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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李婧汐还是被韩伏夜捞过去吃饭了。

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后，李婧汐感觉做什么都很别扭。她不确定做什么样的事显得不刻意，怕自己所有说的话做的事都跟之前不一样，让韩伏夜起疑心。

别人说过“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之前还只有她嘲笑别人的份，她当时还说这句话土得要死，现在轮到自己经历这种事，一下子就老实了。

她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韩伏夜，为了掩饰又喝了好几口水，但目光还是透过水杯落到韩伏夜身上。

那韩伏夜呢？他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了，但她还没注意到，还试图一边偷瞄他一边装没事人。接着她就听到韩伏夜轻叹了一声。

“你水喝完了。”

李婧汐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水杯，心虚地哦了一声。

“其实里面还有点，我渴了。”

她感觉这辈子没撒过这么拙劣的谎，她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两句。

但韩伏夜应该是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他说：“想喝水还有，非得贪这点。”

“那怎么了？”

因为犯蠢被抓了一次，李婧汐很怕自己又做啥蠢事再被发现第二次，所以整顿饭都安安静静的，一直埋头苦吃，一句话都没说。

韩伏夜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就一直盯着她慢慢吃饭。

吃完饭后，韩伏夜主动把账结了。

“这顿饭我请你，我说过了。”

“不行……”李婧汐还想挣扎一下，然后就看着自己的包被韩伏夜背在肩上。

“走吧，跟我别这么客气。”

“行吧。”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李婧汐几度想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但都不知道能开口说什么，最后走到宿舍楼下了两个人都没讲话。

李婧汐有点懊恼，自己怎么能小心翼翼成这样，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都怪这个韩伏夜。

“都怪你……”

李婧汐没发觉自己想着想着就说出口了。

“我怎么了？”韩伏夜失笑。

“就……你干嘛给我这么多活干，给我干抑郁了都。”

“啊……这样啊～那我们大小姐明天还要过来吗？”

“你想我来吗？”

“想，可想了，没你我怎么做的完。”

李婧汐也笑了，“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答应你。”

韩伏夜看到李婧汐稍微放松了点，他也跟着没这么紧绷了。

“总之你有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记得跟我说一声，别一个人憋着，我会很担心。”

“嗯，好吧，能跟你说的话我会跟你说的。”

他们俩就这么在宿舍楼下分别了。

夜深，李婧汐躺在床上想到今天自己干的事尴尬得睡不着觉，隐忍地瞪了几次脚还是尴尬得不行。

但是她又想到韩伏夜对自己的态度，他对自己的关心。

有没有可能他对自己有一点点喜欢？

李婧汐就这么期待又不安地时不时咬着手指，思考着种种可能性。但一想到明天还有早八，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就认命地强迫自己赶紧睡觉了。

不过不出所料，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迷迷蒙蒙地爬起来上课，整个人都累得不行，但她下午还是如约去到了办公室帮忙。

办公室的门跟她要求的一样没有锁，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有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那个人就是上次在实验室跟韩伏夜聊天的那个。

不过曲楠学姐好像是跟她说过这个部门是有其他人的。

李婧汐刚进去的时候那个女生还在打扫卫生，看到有人进来了她立马抬头看了一眼，接着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以为学长回来了，他叫我打扫办公室我还没有搞完呢。”

那个女生怎么也在这个部门？

她知道自己这样特别斤斤计较，明明人家爱去哪个部门就去哪个部门，爱做实验就做实验，但她心里还是有点微妙的不平衡。

她跟韩伏夜错过太久了，甚至在大学待了几年他们才相逢，天知道他周围都有什么样的人。

虽然这样，但她对这个女孩子是没什么恶意的，所以主动提出要帮忙。

那个女孩子很激动地表示了感谢，随后两个人就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聊天。

女孩说她叫严青，跟李婧汐是同一届的，也是生物专业的，这个女孩子长得挺有距离感的，个子又高，目测得超过175，看着有点不近人情，但真正相处起来又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李婧汐觉得她真的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女孩子。

但李婧汐也有心事啊，如果不了解到一点情况她感觉自己心里就一直隔了层膜一样，一直撕不下来，就这样蒙在那里。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跟韩伏夜的关系怎么样吗？我看你们讲很多话……我有点好奇。”

“要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的！我就是有点想知道……”

“我跟韩伏夜学长啊……怎么说呢，我也是近段时间才跟他说上话的，我接近他算是“带有目的性”吧？这么说不知道恰不恰当……”

听到这句话李婧汐感觉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她本能地想逃避，她不想听到接下来的话，但她觉得又不能这么逃走，于是在脑子跟身体的谈判中，脑子还是胜诉了。

她选择站在那里等待下文。

“其实我跟他搭话……额，是为了认识你。”

“嗯……嗯？！”

李婧汐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但在回味了一遍严青刚刚说过的话后她还是很震惊。

“啊？你要认识我？你怎么会认识我？”

“比起这个，我想先跟你声明一点——我对韩伏夜真的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李婧汐感觉严青这个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在负荆请罪的狗狗，她笑了笑：“怎么会呢，就算你有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呀，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有没有看法那不好说。”

“关于为什么说起这个……婧汐你比我心里有数吧？”

“你喜欢他，不是吗？”

李婧汐的脸几乎是“蹭”地一下立马变红了，其实她也不确定有没有变红，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热热的。

“很明显吗……”

“嗯呢，能问出“我跟韩伏夜什么关系”的问题，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啊。不过你没有看出来吗？其实更明显的是韩伏夜啊。”

咚咚——咚咚——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好像倒数声。

“他喜欢你，你一直不知道吗？”

信息量太大了，她不知道严青怎么一下子能够知道这么多东西，而且她现在也一时半会组织不好语言，所以决定等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想好了再慢慢问她。

“我现在超多问题，但我想冷静一下再问你可以吗？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说这李婧汐从包里摸出个水壶，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水。

“慢点喝。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曲楠学姐的事情……”

“可你们不是同个专业的吗，应该比我更有话题吧？”人在紧张的时候小动作总是很多，李婧汐就边听边翻书包，翻着翻着从包里翻到一块巧克力，顺手就递给严青。

严青也没推辞，接下后拆了包装就塞进嘴里，含着巧克力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的情况……怎么说呢，跟你某种程度上有点像。”

李婧汐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看到严青有点窘迫的样子就大概懂了，不忍失笑道。

“没想到你在这种事情上也会这样吗……我以为你跟谁讲话都这么大胆，跟别人没这么熟都能没什么负担地讲这么多。”李靖汐忍不住调侃。

“那能一样吗！”

“那你去认识韩伏夜是不是因为他们在同一个班啊？”

“算是吧，然后后面看到你跟他走的很近，我看到过你在曲楠的朋友圈里出现过几次，就想着能不能让他帮我联系一下你，让我了解到一点关于曲楠别的方面的事。”

“但韩伏夜这个人可小气了，我好几次要你联系方式他都不给，生怕我抢了你似的，护食护的要死。正好阴差阳错我就跟他在一个部门，然后正好听说你来帮忙，我就问他能不能让我们见一面，上次求半天他才答应了。”

李婧汐失笑，韩伏夜居然还有这一面。

但她不确定，他真的是喜欢吗？

李婧汐提出要加一下严青的联系方式，后面再慢慢跟她说，然后就想追问韩伏夜的事。

“你刚才说韩伏夜……”

“说我什么呢？”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韩伏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李婧汐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所以就开始装傻：“没有啊，说你怎么还不回来。”

韩伏夜看了一眼严青：“你怎么还在这？卫生搞差不多就该走了，别在办公室呆这么久，你要住这里？”

严青白了一眼韩伏夜，没好气道：“是，学长，我走了。”

临走时严青还不忘对李婧汐眨了下眼，做了个口型：记得哦。

李婧汐回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回到座位上准备开始干活了。

韩伏夜嗤笑：“你们俩当我不存在吗？”

“干嘛？你要加入我们啊？”

“可以啊，我又不觉得有什么。”

李婧汐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韩伏夜又开口：“所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没什么，怎么这么好奇啊你今天，一点都不像你。”

“没什么，就有点想知道。”

“不告诉你。”

李婧汐又试图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但敲了两个字后她发现严青的话在她脑子里面还是挥之不去，回过神来她已经在文档里写了两个韩伏夜了。

她连忙删掉自己的罪证，然后悄悄瞄了一眼韩伏夜。

他很认真，甚至称得上是专注，无框眼镜反着电脑屏幕的光，嘴巴还是抿着的。

李婧汐毫无征兆地问了韩伏夜：

“你在干嘛？”

“工作啊，你是突然看不见了吗？”

“你做了多少啊？”

“我刚坐下来凳子都没被捂热呢，你觉得我做了多少？”

“你嘴好毒。”

“是吗？谢谢夸奖。”

“你喜欢我吗？”

“喜欢。”

几乎是没犹豫的，韩伏夜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李婧汐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明明嘴巴这么毒，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这么坦率。

“那你呢？”韩伏夜还在做手里的工作，看起来很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也是。”

李婧汐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别人这样，因为自己也不逞多让。

韩伏夜停下了手里的事，李婧汐知道，她不敢抬头看他，但她听见了键盘停止敲击的声音，韩伏夜的呼吸骤然变快了，本就不大的办公室格外安静，冬天的风吹的她却热了起来。

她还是不敢去看，但是她知道韩伏夜走过来了。

他叫她看着他，再说一遍刚刚的话。

“我喜欢你，不可以吗？韩伏夜。”

“嗯，我也喜欢你。”

韩伏夜慢慢靠近李婧汐，李婧汐感觉她都可以闻到韩伏夜身上的皂角味，他们越来越近，近到她看到自己的呼吸打在韩伏夜的眼镜上凝成了水雾。

凑近听，她听到了韩伏夜的心跳声，原来没有他看上去那么镇定自若。

眼镜的阻隔让韩伏夜有点看不清，他摘掉碍事的眼镜。

“李婧汐，你真的愿意喜欢我吗？”

他盯着她的嘴唇，李婧汐感觉他的眼神就是在对她进行舔吻，可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韩伏夜抚上李婧汐的脸颊，手指划过她的眼睛，鼻子，最后到嘴唇，他停留在那里摩挲着，但又不敢更进一步，像是造物主划下的禁忌。

“韩伏夜，虽然我们才重逢没多久，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不准觉得莫名其妙，喜欢就是喜欢了。”

李婧汐不置可否，她眨巴着眼睛盯着韩伏夜，心上人眼里的波浪像是要把她吞没一样。她飞快亲了一下韩伏夜的脸，像是一种沉默的许可，又像是催促。

韩伏夜这才敢向前一步，他先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随后用舌头探入，李婧汐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样被他牵着走，但她也不反感这种感觉。韩伏夜贪婪地夺走了她口腔中每一丝氧气，到后面她受不了了，用手推了一下韩伏夜的胸膛他才罢休。

“大后天我要上台，校庆，这两天我都要排练，没空找你了，你后天晚上等我表演结束来找我好吗？”

“嗯。”李婧汐这是第一次接吻，整个人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状态，跟微醺了一样。

韩伏夜笑着亲了一口李婧汐的脸颊，然后说今天可以先不干了，反正校庆需要的东西已经可以交差了，让李婧汐先去吃饭然后洗洗睡。

“感觉你今天很累，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弄一会就走。”

李婧汐也没推辞，其实现在让她干嘛她应该都不会推辞，她整个人还是有点懵懵的，加上困意影响，一直没什么精神。

她晚上很安稳地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她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感觉还是不真实。

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情侣吗？

李婧汐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两个人表白完后就直接在一起还是要干嘛，因为韩伏夜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做‎‍‎‍男‌‎‍‌女‌‍‎‍‎朋友这回事。

于是她就去问了周围一些朋友——当然不是直接问的，每每有这种情况发生，周围肯定也能有一个跟自己同样情况的朋友。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呢……”

李婧汐大概说了一下自己……自己朋友的情况，让朋友们评价一下。

“他没直接挑明说“要做‎‍‎‍男‌‎‍‌女‌‍‎‍‎朋友”这种其实都不好说，可能只是想跟你朋友玩玩。”

“对，真的有可能是玩玩而已。现实生活中你说一下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也没什么损失，又没有什么承诺，还能占人便宜。而且如果是长得帅的话那更得注意。”

“不然你让你朋友下次见面直接问吧，藏着掖着也没啥好处。”

李婧汐一开始其实就只是想大概问问，觉得可以从他们那里听来一些关于恋爱的东西，毕竟她是真的很信任韩伏夜。但他们越说她就越忍不住乱想，甚至到后面还问自己：韩伏夜应该不会是玩玩的吧？他怎么都不把话说清楚。

她决定不管了，等到他们能见面的时候再把人抓过来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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