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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谁会和自己的食物谈恋爱呢?

-----正文-----

1.

“你听见了,是吧?”

2.

结识骆闻舟,是费渡有意而为之,但发展为恋人关系,却是他的意料之外。费渡至今不愿承认他与骆闻舟是情侣关系,多数情况下都是骆闻舟的一厢情愿。

试问:谁会和自己的食物谈恋爱呢?

没错,食物。骆闻舟是费渡储备的食物之一。

费渡有吸血鬼的血统,但是血脉传承至今已经太过稀薄,且他和大多数‎‍现‍‌代‎‌吸血鬼一样,追寻更文明优雅的生活方式——他们可以靠普通人类的食物来补充能量,也可以通过饮用人造血浆或食用血制食品来满足对血液的需求,从而摆脱原始吸血鬼残暴粗鲁的进食方式。费渡本身也没有很强烈的吸血冲动,再加上受到后天晕血的影响,他便很少摄入外来的血液,这导致他看起来更加苍白羸弱,配上他上佳的面容,看上去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病态美。

虽然很少有吸血的冲动,但是稀薄的血脉对月亮的渴望始终强烈,令费渡躁动不已。每逢月圆之时,费渡都迫切地想要咬破谁的脖子,吸食会使他眩晕的血液,尽管他连能轻松穿透人类皮肤的獠牙都没有。

不仅没有獠牙,费渡这样的‎‍现‍‌代‎‌吸血鬼也没有可以帮自己伤人后进行脱罪的超自然能力。他只会简单的催眠术,但是也没有修炼到无坚不摧的地步,用了也不一定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过是有备无患的东西。如果被欲望击败,咬破了人类的脖颈,因吸血鬼的身份招致祸端……在不能让这个人类消失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从这个人的生命中消失。除此之外,也可以通过某种人类社会的契约,让这个人永远处于自己的监控范围之内——这些“善后”的方法,都是费渡的吸血鬼父亲教给费渡的。而他的父亲,选择的是后者:通过婚姻,圈养稳定的食物。

费渡认为可着一只羊薅羊毛是不人道的行为,喜好广泛的他宁愿将自己的爱分享给更多的“羊”。像骆闻舟这样的“备用血库”,费渡物色了很多个,他不准备和其中任意一个发展成长久稳定的亲密关系,但是“恋人”这样的身份太过方便,他甚至可以用‎‌‌情‎‍‌趣‎‍‌‎来为自己的啃咬冲动打掩护,并且实施催眠的时候也比陌生人更容易操作。因此,就算费渡不愿承认他是自己食物的恋人,他也的确是在用“恋人”这个幌子去接近自己的目标。

骆闻舟是这其中资质比较好的一个,但不是唯一的一个。健硕的身形和积极的心态,让费渡坚信,这个男人的血液一定十分美味——只需要一口,就可以补他充缺失多年的养分。但是,费渡更怕只有一口不足以令他满足,毕竟他是一只“绝食”多年的吸血鬼。所以,和骆闻舟相处的时候费渡总是会感到更加疲惫,因为他要加倍克制自己躁动的欲望,才能避免过早地失去这份美味。

是的,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失口”之后就离开,绝对不会因为骆闻舟资质上乘就流连忘返。

然而事与愿违,费渡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同时也低估了骆闻舟的意志力。在他咬破骆闻舟的脖子、暴露自己吸血鬼身份之后,费渡不仅没能成功完成催眠,甚至没能成功脱身——骆闻舟竟然利用职务之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找到他。果然,他就不应该去招惹警察!

现在,费渡坐在自家沙发上眉头紧锁,他的“食物”正在厨房里为他制作食物:普通的人类料理。做饭的同时,骆闻舟还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同一个问题:你真的不要吸我的血吗?

费渡不厌其烦,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冷着声音甩下回答和警告:“不吸。不要再问了。”随后转身离开,并不给骆闻舟回话的机会——反正他不说话,费渡也能“听”到。

该死的血脉,没留下什么太有用的能力,只留下了“监听”这一项,主动权甚至不在自己手里:只要被吸过血的人想让吸血鬼知道自己的想法,吸血鬼就必须知道。

费渡想,这大概就是吸血的“代价”吧。

3.

费渡不是骆闻舟的第一个恋人,也谈不上是最喜欢的那一个——他用相同程度的喜爱去对待自己的每一位恋人。

结识费渡完全是意外,不过是一个令骆闻舟感到满意的意外。他用清纯的外表熟稔地向骆闻舟搭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就算是一个纵横情场的老手,也不让人感到厌烦。说白了,就是骆闻舟很吃这一套。

他迅速坠入爱河,这也正好符合他二人的心意。

费渡很擅长欲拒还迎,但骆闻舟并没有被拿捏住,因为他也懂得进退有度。两个成年人的恋爱,谈得很舒服,至少骆闻舟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费渡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不会接受骆闻舟的约会邀请。

不过,这也导致第一次吃瘪的骆闻舟非常难过:费渡竟然拒绝与他见面。他们交往了两个月,基本上每周都会抽空见上一面,更何况是正好赶上周末的万圣节——尽管骆闻舟不过这种洋节日,但这不并妨碍他借着“节日”的名义与恋人见面约会。

于是,他利用职务之便,查询到了费渡的住址,梳洗打扮一番,将自己作为“礼物”,送到了费渡的家门口。

骆闻舟百分百信任自己的恋人,从没怀疑过对方的忠贞度,纵使费渡史无前例地拒绝了他,骆闻舟也只是猜测这或许是费渡在吊他的胃口。既然你退了,我进便是了,骆闻舟笃定地想。

所以,在敲响费渡房门的时候,他不怕看到除了费渡还有别的人在,只怕屋里根本没有人。即费渡真的“拒绝”了他,连制造惊喜的机会都不给。

好在门开了,他的恋人顶着一张比以往更苍白的脸走了出来。骆闻舟将鲜花捧到费渡的面前,笑着说:“晚上好。因为我很想你,所以就主动来见你了。”

费渡没有接过花束,也没有责问骆闻舟为什么不请自来,只是用一种极具‌‎‍‎诱‌‍惑‍‌‍性的语气提醒道:“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骆闻舟有一瞬地失神,那感觉接近‌‎‎高‌‍‌‍‎潮‍‎‌前的茫然,他不禁胯下一紧,怀疑自己真的露出了什么东西——并没有,因为那里才仰起头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还有急切的语调:“等得我花儿都要谢了,宝贝儿你快让我上门吧!”

然后他们做爱,顺理成章地,做得比第一次还要火热。乃至于骆闻舟的脖颈被费渡吸破,血腥味灌入鼻腔,他也只是更加卖力地向上顶着胯,问费渡“爽不爽”。

费渡没有搭话,只是下方将骆闻舟吸得更紧,比上边的嘴还要用力。于是,骆闻舟低吼一声,射在了费渡的身体里。

“啊,抱歉。”骆闻舟猛地想起,费渡不喜欢被‍‌‌‎‎内‍‌‌‍‎射‌‍‌‎‍。这次的“意外”是他主动撩拨,尽管得到了费渡的应允,但是骆闻舟承认,是他有错在先。

预想中的责怪并没有到来,费渡趴伏在骆闻舟的身上,保持着吸吮他脖子的姿态,高扬的性器抵在骆闻舟的腹部,好像也没有达到‌‎‎高‌‍‌‍‎潮‍‎‌。

骆闻舟没有来得及享受‌‎‎高‌‍‌‍‎潮‍‎‌后的余韵,职业所致的警惕性以及脖子上的痛感,终于让他意识到了费渡的异样。他不敢碰触费渡——这要是其他什么别的人,骆闻舟早就给掀翻在地了,更别提他也不可能让别人骑在他的身上——只是轻轻抚着身上人的后背,用比手上更轻的声音呼唤着费渡的名字。

毫无预兆地,费渡周身一抖,射在了骆闻舟的身上。然后,骆闻舟听到了“嗝”的一声……不是满足的喟叹,而是餍足的饱嗝。

“终于‘吃’饱了啊,少爷?”骆闻舟笑着调侃道。

费渡缓缓直起腰身,舔着嘴角,眯缝着双眼,居高临下地睨着骆闻舟。相对无言,半晌,费渡皱着眉头,悠悠开口道:“好吵。”

4.

若是自己吸血鬼的身份暴露了,该怎么办?费渡曾想过很多辩解的理由,甚至考虑过坦白交代,先落得自己心里舒坦,而后再用催眠加永久消失进行善后。

然而,骆闻舟不需要理由,甚至不好奇费渡的身世——他只对费渡能“听”到他的心声感兴趣。除此之外,便是为什么他不能听到费渡的心声。

费渡活了二十二年,从没有被满月打败过,除了14岁的那个晚上,他无意中看到了父亲正在吸食母亲的血液……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吸血欲望的可怕。在那之前,费渡对母亲的印象都是柔暖的,她的话很少,但仅仅是陪在费渡身边,便能给予他无形的力量。而那一晚的母亲,是僵冷且无力的,费渡从来没听她说过那么多话,用着不同以往的沙哑嗓音,三分祈求七分安抚地重复着:“别看,别看……”

此后,费渡就有了晕血的毛病。父亲从未在他面前吸过血,费渡生性多疑,不禁揣测那一晚或许不是他的“无意”,而是父亲的“有意”。目的是什么,费渡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此后每逢月圆之夜,自己就会想起那个被母亲献血浸染的黑夜——若不是惊恐压过了冲动,他或许就会冲上去舔舐母亲的血液了。

不可以,他不可以变成父亲那样的“怪物”。纵使他本身就是怪物。

可是,他还是输了。但是,“听”着骆闻舟内心的剖白,费渡自暴自弃地想:这不能怪他,是“食物”主动凑到他嘴边的。更何况是骆闻舟这样美味的“食物”。

原来“饱了”是这种感觉,难怪父亲要圈养母亲。吸过血的费渡,对骆闻舟产生了眷恋——或者说是占有欲。那是他挑中的“食物”,没有道理“让”给别人。

不过,骆闻舟过于聒噪的心声让费渡那刚生出来的一点眷恋望而生畏,尤其是在他发现自己必须听到那些废话之后。

骆闻舟比费渡年长几岁,看起来拥有超过他年龄的稳重,接触后发现却也不失那个年纪应有的活力。尽管占有欲极强,但是知情识趣,所以费渡很喜欢与他相处,更享受与骆闻舟一起玩的恋爱游戏。

可是,谁能想到嘴上有数的人,心里能那么没数?那些骆闻舟为了遵守社交礼仪而吞下的话,全都变成了在他心里翻腾的歇斯底里。

比如被费渡吸血后,嘴上说着“终于‘吃’饱了啊,少爷?”的骆闻舟,心里想的却是“我操,这逼崽子是什么爱好?真他妈疼!至于咬破嘛,他不知道种在脖子上的‘草莓’,要是没种好会闹出人命来吗?”——费渡“听”到的远不止于此。而这些便足以打破性事后应有的缱绻与浪漫。

费渡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可是骆闻舟嘴上说“相信”,心里却全是狐疑。其实,就算骆闻舟不信也没关系,只要催眠催到他相信为止就好了,费渡想。但是,骆闻舟执拗且敏锐,这种心性坚定的人不好应付,也不一定能够催眠成功。

既然是第一个被吸血的对象,不如都试试,也好为以后做打算。于是,费渡尝试对骆闻舟进行催眠——环境不佳,手段低劣,甚至实施催眠的人本身就情绪不稳定,自然不可能成功。

“你的‘玩法’还挺多,爱好挺广泛的啊。”骆闻舟嘴上如是调笑,内心想的却是,“小样儿,老子参加心理训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

或是被逼无奈,或是顺势而为,费渡主动选择了以诚相待。交代身世是次要,信不信在骆闻舟,他主要是希望这个人能关上心门——至少能做到像嘴一样,有一个把门的,别什么“垃圾”都倒给别人。

骆闻舟听完,将信将疑,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而后开始盯着费渡修起闭口禅来。但是,他嘴上歇着了,心里可没停下:碎嘴子一般想法不断,仿佛在试探费渡是否真的能“听”到。

絮絮叨叨的,真是烦人。费渡攒眉蹙额,又不能与骆闻舟进行“心灵交流”,只好开口进行回应:“你的脑子比你的身子还光溜,在我面前就是‘裸奔’的状态。之前没吸人血,是因为其他人都很听话,不会主动送上门来——是什么让你误以为你是我的‘唯一’啊?——没有原因,就是感觉你的血可能会很好喝。”

骆闻舟粲然一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费渡见状却是撇嘴哂笑,无情讥讽道:“你想多了。谁会不忍心吃自己的‘食物’呢?只是善后流程太麻烦,又不是非吃不可的东西,谁不想活得潇洒一些呢。”

半真半假的说法,反正对方也“听”不见他的心声,费渡说得很从容,唯有骆闻舟心里那句急赤白脸的“反正你没有主动伤害我”,让他稍感无措。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费渡的确不想伤害任何人,哪怕只是吸食对方十几毫升的血液。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连稀薄的吸血鬼血脉都没有,竟妄图左右人心——骆闻舟的擅作主张没能惹恼费渡,反倒是他的拙朴触及了费渡的逆鳞:难以掌控的猎物不是好猎物。他对骆闻舟的吸引力不能成为控制骆闻舟的筹码,反而成为费渡受制于人的累赘,那么这份吸引力就是致命的,且是对费渡自己而言。

他必须在局面失控前离开,必须!

费渡打定了注意,用一场‌‎‌‍性‌‎‎‍‌爱‎‎‌绊住了骆闻舟——还好这人爱赖床,每次抵足而眠后都这样。在骆闻舟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费渡不断向他灌输“忘了我”的想法。他像个做自我检讨的学生,毫无诚意地向骆闻舟讲述自己是个多么差劲的家伙,却冥顽不灵、屡教不改,所以完全不值得他继续迷恋。

“没关系,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这样下意识地表白,都没能帮骆闻舟留下费渡。一觉醒来,不仅床边没人,房子里更是少了一份生气,这让骆闻舟怒不可遏:这逼崽子是他妈属兔子的嘛!

不过,没关系,他最喜欢玩“狩猎游戏”,骆闻舟咬牙切齿地想。他迅速起床收拾妥当,本应公休的警察直奔警局——尽管跑,小丫挺的你尽管跑。吸血鬼有什么了不起,不还得遵照人类社会的规则,进行人口普查登记在案?只要费渡不逃出地球,骆闻舟相信自己就有办法找到他。

找到他,然后告诉他,自己的脑子和身子一样,不是对谁都能坦诚相见。因为费渡是他的恋人,是他全心全意相信的人,所以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这便是他当初招惹骆闻舟应付的“代价”。

5.

“那你应该知道:你跑不掉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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