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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想着学弟的发言心悸不已,一边挨我数学老师骂。
“好哥哥,几点了你看看几点了?你怎么不回家睡一觉再来呢?”我数学老师咬牙切齿地挥着书,看上去恨不得砸到我头上。其他竞赛班的朋友在底下光明正大地偷笑。
然而青春期少男的烦恼能有谁懂?
周六的校园即使安静也暗藏活力。留校谈恋爱的男男女女、高三冲刺的奋斗人、暂时放下了枯燥学业的住宿学生,时不时地往往来来。
只有我,还在和我可爱的数学老师探讨数学的奥妙。
风揪树叶哗哗响。
我的学弟还没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李老师扔下粉笔头,拍拍尘,“毛头小子心不在焉的,讲你也听不进去了。自己回头琢磨吧,下周五好好发挥。”
“李老圣明!”我嘿嘿笑着,闪身就抄起书包,临走前不忘欢呼万岁。
学弟会路过银杏校道,我特地挑了棵最好看的树下等着,很久就等到了我的小学弟。
学弟欲言又止,显然是被我诗意的出场和这浪漫的秋色惊艳了。我快乐地挥手,学弟快来快来,一起去练琴吗。
我相信学弟一定是欣然同意的。
然而学弟拍拍我的自行车后座,叹了口气,“学长,自行车载人是违规的。”
啊这,是吗,那真可惜。
我只好把我载学弟的小算盘揉巴揉巴塞进垃圾桶,推着车和学弟一起慢慢穿过校道。
然而对话展开比预想的,嗯,出了一点小偏差。
“学长怎么周末也在学校?”
“啊对,我来上奥数来着。”
“下周比赛?”
“啊对,下周五!”
“……”
“……”
“加油。”
“谢谢谢谢,你也是。”
“?”
这是要,怎么开口跟暗恋对象聊天?果然网上那些搭讪美女一百招根本靠不住啊,亏我还刻苦钻研了好几天。
心虚慌张的我和话少的学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校园生活。金杏大道都没能拯救我,我俩就这么搭着搭着去了各自的练习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微笑顿时裂开,无比懊悔地哐哐磕大墙。
这聊的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我是不会说话了吗??
天必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叶某遂卒。
心不静,琴也乱。平常熟稔的练习曲这会儿也随着演奏者跳脱。
放任手指按自己的想法自由发挥,我毫无愧疚地在脑子里开小差。
为什么会支支吾吾?我在想什么?
一点点心跳加速,一部分理智在努力延长对话,一点点好奇,还有一点点的迟疑。
迟疑什么?
“性别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粗略的分类标准而已。”
那也就是说,遇上对的人,不管男女吗?那不就是个双?
太多人打着双的旗号拐男骗女,名声都被那群混账东西败光了。学弟……能是那种人吗?
唉,怎么就是双呢,性别卡得这么松,情敌有男有女左支右绌,太他妈的不科学了。
但是也有可能,学弟只是天真无知,嘴上说着不在意,来真的了才发现自己其实直邦邦的,反悔了我哭都来不及。
告白后,发现学弟其实不是同,那怎么办。要是等到以后,学弟喜欢了女孩,那我该放手还是死缠?
不知不觉地手指动作越来越乱。
不对,学弟未必是双,更像是一个,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男性还是女性的,懵懂的可塑性孩童。
我顿时来神,又嗤的一下泄了气。
那这时候,青少年的情愫就会对学弟未来的性向起到很重要的引导作用。也就是说,可能学弟在度过青春期后,就定型成同性恋了。
他有成为异性恋的可能和权力。
手指停下了,最后的一小节戛然而止。红得发稠的晚霞爬上手指。
我突然无比恶心这段橘红色的手指,不太温柔地按下琴盖,登的起身把窗帘扯出来,布料晃荡不止。
怎么又是夕阳。
我走出琴房的时候脸色绝对很糟糕,学弟原本和季老聊着,季老也带着慈祥的笑意。一看到我,两人停了一瞬。我这才发现我的表情管理失控了,连忙努力整理表情。
“季老师,我就先回去了。”学弟首先道别。
“那好,叶骄,你要不送送学弟?”
学弟安静地看着我。
我努力地扯个自然的笑容。
“好的老师,我送他回去。”
回去路上我使劲浑身解数,试图把轻松的气氛找回来,学弟也很配合。一时间我俩能称得上相谈甚欢。
实中的门牌在我的视野里不断放大。
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两只能抖出迪士尼城堡的手插进兜里,没那么丢人。
“罗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是同性恋吗?”
学弟仿佛被瞬间石化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眼角下压,瞳孔收缩,睫毛在颤动。照理说我应该是看不见的。但是我的大脑就是在告诉我,他在紧张。
他沉默了,沉默就是答案。
“很重要吗?”
“很重要。”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答案。
学弟沉默了快一个世纪,指甲无声地没入掌心。
“我不知道。”
我突然就舒心地笑了,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说:
“好的,我知道了。回去小心。”
不会有比这更艰难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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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终于闲一点来和大家吹水啦!给一直在看的大可爱们道个谢,很开心遇见你们!
第二次写文,笔力相当有限,不知道想表达的内容传达到了没有呜呜。
小杨其实就是会嘴硬,由于太小感受不出自己的性向而有了这样一番说法。当然很大一部分是真实想法。娇妹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娇妹:这什么外冷内糯的大宝贝!
至于娇妹,他就很娇妹,小杨也是这么觉得的。/摊手
欢迎捉虫!虽然每写一个字都觉得是黑历史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打飞,但完结后依然不会大修或者删文的,反正角落蹦跶没人能发现我嘿嘿嘿。
祝你们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