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赢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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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筹码都敢扔出去的赌徒大抵也是需要医治的。当然,如果他有的选,可能更需要一名心理医生。
在和砂金产生更进一步的交集前,拉帝奥心里就已经给这位张扬的赌徒下完了定义。
直到他被簇拥到赌桌前,观众们十分乐意看到,不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宛如对仗工整的格律诗的两人共同出现在赌桌上是什么场景。
是个人都会这么认为,这两位不论怎么看都是“对称”的。当然,更正一下,严谨来说这个对称的产生是因为每一个能用于区分行为模式的比对选项放在他们身上都能够做出完全相反的答案。
这样的反差能够激起的浪花,绝对比砖头投入池塘的水花来的痛快,赌桌附近人头攒动,大有影响公司内部交通的趋势。
偏偏赌桌另一头的始作俑者脸上揣着看起来十分得体的微笑,桃粉镜片的色彩与他独特的虹膜融合了一部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伙不论是外貌的优秀,还是着装中透露出的雍容华贵,都足以让他成为人们视野里的焦点。
当视野里有了焦点,便也产生了盲点。能时刻保持理性思考的人,想当然能在遇到这种把焦点像霓虹灯牌一样挂满全身的人面前意识到这句话。但大概是因为人本身具有生理性盲点,尤其面对巨大诱惑时,会心因性扩大这个“盲点”。
被贪婪障目,深陷名为砂金这一囹圄的愚者前赴后继,两人现在除了同事这层关系再无任何纠葛,而砂金不可能因为没有酬劳的央求就开展与教授进行赌局这种事情,除非……
“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容我再次重申对你的邀请,要来和我赌一把吗。”不是疑问,是陈述,或者说,他早就知道答复会是什么。赌徒两个字前面要增加形容词了,拉帝奥从不讨厌聪明人。
“我拒绝。”
“即便我开出的筹码是[覆灭的泽若拉]现存所有的研究资料?”
“我更安心于需要明确支付代价的收获。”
“哈哈,不愧是教授,看来我得另找办法才能与教授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啊。”围观的人多是满脸遗憾,直接收到拒绝的人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他的尾音无时不刻都在上扬,轻佻两个字仿佛时刻悬在他的头顶。
“请务必放弃这个想法,我对临时起意的朋友没有什么兴趣。”
“好吧好吧,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坏家伙,既然教授没有这个意愿,那我也不好强求啊。”
观众三三两两退场,两位主角倒是一直没动,待到交通终于有舒畅的意思,砂金开了口:“我果然没看错教授你的为人啊。”
“我应该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对我的赞赏,不过赞赏的语气欠佳。”
“教授直到现在也没有用石膏对着我,我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幸,这么说,我现在能在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的‘值得交流’名单上排上号咯?”
“毕竟我还站在这里,不想对筹码陈述一下不知名赌局的全貌么。”
“哎呀,直接称自己是筹码显得我太过分了些,我可没有直接用教授当作赌局的筹码,不过是借用一下而已。”
“借用?有趣的措辞。”
“现在这个对峙的场合未免有点过于严肃了不是吗,我们为何不找个轻松点的场合详细谈谈呢。”
“我姑且认可这是请人入局的暗示。”
开放式厨房很好的一点——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小吧台,闲暇之余小酌一二。很明显砂金就是这么干的,这家伙从橱柜里拎出酒瓶的动作未免太过熟练。像只很擅长偷腥的猫,但鉴于这是他自己的居所,这个说法不太合适,教授把这个比喻划掉。
“长话短说,教授。我需要你的配合,接下来你在戴斯威拉有一场学术交流会,你会去的,对吗。”砂金将倒入饮品的高脚杯推至拉帝奥面前。
“我当然也可以回绝,是交流会向我发出了邀请,说不定我会突然因为自己的研究而失去赴约的时间。”拉帝奥抵住高脚杯边缘,将杯子重新推了回去。
砂金也不恼,笑眯眯地接受了教授第一次的拒绝,继续往杯子里加东西,末了结束搅拌后,搅拌棒在他手里转的看不见影,拉帝奥盯着这家伙安分不下来的手,再抬头发现杯子又来到自己面前:“我不会打乱学术交流会的进程,只是你们会突然遇到一个…脑子非常有病的‘权威人士’强制要求你们停止相关的学术研究”
“仅听这段话,你需要的其实是有关‘打乱进程’这个专有名词的正确释义。”拉帝奥轻缓地摩挲杯口边沿,视线定格在砂金的眼睛:“半成品没有需要我品尝的意义,继续,赌徒。”
砂金耸了耸肩,自己伸手把杯子勾回来:“你知道公司的,战略投资部是无声的腥风血雨,我求[翡翠]替我向[钻石]下了‘战书’,如果这次干成了,能直接升到p43。”
拉帝奥闻言皱起了眉:“跳三级?你能带多少人去?”
砂金往杯中扔进一块方形冰,冰块艰难穿越表面的浮羊奶,沉入杯底:“帮帮我嘛,拉帝奥。”
只一个人,回收一整颗星球,这种疯癫的事足以让一个长期坚持稳健行事的人倍感头疼:“[翡翠]为什么答应这个请求,投资部更需要掌握风险投资的人才,而你连对风险的概念都没有。”
“我知道风险的定义。我跟她赌了我的命,我赢了她也能收获声望,我输了她只是失去一个办事不利的下属而已,一本万利的买卖,何况她根本不会有损失。”砂金还维持那种求人的神情,巧妙地在话语中注入一点自暴自弃,那张漂亮的脸现在看起来可怜万分。该死的,他真的很会利用自己手里捏着的筹码。
砂金清楚得知道拉帝奥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教授捏了捏眉心:“告诉我你所有的布局,如果过程中出现任何你一时兴起造成的危险,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刚刚还挎着脸的家伙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我就说没有看错教授你的为人。”他迅速拉进了自己和教授的距离,看起来颇具仪式感把最后的成品摆在拉帝奥面前,附身靠近这位教授的耳朵:“尝尝看,你会喜欢的。”
漂亮冤家,拉帝奥知道这个名字,在砂金开始加第二份饮品时拉帝奥就已经意识到他想给自己调配什么出来。给人的感觉跟面前这个花枝招展的赌徒一模一样。
拉帝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会回应戴斯威拉的邀请,你好自为之。”离开时砂金坐在高脚凳上冲着他挥手,扭头来发现教授放下的杯子旁,放着一个月桂枝叶的金属书签。砂金骤然失笑,那个石膏头还是给自己留了足以全身而退的后路,真是心软。
甜的,过于甜腻的味道萦绕在舌间,甜蜜的同时夹着辛辣的刺激,浮羊奶的厚重把这两个完全没法彻底交融的味道牢牢压在味觉感受器上,久久消散不得,一如那个时刻保持甜蜜微笑的赌徒,即使处在有事相求的境况,还是把挑衅做到了底。
“傲慢的医生。”
“该死的赌徒。”
枯萎的星球长出新芽,皇位上暴君的头颅滚落宫殿下卑微的污土,民众呼声中,星际和平公司又一项丰功伟绩记在了赌徒帐下。
收工归来第三天入夜,半开放厨房的吧台灯光暧昧,这里还有一场仅两个人的庆功宴。
还是砂金的居所,与上次的会谈不同,这次他的穿着并不像他在众人面前展示的那般花枝招展,丝绸衬衫服帖地描绘出纤瘦的身形。
这个砂金看起来更生活化,少了那些繁琐的装饰物造势,现在这个家伙看起来几乎是温驯的,甚至有些……柔和?拉帝奥第一次对自己形容词的应用水平产生质疑。
砂金的手指间轮转着一晃一晃的闪光,听见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才将捂得微微有些温热的筹码在酒杯边缘轻轻一磕,“叮”一声开启了这盘局最后需要确认的部分。
“完美的胜局,是我赢了,盘踞在上世界太久,老皇帝早就被金银迷了眼,虽然线拉了那么长,不过收网可是收的很漂亮。”
“但你还是输了一步。”
“输?不不不,拉帝奥,我更愿意说那是为了更完美的胜利所做的一点点让步,并且你回应赌局也在我的计划之中,我还是非常有大局观念的。”
故事的起始并非群众煽动,并非个人临时起意,那是一场秀。它属于已经自皇位上退下的那位皇帝与砂金的赌局,内容是——面对最符合自己当下需求且不用任何代价的收获人类的欲望还能否得到控制。利欲熏心的皇帝其实连内容都没听完就表明了自己押中哪方,因为砂金展示的宝石矿产已经足够装饰他的寝宫。
虽说看起来是两个人的对赌,实则赌局的过程始终对只民众放开,毕竟最终掀翻统治的,仍是星球本土的反抗军,乍一听完全没有公司出面的场合,但反抗军却已经向公司宣誓了忠诚,更不用说接下来的掌权人必然自反抗军中诞生。
接下来的事不用多说,那星球在宇宙航道的交汇,既然势力已经盘踞在交通要塞,剩下的好处会经过时间慢慢浮现,实打实的大功一件。
星际和平公司的汇报手续繁琐不堪,所以拖到今天才让这位大功臣找到掀牌的机会——他和拉帝奥还有一场赌局。是的,教授还是接受了,规则不似传统意义上任何一种赌局,内容是砂金这次豪赌的成果,以结果做赌注,如果两个人的决定都符合揭幕的结果,那么砂金就要在支付泽若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答应拉帝奥任意一个要求,如果只有砂金赌对了,那么砂金只需要支付泽若拉的研究资料。
仅听条款的话好像天平严重失衡,实际上这是赌徒对教授的贿赂金,是“借用”教授的代价,就像砂金说的那样,这只是他为了胜利做出的一点让步,那个覆灭文明的研究资料,早在一开始就被砂金扔出去了,它合该被教授收入囊中。
“那我现在就要揭晓答案了,看看拉帝奥能不能额外收获向我提出要求的机会。”
“我不认为我会出现什么失误。”
“那就让我们掀开看看,结果说了才算。”砂金摸出吧台后的盒子,两个人各拿出钥匙开锁。好吧,听起来有点傻,什么年头了还用物理锁进行保密工作,但砂金承认,额外的赌局本身也是自己的玩心作祟才提出的,其实直接把资料作为报酬支付就好。没想到拉帝奥竟然也接受了,或许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开两把小小的物理锁也不算什么大事。
砂金那张卡片率先被他自己翻开————拉帝奥将得到[覆灭的泽若拉]所有的研究资料。
狡猾的狐狸,拉帝奥笑了一声,不是冷笑。这个答案很有砂金的风格,没有规则的限制,所以给自己写了双赢的答案。还挺可爱的,教授的感性终于压过长久以来占据高地的理性一次,不过教授本人只承认一瞬间。
“怎么,已经预料到自己没有机会了。”还是那种上扬的语调,不过听起来因为不用计较得失与算计的必赢赌局让语气里少了不少装腔作势,砂金上扬的尾音终于被真心实意的得意占据了大半,不过嘛……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
“不过是对于合作伙伴的认可,出于你对整场局的规划和大胆的投资方式,或者用你的说法,下注方式,我想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只是预测罢了,不是祝福。”
素白的纸张不似砂金使用的花里胡哨的硬卡,看起来可能还是从什么研究资料的空白处扯下,形状很规整,只是边有点毛。
拉帝奥是对的,甚至没有像自己一样压着界限打擦边球,有点微妙的不服,但又不知为何有点触动。非要说的话,就是一个原本无法认同你行事风格的人,却给予了你在他限度上较大的肯定?好像有点过于肉麻了。
与拉帝奥的合作顺利居多,教授的配合能让对赌的人极大程度得将视线聚焦在,不会注意到他小动作的地方。与聪明人的合作往往事半功倍,砂金一直觉得按照这种合作方式他愿意一直和教授搭伙行动,而现在看来,对方说不定也这么想。
早在合作开始的初期,砂金就有那么一点念头往外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打个快炮也不是不行。何况上次面谈的气氛过分得合适,那个生硬的石膏头实际从未正面拒绝自己的需求。而念头就像开了闸的水,一旦放出来,后面就止不住。虽说想是这么想,但越到后来越发觉自己无法这么草率地对这种情绪下定论。
他没法说明自己对拉帝奥的这种心情是出于遇见合拍搭档的惺惺相惜,还是只是想试探或挑衅在这种场合下教授会做出哪种反应。
或许,或许他只是对不受控的感觉上瘾,就像他不断的扔出筹码让它们脱离自己的控制,是这样吗?大概是的。
“原来拉帝奥你对我还有如此之高的评价,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哈哈,好了,现在你可以尽情向我提要求了,只要是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唔!”
吧台上悬吊的氛围灯不足以明亮到让他时刻注意身边人的动向,暗自慌张的狡猾狐狸被不擅长的心境碍了手脚。教授的手抚住砂金白皙的脸庞,后面几个字被堵在嘴里,到底也是没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刚开始只是最简单的亲吻,拉帝奥稍稍移开,两个人的眼睛对在一起,砂金那双独一无二的漂亮瞳眸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接下来的火是砂金烧起来的——砂金揪住拉帝奥的领子把他往下拽了拽,他舔吻拉帝奥的嘴唇,又企图用舌头撬开教授常用来伤人的嘴,他个人感觉上自己应当是比教授经验更丰富的人。
结果是都被推了回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嘴里的津液已经来不及吞咽,对方的存在感过于强了,无法忽视的不止是吻,还有随之而来的窒息感,砂金从未和什么人“交流”得如此深入,他快要没法呼吸了。
感受到自己扣在怀中的肩膀开始隐隐挣扎,拉帝奥手上松了劲。那个脸上时常带笑的家伙现在眼角挂着泪,眼尾的红痕拖着长长的尾迹染红了大半脸颊,嘴唇与舌尖被吸吮得发红,像初熟的樱果——任人采颉。看起来甚至眼神有点轻微的涣散,这可不像平时的他。
于是拉帝奥俯下身去,原本倚靠着吧台的人细腰弯折,就这么被笼罩在名为教授的阴影之下。宽松款式的衬衫帮了拉帝奥大忙,他不废什么功夫就摸上砂金纤细的腰肢,拢住的一瞬间,原本没什么反应的砂金猛地抖了一下:“教授原来是那种火气旺盛的类型吗?”看来是回过神来了,语气里欠抽的因素丝毫不带减退的。
拉帝奥没理会他的调侃,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赌徒的伪装,他灼热手掌下的身体正在诚实反馈主人的每一丝颤动。有过被诱惑的经验,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拉帝奥再次入侵砂金唇舌之间时,
胸腔随着呼吸加大震颤的频率,砂金的胸廓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这具碳基的躯壳,是名为爱欲的冲动。真奇怪,若只有身体叫嚣着对肉欲的渴望,精神会随之一同沉沦吗?
砂金整个人被抱上了吧台,原先的酒杯早就已经被打翻在地,也许明天这块地毯就要换掉了,但是现在,谁在乎呢。砂金身上的衬衫现在遭到了莫大的挑战,想解开它的人现在仿佛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手掌灼热而颤抖。砂金甚至有些担心明天他需要进行在地毯里与自己的纽扣进行躲猫猫游戏,毕竟这件衣服上的几枚扣子可是定制款。
“轻点,拉帝奥,除非你想在一切结束之后把这件衣服熨平。”
“那完全可以是智能家居的任务。”
“但毕竟这不是智能家居的错,不是吗?你可要负责啊,教授。”砂金的眼睛像是宣判沉沦的漩涡。
按照心理学角度分析,砂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的床很好地向拉帝奥传达了这一事实,不过现在两个成年人挤在上面倒也没有十分局促,毕竟他们现在贴得很近,砂金被他摊开在床上,拉帝奥俯下身去亲吻,啄在砂金嘴角,很轻,像蜻蜓点水,接着很快离开,一路向下,砂金感觉到自己带有烙印的那部分皮肉正在被轻轻啃咬,那里早就已经不疼了,但它现在正在被描绘。
脖子是人比较敏感的部位,那里的神经末梢埋得很浅,只要稍稍适度力道的刺激,酥麻的感觉就会随着神经束忠诚地传递给中枢,砂金的腰连带着腿都有些发软,他有些想求饶,希望教授放过自己的脖子,可赌徒又不愿承认只是这种程度就让他软了腰想要逃离。
于是砂金用腿去蹭拉帝奥的腰侧:“拉帝奥,需要我的提醒么,春宵苦短啊,现在你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我不认为现在是合适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是…唔…轻…轻点,疼…”正在发出声音的嘴可关不住呻吟,拉帝奥揉捏砂金胸前的乳首,直至它们在刺激下充血而挺立,或许伊甸园中坠在枝头的禁果便是这抹色彩。
禁果自然用于诱惑根源的欲望。拉帝奥的手慢慢下移,在砂金注意这一切之前,含住了砂金胸前小巧的樱果,如愿所偿换来了赌徒轻声的嗫嚅,于是拉帝奥得知,他也正沉浸在名为筹码的爱欲之中。
他总是将自己当作筹码么,初遇时砂金便给出了答案。握着属于陌生人的手扣动扳机,目标还是自己的这种疯事,让拉帝奥对于人类勇气阈值的极限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而干出这种事的疯子,与自己擦肩而过,只在耳边留下了他低声的预言:“在命运这盘赌局中,只有我的命,值得被当作唯一有价值的筹码。”
教授在初遇的回合输给了这个初出茅庐攻击性还很强的毛头小子,也留了一点心思在这个家伙身上,他收敛直白的锋芒,用更加疯狂的手段引诱人们陷入自己的陷阱,成为了投资部那个疯狂的赌徒,他的诡计从未败露。而现在,拉帝奥撩开他曾遇见的两层帷幔,他看见真实,那感觉源于人类最本能的生理反应,来不及经过大脑的修饰,就这么被主人放出来,有点狼狈,但更想让他疼爱。
过多的润滑液顺着砂金的腿侧滑下,他能感觉到拉帝奥的手在肠壁摸索的动作,跪趴的动作让他缺失了对身后的掌控,教授的手指带着灼热的温度,缓慢得像是精神上的凌迟。砂金的紧张在诚实地经过肌肉传递,他对手指的推拒几乎无法控制,即便润滑已经使那柔软挺翘的臀部泥泞不堪,拉帝奥还是能感到阻力。教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俯身咬上微微颤抖的肩胛,另一只手握住砂金身前的阴茎撸动,原本的高度被下压,敏感的前端蹭着床单,砂金实在有点撑不住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从现在起已经不止属于他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对分散注意力很有帮助:“嘶,所以你认为现在…唔…是时候…啊…别动前面…”
而拉帝奥已经找到了埋藏深处的敏感点,就着润滑,不轻不重地按下——烙在肩胛的牙印如同蝴蝶翅膀上的花纹,在震颤之下发生形状的扭曲,那个瘦削的肩膀大幅度颤抖,腰腹猛得弓起,拉帝奥险些控制不住身下的人。
前后的双重刺激还是太过了,砂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时拉帝奥却开了口:“提出筹码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刺激还在持续,甚至有加强的趋势,砂金正欲开口,拉帝奥埋在他后穴的手又猛得一按:“呃唔!混蛋……!”原本在床铺上死撑的胳膊彻底泄了劲,砂金整个人都趴伏在床上。“我想听到你的答案。”手上的力道却没有饶人,算是给某个仍然孤注一掷把自己逼入险地的赌徒的惩罚。但是某个家伙好像彻底打定主意不出声,于是教授的手指蹭过性器前端,轻轻抠挖前端的小孔,把呻吟从赌徒嘴里撬了出来:“别...再动了!拉帝奥...!”
白浊沾满了教授的手,空气中充满麝香的味道,拉帝奥松开钳制,砂金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腰部偶尔轻轻抽动一下。拉帝奥其实自己也涨得难受,但他并不想在这场情事中强迫对方,是的,他也有那么一点隐秘的心思,他不想发展一位床伴,而是......
原本想让砂金缓过高潮的余韵,结果羽毛都有些打蔫的孔雀自己挣扎着爬起,把自己撑起来,塌着腰用自己的手掰开臀瓣:“说不定...能操出答案呢,拉~帝~奥~,请?”刚高潮过后的气息还没稳定,脸上的笑倒是挂的很稳。
大概他确实是魅魔,连石膏都能成功魅惑。两人的体型相差确实很大,砂金整个人都能被笼罩,仅凭一只手,教授便夺去他挣扎的权利,拉帝奥进的很慢——砂金实在是太紧了。刚刚的挑衅生了效,教授明显有些动怒,掐在腰侧的手劲大得吓人。明天,不,可能只需要一会,鲜红的痕迹便会自他身上蔓延生长。
“放松。”拉帝奥放在腰侧的手松了劲,轻轻挠了挠尾椎骨所在的位置——身下的人炸毛了,真的很像猫,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是炸起来的,很可爱。
“教授...你未免有点...呃唔...太强人所难了,不如,你动用一下,你强大的大脑,给出一个...解决方案?”砂金也很难受,已经不太能感觉到腰臀部了,早知道就不那么挑衅了,谁知道他这么吃这一套啊。赌徒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建议拉帝奥别再管他了,直接操到底得了,背部却突然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拉帝奥抵着他的背开始逐步往上,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流连一阵,片片玫瑰盛开于行迹之上,荆棘裹挟娇艳的花瓣,痛痒烧起连片的欲望,砂金没意识到拉帝奥用于钳制自己的手已经松开,现在正爬上自己的脖颈。
头被掰至一侧,刚刚种下鲜艳的嘴轻贴自己的唇角,偏偏不吻,好像非要主人的许可才能进门,于是那位主人发出邀请——砂金稍往后寻觅,成功找到宣泄情愫的容器,拉帝奥这时向前挺动,整个柱身彻底送入穴内。砂金的呻吟尽数被他吞咽,那人有点受不住,牙齿总不受控的咬着自己,腿跟发颤,但也只能跟着教授的节奏被迫做出反应。
金色的发丝搭在小臂上,漫长的操干使得赌徒有点神志不清,嘴里小声叫着拉帝奥,一会喊教授,一会喊拉帝奥,最后带着抽噎的气音,断断续续喊着混蛋,他的腰已经彻底撑不住了,只剩臀部高高翘着承受一下一下的顶撞。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布满鲜红的指痕,他像是一块画板,被使用者描绘出想要的模样。
砂金没什么劲起身,他的手沿着自己的腿慢慢往上摸,终于在颠簸中攥住拉帝奥结实的手腕:“换个...换个姿势...腰疼...”拉帝奥反手捏住砂金腕骨,食指摩梭两下,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直接将砂金整个翻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姿势改变使得阴茎又往里进了些,来到了一个从未到达的深度,砂金的腰向上拱起,把自己折出了一个凌厉的角度。他又射了,液体只能顺着柱身缓缓流下,真的没什么能射的东西了。砂金的刘海挡着眼睛,让拉帝奥只能在短暂的罅隙间看见埃维金人快要融化的眼眸,有点碍事。
于是拉帝奥伸出手,抚过那人高挺的鼻梁,将那些被汗浸湿的发丝抚向脑后,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眼角的红痕掠上大半脸庞,瞳孔微微放大,那样是没法对焦的,但眼尾却有泪水滑下,鲜艳的宝石滴下因为热忱而融化的泪珠。拉帝奥将那个对自己一切都必须把握的家伙,送上了不论是他的肉体,还是精神,都没办法捉摸的前所未有的高潮。
他的泪水出自人体面对高强度刺激的失控,而自己却想用更加感性的说法进行诠释:他哭了,因为自己。向来以理性著称的教授被撼动了,他还是得不承认,他对这个不爱把自己当回事的家伙无可救药地上心,他甘愿陷入名为砂金的罗网。
砂金稍稍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拉帝奥放大的轮廓,他抵着自己的额头,又侧过脸轻轻吻了吻自己的脸颊。离开时发现身下的家伙也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拉帝奥怔了一下,耳尖有点热度窜起,轻咳了一声:“怎么,你对我表达满意度的方式有什么意见。”
砂金的胸腔轻轻震颤,鼻尖和眼尾红红的:“哈哈,没事,我说了,你会操出答案的。”这话的语气还是有些调皮,只不过现在更显得有气无力,看来他真的很累了。
砂金把拉帝奥拉下来一点,胳膊笼着教授的脖子:“你还没射,我已经撑不住了,是不是有点不公平?”顿了一下,亲了一口教授的唇角:“射进来,然后让我休息。”
两人视线相撞,拉帝奥就着这个姿势吻了下来,不似之前任何一种亲吻,这次狂风骤雨,两个人口齿间弥漫起血腥味,而拉帝奥的动作也随着深吻,逐渐加强,砂金两条腿虚虚卡在他的腰上,直到最后教授猛地一顶,砂金惊呼出声的同时腿也骤然收紧,紧紧地圈住了他。
拉帝奥抽离了出去,原本锁在里面的白浊失去堵塞,缓缓淌出。砂金摸着他的脸:“满意...吗?筹码...”其实已经是喃喃的呓语,他太累了。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歪斜着挂在凳子上,拉帝奥手里捏着自己的发丝,吹风机保持着最小功率的挡位小声工作,他现在身上很清爽,除了身上那些痕迹和挥之不去的酸痛点,没有任何粘腻或者别的难受的体感。他被清洗过了,再看吹风机这个磨蹭的效率,对方甚至为自己吹了很久的头发。
还挺温柔的,面前的人现在有一种想让自己抱着蹭蹭的吸引力,但现在自己已经清醒了,没有可以这么做的理由。唔,可是好像有欸,那就是,还想维持一下自己的人设好了。砂金活动了一下自己酸软的肩颈,倚在椅背上,抬头盯着拉帝奥看。
“为什么答应赌局?”
“这个问题在你自己提出代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
“哎呀,我们现在都已经这么肌~肤~相~亲~了~非要我说我只是想听你亲口承认吗?”
“我以为你早就已经过了那种要在伴侣面前讨要不切实际的承诺,每天刷足存在感只为确认爱是否还存在于彼此之间的年龄。”
“好吧,好吧。你现在的冷静程度应该配你现在去阳台抽烟,独留我这个饱受肉体与精神摧残的人自怨自艾,”砂金笑盈盈得顶着拉帝奥的眼刀:“我是说,还是刚刚坦诚的那个家伙比较和我胃口。不过教授,答非所问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掩盖你现在承认我是你伴侣的事实了?”
“真的是摧残?刚刚你可没这么说。”
刚刚?砂金的眸子在眼睫下闪了闪,他已经开始回忆是不是自己在爽到极点的时候脱口而出了能被掌握的把柄。而教授却笑了,他抚上砂金平坦的小腹,底色仍然白皙,只是多出不少玫红色调的“修饰”。
感受到触碰的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从肌肉兴奋程度来看,你并不觉得是摧残,不是么?”
“你赢了。你那不饶人的嘴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比如?”
砂金攀上拉帝奥的肩膀,像小动物一样献吻,然后浸润对方。期间拉帝奥唯一的动作只有轻轻扣住那个发丝柔软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时间自两人罅隙间流动,因通道狭隘而流速缓慢,现在这里没有人在意时间,只觉两人分离时扯出旖旎的痕迹。
“比如这样,就足以得到我的喜爱。”赌徒舔了舔嘴,眼睛亮得仿佛勾人心魄的魅魔。
“赌徒用来撩拨人心的话术不必用在我身上,现在还是为你争取一点睡眠时间比较好,纵使你是个为自己赢得了几天假期的家伙,交际花接下来的宴会可还不少吧。”拉帝奥把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塞进被子,甚至还贴心地掖好了被角。
花言巧语的人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但做了伟大的决定:不论怎样,今天都不能踢掉个这被子。正这么想,一股力道把他往床铺上另一个人的方向带了带,连带着被子一起,被卷在小小的空间里。
被禁锢住了,但不难受。柔软的金发悄悄又往另一种颜色的发丝那蹭了蹭,直至产生交集:“晚安,拉帝奥”
“嗯。”蓝紫色的发丝晃动了一下,它们的主人刚刚表达了一个同意的动作。
吧台上两张纸静静躺在一起,灯光依旧暧昧,因为不论是哪位有能力关闭光源的人,现在都无暇顾及它们。
那张盖住一半卡片的白纸上用劲挺的笔锋书写着那位教授的答案:他会赢得所有。
当然,现在还包括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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