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夏‎‍‌‌同‍‎人‍‎‌‍，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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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年，地球人口疯长至500亿人，地球资源耗尽，几次世界性战役后环境污染严重，空气遍布毒素，不可直接吸入。

“好，我这就下来了。”夏尔挂了电话，带上呼吸面具和防护服，下了楼。塞巴斯蒂安在车里等他，大概是觉得防护服穿脱麻烦。他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塞巴斯蒂安偏头，看见他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空气阻隔系统，让夏尔进来。

外界的有毒空气被无形的防护网阻隔在了车外，隐隐可以看见交接的边缘有黑色的粒子聚积。夏尔赶紧进了车，脱掉笨重的防护服后，他看向塞巴斯蒂安：“早上好。”

塞巴斯蒂安侧过头和他接了个甜蜜的吻。

“购物清单都准备好了吗？”塞巴斯蒂安轻声问道。

“当然”

车满为患，政府不得不把原先的单双号限行改为了更具体的数字限行。就连人们的出行时间都有了严格的限制。为了控制人口，每一家每一户都有了编号，夏尔是每月带3，6，9的日子可以出门，塞巴斯蒂安则是2，7，9。

他们一个月只可以见两次面。

夏尔攥着手上的清单，默默地。他长长地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塞巴斯蒂安看出来了，他的爱人，很不开心。

塞巴斯蒂安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夏尔的头发，他知道夏尔在想什么，于是他轻声安慰道：“申请已经报上去了，再过三个月，我们就可以住到一起了。”

夏尔拉下了塞巴斯蒂安搁在他脑袋上的手，紧紧地握住，十指相扣，很用力。他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电，水，食物，呼吸机……”夏尔顿了顿，转移了话题。

“好，我们先去超市。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问道。

还能去哪儿呢？夏尔心里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到处布满毒素的空气吗？还是随处可见的废墟？于是他懒懒道：“到时候再说吧，时间不一定来得及。”

他们已经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了。塞巴斯蒂安想更远一点的前方看去，车，都是车，满大街挨挨挤挤的，水泄不通，看样子还得堵上一个多小时。

他们出发的很早，四点准行，他们四点半就出发了，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

过了时间会怎样？塞巴斯蒂安笑道，会被回收，他曾经见过，那天他站在阳台上，看到一个没能在下午六点前赶回来的人死在空气中，化为一堆白沙，那是他体内的无机盐凝结而成的，落在地上后就被地下的回收系统回收，用来养育其他还活着的人。

每次出来的时候防护服上都会有专门的通行认证，过了时效，防护服就会自动销毁。

“他们巴不得我们过了时间。”夏尔看着缓慢的车流，突然开了口，慢慢地讽刺。

“地球上的资源有限，不这样做，谁也活不下来。”塞巴斯蒂安的话里充满了无可奈何。

他们终于到了这个城市里唯一一个购物中心。

他们需要准备好接下来几天，甚至更久的时间里需要的物资。

他们花了一个小时采购，又花了两个小时排队，一个小时从商场里出去。

接下来他们就去做了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吃饭，泡咖啡馆。除此以外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现在已经没有咖啡馆也没有酒店了——侵占资源。

“还有想去的地方吗？现在四点，我们还有两个小时。”

四点了，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事实上，两点多的时候大街上就已经空了，人们采购完就赶紧回了自己的住所，因为畏惧可能会到来的死亡。

这就给塞巴斯蒂安和夏尔提供了便利，他们不用担心回去的路程会耽误多少时间。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夏尔突然问道。

“当然！”提起往事，塞巴斯蒂安神色温柔了不少，“当时你在网上听了我翻唱的一首歌，锲而不舍的连续一个月给我发私信告诉我多喜欢哪首歌”，他笑着吻了吻身旁的人儿，“每次点开你的对话框都是几百字的小作文，我终于不好意思装没看见了，然后——”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夏尔慌慌张张的伸手捂住了塞巴斯蒂安的嘴，想起当年做过的糗事，他现在脸还微微发烫。

“我想去看看海！”

“现在？”塞巴斯蒂安有些惊讶，他看了看腕表，思索了一会儿，答应了爱人的要求：“好，我们去看海。”

他们这座城市里有海，说是海，其实已经干涸得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水滩。

夏尔和塞巴斯蒂安站在岸边，看着那层浅浅的水面，

“和你唱的不一样，没有澎湃的波涛和起伏的浪花。”夏尔也没有多失望，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

他看着脚底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沙滩，声音里充满了向往：“我想见见海，蓝色的波涛，有贝壳和海星，有金黄的沙滩。”

塞巴斯蒂安没有说话，他默默擦去了爱人脸上的泪珠。

“你说，几十年之后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太阳是不是也变了一个美好的传说。”

城市的灯和供暖日夜不息，太阳已经暗淡无光，像快熄灭的火堆，下一秒就会彻底湮灭。

塞巴斯蒂安抱住了夏尔，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会一点点走向毁灭。”塞巴斯蒂安说。

“我们从未拥有过自由。”夏尔说着，眼神突然变得决绝，他挣脱了塞巴斯蒂安的怀抱，不管不顾的脱去了防护服和呼吸面具。

“夏儿——！”塞巴斯蒂安几乎是扑过去想帮他把防护服穿上，却被夏尔拼命拒绝了。

“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过了，我想自由的死在天空下。”夏尔的声音因为吸入了太多的粉尘而变得沙哑。

“是吗？”塞巴斯蒂安笑着，留下来眼泪。“那一起死吧。”他脱下了防护服，然后稳住了他的爱人。

他能感受到各种有害的元素在侵蚀着他的身体，两人的唇分开时，夏尔已经开始咳血，他自己的喉咙也开始涌上猩甜。

“下辈子，下辈子要生在一个美好的时代。”他说

“对，”夏尔抱住他，吃力的回应到，：“要有阳光，有海，还有你。”

“我爱你。”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他们紧紧地拥抱，然后看着对方在自己眼里化为一堆白沙。

那是他们一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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