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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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天我比他还紧张，倒不是因为十万块钱，而是因为我希望他能有个圆满的，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我们分别这段时间所受的相思之苦折磨的结局。

他每考一科，我就在烈日炎炎之下等一科。

说来也奇怪，往年到了这时候是会下雨的，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儿，不光不下雨，气温还热的吓人。

考完了试，小猫崽子没事儿，我却中暑了，快三十的人就是跟十七八的比不了，老了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我在医院打吊瓶，乌衔蝉一边看着我打吊瓶，一边拿着手机查攻略，他说他想跟我一起去旅行，去别的地方玩一玩，之后再回来报志愿研究搬家的事情。

“要是就在本地上大学也行的。”他看了一眼吊瓶，唤来了护士给我换药，“本地这几所也不错呀，小叔叔也不用搬家，咱们就在这儿生活，再说也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还是出去走走吧。”我理智的说道，“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总得出去看看，等小叔叔有钱了，送你去国外看看。”

“我已经见过了世界。”他望着我，碧绿色的眼眸充满了温柔，“我正在见我的世界。”

小猫崽子情话说得这么溜，语文一定考的很好吧？我盯着点滴瓶不合时宜的想。

“我们去找白叔叔吧。”乌衔蝉见我没有回应，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想我们该解除领养关系。”

“嗯？”我回过神来，“你翅膀硬了是吗？“

“我不是翅膀硬了。”乌衔蝉暧昧的看着我，“我什么硬了，小叔叔心里清楚。”

这大庭广众的，说什么呢？我瞪了他一眼，难怪都说男高中生的那啥像钻石一样坚硬，这个岁数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大白天的敢说这话。

不像我，成熟了，只敢想，不敢说了。

打完了针，我被连拖带拽的去找了白巫山，说实话吧，我本人不是很愿意跟他结束这种关系，解除之后我们就要依靠虚无缥缈的爱情来维持我们的关系。

白巫山倒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痛痛快快就帮我们办了手续，再走出去的时候，乌衔蝉忽然一把扣住了我的手，将他的手指插入我的指缝之中，与我牢牢的十指相扣，不惧旁人探究的目光，牵着我走回了家。

我倒是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能跟我的爱人一起走在阳光下。

回了家，乌衔蝉开始收拾东西，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着什么急，“不休息一天再去？我可是刚从医院出来啊。”

“订好了机票，不能退的。”乌衔蝉戳中了我的痛处，“很贵的，酒店也预定了，不去的话只退一半的钱哦小叔叔。”

“走吧。”我拉起了行李箱，“走走走，别赶不上了。”

“而且我也忍不了了。”乌衔蝉凑近了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走吧。”

在飞机上我睡了一觉，凌晨一点的时候我被叫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一看，乌衔蝉肩膀上都是口水印，老大一片了，贼明显，擦也擦不掉的那种。

“小叔叔，到啦。”机场大巴把我们送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凌晨三点的Y城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办理了入住，进了房间，乌衔蝉唰的一下打开了床帘，落地窗外是一片广阔大海，海浪正轻抚着海边圆滑的礁石，就像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亲昵，浪走的时候留在沙滩上的贝壳就是大海送给礁石的礼物。

远处太阳正缓慢升起，将原本深色的海洋染成浅色，那沾染了金色的波浪远远奔来，就像载着太阳走向我们。

“小叔叔。”乌衔蝉从身后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就像这太阳一样，当我在海底的时候，黑暗，无光，包裹着我的是刺骨的黑暗，偶尔有一天我赶上了日出，我想，这是什么呀，怎么会有这么暖和的东西呢？那之后我日日期盼着能拥有这轮太阳。”

“你早就拥有了，不是吗？”我也小声说道，“七年了。”

“拥有了这轮太阳之后，我又想着，我要与太阳比肩。”乌衔蝉亲了亲我的脸颊说道，“我要站到太阳身边去，不要只是沐浴在阳光下，也不是让太阳变成我的太阳，而是让我也变成一轮太阳。”

“我并没有你所说的这么优秀。”我说道，“优秀的是你。”

“我爱你。”他接连亲吻我的耳垂，“小叔叔，我爱你。”

“小叔叔知道。”我摸了摸他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因为日出沾染了一些金色的碧绿眸子，“接吻吗？宝贝？”

他没说话，低头吻了过来。

我们站在落地窗前，在大海亲吻礁石的时候，他亲吻我，在日光亲吻大海的时候，他亲吻我，在世间万物回吻阳光的时候，他亲吻我。

我忽然没有那么怕了，就算没了那层法律关系，又怎么样呢，难道这小猫崽子舍得离开我？啧啧，他要是真的舍得，怎么会嘬着我的舌头不放呢？嗯？

“小叔叔，在想什么？”他察觉到我在走神，停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吻我的嘴唇，“告诉我。”他恳求我，“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在想你。”我亲了亲他的鼻尖，盯着他说道，“想你，怎么会这么爱我呢？小猫，你会一直一直爱我吗？”

“我会在我活着的每一天都爱你。”乌衔蝉认真的说道，“太阳每天都会照耀着月亮，我每天都会爱你，只要我能睁开眼睛，就会爱你，只要我还能喘出来一口气，我就会爱你，小叔叔，就算是有一天你先离开了，我也会在我剩余的日子里爱你。”

“那你呢？”我极有耐心的问道，“你要什么，小猫，你说，告诉小叔叔。”

“我只要小叔叔就够了。”乌衔蝉说道，“我要小叔叔在我身边，健康，平安，活很久很久，要小叔叔可以被我爱。”

“不要小叔叔的爱吗？”我轻声问道，“不要小叔叔像你爱我一样爱你？”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小叔叔爱不爱我，我都爱小叔叔。”他说道。

爱是什么，是无私，是孤勇。

是自私，是懦弱。

是你，是我。

“做爱吗？”我真心实意的问道，“我看见你带了好多小道具。”

他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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