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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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看见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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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窗外并没有夸张的五角形的星星,夜幕薄透,天光渗进来,一角缺个口,最是明亮的月亮晕开光华,更远些的天际散落盐粒大小的白点。
奇怪的是,明明窗户很小,且高,被竖着的几根铁栏杆分割,仰头看到的天只有小小一块,但徐伦还是能感受到月光,在眼前消解,空气都轻盈起来。那些白色的光点看起来十分弱小无力,它们真的是星星吗?
真的是那些沉默无言收敛力量,在寂静里度过无比漫长的时光,最终也会迎来耀目的盛大终末的星星吗?
窗户盛着那几粒盐块,仿佛下一刻就会悄无声息地融进水里,被风吹着在天际拉扯出长长的白线,就像前几天那个雨夜,她上唇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边,嘴巴里泛着苦味。
徐伦仍然感到困惑,男友惊恐不安的脸又一次闪过,他吓坏了,我也是,但现在被拘留在这里,困在狭小憋闷的单人牢房透过一面窗望着夜空,这一刻甚至难以质问,天上的盐落进嘴巴里,一把把刀尖刺痛口腔薄膜,亟待分泌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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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颈发热,她抬起手臂想要摸摸热源,那个过于标准规整的五角形星星,好像是被谁给画上去的,与生俱来的纹章。
她曾扬言要把它去掉,或者用纹身遮掩,总之要毁掉它,妈妈眼神复杂,并没有说什么阻止的话,也没有和爸爸讲,这件事被压下去,而她终有一日明白,后颈的星星只能遮掩,没有办法彻底毁掉,就像她身体里流动的血液,生长的骨骼,在不同的脸庞与身体里显现出多么恐怖的相似。
妈妈说,jojo,他最爱你了。
她的笑容有些刻意,眼睛里闪烁着小心翼翼的光芒,但说出话却很自以为是,用一种十分笃定的口气。
你不记得小时候了?他最爱逗你了,被你拍了巴掌还咧开嘴笑,我可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他也会笑吗?徐伦问,她是认真的,每次想到他的脸,总先描摹出丰厚但又十分冷酷的嘴唇,然后隔着一层薄云看明月似的,想象那双总是陷入沉思的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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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伦侧躺着,压着半边身子,不知道有没有摸到星星,直觉告诉她星星在这里,火焰隔着一层与指尖遥遥呼应。眼睛看不到自己的星星,看不到内里躁动的一切,手指摸不到内里感受到的热度,已经是踩着血肉骨骼,浑然一个捏塑完整的人儿,摸不到隐在云中的星星。
但是他在哪里呢,像这些碎碎的盐粒一样远,她没忍住撑坐起来,紧抿的嘴巴里又泛起苦味,盐粒般的星星在眼前放大,发散橙红的光晕,吝啬控制的鼻息,终于在崖边崩落,苦涩的喟叹从嘴巴里溢出来,她嘭地仰躺倒硬质床板上,背脊发痛,心中一阵激荡,漫过身体的每个角落,流动。
她放松地偏过头去,目光掠过铁栏杆边上年轻俊秀的狱警神情莫测的脸,没由来地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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