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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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效浓坐在地上,收收捡捡李迦勒给他写的信。大多都没有什么主题,不过只是只言片语。他抽出那封白色硬壳信封中的信纸,李迦勒那平日里潦草的笔触却变得规整,一笔一划精心雕琢——“你是恒星,是我世界的造物主,是我的飞蛾扑火,我的一切。”廖效浓那时还打趣他,笑他夸张又肉麻。那时他和李迦勒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如同每对热恋期的情侣,旅游,接吻,一起听歌,做饭,挑家具,现在想想好像是梦一般。
他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回忆如同幻灯片在脑海播放。
他第一次见到李迦勒是在演出的后台,如同每个老套爱情故事的开头一样,你们两个不小心撞到了一起,手机掉在地上,他利落地捡起来,对廖效浓微笑,那一瞬间,好像时间逆流,或者说是凝固,外界一切声音和影响被屏蔽,一见钟情是多么荒谬却又浪漫。
后来想想,如同王尔德在《道林·格雷的画像》中写下的那样“坠入爱河的人,总是始于自欺欺人,终于欺骗他人。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浪漫。”
时至今日,好像一起都应该结束了,痛苦和欢愉总是相伴而生,但是折磨,扭曲的爱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李迦勒好像吸血鬼,他吸食着廖效浓的血肉,再用带血的唇来亲吻他。
烟的火星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明灭,廖效浓深深吸了一口,打电话给家具公司的人把沙发搬上来。
沙发很快就被安置好,是黄色的——李迦勒很喜欢的颜色。
当李迦勒到家的时候,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黄色的沙发。他看起来很高兴,还兴致勃勃地拍照准备发微博炫耀。他太开心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廖效浓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和烟灰缸里的一堆烟头。
李迦勒兴致勃勃地抱住廖效浓,亲他的下巴,眼睑和脸颊。如此的亲密无间,廖效浓也紧紧地搂着他,唇舌勾缠,如野兽般的撕咬,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往下移的双手,抚摸过光滑的背脊,衣衫散乱,滑过腰腹的唇。他们在落地窗前,在地毯上,在厨房,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一个又一个记号,好像世界末日将近。
事后,廖效浓坐在床边抽烟,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个淡淡的烟圈,很平淡地说:“我们分手吧。”如同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
李迦勒一下子就翻起身来,掐住廖效浓的脖子,歇斯底里地骂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个bicth,婊子,贱货,没有我你还在县城和你那一群贫民窟朋友烂到泥里,凭什么离开我。”“不可以,不可以。”他絮絮叨叨,手抖得厉害。突然又去蹭他的脸,搂住他的腰很轻柔地惶恐地说“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开玩笑的对吧。”充满希冀的看向他。
廖效浓扳开他的手,很决绝地说:“我说,我们分手吧,别强求了。”“家里我的东西都打包好了,你写的信我也烧了,就此别过,再也别见了,”然后很干净利落地推开了门。
李迦勒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房间里一片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廖效浓站在门外,轻轻地说了句“抱歉,说好一辈子的,我食言了。”一滴眼泪啪嗒地掉在地上。然后便径直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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