“费渡你是不是想留下来帮忙”。费渡勾起嘴角,说接他回家的车可能还没到。

“哟,大少爷啊。”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偏要学着市侩成年人的口吻,拿腔拿调,不伦不类。

费渡轻轻耸肩,毕竟人家是在陈述事实,他也没必要反驳。

教室里早已不剩几个人,后排那几个精力旺盛的男生,几乎是一下课就背着包冲下了楼。包括骆闻舟。少了一节体育课可把他们给憋坏了,终于挨到了放学,自然要尽情宣泄一番才行。

费渡站在教学楼门口,看到在篮球场上疯跑的同班同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嘛呢?”骆闻舟拎着一口袋的饮料,在前往篮球场的途中经过了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费渡。

还挺讲信用的,全都买的脉动。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费渡不确定袋子中是否全都是新款的饮料,也不在乎是或者不是。

有人装聋作哑,骆闻舟难掩不悦,拧着眉毛,仰头望着费渡,阴阳怪气地开了口:“站这儿干嘛呢?等人啊?”

费渡走下台阶,拉近距离,斯斯文文地说:“等我家的司机,不可以吗?”

可不可以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骆闻舟想。他讪讪地“哦”了一声,没说其他,也没有走开。

不讽刺,也不避讳,费渡凝着骆闻舟的侧脸,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余光接收到了专注的视线,骆闻舟不敢转过头,捏着塑料袋的提手,发出“沙沙”的响动:“那怎么着啊,司机不来你就这儿干等着啊?”

“来了。”

“啊?”骆闻舟诧异地转过头,猝不及防地与费渡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于是慌乱地低了下头,“来、来了,你还不走。”

费渡轻笑,伸手指着最后一节台阶下的地面:“有积水。”

骆闻舟看见了,他心说,所以呢?

“我今天——”费渡放下手,抬起一条腿,在骆闻舟的视野范围内,晃了晃脚,“穿的新鞋。”

嗯,的确是新鞋。还是那种国外抢先发售的全新款式。

“哦,那您的意思是……?”骆闻舟借着调侃的氛围,这才抬头看向费渡。

费渡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收回了脚,站得随意。

“我扶您?”骆闻舟干脆地伸出手臂。

费渡搭上递过来的手腕,脚却没动:“鞋会沾上水。”

骆闻舟彻底服气。他一只脚迈入水滩中,晃动着手臂,示意费渡赶紧踩着他的脚下来。

“那就不好意思了。”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费渡踩上骆闻舟却毫不客气。

百十来斤的大小伙子,哪怕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掠过……骆闻舟咬紧牙关,没漏一个表示疼痛的音节。

站在相对干燥的地面上,费渡松开手,笑得有些得意:“我就不说‘谢谢’了,毕竟你还欠着我的。”

“哈?”骆闻舟不明所以,迷茫到忘记了脚痛,“我欠你啥了?”

费渡轻哼,不正面回答问题,只在临走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别玩儿疯了忘记写作业。

看着远去的背影,亦是骆闻舟在学校最熟悉的背影,他茅塞顿开了费渡的言外之意。扭着自己胀痛的脚,骆闻舟兀自低语:“欠个屁,明明收下了我给的巧克力。”

fin.

-----

灵感来源于某天晚上帝都下雨,那天我正好穿的不禁脏的鞋,踩到积水上弄脏了鞋面。当时想着如果是这俩腻歪人的玩意儿,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结果也不知怎么就发散思维到了同学pa。

我构思过几个舟渡二人是同学的段子,这篇和其他的段子没什么关系,但是人物性格或者说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基调是一样的:相爱相杀,双向暗恋。

虽然我不爱看校园文,自己也不太愿意写校园文,但是我喜欢写少年的故事啊!那种懵懂和悸动,纯真和羞怯,是成年人不配拥有的。而且,校园与暗恋又算是一种绝配(可能有点老掉牙?),而我又是舟渡二人双向暗恋的拥护者——没有太多理由,就是喜欢。所以有了这篇。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