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正文-----

上午5时38分。

林杨将终端放在一旁，揽过床头的衣服套在身上。外面的天还黑着，空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雾气，没有星星。卧在她床边的小狗爬起来，舔了舔她的手掌心。

感应灯啪地打开，刺眼的黄光晃得她太阳穴突突地疼。眼前一片模糊，看什么都带点雪花。

该去换新的视器了，她想。

窗户扣扣地被人敲响，外卖员将定的早餐放在窗台上，和她打了个招呼就飞向下一家。林杨咬开牛奶袋，探身取回压在窗户下的广告。卖学区房的，健身房办卡的，楼底下新开的火锅食材店的，游戏宣发的，还有软色情。她看了一眼就团成一团扔在一边，趿着拖鞋叭嗒叭嗒地走回床边坐下。

打开终端，最近大火的女偶像乔雨的脸出现在开始界面上。林杨不耐烦地点了右上角的红叉，开始查看未读邮件。健康报告弹出来，机械女声询问着是否需要预约今晚的器官更新项目。林杨想了想，点了拒绝。

“下次吧，今天有别的事。”

小狗走过来蹭了蹭她的腿，吻部裂开，嘴里弹出一块电子屏，清晰地报时：“北京时间6时10分。”林杨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电子屏便缩了回去。小狗打了个哈欠，用后腿挠了挠耳朵，躺下了。

单手划开通讯录，点开某个头像，漫长的忙音后电话接通，嘈杂的音乐霎时间在房间里炸开。推搡涌动的男人和女人，黄头发黑头发粉头发挤满了画面。所有人都在放肆地尖叫，喊麦的声音压过了隔壁桌牛郎低声的调笑。五光十色的旋转灯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光怪陆离。一个女人探出了半张脸，跟林杨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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