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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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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正文-----

胡复归对周相思道:“我很感谢你给我机会,但是非要我在工作和相思之间做选择,我……可能更在乎相思,所以,今天我们就会搬出你家,而且我们很快就会离开S城,对不起。”胡复归的手搭在门把上周相思忽然问道:“就算不要我了,叔叔阿姨也不要了吗?”

胡复归拧开门,“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四年前他就已经死了,没必要给他们造成二次伤害了。”说完他直接踏出了门,从头至尾没看过一眼周相思。

周相思缓缓坐在椅子上,狐狸不要爸爸妈妈,也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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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相思按照约定找到了一个郊区的教堂,周朝暮给了他这个地址,而且告诉他说只要他过来这里,他就会把胡复归让给他,所以他来了。

教堂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了,教堂外覆着一层厚厚的灰,他推开了半掩的教堂门,然后看到了坐在教堂里的周相思。

周相思坐在最后一排,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仿佛在祈愿,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相思就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年我和他放学回家,好像是高二吧,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我和狐狸溜了进来,就坐在这个位置。”

周相思又闭上眼睛,露出一个回忆的笑容,“那个时候狐狸说,以后我们也在这里办婚礼好了,他可真傻,我从没说过要和他结婚,可是他认真问我的样子我根本无法拒绝,我答应了,后来他问我,周相思,我们算在一起了吗?我说,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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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对啊,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而且从你出生我们就定好的,你一出生就是我的人。”

周相思彼时少年气十足道:“你少臭屁了,要不是你那时候亲我一口,也不会给我们定娃娃亲。”

狐狸却狡猾道:“那不是说明我眼光好吗?一口亲到了自己的媳妇儿。”

周相思红着脸推开这只臭屁狐狸,“你少放屁,谁是你媳妇儿!再乱说我就打你了啊!”

狐狸做出一副被威胁到的模样,“啊呀,谋杀亲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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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相思打断周相思的回忆,“可是现在他都不记得了。”

周相思忽然就怒了,“所以呢!那他就是你的了吗?那我怎么办?那我和他过去的二十二年怎么办?那我和他那些相伴的过往怎么办?”没有了狐狸,我活不下去又该怎么办?

胡相思瑟缩着后退,周相思站起来拽住他不让他离开,却被一道刺耳的铃声打断,周相思再顾不得胡相思只得立刻接通了电话,“周先生,你可以帮我找找相思吗?他不知道去哪了,我对S城不熟,前几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求求你,帮我找找他吧。”

周相思看着还在挣扎的胡相思,对电话那头轻轻道:“好。”

电话挂断后周相思松开了胡相思,胡相思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周相思柔和一笑,泪水却从眼角滑落,“你走吧,狐……胡复归是你的了。”

胡相思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回身道:“对不起,我很愧疚,我四年前就知道他爱的是你……那年……他想对你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周相思闭眼,坐在长凳上,“谢谢。”

周相思想,胡相思带走的是胡复归,而他的狐狸会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周相思输了,输给了狐狸,其实可能连狐狸自己都不知道他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坚定,认真,眼中别无他人,过往狐狸为他拒绝过多少人,如今他夺回狐狸的可能性就有多渺茫。

他无法对胡复归说出那些过往,也无法对他诉说他的相思,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狐狸。

不是那个从小到大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欺负他的狐狸,不是那个他喜欢的东西抢来了又双倍补偿的狐狸,不是那个抢走他所有朋友一个人陪在他身边的狐狸,不是那个下雨天背着他回家的狐狸,也不是那个会为他挤在女生堆里买奶茶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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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真的好想告诉他的狐狸,他不在的第一年,他去参加了志愿者,翻遍了回雁山也没能找到他,他难过的吃不下饭,甚至晕倒在大街上,最后只能让旁人按着他吊水活着,可是他的身体也坏了,各种毛病找上门来,他折腾自己,想要去陪他的狐狸。

后来狐狸的父母来了,他们告诉他,狐狸的尸体一直没能找到,说不定狐狸还活着,如果有一天狐狸回来了看到了这样的他该有多难过。

是啊,狐狸那么爱他,就算剩一口气,身体残疾也肯定舍不得离开他,所以狐狸总会回来找他的,狐狸如果看到他这样一定会难过的,他也舍不得让狐狸难过,他就那样等啊,找啊,过了四年,他始终相信失踪的狐狸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所幸最后的他还是知道了狐狸要告诉他的话,那个没能接到狐狸生前最后一个电话的遗憾终于被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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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相思感觉脑子被什么击中,在朦朦胧胧中,他想明白了,也许他一开始就错了,这首诗背错了,原该是生当随君意,死后长相思,他怎么舍得强迫狐狸,又怎么能让狐狸独自在地下呢?

狐狸爱一个人的时候,眼里容不下别人,周相思想过让胡相思消失,可是,他舍不得狐狸难过了,尽管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狐狸了,所以,就让他来消失吧,下辈子吧,下辈子换他来纠缠不休,换他来先喜欢狐狸,这样狐狸是不是就不忍心再离开了?

眼前最后一丝光亮熄灭,光亮中狐狸也随之消失,周相思的狐狸终究没能回到他的相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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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应该不会有两个一起的剧情了,周相思的故事在另一本书里,《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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