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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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我被粥的清香味儿叫醒，抽了抽鼻子坐起来，一时之间还有些迷茫，以为家里来了个什么田螺姑娘，揉了揉眼睛到了厨房，才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费力的搅动着锅里的粥。

"还挺贤惠的嘛。"我过去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发茬刚长出来没多久，摸着毛茸茸的，像个猕猴桃，"在孤儿院也是你做饭？"

"有时候厨子不在，我给弟弟妹妹做饭吃。"他有点不要意思的笑了笑，又在我的手掌蹭了两下，小猫似的，"有时候厨子做的不好吃，晚上的时候我偷摸给弟弟妹妹做宵夜吃。"他讨好一般的推荐自己，"我会做可多可多的饭了，以后都做给叔叔吃。"

我望着他，他躲闪着不肯看我。

"想让我收养你？"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是吧？"

他被戳穿了小心思一头扎进我怀里，仰着头看我，眼睛又大又无辜，"行不行呀？"他怯生生的问道，"就让我跟叔叔一起生活吧，我会做饭，还会做家务的，能做很多很多事情的！"

"可是叔叔没有钱。"我故意逗他，"我养不起两个人呀。"

"那我不吃饭，只喝水，好不好？"他快哭了，"求求你了，收养我吧，要是我回去了孤儿院，肯定还会被送到别人那里去的，要是那家人再来抓我，怎么办呀？"

"我不知道手续能不能办下来。"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要是行的话，叔叔就收养你，好不好？"

这可能性不大，我喝着粥心不在焉地想，我年纪不够，又是单身，领养个猫狗都不一定能通过审核，每个月要还三千块钱房贷，还完工资只剩下四千，去除交通费三百，还剩三千七，这钱养个宠物都费劲，别说养个孩子了，但要是那孤儿院真是有什么问题，被人端了，那或许我能浑水摸鱼。

其实昨天我就想了，不然我把这孩子留下算了，怎么说这也算是一段缘分啊，我一个人寂寞久了，总想着有个伴儿的，再说有了孩子，别人也不会再逼我去相亲了，也不会给我介绍女朋友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单身了。

至于钱，只要我再接点私活，每个月额外赚个几百一千，再加上我们的积蓄，就差不多能养活起我们两个人的，大不了省吃俭用嘛。

"等下去警察局要有礼貌，知道吗？"我穿着衣服叮嘱道，"要叫警察叔叔，之后把你们孤儿院的事儿说清楚，讲明白，不要说谎，懂吗？跟警察叔叔说实话。"

"知道的。"他换上了昨天我给他洗干净的衣服，乖乖的说道，"我肯定跟警察叔叔说实话的，那录完笔录，我能跟叔叔回来吗？"他想了想说道，"我中午想给叔叔做炒饭吃。"

"看看吧。"我无法确定一会儿的情况，"看情况，好不好？"

我们一起出了门，打车去警察局，因为提前跟白巫山打过电话，所以很快就进去了，里面还坐着一个一身正气穿着常服的男人，看我们进去，对着我们点了点头。

"就是你报案？"他看着躲在我身后的乌衔蝉问道，"过来，别怕，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乌衔蝉就讲述了一遍自己的遭遇，讲着讲着有点害怕，看了我一眼，有点要哭的意思，我连忙抱了抱他，安抚性的拍着他的后背，"不怕，不怕，跟警察叔叔说，说出来就没事儿了。"

半个小时以后，一个温柔的女警员抱着乌衔蝉出去了，我则被留在了屋里。

"明镜同志，您好。"男人跟我握了握手，"我是郑铮，是一名刑警，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您可能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这事儿跟乌衔蝉有关，我希望您听完能不要激动，也不要往外传。"

"请讲。"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对要收养乌衔蝉小朋友的夫妻，是J国有名的毒贩，他们与孤儿院的院长勾结，从孤儿院带走孩子们，饲养一段时间，杀了，挖干内脏填充毒品，通过火葬场分往全国各地，我们已经跟了他们很久。"郑铮叹了口气，"马上就要收网了，这个网我们布了很久，现在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有言外之意，"你希望我，或者说你希望乌衔蝉做些什么？"

"明先生是聪明人。"郑铮盯着我的眼睛，"我们已经牺牲了数十名优秀的国家警察，不能再进行无谓的牺牲，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至于乌衔蝉，我们会保证他的安全。"

"你们疯了？！"我拍案而起，冲着他吼道，"他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你们用他做诱饵？！还保证他的安全？！谁能保证他的安全？！"

"冷静一下。"郑铮柔声说道，"我们只是把他送回孤儿院去，之后我们会在孤儿院收网，绝不会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明先生，再说，那也只是回到他该回的地方而已。"

我愣住了，是啊，他本来就该回孤儿院去的。

"这事儿你们要跟他商量。" 我喃喃道，"你们不能擅自作主把他蒙在鼓里，不可以，不能这样。"

"我们会跟他商量，明先生。"郑铮倒了杯温水给我，"您冷静一下。"

他说着对外面比了个手势，示意女警员带乌衔蝉回来。

乌衔蝉一回来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有点饿了。"他这样小声的说道。

"小朋友，你愿不愿意帮警察叔叔一个忙？"郑铮问道，"算叔叔求你的，行不行？"

"先说说看。"乌衔蝉警惕的看着他，抱着我不肯松手，"我先听听才知道行不行。"

"你可以回孤儿院去帮叔叔个忙吗？"他弯下腰来问道，"跟要收养你的人见一面，可以吗？只需要见一面。"

乌衔蝉瑟缩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郑铮，忽然问道，"那，我答应你，你也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郑铮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你说，叔叔听听，是什么忙？"

"我以后想跟小叔叔在一起生活。"他拉着我的衣角说道，"要是可以的话，我就先回到孤儿院去，跟他们见一面。"他顾做沉稳的说道，"不然我还会跑到别的地方躲起来，你们谁也找不到我的。"

"可以。"郑铮看了我一眼，"这我能办到。"

"那我愿意。"乌衔蝉大声的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但只能见一面哦。"

郑铮郑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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